她将一火把和火刀火石扔上来,我重新点燃。她又将另一火把也扔了上来,我亦点燃,好生照着。
一切搞掂,继续前进。
谁说苦难不是甘甜呢?
至少我收获到了温暖。
是友情之暖,还是爱情之暖,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起经历过。
——记住,享受过程比享受结果更持久。
“骗人!”
这感觉在我的脑海中越来越强烈,强烈得无语。
还说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第一关,如今我们不知走了多少个一小段,兀自未见寨门的影子。
仆街的山寨杜兴—副首领难道还想考验我们的耐力不成?
对了,定然是这样。方才那“断崖双坠”就是在考验我们的智商情商。看样子我们还没通过考验,仍得考个满分才能见到“珍宝”。
姬幽呢,看上去很是冷静。
冷静的眼神也感染了我,我也开始变得冷静。
我们在冷静中并肩而行……
小道越来越宽,杂草越来越密,山林越来越寂,我和姬幽却仍在并肩着。
不久后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和判断……
第二十九章 乱坟岗调笑
羊肠小道。
小道不在。
已变大道。
风呼呼地刮了过来,我们已无须再担心。
“大道甚夷,而民好径。”
我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大道这么开阔,又这么安全,可他们却偏偏喜欢走小径小道。殊不知走小道跟剑走偏锋一样,是得不到好结果的。
对此,我有极深刻的体会,先前一路起来就是铁一般的见证。
小道变大道,大道变阳光大道,阳光大道指领我们走向幸福的彼岸。
我和姬幽此刻就很幸福。
是一种共付患难的幸福。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所谓的阳光大道已在逐渐地变质,变质得让我们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甚至这种变质的气息一股一股地涌向我们的鼻孔里,使得我们每呼吸一次,鼻孔一痒一堵,气息不畅,只觉喉咙里一股气迸不出来,说不出的难受。
但每次我们都通过彼此微微一笑,一下子整个人就变得神清气爽。
我们继续走在变质的阳光大道上。
火把亮,但照到的范围并不大,也就使我们的视线更集中。
就在某个不集中的时刻,借着月光,我有意无意向远处看了一眼,登时,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下。
“白幡!”我心里大叫。这种东西记得在小学学校后面的山上到处都是,而且夜里经常去那里。嘻嘻,那里栽了很多时新的果树。可那地方太熟,也就没什么。可眼前的一切都难以预料,我的心不紧才怪。
姬幽好像也看到了,火把一抖,就问:“小包子,前面怎么那么多白色的布条?”
我壮着胆子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废弃的旗幡罢了。”其实屁股抖了好几下。
姬幽不以为然,道:“旗幡不可能用白色的呀。”
我加大了声音道:“不是旗幡,就是战士身上穿的白色内衣内裤。”尽量让自己不要紧张。
姬幽直摇头道:“这里又不是废品消化处,怎么会有么这多破烂的内衣内裤?”
“梁山的勾当,我们哪摸得清楚。”
我们仍在走,但明显走得慢了。
我又忍不住朝那望了一眼,见几簇白幡在风中恍恍惚惚地飘荡着,我的心更是一紧,心中大叫了一声,但也只是心中而已。
姬幽神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们不再彼此微笑,也确实是笑不起来。
不过,我鼓了一下劲,拳头一紧,苦笑道:“小幽哪,想必又是在考验我们呢。”
姬幽也苦笑道:“那既然是考验,你还怕个什么?”
我强扭着大笑了几声,道:“天不怕,地不怕,我怕甚么烂得不能再烂的内衣裤。”委实笑得怪异做作。
姬幽这一调侃,神色一下缓和了很多,又道:“那你不怕,屁股老是抖干吗?”我的亲娘哎,眼也太尖了,这也被你偷看到了。
我定了定神,忙道:“抖,什么抖!我这叫有个性,你懂不懂?这叫有运功,你懂不懂?”
姬幽笑了,真笑了,道:“抖屁股也叫运动?”
我得意洋洋地道:“那是,路走多了,自然腿酸,腿一酸就影响血液流动,血液不流动,屁股上积聚的血液就多了。而我这样潇洒地一扭再扭,积聚的血液就会陆续扩散到全身,使我精力更加旺盛,双脚更加有力。”
姬幽噗哧一声笑了,道:“就算你的无理有理,那另一方面也说明你的脚力也不咋的,似乎,似乎……”
我轻拍了一下的肩膀,笑道:“得了,扯牛犊子也该扯够了。”
不过,这样扯来扯去,我们的神色又慢慢地恢复到了常态。
我开始镇静起来,她亦是。
我们加快了脚步。
火光一闪一闪的,阴风一呼一呼的,草木一退一退的,道路一敞一敞的,我们一镇一镇的。
真不知我一下子竟变得如此这般镇静,我真是有点佩服自己了。
或许这就是笑的力量吧。
满山遍野、零乱不堪的白幡离我们越来越近,而我的心却越来越蛋定。仿佛看到的不是白幡,看到的不是那个,看到的是一片片白色银发的少女在翩翩起舞,我的心怎能不波澜起伏,怎能不随波荡漾。
就这样我们一直荡在了一块石碑前。
石碑不大,但很显眼。
石碑显眼,石碑上的字更显眼。
火红火红的字,鬼里鬼气的字。
字,三个字,仅仅三个字。
“乱坟岗!”我和姬幽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我们再向乱坟岗的方向一看,顿时傻眼了,一堆一堆的坟冢星罗密布,上面插的白幡迎风乱摆,更甚的是,有几处还向上不断地冒着似黑似白的鬼气。
“有鬼!”出于本能,我们大声地叫了起来。
“溜之大吉!”心里这么一叫,嘴上叫的却是另外一套:“有鬼才怪!”
姬幽颤声道:“要是没有鬼,那坟墓上为何无缘无故地冒着一团又一团的怪气?”
我大声道:“这还不简单,我的铁棒会使‘触棒生烟’,那这坟墓会使‘触墓生烟’又有什么稀奇?”我的心跳已陡然加速。
姬幽眉头一皱道:“可铁棒是铁棒,坟墓是坟墓,又岂能比拟?”眼睛里充满了丝丝恐惧之丝。
我踢了一脚“乱坟岗”石碑,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得了吧,鬼不会放屁,更不会放烟,那些破气全他娘的都是些瘴气而已。而且,瘴不是一般的瘴,是乌烟瘴气的瘴,也就是乌鸦同志们放的一片一片的屁。幽大侠,你还怕个甚鸟?”
姬幽赶紧用火把照了个全身,舒了一口气,道:“幸亏这些瘴气没毒,要不然我们早就中毒身亡了。”
我也“东施效颦”,一样“西施”,哈哈笑道:“那说明这怪气一点也不怪,甚至比屁还好哩。”
姬幽也禁不住笑道:“别老是屁呀屁的,到时被屁崩到玉帝那让你好受。”
我嘻嘻笑道:“崩到玉帝那,让他给我做桑拿,美死你!”
姬幽纳闷道:“桑拿?拿桑?让他帮你拿桑叶做甚?”
“给我可爱的蚕吃呗。”
“你又哪里有蚕呢?”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小包子,臭包子,烂包子,臭死了烂死了都没人埋。”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响动了下。
姬幽尖叫了一声,拉着我“溜之大吉”。
我却毫不在意,放开嗓子大笑。
第三十章 飞天白鼠
乱坟岗。
大笑声。
凤舞天。
就在我大笑没几下时,不知从何处又响动了一下。
响声一动,姬幽将我的手一甩,捂着嘴咯咯地笑个不停。
而我再也笑不出,因为这次绝非自己做恶作剧,当然她也没有。
那到底是谁在做恶作剧呢?
敢情真的是恶作剧吗?
我在听,除了她的笑外,别无其他。
我在紧,生怕这次莫名的响动再次响起。
我在抓,秒秒防备以电死一切异动之物。
姬幽看我神情变得肃然,肃然中又有点苍白,一时也笑不起来了,忙问:“这次的响动有什么眉目?”
我淡淡地摇了摇头。
这时,那莫名的响动又响了起来。
我的电棒已然取下,紧紧地抓在手中,环顾四看,仍是没有发现任何响动。
姬幽的宝剑也脱了鞘,与我背对着背,共抗人鬼怪物。
为了更落力地对付一切突发事件,姬幽快速地做了两个木桩,我则配合着用藤蔓将火把绑在上面。
长满杂草的道路一边一个,四周也变得更亮了。
我们在火光中间仍旧背靠背,密切注视周遭细微的动静。
静,静得可怕。
白幡隐隐飘动。
鬼气徐徐弥漫。
坟墓层层叠叠。
树影婆婆娑娑。
一切都显得异常诡异,异常可怖。
虽然我们的身躯在颤巍,但我们的背始终靠得紧紧的。
我甚至感觉不是两人的背靠得紧紧的,而是两人的心靠得紧紧的。
这不叫靠,这叫心灵感应。
我和她的心灵在相互交换着。
“查漏补缺”、“互打胎气”。
气不是胎中之气,而是信心之气。
在这个极其关键的时候,信心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死亡不会跟你开玩笑,不会。所以我们必须得保持信心。
凝视的同时,我在想,在思考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但越想越乱,越想越烦。
这一连串的事情也确实是太复杂太复杂了。
“困兽之斗”的我都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了。
我真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快点。
就在这时,那莫名的响声像炸锅一样,猛烈地炸开,登时震得我们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上下蹿动,甚至将火把的星星之火震得四处飞溅挪移,所幸并无引起更大的“烧动”。
可凭着我们三百六十度全程关注,却仍是看不到那剧烈的响声发自何方。
震不是一般的震,震得我的耳朵发懵之后,袅袅余震又毫无规则时大时小地震袭着我的耳朵。
起初耳朵小抖了一下,后随着震声的加大,耳朵抖得越来越厉害,就好像是有一超顽皮的小孩用手在不断地拍自己的耳朵,而且力度愈发加大,那个闷痛是任何人难以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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