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崇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色空和尚消瘦得很,似乎一股风就能把他刮倒,一对吊梢长眉立在那一双细长灵动的眼睛上,显得有几分滑稽,用陆家族人的话来说,“这咋看都像是采花贼,一点儿都不像出家人。”陆鑫到现在还很纳闷,人人敬佩的父亲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是莫逆之交呢?
色空和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鑫,冲陆鑫嘻嘻笑道:“陆鑫,你老子结婚前红颜知己已经很多了,却还不如你,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老子当年还厉害!”
陆鑫觉得很奇怪:“咱们十多年没见,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得出我呢?”
“你现在跟你爸爸二十出头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色空和尚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了什么奇遇,不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打通任督二脉,将体内经脉淤积的先天元阳真气转化为自身所有了,算了,我问你是什么奇遇,你肯定不说的,我也懒得问了。”
陆鑫瞥了一眼白云寺里孤单的如来佛:“你咋不搞个观音菩萨呢,很多庙里不立如来也要立观音啊,那些善男信女最崇拜观音了,大慈大悲无所不能。”
色空嗤之以鼻:“老衲不喜欢人妖!观音菩萨在印度是男身女相,到了华夏国就成了女身,某些秃驴为了传播教义。不惜让菩萨变性,其心可诛啊!”
原来色空和尚竟然是佛门里的愤青。
陆鑫没有心情再多闲扯,一脸凝重,准备问询当年的一些事情。
色空嘻嘻笑道:“小施主。我这里有上好的山茶。要不要喝上一杯?”
陆鑫轻轻摆摆手,想要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爸爸遗落的东西在那里。
他还没有开口。色空已经猜出他要问些什么,直接说道:“你爸爸留下的功法就在你之前住过的一个跨院里。”
陆君重去日本执行任务之前,曾去白云寺见过色空,将无法跟父亲陆成万说的一些秘密都告知了色空。让色空以后有选择性地告知陆鑫。
后来,色空虽然隐约知道陆君重死得不明不白,但以他佛家的眼光来看,陆君重虽为朝廷除过那么多外贼内奸,但也是沾了满手的鲜血,空中横死亦算报应,死得其所。他色空自然不会为陆君重报仇,陆君重的仇只能由他儿子来报。
此时,色空能告诉陆鑫的是,陆君重专门为陆鑫创出一套名为金阳功的功法。显然这套内功心法是取自陆鑫的名字,而那金阳功的秘笈就放在陆鑫生活的院落里,其他的色空守口如瓶,因为还不到时候。
当陆鑫走到那个他五岁前居住的院落,却看到陆君岳横在院门口。
陆君岳五十出头,脸上布满了褶子,在他咧嘴大笑的时候,那张脸越发像是猪腰子脸。
陆君岳的功力之前无法超过陆君重,陆君重死后他的修为虽然和陆君泽一样,但是他的人品不好,长老会大部分人都感念陆君重的恩情,将陆君泽确认为第二代掌舵人,陆君岳没法成为家主,便把希望寄托在儿子陆晨晖身上,这些年陆晨晖的表现可圈可点,当陆晨晖十五岁时,陆君岳提出确立第三代掌舵人,可惜陆晨晖惨败于陆君泽的儿子陆晨星。
陆君泽虽然比陆君重小两岁,结婚很早,他儿子陆晨星也比陆鑫大上三岁,十三岁时就击败了十五岁的陆晨晖,那时陆家第三代核心就是陆晨星,六年前的陆鑫还在他养父母家做个无忧无虑的米虫,摩天岭的陆家人谁都没有想起陆君重的儿子。
可惜陆晨星虽然很有天赋,但福缘浅薄,一年前突然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苦苦挨了半年多的时间,一命呜呼。在过去的十年间,陆家因为这种莫名怪病死去的人多达上百个,几乎都是青年才俊,陆成万怀疑这是上天神灵对他过去错事的惩罚,而陆君泽等人则认为这是敌对家族施毒所致。
陆晨星死后,第三代掌舵人的位置空了下来,半年时间里陆成万都没有心思重立第三代掌舵人。
直到陆鑫横空出世,特别是他将鼎鼎大名的欧阳家少主欧阳海击败的消息传来,陆成万开始萌生了让陆鑫做第三代掌舵人的心思。
陆君岳知道家主有这个心思,但他知道陆鑫有个致命的缺陷,不会伏虎功,特别是陆鑫现在有八阶功力,自然不肯为了学习伏虎功而散去全身真气,所以在陆君岳眼里,陆鑫对他儿子的第三代掌舵人的位置虽有威胁却不用过于忧虑,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夜长梦多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所以陆君岳决定在摩天岭上牢牢地监控住陆鑫,让他没有机会翻身。
陆君岳皮笑肉不笑:“小鑫,你没法修炼家传内功,伯伯也很心痛啊,不过话说过来,陆家不能出现一个连自家内功都不会的家主吧。”
陆鑫懒得理会他,见他横在门口,冷声道:“我要进去看看。”
陆君岳冷哼道:“你还是早点下山吧,你多在这里一天,爷爷就多伤心一天,别在这里影响爷爷的心情。”
陆鑫不吭声,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陆君岳。
陆君岳被陆鑫看得浑身不自在,有心打陆鑫一顿,又怕打他不过,失了长者的面子,只得冷哼:“你就好好收拾你家的破烂吧。”说完扬长而去。
陆鑫走进阔别十八年的小院落,只觉满眼青翠,满鼻芳香。
陆鑫的父亲陆君重不仅是一个习武天才,还是一个喜欢园林艺术的人,经他的精心布置,陆鑫家的小院落俨然是一个微缩版的苏州园林,一个花墙一个小廊一个小池子一处小溪,墙上蔓延着青翠的爬山虎,窗边栽种着几杆碧绿的竹子,院子的各个角落都有不知名的鲜花在怒放,跟那灰绿色的墙壁屋瓦相比,更显得各种花开的明艳照人。
陆鑫心里莫名的感伤,那个自己记忆不深的父亲给自己留下了处处可以追忆仰慕的东西,而自己却从没给父亲有任何荣光,真是愧为人子。
不过他这种莫名的感伤愧疚没必要的,毕竟他才只有二十三岁,谁能料定他将来的发展呢。
第654章 铁桦木盒
陆鑫在院子里到处转悠,没有任何发现,又进了父母的卧房四处翻看,也一无所获,最后他带着零星的希望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翻箱倒柜。
听色空说的那么肯定,陆鑫搜遍家中各处,几乎要挖地三尺,花上了两个多钟头,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是还有地方没有找,到底是那里没有搜查到呢?
陆鑫一边嘀咕着心头的疑问,一边将眼睛瞪大,像探照灯一样地扫视着院子和房间的角角落落。
十几分钟过后,他排除了所有查找过的地方,还没看的只剩下两岁后睡的桦木大床下面摆放的一张婴儿床,陆鑫两岁之前都在那张床上睡觉。
陆鑫本来想把这个没啥用处的婴儿床扔掉,却被爷爷阻止,因为父亲前去日本执行任务之前曾有交待,这个院落里的所有东西都不准丢弃。
陆鑫听说是父亲的意思,再也不曾丢弃过家里任何一件东西,他十八年前下山后,十八年间,屋子里所有东西都保持着十八年前的样子,哪怕是一把生锈的水果刀都好好摆在厨房里,而这婴儿床就一直放在桦木大床下面。
正因为如此,陆鑫在一个不大的院落里,找一本秘笈才要花费那么久的时间,因为堆积起来的杂物实在太多了。
陆鑫拉出那张婴儿床,用抹布拭去上面积累多年的灰尘,打眼看去,那小床是黄梨木做成的,上面刻着一些动物图案,几只小猫小狗小鸡小鸭栩栩如生,煞是可爱,图案下面刻着一行小字:愿小鑫永远健康快乐。
想来这便是父亲亲手为自己打造的,想起一个武功高手满怀爱子之心蹲在地上打造小床的情景,陆鑫喉头不免有几分哽咽:为什么疼爱自己的人走得那么早,只留下年幼的自己孤单无助面对这个冷冰冰的家。
陆鑫迅速收拾悲伤的心情,细细看那婴儿床,乍看起来不可能藏了东西。
他却隐约看到父亲那行字旁边有一个小箭头,那箭头细小到让人几乎可以将它忽略成木头上的纹理。
陆鑫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便顺着那箭头向前用手触摸。
忽然他感到那箭头的顶端有一个微微凸起的部分,那凸起用肉眼是看不到的,必须用手触摸才能感觉到。
陆鑫福至心灵,试探着按了按箭头顶端的凸起位,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懊恼地将木床扔在地上,准备关门走人。
就在他拉开门迈出一只脚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脆响。
陆鑫忙回头去看,发现那箭头处一整块木头从木床侧板弹开掉落,显现出木床侧边一个孔洞。
陆鑫欣喜万分,忙将门合上,从里面将门栓插上,转身走进屋,提起那木床,往那洞里看去。
那孔洞里面有一个小木盒,陆鑫忙伸手将木盒拿出。
那木盒通体黑色,看样子又小又薄,但陆鑫一手却托拿不住,必须要用双手捧着。
陆鑫认得,这木盒是铁桦木制成的,陆家存放武功秘籍的书房门也是铁桦木做的。
陆鑫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用铁桦木来做这个盒子,因为铁桦木木质极为致密,非常坚硬,比橡树硬三倍;比普通钢硬一倍;是世界上最硬的木材;同时因木质致密,比重很大,放到水里不是浮在水面而是沉入水底,即使长期沉浸在水里,水分也难渗透进内部,木质的里面仍能保持干燥。
陆鑫之前经常听人提起这个木材的好,现在眼见为实,这木盒放在木床内多年从没有虫蛀水浸,盒子里外丝毫未损。
陆鑫激动万分,便想揭开木盒,一看究竟。
但一个小巧的铁锁把那盒子牢牢锁住,让陆鑫差点吐血,果然是好事多磨。
摸着那铁锁,陆鑫心生困惑,这盒子放在他的婴儿床里,差不多过了七八年了,那铁锁看起来竟然还黝黑发亮,并无半点锈迹。
陆鑫把那铁锁握在手中,冰冷刺骨。
陆鑫忙将那铁锁松开,再仔细打量过去,同时心里揣测道,莫非这就是族人传说中那可望不可求的寒铁制成的。
他试图用控金超能控制着锁芯,把铁锁打开,却发现他百试百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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