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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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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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四海一急想喊,可是迟了。

白净汉子那一刀已经落了空,他没看见关山月是怎么躲过那一刀的。

白净汉于也没看见。

他居然也没看见?他怎么也没看见?

因为他只顾着砍人了。

旁观者清,这句话在这里不能说。

高梅跟芸姑也没看见,因为他俩见白净汉子出了手,抡了刀,也为之惊急。

白净汉子头一刀落空,关山月说了话:“一刀了!”

按说,这句话没什么。

可是,白净汉子听进耳朵里感受不同,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白净汉子更怒,抡刀又砍。

这一刀不同于头一刀,头一刀是当头砍下,这一刀是斜劈,经关山月的左肩往右斜劈,不但力道更胜于头一刀,也比头一刀更猛,更快。

但,这第二刀又落了空。

这回,高梅、姜四海、芸姑都看见关山月是怎么躲的了。

眼看着刀要沾身,关山月似乎柔若无骨,身子突然左弯,一个身子弯到跟白净汉子的刀势相同,堪堪躲过了这斜劈的一刀。

姜四海不由脱口又是一声:“好!”

高梅、芸姑虽然明知道白净汉子砍不着关山月:心里仍不免为之一松了。

关山月道:“两刀了!”

姜四海的那一声,关山月的这一句,给了白净汉子双重刺激,他不仅怒加三分,还多了一份惊怒,厉喝:“这是第三刀!”

一咬牙,抡出第三刀。

这一刀既不同于头一刀,也不同于第二刀,既不是当头砍,也不是斜劈,而是横斩!

第二刀已经够难躲了,这第三刀更难躲,因为脚下不能有分毫移动。

钢刀带着凌厉刀风,打横斩向关山月腰际。

看来,白净汉子是恨透了关山月,非要关山月这条命,非报这个仇不可。

姜四海、高梅、芸姑刚松的一颗心又为之一紧,这回不止姜四海要叫,高梅跟芸一姑也要叫了。

就在这时候,关山月忽然身子后仰,演了最俗,可也最险的“铁板桥”

钢刀从他身上扫过,只差分毫。

钢刀扫过,关山月挺腰而起:“这是第三刀!”

三刀都躲过了,没有出手,脚下也没有移动分毫。

高梅、姜四海、芸姑都没有叫,忘了叫了!

白净汉子脸色惨变,四刀斩向自己咽喉。

高梅、姜四海、芸姑都看见了,不止惊急,简直心胆欲裂,但还是都没有叫,没来得及。

关山月抬手曲指隔空弹出。

“铮!”地一声,一把百链精钢一断为二,又是“铮!”地一声,刀身的上一半落了地,受一震之力,白净汉子握不住刀柄了,“砰!”地一声,刀身的下一半也落了地。

白净汉子一条命保住了。

关山月说了话:“我这不是为你,我这是为令尊跟姜家!”

高梅、姜四海、芸姑,这才叫出了声。

白净汉子砰然跪倒,嘶声悲呼:“爹,我错了!”

他趴伏在船板上,浑身剧颤。

姜四海、芸姑父女同声叫:“恩人!”

父女俩身躯一矮,也要跪倒。

救回了姜家一个儿子,而且是独生子,不是恩情更大?该叫“恩人”,该拜倒。

但是,关山月抬双手道:“老人家是要我跟高姑娘打扰些时候,还是要我跟高姑娘这就告辞?”父女俩谁都没能拜倒。

姜四海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改改称呼,行么?”

姜四海道:“阁下……”

关山月又截了口:“老人家是不是该让我跟高姑娘厅里坐了?”

他这是让姜四海什么都不要说。

姜四海举手拭泪,道:“老朽什么也不说了,阁下,梅姑娘,请!”

他抬手让客!

芸姑没哭,也什么都没说,可是一双杏眼紧盯着关山月,神情异样。

关山月脚下仍没动,转望仍趴伏在船板上的白净汉子,道:“兄弟,咱们是友非敌,仇恨也一笔勾销了,也进来坐坐,说说话吧!”

白净汉子猛然站起,脸上布满了泪渍,神情肃穆:“关大哥,我也什么都不说了。”

关山月道:“本来就什么都不必说。”

姜四海叱道:“你怎么能叫关大哥?”

关山月道:“老人家认为该怎么叫?我又要问了,老人家是要我跟高姑娘打扰些时候,还是……”

姜四海叫:“阁下……”

关山月道:“老人家,我可是说真的。”

姜四海忙改口,也又抬手:“请,请!”

显然,他是不敢不听关山月的。

芸姑仍然没说话,异样神情也不见了。

进入船舱,两位贵客一位是恩人,一位是恩人之女,姜四海要让关山月跟高梅上座,他带着一双儿女在下座静陪。

关山月跟高梅都不肯,关山月要姜四海不要把他跟高梅,一个当恩人,一个当恩人之女,连想都不要想;要姜四海把他俩当朋友,当晚辈,一切也都照对朋友,对晚辈这么来,否则他跟高梅还是要马上告辞,一刻也不再多留,这才使得姜四海再度抬手让客,分客主落了座,白净汉子跟芸姑则在下首作陪。

坐定,刚才取来钢刀的那名黑壮汉子献上香茗,他见过关山月的所学了,也知道关山月对姜家做了什么,对两位贵客恭恭敬敬,对关山月特别恭敬。

等黑壮汉子退出去了,姜四海才说了话,免不了也是既恭敬又小心:“梅姑娘叫阁下关大哥?”

他这是问关山月姓什么。

关山月道:“我姓关,关山月。”

姜四海一指白净汉子:“他叫姜明。”

关山月道:“明兄弟。”

白净汉子姜明这时候跟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欠了个身:“关大哥。”

姜四海指芸姑:“她叫姜芸。”

关山月道:“芸姑娘。”

芸姑站起身浅施了一礼,也叫了声:“关大哥。”

关山月也站起身答了一礼。

对姑娘家,关山月很客气。

姜四海真怕关山月跟高梅走,没敢再说什么,他转望高梅,还没说话,高梅已经站了起来,“姜叔叔”,“明大哥”,“芸姊姊”一一先见了礼,姜家三口连忙还礼,等坐定之后,姜四海才又对高梅说了话:“梅姑娘怎么出了这趟门?一个人?”

高梅没说实话,她说奉父命只身赴“广东”办事,在“广东”结识了关大哥,事了回家,关大哥送她返“江南”,路过“江西”。

姜四海又跟关山月说了话;他问了些想知道的,关山月的出身,来历,关山月是恩人,又不熟,姜四海问话有分寸,不深问,甚至连“南昌王”府的事都没提。

关山月也没说实话,他不能说实话。

之后,姜四海把他自己跟他这个家,告诉了关山月跟高梅。

他这个家,只眼前这三口,老妻已然过世,那些黑壮汉子都是他手下的弟兄。

靠水吃水,他在“鄱阳湖”讨的生活沾个渔字。他不打鱼,只是把“鄱阳湖”渔民打的鱼运到远近去卖,按斤两抽成,他担保鱼卖得出,而且卖好价,同时也卫护”鄱阳湖”的所有渔民。

他为人诚信,讲义气,远近人头熟,结交遍及官府,江湖道,因之多少年来一直平安无事,就这么过来了。

仅凭他一家三口,儿子姜明原还多时不在家,加上人不算多的手下弟兄,不容易,要不是为人好,结交广,是绝对办下到的。

对姜四海有了认识,关山月跟高梅都暗暗敬佩。

话说得差不多了,时候也下早了,关山月打算告辞。

关山月打算告辞,高梅当然是关大哥说什么是什么。

所谓时候不早,是说已近中午,饭时到了,哪个做主人的也不会让客人这时候走,何况一个是恩人,一个是恩人之女!

姜四海、姜明父子俩留关山月;芸姑留高梅,说什么也不让走。

不只是要尽地主之谊,留一顿饭,让关山月跟高梅好好品尝品尝“鄱阳湖”的湖鲜,还要留关山月跟高梅往上一宿,领略领略船上住的感受。

高梅虽然自小亲水,会水,却从没有在船上住过,何况关山月!再加上“鄱阳湖”的湖鲜,尤其是主人一家三口的真诚与盛情,关山月跟高梅留下了。

两顿盛宴,关山月、高梅尝到了“鄱阳湖”湖鲜之美。入夜,也领略到了轻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情景;还有明月高悬,蟾宫倒影,天上群星与湖中远近渔火相映之美。

直到夜深,关山月跟高梅才分别回了姜家三口为他俩收拾好的客舱。

接下来,应该领略在船上住一夜,睡一宿,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姜四海进舱刚点上灯。

有人进来了,是女儿芸姑。

姜四海道:“还没回你舱里去?”

芸姑道:“我有话要跟您说。”

姜四海道:“是不是今天的事?”

芸姑点头。

姜四海道:“正好,我也想说说。”

芸姑道:“您先说。”

姜四海坐在了灯下:云下天的事是一场梦,到了这一刻我还不敢信。”

芸姑道:“今天的事不是梦。”

姜四海道:“我真不敢信,这位关爷会这样对你哥,最后还拉了你哥一把,你哥这是什么福缘,什么造化?”

芸姑道:“我也不敢信,他能让我哥知道回头了,您看见了,我哥像变了一个人。”

姜四海突然激动,突然流泪:“这是多大的恩,你娘要是知道,该多高兴?你娘该瞑目了,这是多大的恩?姜家又是什么福缘,什么造化,怎么会有这么一位关爷来到?年轻轻的,他不该是人,他是神,或许,姜家祖上有德。”

芸姑道:“您听过他这么一个人么?”

姜四海摇头:“没有,或许太孤陋寡闻。”

芸姑道:“梅姑娘也好福气,认识这么一个。”

姜四海道:“高家侠义人家,该有福报。”

芸姑道:“咱们受人这么大的恩,不该有个报答么?”

姜四海道:“该,千该万该,可是你知道,关爷他……”

芸姑道:“那是他。”

姜四海道:“他动不动就要走……”

芸姑道:“反正他只留这一宿,不怕他再说走,也不怕他走了。”

姜四海道:“可是,咱们有什么?拿什么作报答?”

芸姑道:“我!”

姜四海一怔,急凝目,芸姑没有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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