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应该怎么做?”我确实被他的这些话语打动了,那种渴望权力的念头逐渐占了上风。
“你在问这句话之前,应该有一个目标,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要杀谁谁谁、或者是去保护某些人。”他淡淡的话语飘进我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以前的理想,正是保护我的那些女人。
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眼罩边须,沉思着。
想来想去,还是不外乎为活的更好一点、保护那些我所在意的人。
显然,这些并不是江田水想听的。
难道真要我去争霸天下,如老爹那般,掌控俗世的最高权力吗?
突然,我心头一动,江田水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他这样隐晦的引导着我的思维,到底是要向哪个方面发展?
“你想干什么?”我不由问道。
“你能想到这里,很不错了,最起码还不是无药可救。”江田水吸完烟,将烟头满意的按灭在烟灰缸,接着说道:“你说你戒烟了,是在暗示戒了人世间的情欲。这点我能理解,虽然我很希望美子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但这种趋势谁也无法阻挡,江湖人本就不配拥有真正的爱情。”
他停下话头,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接着说:“但是,你还有一关没有跨过去。在你没有跨过这一关之前,我不会支持你的,因为,那将是一条无尽之路。”
我没有问是哪一关,因为我很清楚。
只是,我真的跨不过去;甚至,都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你现在最伤心的,就是那个可怜的女孩死了。她为你而死,男人最怕这个,因为这种恩情是没办法偿还的。”江田水失神的望着窗外,幽幽的说:“我能体会到那种伤心失魂的感受,也可以确定,这般情况下,必须为她报仇。”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去为她报仇?难道你觉得凶手就是那个野人吗?为什么你不去找罪魁祸首?”他突然冷喝道。
他所说的,我怎么会想不到呢?
白鹏为了替老爹铲除后患,要杀我,却误杀了李别情。
可以说白鹏是凶手,但是,归根结底,真凶还是老爹。他如果不设计这一切、如果早早告诉我龙脉者的缘由,李别情又怎么会死?
可是,我怎么去找老爹报仇?
老爹杀了老婆,作为儿子和丈夫的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真的迈不过这个坎,跨过这一关。
“等你什么时候想为那个可怜的女孩报仇了,再来找我吧。”江田水看着我犹豫的表情,不禁失望的摇摇头,走出了办公室,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纠结着。
我知道老爹不算是好人,更不是个老父亲,但是,他终究是我父亲。
弑父吗?
我做不到。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我的妈妈(一)
亲情、爱情,真的无所谓吗?
时光真的能磨砺去所有的岁月痕迹吗?
我找不到答案,任海风阵阵吹过,浪涛层层洗刷,我依旧纠结着。
实际上,就算江田水不帮我,我也有办法解决资金问题,只不过要耗费不少时间。
龙龟内脏的那些古董目测也能卖不少钱,但仅仅是清理、鉴定、寻找买家、资金来回倒腾就很麻烦,还不要说如此大量的古玩流入市场,会不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
江田水帮着弄些高科技军火很方便,但是没有他,我依然有办法搞到军火。曲建国以前在海上走私时,就没少倒腾军用品,虽然只是些小玩意,但有路子。只要有钱,走私些欧美国家的强力军火也不是问题。
之所以这么纠结,就是因为江田水所说的话。
我是不是一直都逃避着面的这个问题?
这样做是不是对李别情不公平?
我站在福海造船厂的船坞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迷茫了。
我不在乎俗世的眼光、也不被人伦理德所约束。但是,如果我那没见过面的妈妈真的不在这个人世的话,老爹就是唯一的亲人,我真的很难做决定。
与他为敌是一回事,最多可以看做是父子间闹点别扭,但现在江田水是要逼着我杀他。
大海似乎是我的福地,在大海中发现吞噬的捷径、发现龙龟,这都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事。我这时正站在发现龙龟的地方,希望借着那只万年灵兽留存下来的福荫,想通这个问题,做出决定。
这个问题躲不过去,就算现在推搪过去,将来总有一天,我还是会面对老爹的。
到时候,我到底是战,还是不战?
就在我迷茫之际,元气探知感应到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人影。
是胡九,看他摇摆不定的步子,似乎很犹豫,就跟我一样,不想往前走,还必须得走。
胡九是歌舞伎町北京帮的老大,当初三帮合一,组建成了现在的福海造船厂,他跟王日天、杜畅也顺势成为造船厂的三大领导之一。
这个人沉着、有些老成、守旧,但无论是品行、还是能力,都让我很放心。
“你查过他的来历没有?”突然,站在我一旁的悟空发来心念。
“来历?为什么要查他?”我奇怪的转头问道。
虽然没有了眼睛,但我还是愿意以这种方式跟人交流。上小学时老师教过,对着别人说话时,眼睛要看着对方,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真诚。我对这句话记忆犹新,现在我虽然不用眼睛去看东西了,但这个基本礼仪还保留着。
“你忘了吗?去年我离开苏杭会所时,提醒过你,小心胡九。”悟空又说。
对了,我这才想起来,悟空临走前是给我留下纸条,说小心胡九,他们身上有着同样的气息。
那时我的灵犀眼还可以用,看过胡九的属性后,便放下心来,他仅仅是造化境,就算有什么不妥,也对我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才重视起来,追问悟空。
“我只是感应到他身上有一种野兽的气息,跟以前的我一样。”悟空解释说。
野兽的气息?
难道胡九也是兽族?
兽族有这么差劲的人吗?
胡九只是造化境,没有天赋也没有技能,不然,他也不用扛着关公大刀跟日本混混在街头上干架了。
心念一动间,胡九已经缓缓走了上来,老远站住,对我喊道:“方总,能跟你聊一聊吗?”
“嗯,过来吧。”我转过头,做出一副和蔼的表情,说。
胡九走上前来,站在我面前说:“方总,你还好吧,听说这段时间出了不少意外。”
“没事,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被他提起以前的事,我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耐烦的说。
“嗯。”胡九吞吐了两下,犹豫不决的说:“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可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操,有事就说,我记得你也是刷关公大刀的爽快汉子,今天怎么变得磨叽起来了?”我顿时破口大骂。
这是我恢复常态以后第一次骂人,也许,只有这种以前在底层社会一起拼过命的故人,才会让我有一点点情绪波动吧。
我想起了那些在歌舞伎町的日子,跟胡九一起砍日本混混、他跟我要38牌的香烟抽、最后随着我来福海造船厂。
胡九被我骂上了火,驴脾气上来了,直接说道:“你到底是不是龙脉者?”
。他真的把我问住了。
在我的印象中,龙脉者这种极度高端的事情,应该会被深埋起来,只有极少数人才会知道。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为了路人皆知的事情,说不上,明天也许会上中央一套的焦点访谈呢。
江田水能查到,我不奇怪,但胡九竟然也知道,这就有点出奇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冷声喝问。
“如果你不是龙脉者的话,我是什么人都不重要。”胡九更出奇的回答。
以前的他,对我虽然不是唯唯诺诺的奴才样,但至少也不会顶撞我。如此直白的语气,这是第一次,就算我们刚刚认识时,他也没有如此强硬的对我说过话。
“好吧,我的确是。”事出反常必为妖,我很想知道胡九的秘密。
“那么说方老怪真的是你父亲?”胡九一脸的欣然,追问道。
我不知道老爹的真名是什么,但无论是老板娘、还是至善,都称他为‘老怪’。我估计是个贬义词,老爹以前干过什么坏事,才会被人们这么称呼。
但是,不管我们父子关系如何,我都不希望别人这样称呼他。
“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忍住把胡九扔到海里的冲动,不悦的问。
“那你母亲现在在哪里?”胡九没有觉察到我不爽的情绪,依旧欣欣然的问。
我猛地跳过去,一把採过胡九的领口,狰狞着面容咬着牙,颤抖着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提及母亲,在这以前从来没有,甚至这次去侠客岛,老爹也没有提起过。
小时候,村里的孩子总是拿小土块丢我,骂我是没娘娃。
那时,我还不太理解没娘娃的涵义,慢慢长大上学后才知道,没有妈妈,是会被小朋友们鄙视的。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亲人叫妈妈。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晚回家后,我问老爹说:“爹,我为什么没有妈妈?”
老爹抬起头,用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目光盯着我,一眨不眨,直到他抽完三袋烟后,才说:“你妈死了。”
“哦。”我随便嗯了一声,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收拾屋子里满地的空酒瓶了。
从小没有妈妈,让我对这种感情很淡薄,心里想着,如果明天同学们还骂我是没娘娃,我就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们,我妈死了。
直到后来,我懂事后,才发现点蹊跷,如果妈妈真的死了,为什么老爹没有带着我上过坟?
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我又问了老爹。
不巧的是,那天正好老爹喝多了酒,把我暴打一顿后,才告诉我,妈妈看不上粗鲁而嗜酒的他,过不了山村清淡苦闷的生活,跟人跑了。
于是,我释然了,心头再也没有了妈妈这个词。
这种妈妈,不要也罢。
就这样,我总是把自己当做没娘娃,直到去年,也就是老爹失踪后,我才重新怀疑起老爹的用意来。
就算老爹再嗜酒、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