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帮我拉着她呀。”秦江恳求道。
赵美丽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不对秦江撒气,杏眼却瞪向那俩蠢蠢欲动的家伙,‘凤爪’还一伸一缩的,仿佛一触即发。
“咳,男女授受不亲……”
“拉拉扯扯有碍观瞻……”
张小亚和关明海往后小退半步,护住各自的头发,分别给出个欠揍的理由。
“死没义气!”秦江大骂。
张小亚无所谓道:“不至于上纲上线吧,我说,即便带上她走,又能咋地?”
秦江急了:“我一逃难的,自身不保,还带上……多不方便呀。”
张小亚撇他一眼,讥讽:“你是想说,‘还要带上她这个累赘’吧?”
“不……嗨!这能一样吗!”秦江气呼呼道。
张小亚针尖对麦芒道:“那你带上她有什么好为难的?你也知道傻姑闹腾起来,我们谁也搞不定,自己的女人,自己顾吧,别啥事都丢给我们,自个儿轻轻松松一走了之。”
“她啥时候成我女人了……哎!!这忽然之间,你跟我抬的什么扛呀?”秦江感到莫名其妙,一向甘愿两肋插刀的死党,关键时刻居然卯上劲了。
“……”张小亚沉默不应。
话说赵美丽脑袋不灵光,却仍认得一些旁人,你比如和蔼的薛姨,亲切的萧兰芳,熟悉的秦娟,以及他张小亚这张‘色情’的脸。
亏就亏在美丽傻憨,什么话都敢讲,某天突然煞有其事对宁婧说,张小亚偷看过秦娟洗澡,幸好宁婧对她的疯言疯语,向来只是听听便罢,不过倒是吓得张小亚出了一身白毛汗。
令众人困惑的是,不知张小亚在赵美丽心底,存的是怎样一个糟糕印象,以至于赵美丽看他的眼神,总是那样鄙夷,与别人争吵,赵美丽会情不自禁将枪口转向他张小亚,撒野殴斗时,不管有没有张小亚什么事,也不忘殃殃他这条池鱼,倒霉到这份上,真叫人郁闷。
别人不清楚什么事,张小亚自然心知肚明。
现在的赵美丽,一根大肠通到底,已经不懂得什么叫世故和秘密了,象颗定时炸弹一般,没准啥时候爆炸,将他张小亚炸得有头没屁股,没个全尸。
所以,张小亚是故意的,巴不得美丽跟着秦江走,最好走得远远的,俩人在外落地生根、成家生子,这里宁婧和倪彩,有他‘照顾’就够了……
关明海沉吟道:“我同意老张的说法,秦江,你离开申海,仅是为了避难而已,又不是去涉险,外边海阔天空任翱翔,哪个找得着你,多带一女孩,不是什么天大难事,权当一块去散散心呗,起码这对美丽姐的病情也有帮助,省却大伙为她头痛。”
秦江默然:诚如关明海所说,赵美丽懵然无知,不懂得自律,危机意识差,最叫人放心不下,而且,她某方面的倔犟和偏执,比雯雯有过之而无不及,譬如两天不见自己,半夜三更她也会摸黑出门,嚷嚷着去找寻,为此,家里的女孩儿们,哄她哄得焦头烂额,不得安宁,这还算小事,若冷不防她走丢了,或在路途中被宵小歹徒们盯上,象她这样不是一般漂亮的女孩,麻烦可就大啰。
“她……她又没票。”对于赵美丽,秦江是又怜又忧,口气已经不再那么强硬。
“先上车,后补票。”张小亚嘿嘿坏笑。
“各位旅客,前往北京的K256次列车马上出发……”
广播催命似的催。
“哇哇!不管了。”秦江破罐破摔地调头就走。
赵美丽没撒手,跌跌撞撞地,几乎是被拖着前行……
关明海愣愣望着就要隐没于人群中的那道暗香疏影:“哎,刚美丽姐跟你暗示啥了?”
“什么暗示啥了?”张小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那你又推波助澜,助她上车?”
“靠!她死要跟去,谁敢拦?看她不扯得你脑瓜象个痢疾头!”
关明海疑惑道:“哎你说,美丽姐是真傻还是假傻?”
张小亚耸耸肩:“我咋知道,不过再傻的人,也懂得维护自己的利益,赵美丽惟一的利益,就是和江江在一块,这是她心底的烙印,谁想拆散他们,谁就是她的敌人。你要问为什么美丽如此死心塌地,我也没法解释。”
关明海不无羡慕道:“啧啧,不可想像,那是怎样的刻骨铭心,人姑娘傻了,都心心念念跟他在一块,一如既往的追随着,如此痴情,夫复何求啊~!”
张小亚翻翻白眼:“要不,哪天有姑娘喜欢你了,你也拎她脑瓜磕门板上,看她撞傻了还愿不愿跟你?”
“日!”
第301章 落魄之人
坐了十个小时火车,一路平安且乏味地,抵达了北京。
“嗬!还是坐火车踏实。”一下车,秦江便感慨,上回跳飞机大难不死,至今仍深有余悸,空难99。9%得歇菜,自个儿摊上一回0。1%,实在走狗屎运,可这世道0。1%的侥幸,委实少有。
秦江与赵美丽站在北京西站门前,一脸的恍惚,此行来,压根就是漫无目的,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也没计划。
没辙,秦江拨打殷妍求助。
响了几声,电话总算接通,秦江忙不迭奉承:“殷大小姐,嘎嘎嘎嘎,好久不联系,安好否?”
“嘻嘻,有劳挂念,怎么?今天这么有空给我电话?”实话说,冷不丁接到秦江电话,殷妍也开心,人秦江有情有义,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那什么,我现在来到北京了。”
“哦~?!”殷妍一愣:“来了?来了就好……好……”
“好个鬼。”秦江憋憋地说:“初来乍到,举目无亲,我一看这大街上的人山人海,两眼就直发蒙,你这现成地主,赶紧出来接接我呀。”平日懒散惯了,恨不得分分钟有人帮忙操持吃喝拉撒,以前在家里还有倪彩、宁婧,如今离家就抓瞎了,这趟来北京,不赖殷妍赖谁?!
“咳……不好意思哈。”殷妍歉然道:“我现在忙,要不,你先自个儿到处玩玩,留个地址给我,如果赶得回来,我马上去找你。”
“吓?”秦江那叫一郁闷:“不是吧?咱好不容易厚着老脸来投靠一回,你把我晾这儿,太不仗义了,想当初你落难申海,吃我的喝我的……”
“得得得,打住!”殷妍头疼不已:“你说话怎么老给人家这么大压力。”
“不是吗?”
殷妍忙解释:“我说秦江,真不凑巧,公司找我拍一新戏,我现在跟剧组远在嘉峪关外的大漠,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哟!都混上一线了,拍啥?射雕英雄新传?”
“就一戎马关山的英雄戏,反正就是烽火和杀戮,哎,说起来,得多亏您秦江总帮忙,之前跟韩丰合作拍的广告,起了些市场效应,公司才决定启用我,分了个女二号,嘿嘿,是金子,始终会发光……”
“嗨嗨!别动不动就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赶紧的,给个地址,咱也去嘉峪关玩玩。”
“嗯?”秦江的随性,让殷妍猜不透他的目的。“你不是专程去北京玩的?”
秦江悻悻不已,原本是想来北京傍着殷妍吃香喝辣的,谁知她却开拔去了鸟不拉屎的大漠,早知道先做个梦,看看事情变化再说,省得白跑一趟,车钱也是钱啊,这不白瞎给铁道部了?!“不瞒您说,我正跑路中,天涯无家,处处是家,也不在乎哪是哪,在北京呆和在嘉峪关呆没啥两样。”
殷妍一听,真不是滋味:“我还以为你念着人家,巴巴地赶来北京相会呢,感情,已经成流民了……”
“张三别说李四。啊,咱俩彼此彼此,想当初你在申海不也……”
“停停!你有理!”殷妍很是挫败,如果不还掉秦江那份人情,恐怕他会拿这事说上一辈子,无奈道:“这样吧,你好不容易到趟北京,索性留下玩玩,免得来回奔波,浪费时间、浪费钱,回头等我拍完戏,到家就立马找你,成不?”
“靠!我是想玩玩来着,可兜里没闲钱,就几千块,这不是为了节约,专程投奔你嘛。”跑跑长途还凑合,若游山玩水,不出半个月一准得乞讨,前天,毫不思索将所有积蓄全给了老妈,心忖着让俩母女不愁衣食,甚至于可以支撑起她们大部分欲望,包括在老家住腻了,另寻个山明水秀的好城市,购一处新房子,继续无忧生活,总之不叫她们再受窘困。
只有这样,才能走得安心,想到这儿,秦江长疏一口气,自己一家四口,从今往后算是过上居无定所的生活了,也不知要流离到啥时候,才能大摇大摆回申海?念及养育了小半个人生的故里,不免惋叹。
让秦江在外面住旅店、上馆子等自己回来,的确不太现实,北京的物价贵,几千块钱哪能顶事。殷妍有点哭笑不得:“留你也不是,不留也不是,你出门怎么兴两手空空的啊,我可告诉你哈,这戏的档期,可是要三个月的呀。”
秦江顿时有种被蒙骗的感觉:“喂……你这也叫‘立马找我’吗?等你回来,我身上的蜘蛛都产卵了。”
殷妍瘪瘪嘴儿:“那你说,到底怎么着吧?!”
“要不?我受累去大漠找你聚聚?”秦江陪着小心,真怕她拒绝,自己可就再没去处了。
“从北京到……”
“路途不是问题!”
“可……”
“我对你的思念,非常逼迫!”
“切!你爱来不来。”殷妍下意识地给了个半推半就的答案,心里其实不由地冒出一分窃喜、一分期待,或许,生活又会因秦江而发生一些令人喜闻乐见的微妙量变吧?人生,不就图个精彩吗?在秦江那儿,向来是不缺这些的。
流浪在外,总算靠上一朋友,秦江放下心怀,精神头又上来了,笑嘻嘻说:“哎顺便打听一下,你们剧组还招群众演员吗?”
“你打听这个干嘛?”殷妍揶揄道:“就你这形象,也想捞一角儿?”
秦江干干笑说:“我找到外快,不也减轻你的负担嘛,劳驾,提前给咱预约一个,再说我也想过过戏瘾。”
“减轻负担?”殷妍醒过神来,可气又可笑:“你来白蹭我一女孩儿家,还好意思嚷嚷,你……等你来了再说吧,店小二、尸体甲之流,总能摊上一个的。”
“尸体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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