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察觉不对劲,秦江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可才迈出一步,便满脸苦涩,日!死胡同!
秦江无奈返身,手还故意提提裤子,状似刚刚违章小便过,若无其事吹着口哨,往原路走去,但其实心里万分懊悔:都给人堵过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往后钻哪也别钻巷子!
三七分没有让他如愿,几名大汉一字排开,填住所有去路。
“你谁啊?干嘛拦路。”
“罗水耀。”罗水耀不无得意,这名字,在云南道上,代表着横行无忌,谁不怕自己三分,当然,横行无忌不单自身要有实力,也要看看跟了个什么样的老板。“你就是秦江?”
“呃,身份证上确实是这么写的……”秦江一边胡侃,眼珠子一边骨碌的转。完了,果然是冲我来的,云南之行,惟一惹上的麻烦,除了凌哥没别人,看凌哥的作风,不是什么善茬,这伙人,恐怕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如何是好?!
罗水耀阴滋滋道:“我们老板让你走一趟。”
“可以不去吗?”秦江记得抓耳挠腮。萧晋呢?怎不见那小子来救驾?
罗水耀不再废话,使个眼神,身后一名大汉便摩拳擦掌欺过去,另一名手下则解松手中麻袋,还夸张的撸撸直。
秦江心怵地步步后退,脸都苦黄了,天天想要梦到倪彩,却忘了给自个儿梦一卦凶吉,这趟去了,幸运还会眷顾自己吗,搞不好就是魂断他乡的下场。
关键时刻,突然岔口处传来一声娇笑。“哈哈,找到了。”
几名大汉不由一怔,居然有人会跟进这死胡同里。秦江差点热泪盈眶,感谢漫天神佛,感谢这小妞睚眦必报的性格,感谢她锲而不舍的精神。叶玉香狐疑看看几名大汉,却也不多作猜测,只是笑嘻嘻穿过他们,往秦江走来。
“看你往哪躲?!”
秦江飞快的跨步上前,紧抓住她的手,亢奋地说:“求求你,泼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啊我。”
叶玉香神色一滞,泼水玩闹而已,至于拿老人小孩出来说事儿吗?!
罗水耀打量着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傣族姑娘,脸上渐渐呈现愠意,对手下呼叱道:“还愣着干嘛,男的照旧,女的弄晕。”
叶玉香这回品出味道来了,当下火冒三丈,我堂堂头人的女儿,哪是你小子想怎样揉搓,就怎样揉搓的?!“岩班干曼!岩明店!死哪去了!”话音一落,只听一阵杂乱脚步声,接着冒出一大群傣族小伙、小姑娘,稀哩哗啦将小巷堵得水泄不通,手里还都拎着水桶、盆子。
叶玉香拉上秦江,闲庭信步走回已方人群中。
罗水耀不敢妄动,眼睁睁看秦江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叶玉香轻蔑的斜视罗水耀一伙:“他们胆敢冒犯我,该怎么处置!”
“扁!”一干傣族小伙异口同声。
罗水耀几人心头一紧,纷纷掏出小刀戒备。“别过来!否则别怪爷爷刀不长眼。”
锵!!
所有小伙齐刷刷的,拔出腰间傣族鱼形尖刀,刀长一尺二,明晃晃地照亮了一片,刀锋直指罗水耀。
罗水耀表情顿时僵住,傣族人尚武,男子素有佩刀习俗,生产、干架两不误,对方人多势众,血拼是拼不过了,道上混的,最可笑的便是死在乱民手上,死不得其所,识时务者为俊杰,罗水耀很干脆的丢掉小刀,脸上全没了往日酷酷的冷峻,皮笑肉不笑道:“各位别冲动,误会……误……哎哟~。”
拳脚劈啪声,瞬间淹没了罗水耀的痛呼。
……
好一会儿,一群傣族小伙由巷子中出来,神色平常,磋议一下,便分头散去玩耍。
秦江正踌躇着何去何从,叶玉香和岩班干曼等三、两个小伙子,热情拉上秦江一道游玩,说起来,彼此也算不‘打’不相识,而叶玉香这位头人的女儿,似乎对秦江感兴趣,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别担心,有我们在。”岩班干曼是位魁梧的傣族小伙,生性豪爽。“等一下节目结束,你到咱们寨子做客,好吃好住,想留几天就留几天,没人敢找你麻烦。”
秦江有些茫然。“我这趟只是途径昆明,并不打算多停留,我也是因为要赶去汽车站,才路过广场遇到你们。”
叶玉香奇怪问:“不停留?那你怎会刚刚一到,就惹上那些本地流氓?”
秦江叹气道:“这话说来长,我一个朋友被人捉走了,所以我才会来这里,估计那伙流氓也脱不了干系。”
“那我先把那伙流氓逮去警察局!”岩明店大大咧咧的要动手。
秦江一把拉住他:“明店兄,我说‘估计’,就是‘猜不准’,而且我若留在本地协助警方调查,我怕会赶不急去潞西。至案子,我已经报了,这会儿专案组,应该就在来昆明的路上。”
“看你急急赶路的样子,似乎知道案犯在那儿。”岩明店似乎有几分精明,句句都问点子上。
秦江悻悻道:“我只知道大概范围,不清楚确实地点。”
“不知道你就冒冒失失来了?”岩班干曼戳戳秦江:“哎,你哪里人?”
“申海。”
“什么朋友让你这么着急?不惜大老远的追踪,女生吧?!”叶玉香凝视着秦江。
“咳……”秦江一个劲讪笑。
叶玉香眼波逐渐迷离,呢喃不已:“哇……好浪漫,红颜知己多薄命,多情公子千里寻,好一段旖旎、凄丽的生死恋……”
岩班干曼、岩明店无奈揉揉额头,这丫头又犯花痴了。
……
直到日落黄昏,喧闹的人们逐渐散去。
秦江心想,凌哥犯的事不小,警方四处暗缉,火车、飞机他是没法搭乘了,脚程应该要比自己慢,先去岩班干曼家叨扰一晚也不错,何况人地生疏,由他们安排比较妥善。
叶玉香一群人,住在离昆明30多公里处,半个多小时车程,一个叫徒咀的地方,有些偏远,或许,正是因为远离了城市,远离了世俗,他们才显得如此刚胆吧。
傣族喜欢依水而居,寨子周围绿树成林,这里还保留着传统的干栏式建筑样式。房子搭建呈‘人’字形,木结构建筑,楼房分上下两层,下层无墙,堆放杂物和养牲畜,楼上是生活起居的地方,屋顶用瓦和木板铺盖,梁柱门窗楼板全部用木制。
秦江这土包子初来贵地,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进寨子前,叶玉香提醒道:“呆会儿在路上遇见女人,最好不要与她谈话、同行。”
“为啥?”秦江莫名其妙问。
“习俗,禁忌。”叶玉香郑重的说。
“哦。”秦江无所谓耸耸肩,入乡随俗呗。
晚饭是安排在叶玉香家,因为照叶玉香的说法,她和秦江认识的时间最长,岩班干曼等人笑笑,也不争执,相约晚上再商量事情,便各回各家。
几分钟路程,来到叶玉香家门口,秦江刚想进。
“哎~!”叶玉香努努嘴:“男的从右门出入。”
“习俗?”秦江疑问道。
“嗯……哎~!”
“又怎么了?”
“脱鞋。”
“知道,习俗。”禁忌真多,秦江战战兢兢走进屋里,一屁股坐下:我不动不弹,不走不看,总可以了吧。
“哎~!”
秦江无语,楞楞的看她。
“不能坐在火塘上方!”
秦江凑木板缝边往下看,我晕!下边还真有个火塘。“这么着吧,你一次性说了,我还不能做什么?”
叶玉香掰着手指头数:“不能坐门槛,不能在家里吹口哨,不能剪指甲,衣服不能用来当枕头,枕头不能坐……,还有,禁止在菜园里大小便。”
“我……我至于吗……”
第108章 委屈
身为寨子里的头人,叶玉香父母很忙碌,直到秦江吃罢晚饭,仍不见他们归家,叶玉香似乎习以为常,草草收拾餐具,便不由分说将秦江拉出了门。
秦江蛮以为是去岩班干曼家落脚歇息,岂料被带出一里地,来到一条小溪旁。岩班干曼和岩明店早就等在那儿,一人静坐欣赏水中月,一人则划水飘破坏美景。
彼此打个招呼,围坐一堆。
岩明店是个好动的家伙,一落坐就唠叨开了,兴致勃然地给秦江讲族里的故事,可惜秦江缺乏倾听兴致,光看他扇动两片嘴唇,耳朵却屏蔽了声音,一门心思只想着明天该怎么办。
这趟除了知道最终目的地是潞西外,再没有梦到别的相关讯息,潞西可也不小,哪找他们去?找到之后,又能怎样?如果以前靠无知无谓杀到昆明,今天下午,巷子里冒出那几个家伙,则棒醒了自己的懵懂,品出了危险。再这么胡打胡闹,恐怕救不成倪彩,连自己也会倒贴进去。
秦江脸都皱成了一团。
沉闷半天的叶玉香,忽然很突兀说:“秦江,我帮你!”
三个男人一顿,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带着不小的惊讶。今天可是泼水泼糊涂了?让她说出这种昏话。要明白毒枭二字,代表着凶残、狡蛮、财大势强,跟他们抗,就是跟自己小命过不去。
“为什么?”秦江哎呐问道:“咱们非亲非故,而且才认识第一天。”凭心而论,换个位置,自己恐怕做不来。
“我喜欢重情重义的男子汉。”叶玉香笑眯眯的,似乎只盘算着做事情的痛快,忘了伴随而至的殆危。
岩明店急道:“我不怀疑秦江话里的可信度,但你的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你将是我们寨子下一任傣勐,最好不要随便犯险。”
叶玉香没搭理他,望向岩班干曼,寻求支持。
岩班干曼倒是爽脆:“我祖上一直是你们家的‘滚很召’,你想怎么做,我没意见?支持你就是了!”岩班干曼心想:秦江一个寻常人,千里追寻,肝胆照人,我堂堂七尺男儿,有什么不可以的。
三人向来同进退,岩明店独木难支,只好无奈答应:“好吧,既然你们坚持,我也不是没胆量的男人……”
秦江楞楞地听他们争辩,有点啼笑皆非,好像这事不是自己的,而是他们的一样。
“拜托各位,也让我说两句。”秦江不好意思的打断他们。
三人齐刷刷望着正主儿。
秦江干笑道:“感谢大家仗义出手,可这毕竟不是去游山玩水,特别是让叶玉香一女孩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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