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点儿急不可待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杨光的车到了习常。离城门洞还有老远”林建雄就发出了声声惊叹,急着要下车细看。
车到城门外,杨光就近在小摊儿上买了两把伞,一把给了林小夭,另一把自己亲自给林建雄撑着,三人一起上了城墙。
烟雨迷嚎,古城内外,俱是一片悠远的安静。不管是护城河,行人、车,甚至是一条淋湿的白狗,在这巨大如山的墙里城外,都变成了一种诗意的点缀。
林建雄站在城墙上,半晌无语,眼底,流露着无法抑制的激动。有几次,他的胳膊都抬引起来,指着近外或远方,想对杨光和林小夭说点什么,但最后又都变成了一声声的感慨。老先生,已经完全被古城雨韵给迷倒了……
“林叔,你看这古城还好吧?”杨光轻声问了一句。
“好!太好了!看来我的预想极有可能实现了!”林建雄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湿漉漉的、爬满绿苔的城垛口,兴奋不已,“停会儿我们再去城里走一走,如果城中的现代气氛不过于浓厚,那,它的潜在价值就大了呀!”
杨光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林建雄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他想在这儿做事,那,绝对是大手笔。
在城墙上走了一圈儿,林建雄不顾坐车的疲劳,又兴致勃勃地在城中走了近两个小时。时不时地停下来瞻望着路边那些一座接一座的古式建筑。拿他的话说,那些数百年前的雕廊画柱,哪一个都是古董,都是历史。有时,他还会停下来,用手摸摸路边那些老态龙钟的黑栊树,用脚踩踩已经松动的青石板,满眼都是欣赏,感慨,以及某种强烈的冲动。
最后,林建雄又提出到护城河边走走。杨光和林小夭担心他太累,提出午饭后再去,但老头儿执意要去。
“这护城河水好清澈啊!在所谓经济发展的大时代,真是少见啊!”林建雄又是一声赞叹。
“林叔,因为这是一条活的护城河。它的上游就在我们的清河镇,叫清水河,在近城则叫习常河,它流过这座城之后,又流进淮河,最终汇入大海了。”杨光在一边介绍着。
“噢,原来是活水啊,怪不得怪不得。”林建雄把伞从杨光手里接过来,又朝河边走了两步,欣喜地看着,“为什么叫习常河呢?”
杨光笑了笑:“林叔,这里有个传说你听听就知道了。”
“噢,还有传说呢?当初为什么不讲给我听啊?”林小夭插了一句。
“以前,那不是怕你不爱听嘛。”杨光冲林小夭做了一个鬼脸儿,一个新传说马上就想好了。
“你这孩子,别打岔。”林建雄笑着制止女儿。
“传说当年汉王刘秀和纂位的王莽作战,有一年的夏天,他们的军队又在这一带遭遇,战斗十分惨烈。刘秀因为兵少将寡,最后落败,人也受了重伤,肚子被刀砍破,肠子都露出来了。最后,刘秀忍痛爬到这护城河边,看到河水很清,就自己清洗了肠子,然后包扎好,没想到竟然没感染。说明这河水有多清净了。后来,城里人为了纪念这件事,就把护城河改成洗肠河。后来,又嫌不雅,又更名为习常河了。”
“嗯!好,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传说。水居然可以干净到不污染伤口!”林建雄连连点头。
杨光看老人如此高兴,突然想到一件事,心里马上一恨,决定说出来,让他也跟着难受一下——
第191章 是不是已经勾引到手了呀?
“不过,现在水的质量比两年前可差多了……”杨光故意惧怕地说道,
“噢?怎么回事?难道也有污染了吗?”林建雄一皱眉。
“是的林叔,在我们镇子上有个造纸厂,虽然现在关停了,但听说,它不久会弄一套报废的排污设备当样子,然后恢复生产。”杨光又添油加醋地说,“听说他们有后台,所以,环保局根本没法对付它们。”
“是吗?这么说后台很硬喽?”林建雄轻蔑地笑笑,没再说什么,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枯草与草芽共生的河边,看着静静流动的河水,他用手抚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头发,脸上,表情凝重,显然,他在思考什么。
林小夭把杨光拉到一边,低声说:“看来,我爸真的让这儿给迷住了,你高兴吗?”
“高兴什么呀,他要是一直住在这儿,我还不得赔死啊……”杨光故意逗乐。
“你个没良心的……我爸要是能让你养着你就赚死啦!”林小夭在杨光胳膊上拧了一下,杨光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杨光,你对这古城有什么看法呀?”林建雄忽然回身问道。
杨光想了想:“林叔,看法我倒还真没想过,不过,我一直觉得,象这么好的古城如果哪一天消失了,可就太可惜了。这就是一座历史啊,这么厚重,这么悠久,它应该永远地存在于中原大地,让它继续承载历史的重担。”
“说得好。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可不是说说就完了的,……林建雄又长望了一眼古城,眼里充满了希翼,“我想做的是,修复这座古城,保护这座古城,开发这座古城,以城养城,以人文传播文化,让更多的人知道习常,热爱习常,进而热爱中国古老的传统文化!”老人越说越兴奋,直接搓手。
“说得好。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可不是说说就完了的,……林建雄又长望了一眼古城,眼里充满了希翼,“我想做的是,修复这座古城,保护这座古城,开发这座古城,以城养城,以人文传播文化,让更多的人知道习常,热爱习常!”老人越说越兴奋,直握拳。
“哎呀爸爸,光说不吃会饿死人滴!已经快一点了呢。”林小夭开始拽着老人的衣袖撒娇。
“好好,我也有点儿饿了。”林建雄疼爱地按按林小夭的肩膀,“杨光,说说,这城里可有什么地方美食的没有啊?”
“有啊林叔,这里有百年老店‘杨家酱’……最拿手的就是脊羊蹄儿。”
“好!杨家酱,听这名字就想去尝尝!走!”林建雄乐呵呵地一挥手。
其实,杨光早就打算把今天的午饭安排在蓝玉那儿了。他不光要用古城春色打动林建雄,还想用口福让老人留恋。要是能成功,让他在习常投资一把,那自己的一切真的可就是另一番光荣景象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成为另一种巨人。
当然,这样做的唯一后果或者代价就是,蓝玉会看到林小夭,甚至会感觉到林小夭对自己的亲昵,进而感觉到自己的关系与她不一般,进而进而,伤心,绝望,怨恨,直至永远地离开自己。是的,这就是他目前要付出的唯一代价:永远地失去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恋。
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自己能因此把王家踏在脚下,就是再牺牲一个女人,就是自己再心疼,也只能如此了。
蓝玉乍见杨光的车进来,心里的那份欣喜自不待言,可是,当她笑吟吟地迎出来,看到美丽的林小夭和一个气宇非凡的老人走下车时,立即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一份酸楚立即涌上心头,只好强颜欢笑地问杨光:“哥,有客人啊?”
杨光极力自然地答应着,回身介绍着:“阿玉,这是省城的陈总,来尝这里的百年脊香,一定要捡最好的上啊。”
蓝玉大大方方的向林建雄问好,又冲林小夭点头致意。
一点多,吃饭的人正多,一时间没有空房子。林建雄毫不在意,说在大堂里临时摆了一张桌子就行,也好体味一下习常的人情世事。
十几分钟后,一张小餐桌安放齐备。林建雄坐在东北角,林小夭挨着他,杨光则坐在了他们对面。
如果不是蓝玉在总台坐着,他有可能会坐得离林小夭近些。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杨光刚坐下,林小夭就一侧身拉住了他的胳膊,不高兴地说:“阿光,干吗离我们这么远啊?”
“就是啊杨光,来来,都不是外人,近些坐吧。”林建雄也笑着说。
杨光闪了蓝玉一眼,只好绕过桌子,坐到了林建雄的另一边。
林小夭撇了撇嘴,低声说:“哼……我旁边有鬼啊?”
林建雄哈哈大笑,不再说什么。
林小夭拉杨光的动作,蓝玉看得清清楚楚,作为一个女孩子,她能体会到,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决不可能当着另外一个人去拉扯杨光的。
可是,她又能怎样呢?她只能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着杨光的半张脸,以及这个省城来的高傲而美丽的女孩子的背影,她只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甜蜜啊。
为了显示自己的无他,蓝玉有意大声安排手下给杨光他们上菜,只有杨光能听出那声音里掩藏着一种怎样的无奈和醋意
不过几分钟,香喷喷的普羊蹄儿等好多地方小菜一骨脑儿上了桌,而杨光要的一壶本城另一特产红粘谷米酒,也用文火煮得热汽腾腾的被人提了上来。
林建雄啃着普羊蹄儿、喝着粘谷酒,连声叫好。林小夭也没有了平日的淑女形象,来了个手抓羊蹄满嘴油,连呼好吃。
趁林建雄去洗手间的空,林小夭回头瞥最蓝玉一眼,低声质问杨光:“阿光,上一回来你怎么不领我来啃羊蹄儿啊?是不是怕惹那个年轻漂亮有为的女老板不高兴啊?”
杨光就怕她问这个,赶紧笑着撒谎:“你第一趟来的时候这儿不是来没开业嘛。”
“那我听你叫她。阿玉阿玉,的,可够熟的啊你们,说,是不是想勾3人家,或者说已经勾3到手了?”
“你还省城的姑娘呢,这么小心眼儿啊。我们这儿称女孩儿一般都好叫阿什么。”杨光偷偷斜了蓝玉一眼,“我之所以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因为以前经常跟领导来这儿吃饭。”
林小夭还想说什么,林建雄回来了,她只好以决不饶恕的眼神挑了杨光一眼,接着细啃起来。
午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蓝玉难受了一个小时,等杨光他们坐车一走,她就去自己的卧室悄悄流起了眼泪。哭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给杨光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蓝玉的电话时,杨光正在习常大酒店交押金,他把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