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自己要坠崖身亡呢。”
故乩不理她的口无遮拦,想着堂堂一个玉阳的皇后怎么看怎么不像,单刚才的处事不惊还有些胆识,“你站远点,若被石头砸到了我可不负责。”故乩说了声人已经飘了上去。
“既然你功夫那么好就改直接上去的。”流云看着他独自说着,她将匕首放了回去。见他回来,手中拿着双飞花,虽然面无表情但眼中含着欣喜,流云笑道:“去对面的山洞躲躲,马上就要下雨了。”
乌云密布,雷声阵阵,故乩只得点头,他再次拉住流云起身向对面山腰处的山洞飞去。
两个人刚落下脚,硕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流云环顾了下四周,这山洞只是个浅洞,估计是住在不远处的山民为了避雨而挖的,她挑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来,故乩也坐在了对面。
雨声大得厉害,只是一阵,外面又逐渐放晴,故乩只看着刚才采来的双飞花,一株开两朵,每朵只有两个花瓣,像是翅膀,怪不得称双飞。
双飞,御风而飞,他向来没有想过能跟一个女子这么自由的飞翔,这花朵竟有如此浪漫的愿望。他似乎可以看到一个温婉的女子跟一个明朗的男子手指相缠、满眸柔情,梦幻与现实开始交织,心中的伤似乎在被温柔的抚慰。
流云看他眼神有些恍惚,便笑道:“它喜欢在悬崖边临风而生,因为它的花粉很少,只有靠强有力的风将花粉吹散来延续生命。”
故乩听了她的解释扭头避开她的目光,然后将双飞也放到了锦囊里。“这花的效力不弱。”他刚才真有些被迷了心智,莫非当初闻了相思的花香也是?“但我看那忘情花似乎不怎么好。”
他还记着刚才的争论不成?流云嘴角上扬,缓缓道:“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不同的伤病,自然对不同的药有不同的反应,心中愁苦的人对甜蜜绵情的香味敏感,但心情安然轻松之人却对清冷的香味敏感。”
“你的意思是我对相思、双飞的反应大于忘情?”故乩好奇的将忘情取了出来,捧在手中看了又看,果真有安神的效果,刚才眼中的梦境全部消失不见,一切都变得现实而正常。怪不得刚才的他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它对自己的效用不怎么明显。“那你有什么感觉?”她算得上心情安静轻松,应该跟自己相反才对。
流云摇摇头道:“我不喜欢它,有些情还是不要忘的好。”这花对她而言太寒。
故乩神色又变得古怪,他意味深长的说:“但有些情,还是忘了好,人不能太贪恋。”
流云只笑不语,敢情他现在因为自己太过于安宁而看不顺眼了?
故乩见她又没了言语,眼角瞥了她一眼便低头看着相思花,他刚才认为这女人像相思?她恣意妄为的感情跟它开花的方式很像,只要适合都可以生花。
相思,相思,他的心中泛起飘渺而又柔软的情绪,这花,恣意的开,却惹得他人相思。 “你怎么看待清泽?又怎么看待易平?”
他的眼睛因为迷乱而变得温润,流云道:“别再看它了,你拿出忘情来安神。”
故乩笑,美艳中带了几分清凉,有些诡异,“你不是不喜欢它么?你究竟怎么做到不去忘情,又让别人不忘情?你这人,令人好奇。”
好奇?流云心中叹着气,忽然就想起了当初跟清泽见面的情景,太清高闲暇的男人,总喜欢猎艳。看着他,她的表情也淡定了下来。
“你的眼睛很透彻,能看清别人在想什么。冷冷的样子跟离刀很像,不过她心里是火,你的心里是冰。”
#奇#果真是高高在上的人,习惯了我行我素,情绪也直接铺张不懂得收敛。“离刀的自尊心很强,如果你不喜欢她有男人,自己也要克制自己。感情和身体出轨同等,因为都会伤害对方。”
#书#故乩一愣,然后安静了片刻,这女人,可以让自己心中的火顿时熄灭,而离刀,却让那火越烧越旺,不同的人,不同的反应。
#网#流云看他身上的药效也消了,自己站起来走到洞口道:“雨已经停了,走吧。”
故乩也跟了上来,夕阳落山,晚霞铺满半个天空,旷达而又柔软。他再次看了看对面的山崖,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够如此。离刀虚弱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他心中更是着急,不禁催促道:“独恋花如何才能找到?”
流云负手走在前面,不急不慢的回答:“你寝宫后花园便有。”前两日她在宫中转悠,看到了独恋花便暗自摘了几朵放到了离刀的床边,独恋花的性情跟离刀有些相似,惹得离刀硬下心来绝食,爱与恨,成全与强制,玉石俱焚。她想起那夜故乩心神不安的情景,又笑了起来。
“笑什么,既然如此还不快些下山。”他加快脚步走到了前边,“还有,路滑,你小心可别摔个半死。”
流云一愣,然后又看见了故乩转过头来恶狠狠的表情,“你若摔死了,我这一天就浪费了。”
担心离刀竟说不出口?他在前面带路,流云笑着在后面跟着,仔细的跟着,她才不想摔个半死,堂堂玉阳的皇后,性命可是很珍贵的。
若真担心她滑倒就走慢一点喽,他脚步似乎越来越急了。那人,竟然有几分可爱。
独恋
寝宫后花园的一角,果真长满了独恋花,颜色多为鲜艳,却是高傲决绝,它所在之处,其它的花草竟然纷纷避开。
故乩正要俯身去摘被流云阻止了,“这花被折断的瞬间会释放毒气。”他便封住血脉与气息将它折了下来。
流云只在一边远远看着,他也太过于心急,就这么直直将花摘了。故乩看了看变得零落的花,又些可惜,心中便觉得孤苦,他迷惑的看着流云,问:“这花的效力怎么这么大,它不是有安神的效果么?”
“心中有情伤的人自然会被它所伤,如果药效再大些把情忘了也不会有伤了。”
故乩厌恶又担心的急忙将它装了起来,他才不要将自己的情忘了,爱是情,恨也是情,那是他心中最珍贵的东西。
“将这些独恋除了吧。”流云看着株株美艳的花叹息,“独恋有毒,不仅害其它植株不能存活,它若死亡会产生更多毒素,就像刚才一样。”
故乩乖乖点头,以他的功力尚被浸染,更不用说他人。他倒好奇皇莆流云怎么摘这些花儿。 “没有什么可以解这花毒的东西?”
流云笑,很诚实的回答:“有。”
“你刚才怎么不说?”害他亲手去摘,不对,是急忙亲手去摘,真真失了国主的身份,他的眼睛眯起来不悦的看着对面微笑的女人。
“我怕浪费了给离刀解毒的母液。”她轻言道,惹得故乩刚要升起来的火又熄了下去,他见她要离开,又立刻喊道:“女人,你要去哪?”
“自然是回去休息。”忙了一天他不累她也累了,“调制解药马虎不得,所以先要养好精神来。”
故乩抱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女人根本就是在压制他的气焰。
第二天下起了雨,流云一早便被宫女喊醒,梳洗完然后乘着宫女撑着的芭蕉伞去了故乩的寝宫。离刀也醒着,她见了流云,道:“你究竟来了,前些日子总感觉见到你了,起初还以为是做梦呢。”
“这是千年女妖的遗愿,也是师傅的命令,我怎么能不来?”
离刀笑:“你什么时候也听从别人的了?”她身体虚弱,言笑间多了几分娇柔,让故乩见了又爱怜又吃醋。
“是我担心你成了吧,有些话还用直说出来么?”流云也跟着笑道,她拿针扎破离刀的手指,挤出几滴血来。故乩紧张起来想要过来阻止,“你要做什么?”
流云不理他,只对离刀说话,“你瞧,当初我生产的时候你还嘲笑清泽大惊小怪,我看你这位更是厉害,我只要了几滴血而已。”
离刀抿唇,安静了会儿她又问:“这真是祖母吩咐的么?”
“她起初不知道这药对身体有害,后来知道了自然再次拜托师傅到了关键时刻也给你解毒。”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给你下药还是给你解药。”
“下药。”下药就是要她跟故乩纠缠么,现在又要给她解毒,这,不是祖母的作风。
“这你就跟故乩慢慢寻找吧。”流云笑着看了他一眼,她没有直接说出来,故乩想到流云猜想的千年女妖的希望,竟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看离刀,可以么,他们可以创造新的时代么?
流云拿着盛血的器皿离开,故乩也盯着她跟了去。
她先检查了离刀中毒的程度,然后将前一天摘来了花药进行研磨成汁液与碎末,然后将汁液过滤出来仔细收着。故乩只能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流云觉得别扭,要打发他走,“还需要些时间,你去陪离刀吧。”他想了想刚才离刀娇软的样子,便回了寝宫。
“你身体好些了么?”故乩干干的站在一边,双手放在宽大的袖子里,眼神却没了着落点。
离刀点点头,见他不看自己,然后又应了声。
“那个……那个……我不知道它对你的身体有这样的危害。”
“起初我也不知道,你不坐么?”怎么在他的寝宫这男人却坐立不安了,平日里的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全都消失不见,竟完全变了个人。莫非他是因为知道了这药对自己有危害而自责?他这么关心自己么,离刀想到此竟然也紧张起来。两个争斗惯了的人,忽然平静了下来,却不知道如何相处。
流云站在竹廊上看了会儿雨,远处的钟鼓声悠然传来,伴着氤氲的水气,听得人迷了神,在这样柔媚轻软的环境下,竟然会有锋利似刀的人、恋如怒火的感情。
“娘娘在想什么,仔细冷到了皇上又要心疼了。”山雨走出来道。
流云听了也进了房中,只要提到清泽,她就乖巧十分的照顾自己。她收回刚拿着把玩的玉萧,见药煮好了便要端了送过去。丫鬟见状急忙抢先端了,嘴里还抱怨道:“阿弥陀佛,娘娘,您就别折我们的寿了。”
“你们果真是受清泽欺负惯了,闲不得半天。”
丫鬟们都笑了,娘娘平时疼她们不说,还总怪清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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