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惜歌叹着气摇头回了暗间里,也想不透这些姑娘们到底想要什么。才不管了,只要护好大哥大嫂和晴儿卿儿便好,就算哪日皇祖母逼着大哥纳侧妃,也不能纳刘远馨萧婉眉之流。
至少得听听大嫂的意见吧。或许能像母妃当初给父王纳云姨那般照做,让大嫂在她们娘家族里找个老实的表妹堂妹收了?纳妾可不是小事儿,稍微不小心不但不能开枝散叶,反倒祸害子嗣了。
见大哥与三郎相谈甚欢,皇甫惜歌轻轻走到一旁坐下,又找了个他俩说话的间歇开了口:“时候不早了,朗之你陪着大哥稍坐,我回内院差俩人去大厨房瞧一眼,备一下晚宴给大哥接风吧。”
“你的丫头墨儿呢?待我打发三禄去垂花门传个话儿,找个婆子喊人来接你。”萧孟朗说罢便去外头喊三禄。
待三禄重又进来回禀说清苑来人接三少夫人了,出去一瞧,却是叶妈妈带着辆翠幄碧油骡车来了。皇甫惜歌有些疑惑,想起自己方才还嘱咐萧婉眉不要轻易往前院来,也就释然了。
丫头们虽是下人,也要避嫌不是。因此风气严谨的府里宅子里,由后头往前院来传话的大多是些婆子妈妈们。
叶妈妈服侍她上了车坐好放下垂帘,赶车的婆子便轻喝一声拉车的驯骡。那驯骡很是听话般,小车吱吱悠悠前行起来,穿过前院的青石板路直往夹道而去,不大一会子就回了内院停到了清苑门口。
璎珞正在门口候着主子,见骡车到了便迎上前来,又赏了赶车婆子一颗五钱的银瓜子。赶车婆子千恩万谢的谢了赏,暗自恼悔当初怎么就没求了大夫人来给清苑当差。却不曾用心想想,若是每日都给三少夫人赶车,并不是日日有赏赐的。
回到正房净了面,听流苏回禀说大夫人差人过来回过事了,大厨房的晚宴已经备得差不多,叫三少夫人莫惦着、好好歇着便好。皇甫惜歌便回到内室歪了一会儿。
经了午后这两场小戏,皇甫惜歌甚觉无奈又无趣。若是生为男子,就算不能建功立业,至少可以出海啊可以经商啊。可怜她身为女子深陷内宅,除了勾心斗角还是勾心斗角,大好的青春年华统统浪费掉。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失笑。之前灵魂看过的九世,不有八生都是如此过的?难道别人过得,她却过不得?只因为第九世的女子活得足够张扬潇洒令人向往羡慕?
可那时代毕竟很特殊,对于身处大齐的皇甫惜歌来说,一切皆是可望不可求。眼前的她需要做的,不过是随遇而安罢了。
重新梳妆换好衣裳,皇甫惜歌便带了流苏离开清苑前往老夫人的鹤年居。除了四少爷往下几个小的,老爷少爷们都去前院给大哥接风洗尘去了,今儿这顿晚饭,想必会清净不少吧。
呵,人真是容易知足。偶尔能清净的用一次晚饭,便美得不得了。皇甫惜歌一路走一路想着,又想这院子里的路程景致已经熟悉得差不多了,待从京城回来后,无论如何也要坐车了,大冬天的走路可真不舒服呢。
大哥这次回来,短时间内不会再走。不知道明天回了谨亲王府后,能不能磨着他带三郎与自己去趟东郊的皇家猎场。眼下已是嫁作殷州萧家妇,想必以后没什么机会再去骑马打猎了。
得把这几天积攒的怒气找地方发泄了去!至少也要打死两只山鸡野兔!山鸡就是杜雪娥,野兔就是刘远馨!她一边遐想一边咧嘴笑了,再抬头已是到了鹤年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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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五十七章 各怀心事
第五十七章 各怀心事
若说启德十二年冬至月二十这一天,整个大齐最幸福的是哪一个,那便是谨亲王府的王妃、皇甫惜歌的娘亲了。
谨亲王妃在这天头午,同时迎回了回府住对月的女儿女婿与远道归来的儿子,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萧三郎在住对月的第一日就陪着女儿回来,这,这也太不一般了吧。想必在这京城,女儿这份风光也是头一份呢。再看两人的亲密,王妃越发肯定起来,这萧三郎定是舍不得女儿回来住娘家,便相跟着呢。
竞儿一晃走了也有二十几天,谨亲王妃打量着逐渐黑瘦的儿子心头酸苦。若是当初她稳妥些机灵些,不被王爷的姬妾们弄落了两胎,何至于子嗣稀薄无人帮衬儿子,又何至于攘治了好几年后才只诞下了惜儿一个。
好在这两个孩子也学会抱团儿啦,王妃欣慰的想着。竞儿能牢记着妹妹住对月的日子,到殷州停留一下接上小两口一起回来,便显得王府也热闹了许多。
一行几人净了面稍作休息,便是午膳时分了。这次不像回门那天,要当天来又当天赶回,因此几人打殷州出发时也没赶大早。用罢早饭,辰初初刻才出门。皇甫惜歌便既没喊累也没喊困。
何况还有两位李姑姑相跟着。虽说姑姑们都很疼爱她,她也知道在两位姑姑面前不能一味的装刁蛮不懂事。姑姑们路上提起来杜雪娥之事,也赞叹郡主做得极好。
大李姑姑的原话儿是,这事儿如此做了出去,至少一段日子内不会再有哪个妄攀高枝的追到姑爷近前去。何况若在打理产业时也不能静心,姑爷的前途堪忧。萧家哪一个是省油的,净等着抓姑爷的错处呢。
小李姑姑却觉得郡主这次出手增进了与姑爷的感情,也算是夫妻同仇敌忾了一次不是。这话说得皇甫惜歌闷笑了半晌,羞涩的说道小李姑姑讲得是。
两位姑姑便一直端详着她,想知道她在笑什么。大李姑姑想了半会儿便明白过来,可不是,在郡主心里还是与姑爷的情份最要紧,至于姑爷的前途,皇室郡主郡马爷的身份还缺前途么,大不了分出萧家去单过也是一样。何况眼前看着,姑爷又是个足够沉稳的。
小李姑姑后来又说起了茯苓,“墨儿学说给我们知道了,那丫头可不简单。记性好不说,行事也足够老道。我瞧着呢,这丫头还真不像端着洛老夫人送来做通房的架势排除异己,倒像颇看不上自甘下溅的做法。”
“姑爷的前途也罢,郡主与姑爷的感情也罢,那都是手掐把攥水到渠成的事儿。唯有这身边人之事马虎不得,郡主这次出手试探很成功。”大李姑姑笑眯眯的说着。
这一路上,一是盼着赶紧到京城回娘家好好小住几日,二是有两个李姑姑陪伴说笑着,皇甫惜歌只觉得轻轻松松便熬过了两个多时辰。如今便一味的拉着王妃撒娇了,就连午膳也要挨着王妃用才好。
她知道,待午后大哥讲了宁州之行,母妃又该忧心了。虽说大哥得来的不是父兄的死讯,可母妃听罢会不会像她昨日一样,辗转反侧于其他事儿上,比如海盗们会善待他们么,衣裳能遮体么,食物够果腹么……林林总总的都是女人容易担忧的琐碎小事?
午膳用罢,却没人留她。王妃嘱咐李姑姑们随着郡主回锦茵院歇着,又吩咐丫头们好好伺候。皇甫惜歌想撒娇耍赖,却知道不是时候,只得投给萧孟朗一个含义颇深的眼神,向众人告辞转身离去。
花厅西暖阁。待皇甫竞将话说罢,王妃云妃还有上官颖妩霞,个个神色皆很平静。萧孟朗作为旁观者,不由感叹这皇室成员的素质。无论心底如何风起云涌,脸上却都这么沉得住气,相比之下惜儿可就太活泼了些。
王妃心里自然是五味沉杂,王爷还活着?本来觉得都这么久了,就是竞儿带回的是死讯也能接受,谁知原来却是个喜讯?可若说是喜,怎么心底反倒涩涩的?
云妃几乎要哭喊出声。阿晟我的儿,你竟然还活着?你可知道自打你出了事,娘亲已是心如死水了?
妩霞自是不用提。心里一直美美的盘算着,阿晟要回来了啊,是不是该备嫁了?他这一走就是两年多,不知道变样儿了没?若给他缝制衣衫,是不是该长些?鞋子再做得大些?
不行,那样做出来的衣物怎能合身,还是待他回来后再量量他那大脚板的尺寸才好,衣衫倒是可以先做了不挝边儿。
唯有上官颖是最苦涩郁闷的。虽说郡王落实了堂弟上官恪确实为刘家所救,事实却是阿恪被刘家软禁了。这孩子也不傻啊,怎么一点消息都传不出?难道上官家救不得他?还是他也参与了上头那位暗算王爷与阿晟的阴谋?
海盗们平白掳走王爷与阿晟做什么?不是哪个示意的才怪了。郡王说年后去营救,听着简单做起来难啊。若人救不出,郡王再…
还有那刘家,意欲何为?仅仅是自家姑娘到了议婚之时、郡王爷又是人中龙凤那么简单?送出个女孩,换得海上收益,倒是好算计。何况这刘家又必会牵扯进储位之争。郡王就算顺利救回王爷与阿晟,数年后也得被刘家扯进去,这可不是条好路子。
众人各怀心思,西暖阁里安静无声。就连谢妈妈也不在跟前,萧孟朗忙立起身来帮众人倒茶。王妃紧着张罗要喊谢妈妈进来,妩霞也要接过萧孟朗端着的茶壶。
皇甫竞开了口:“就叫三郎倒吧,这儿数他小不是?”
王妃嗔怪的看着儿子:“这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说咱们王府欺负新姑爷?”
“母妃言重了。惜儿大婚第二日就给萧府长辈们敬了茶,三郎今日给大伙儿续些茶也是应该应分的。”萧孟朗很是熟练的倒了茶给王妃捧上。
萧孟朗的话语虽然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只有新媳妇敬茶一说儿,哪有新姑爷敬茶的?又不是倒插门招赘的。然而打他嘴里说出来却并不显谄媚,反而很是真诚。
几位女眷颇有些惊讶。是惜儿驯夫有术?还是这萧三郎与众不同?女眷们哪里知道萧孟朗曾经生活在男女平等的社会里,如今转世投胎了依然未忘前尘。
萧孟朗又自若的将云妃与上官颖妩霞面前的茶碗斟满,便拎着茶壶到了皇甫竞跟前。
待续好的茶单手端起便递给大舅兄,皇甫竞笑着接了:“都是一家人,我还就喜欢三郎这不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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