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么笑吟吟的看着她,眼神和康熙的锐利不同,是那么的饱含着温暖,甚至是爱恋。在来京城的这一路上,他常常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书琴,一看就是一整天。
所以,书琴有时候会想,他这是在看自己呢,还是在看白念情?
总之,他和白念情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书琴常常会暗自怀疑,自己的爹是否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很想问问他,自己和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关系。
可是,她还记得,自己答应了白念情,永远不去追问自己的生父是谁。
难道,就要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吗?
书琴走到了福全面前,他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在自己面前的凳子上,就这样,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书琴观察了起来,和康熙大概相似的轮廓,同样的鼻子,同样的下巴,却是不同的两种气质,一个霸气外露,让人心生畏惧;一个和蔼可亲,让人很想亲近。
“琴儿,这么久没见,想我了吗?”福全看到书琴认真的看着自己,很是高兴。这个孩子一直对自己很是冷淡,或许是因为当初是他的到来才改变了她原本平静快乐的生活,所以心存怨气,如今她在佟家的生活过的不错,这些怨气也该减少很多了吧。
想你?
书琴笑笑:“琴儿是在想,琴儿进来之后还没有给王爷请安呢?”
福全一愣,一时间便笑的有些尴尬,他看看书琴,摇了摇头:“是的,你早晚有一天是会知道,我的确是裕亲王。”
书琴看出了他的失落,心里便是有些邪恶的,有着那么小小的窃喜,不管怎样,我的生活,是被你给毁了。
其实,福全承认不承认都好,书琴早已确定了他的身份。
“琴儿,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失落,福全却还是那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小孩子。
或许,自己有些过分了,书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看着福全,福全也看着她,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
良久,福全说道:“琴儿,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全叔叔。人生的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的。”
书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这个人,烦不烦:“我明白,我只是……你今天来,有事吧。”
福全有些失落,她终究是不相信自己。
点点头,福全对书琴说到:“琴儿,能告诉我你在这里生活的好吗?”
好吗?
书琴一时没有回答福全,歪着头想了想,好吗?这里的人都对自己很好,像岳兴阿,这个没头没脑的哥哥对自己就像是亲妹妹一样,还有福晋……
可是,这里,并不是自己的世界,自己想要的,恐怕永远都得不到。
记得有人说过,时间,总有那无可奈何之事。是由得你去接受,而不容你拒绝的。只可叹一声,奈何。奈何,成了一剂宽慰的药方。顺口说出,便有了天高海阔的境界。
于是,看着福全,慢慢的说道:“一切,都很好。”
“琴儿。”
没有理会福全,书琴继续说道:“可是,这不是我的生活。”书琴从凳子上跳下来,背对着福全:“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好好的待在这里,跟着福晋学规矩,你要试着学会适应这里的生活。”福全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很是心疼,想起她娘,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无能为力。“我答应过你娘,只要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的。这些都不过才刚刚开始,以后的日子,什么也说不准。”
于是一时间,书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福全面前,她有时候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这种复杂的心情促使她不愿见到这个男人,总是有那么一种想法萦绕在书琴的心头,似乎这个男人的出现就意味着自己的灾难。
福全也站起身:“琴儿,以后你会见到京城里的很多人,他们的身份或高或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背景,我知道你和你娘一样是高洁的人,你甚至更甚于你娘,但是琴儿,在众人面前,你要学会放低自己的姿态,在京城,在天子脚下,任何事情都是不确定,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这道理,书琴懂,可是要她学着世俗,这……
福全摸摸书琴的头,推门走了。
看着眼前的那抹背影渐渐消失,书琴陷入了沉思,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北京的五月和江南的五月大不相同,书琴不知道自己是适应还是不是适应,三百年后的现代她是个北方人,不习惯江南的湿润,三百年的现在她是个江南人,刚刚习惯了那里的湿润,却又回到了北方。
命运,它就总是这么捉弄人。
这些天书琴一直在琢磨着那天福全的话,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出那样的一番话,难不成还有什么状况在等着我去经历吗?
从佟家回去的第二天,福全就跟着康熙去巡畿甸,阅新堤及海口运道,建海神庙。
书琴之所以知道这些,不过是因为一等侍卫大人隆科多也跟着去了。
走了大半个月,昨天不过才刚刚回来,一进家门大家就看到隆科多那张兴奋的脸,后来知道原来这次出去,他可是又被圣上当众夸赞了几句,高升的机会怕是眼看着就要来临了,于是全家上下也跟着高兴起来。
当然,值得大家高兴的也还另有一件事情:明天,也就是六月初一,可是佟家的二格格书琴的五岁生日,确切的说,是六岁,在这里,古人讲究虚岁。只是她自己心里,一直是算着她来这里的时间。
书琴躺在床上,把岳兴阿给她的兔子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看着那双红红的小眼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到:“明天我才真正满了五岁呢。”
小兔子很乖,静静的趴在书琴的身上,两只眼睛慢慢的闭住了,书琴用手摸摸它柔软的后背,诺诺,你可真懒,又在睡觉。
诺诺,是的,书琴给兔子起名叫诺诺,就是想时刻提醒自己,她答应白念情的那些承诺,她要强迫自己压制住心中的那份渴求,那份想知道自己身世的渴求。她要让一直陪伴在身旁的诺诺来提醒自己,控制住心中那份隐隐作乱的想要去找寻真相的冲动。
诺诺,在这里,我也只有对你才可以说说真心话。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的六月初一,雨过天晴的风和日丽,让书琴不得不感叹老太爷的脸色变换速度之快,就像人生的喜怒无常,比方说她自己,转眼之间回到了古代清朝,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了满家格格,还见到了千古一帝康熙老爷子,而现在,佟家又大摆筵席,遍请京城各王公贵族、文武群臣为她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庆祝五岁生日。
丫鬟在伺候书琴穿衣,书琴自己想想这些,真是忍不住想笑她个三天三夜,想不到自己过个生日还有这么大的排场啊。
“瞧瞧,这琴格格呀可真是个美人胚子,简直就跟福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啊,真不愧是佟家的格格,真浑身的气度可是把我们家的几个给比了下去。”
老
嬷嬷抱着书琴跟着福晋到处跟给各位前来祝贺的亲贵们的福晋、格格打招呼,互相请安。
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充斥着耳边,书琴简直觉得自己要疯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眼下的这个院子,到底有有多少台戏?
突然想起福全的话,书琴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以前,她总是以为没有自己经受不住的场面,有什么她没见过的呢?两世为人,区区几个古人她还应付不下来吗?
可是如今,信心满满的她可是真真的受到了打击。
这样的场面,让她一路应付下来,拉着脸和她们说说笑笑,应酬起来,那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更快活些。
所以,看着满脸堆笑,和各众位应付的轻松自如的福晋,书琴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崇拜感,人才,绝对的人才,这要是在现代,HR的终极模范啊。
看来,自己终究是太过于单纯,这深宅大院之间的权利游戏,恐怕不比现代社交任何环境更过于简单吧,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不及。自己是性情中人,什么时候都喜欢把感受写在脸上让人瞧个明白,福全那天提醒自己,想必就是看出了她这一点。他想到今天的场面书琴一定难以接受,所以先来打好预防针,让她可以不至于出什么洋相而丢脸。
是的,光是自己总端着的那副架子,就是这么一点,在以后的生活中,就很可能将她至于死地。
于是,书琴的心里,一时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
第九章:初次见面
哭笑不得,是什么感觉,书琴想自己现在总算是彻底明白了。
被人当成动物一样你摸摸我看看,在冲她说上两句漂亮的官场话,即使你明明知道大家都不过是在做戏,你却不能发火,甚至还要用你最完美的微笑和最优雅的动作向她们婉转道谢。
书琴实在有种想死的冲动。
所以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有些事情总是想不明白,呵呵,就她这样的性格,自负、高傲,在加上肚子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任何权利游戏,那还不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擦擦头上的汗,终于到了可以坐下的时候。书琴忍不住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圈周旋下来,
虽然几乎不用她费什么力气,真真累着的是福晋才是,可也是几乎要了她的小半条命。
突然间,书琴回忆起自己进佟家后的第三天,由隆科多和福晋领着去拜见佟家现在辈分最高的已故孝慈仁皇后以及现在的佟妃的父亲,同样也是身为族长的佟国维。按书琴现在的身份,论理也该叫他一声祖父的。
那个她现在都没见过正脸的老爷子,书琴想想都觉得可笑。
那天她不过刚刚被带进门,按规矩该向这个老头子行了礼什么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动,这老爷子就说到:“回来就好,我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这个礼不是我愿意给你行的,你既然不愿意接受,那也省的我费力气。书琴这样想着,一时到有些高兴,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欢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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