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云公子可真是有意思!”
青芽在旁边笑了一声,“他倒是待大小姐很和善,也不枉大小姐救了他的性命!”
花未眠勾了唇角,将玉佩递给青芽:“把这个收好,莫让人看见!日后,人前人后都莫提他了,就当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还会再来看她?他以为来花府是逛大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真是说的笑话!她养在深闺,他住在苏家,这一场不过因缘际会萍水相逢,哪还有什么相见的必要?
——
周氏斜倚在榻上,闹了一早上,头疼的厉害,天荷守在一边,轻轻替她揉着额角,帘子一响,赵家的进来了——
“李妈妈怎么样了?”
“老夫人别担心,手是废了,但是命保住了!我带着人寻摸了一早上也没查出是谁干的,李妈妈到底吃亏了!”
赵家的瞧了周氏一眼,忿忿的道,“大姑娘的心也太狠了,竟害的李妈妈至此!”
“她以为咱们没证据,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周氏眸中闪着至阴至毒的光芒,“她以为就凭着太爷给的对牌,她就夺权成功了吗?她妄想!咱们的事,且没完呢!”
都要她死
“大姑娘让张家的领了人替了李妈妈的空缺,内宅前前后后的差事,大姑娘手的到底还是插/了进来,瞧着大姑娘的意思,只怕不会干休的!”
周氏哼了一声:“你怕什么!这还有我呢!她还能翻出天去?有对牌没银钱,她也无甚用处!只要公中的钱还掌握在我这里,咱们就不会失势!何况现在最要紧的,是太爷的病和咱们家的产业,若太爷没了,这事儿倒简单的多了!”
赵家的替了天荷,轻轻给周氏揉着鬓角:“依我说,这事儿还得去信给大爷说说,大爷虽在杭州,但是家里的这些事儿,他总要知道啊!”
“指不上!他就算知道了,除了火急火燎的跑回来瞎闹,还能做什么!如今倒也不急这些事儿,我也还能应付,不告诉天儿也无事,他那边的差事,也马虎不得!”
周氏微微勾唇,“太爷想的极好,眠丫头得了产业,咱们这些人全得喝西北风去!她若是嫁去了云家,云家倒是白白得了便宜,将来云之凡得封世子承袭爵位,她倒成了侯爷夫人,将来我见了她,还得给她行礼呢!这门亲事,我真是不喜欢!霏丫头定要比她嫁的好才行!若要她这婚事成不了,那才称了我的心!”
“霏丫头和胡氏也是不争气,叫我失望的很,现在我就算有心帮着她们娘俩,也不能在明面上了!霏丫头只比眠丫头小了三个月,也该寻摸她的亲事了!赵妈妈,你说,这出嫁到云家去的,是霏丫头该多好啊!眠丫头若是没了,我便如意了!”
赵家的抿唇低笑:“这又何难的?之前老夫人都说过,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便是了!只要老夫人认真想法子,想要大姑娘的性命,还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么!”
赵家的又要继续说话,外头周氏的另一个大丫鬟千琴进来了:“老夫人,祠堂二姑娘那边打发人过来了,请老夫人过去聆训!二姑娘还说,她有话想当面跟老夫人说!”
周氏皱眉:“不去了!你去打发了,就说我病了乏了要歇着,”
看向赵家的,“一会儿,你替我去给霏丫头聆训!”
祠堂阴冷寒凉,她才不愿去受这个苦!
顿了一会儿,阴着脸恨声又对赵家的道,“你去之后,悄悄告诉霏丫头,临淄候来江州,我会带着阖家的人到清和观打蘸做道场搭戏台子唱戏招待他们,并在观内住几日,她若是还想她娘和墨哥儿好好的,若还想要她弟弟继承家产,想她自个儿有比眠丫头强的姻缘,就给我想个万全的法子出来!那个贱丫头必须彻底在这个家永远消失!有些事儿,在府里不好动手,在外头,总能除掉她了吧!”
——
“二姑娘,你且忍着些!啧啧,下手可真狠,打的这么厉害!我来给你涂药,这伤在筋骨上,可不能乱动,好好儿将养两日,侯爷来了还得打扮的齐齐整整的去清和观呢!”
赵家的聆训完了,亲亲热热给花雨霏上药,“二姑娘也别恼,都是大姑娘闹的,老夫人不好过来瞧二姑娘和姨娘,但是心里,哪有不挂记的呢?”
遂将周氏跟她说的一番话说了一遍——
花雨霏听了冷笑:“我说呢,原来祖母和我一样,心里都巴不得她去死!”
“赵妈妈,你回去之后告诉祖母,我心里晓得如何做了!这一次,断不会再出差错了!”
翻墙夜会
是夜,小丫鬟们玩闹过头差事不上心,浮白生气一通骂,也跟着小丫鬟们一块儿去厨房那边催热水去了;青芽让引月叫着,出了园子到游氏正房领游氏给她的首饰去了——
一时屋里的大丫鬟都走了,便只剩下花未眠一人了!
她暗自思忖,这才过两日而已,今儿晨起的时候外头就有了消息,说临淄候带着夫人已到了江州,明儿就让花未眠上他们在江州的私宅里去要相看相看她,因此这游氏和她身边服侍的人,都着急忙慌的让她打扮,就为了给临淄候及夫人留个好印象——
“眠姑娘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就不怕遇到采花贼?”
猛然出现的男声调笑,让花未眠心口一紧!
“是你?!”
她扭头一看,换了一身银鼠灰毛长衫的云重华正从打开的窗格上落下来,见她望过来,眯眼灿烂一笑,她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手不着痕迹的从银镯上拿开,“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
他抿唇笑,极其自然的过来坐到她对面,“你们家院墙虽高,但是我会功夫,翻墙进来看你,是绰绰有余了!怎么样?我说过要来看你的,是不是觉得很惊喜,嗯?”
“惊是惊了,喜却没有!你这样翻墙进来,若是被人发现了,是很危险的!”
她面色清淡,起身到衣架上寻了件披风披上,“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不请自来,那这采花贼倒是方便的很!”
“眠姑娘,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云重华眸中光亮一闪,故意忽略她的不悦,弯眉笑道,“我翻墙进来,绝不会惊动任何人的,你们家的那些家丁和小厮,他们也是抓不住我的!”
“不过说起这个采花贼,眠姑娘大可放心好了!你们家是大户人家,那么多人守着呢,要甩掉那些家丁小厮还有婆子们进来,何况,也难遇到姑娘一个人待着的时候!”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该称我一声嫂嫂的吗?还有,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自己,上次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再被她们无聊的诬陷!”
花未眠冷着脸,懒怠与他废话道,“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我过来跟你说说话!”
他的神情分明跟前几日已经不一样了,说话带笑,眉眼里透着丝丝宠溺,也根本不把她的冷淡放在心上,只听到那一声嫂嫂却又皱了眉,“眠姑娘,你可别哄我!你当我瞧不出来么?上次我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你厌恶云之凡,每次提到他,你眼里可不是新嫁娘的欢喜,就连将要嫁人的雀跃都没有,一点儿都不像要成亲的姑娘该有的模样,就连你说要我叫你嫂嫂,你那眼神都是冰冷的,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是不愿意嫁给他的!”
“眠姑娘,我觉得,你有心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被他看破,花未眠心里一动,瞧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认真:“你就为了说这个,你就夜里翻墙过来找我?”
“嗯!”
云重华认真的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她,抿唇道,“眠姑娘,这个还不重要吗?我娘说过的,姑娘家这一生,嫁人是最最要紧的事儿了!我知道我爹他们来了,我还知道明儿你要去见他们,可是,你不能嫁给云之凡的!”
女子成谜
“云公子,你知道你自个儿在说什么吗?”
花未眠微微抿唇,却没笑,“半夜闯入女子闺房,又说的这些混话,你是觉得,我性子太好随你如何,是吗?”
“眠姑娘,你知道我娘为什么不入侯府么?上次你还问我,为何我爹不能休妻,那天没有说完的,这会儿说到这里,正好也能让姑娘知道知道,”
云重华没理会她的话,只缓缓的道,“我娘是苏家的大小姐,苏家只她和我舅舅两个子女,都是嫡出,我外祖父外祖母一生相亲相爱,所以我娘自小就很幻想她将来的婚事是怎样的举案齐眉,我娘她比我爹小了十多岁,她说当初喜欢上我爹纯粹是个意外,可偏偏两个人就是相爱了,她说,就因为我爹,让她一世一双人的幻想破灭了,可是她一点儿不后悔,她不会因为自己爱上我爹,就委曲求全做个妾,做个侧室,她说,爱是爱,尊严是尊严,身份是身份,都得分的清清楚楚的。”
“她能够因为爱跟这个男人生儿育女,却不会为了爱嫁给这个男人,然后和一堆女人成日里在后院争风吃醋。”
“眠姑娘,而我爹不休妻,是因为侯爷夫人是清河王的郡主,得皇上垂爱,得封了个敏德公主,后来嫁给我爹是老侯爷做的主,敏德公主泼辣强悍,刁钻乖僻,身份摆在那里,他根本没法儿休妻!这公主自持身份高贵,颐指气使,只准我爹有几个通房丫头和妾室,断不准立侧室的,因此侯府里,只得云之凡一个嫡子,剩下的,都是几位庶出的小姐了!我爹和我娘的事儿她知道了,她不许我娘进门,为妾为侧室都不准,更不将我列入云家族谱,我娘自然更不会委曲求全去求她,就带着我回了江州!”
花未眠抿唇:“你究竟想说什么?”
“眠姑娘,我娘是这辈子都不能跟相爱的人长相厮守,而我不希望你这辈子都跟不爱的男人长相厮守!何况云之凡在侯府,姬妾数十人,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你,水月寺的一见倾心,那定是他骗你的!他看中的,是花家的产业,是花家的富贵,不是眠姑娘你!”
云重华深深的望着她,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不如将心里话一并都说了,“我那日在院外瞧见你惩治刁奴庶妹,你虽是嫡出,在这府中却步步惊心,如履薄冰的过日子,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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