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受虐的,就只有花凌天一个人罢了!
花未眠猜得不错,花凌天被打的整个过程里,简亲王夏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压根就不在意花凌天的死活,这个人活着他看着碍眼,死了更好,他心里有些恼恨清河王威胁他的事情,不过面上没有露出来,只是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花未眠看,仿若在探究她一般……
简亲王这样的眸光,花未眠并不觉得怎么样,坐在旁边的云重华却蹙了眉头,他从头到尾都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没有说任何的话,偶尔就是抽空跟花未眠咬耳朵罢了,这会儿见简亲王盯着自己媳妇看,就算那眸光不暧昧,他心里头也不大痛快,他一下子就想起皇上凝着花未眠看时的样子来,心下一沉,直接便起了身,站到花未眠旁边,直接就挡住了夏景落在花未眠身上的视线,眼瞧着衙役停了打,花凌天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云重华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眸光——
淡淡的道:“董大人,时候也不早了,这案子,也该结了吧?”
云重华若有若无的看了花未眠一眼,她是有身子的人,虽没有再找大夫来给她瞧过,但是慎行说过的,头几个月要格外的注意,她现在胎还没有坐稳,实在是不易这般操劳,这烂事儿都差不多了,他不愿在此耽搁了!
这话虽是问句,但是有无形的压迫落在董枚举身上,董枚举心下一叹,他心里已然有数了:“世子爷说的不错,是该结案了,花凌天和周氏诬告世子夫人,这六十大板是惩戒,接下来,便在牢中看押十五日后,游街示众以示惩戒!”
诬告世子夫人,不管是不是有亲缘关系,这一层关乎到了尊贵体面的问题,董枚举深知此事不能顾惜,可是这处置的法子还是不能从旁人口中出来,他只好硬着头皮来做这个恶人了!
云重华点点头,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毕竟花凌天是花未眠的生父,不能要了他的性命,打一顿再游街示众也就足够了,对于他们这种明明无赖的很却将脸面看得极其重要的人来说,游街示众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花未眠和简亲王夏景都沉默不语,但这也算是默认了董枚举的判决,他们这几个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自动忽略了花凌天诉状上所说的最后那一条,哄骗父母导致悲剧,十恶不赦,不忠不义不孝,这等罪名,跟前头的比起来,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了,也没有人在意,更没有人提出!
董枚举已经判了案子,便有衙役上前来要拖着花凌天离开,哪知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花凌天被周氏心疼的拿掉嘴里的破布之后,却抓着衙役踉跄站了起来,一手扶着周氏,一手扯着衙役不肯走,阴测测的望着游氏的方向呵呵一笑:“蕴屏,你看着我被打,心疼么?……我记得以前你躺在我怀里的时候,仰着小脸儿告诉我,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啊……怎么?现在你就忘了当初我们俩的恩爱了?”
蕴屏,是游氏的闺名。
花凌天背后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身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自然脸上也都有血迹的,看起来就像个血人,他本就猥琐难看,又加上这些年的酒肉熏陶,破了的衣衫里全是白花花的赘肉,看起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的语气温柔的像是对情人的呢喃,听在游氏耳朵里,却有止不住的寒意,而且那话里的下/流意思,让游氏身子一颤,眼底,慢慢蓄起了恨意……
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太知道他的心思了,他如今是身败名裂了,却不甘心,瞧着那人眼里的冰冷戏谑,游氏知道,花凌天是想要将她也一同拉下地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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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承认
花未眠嫌恶看了花凌天一眼,心头愤怒,云重华厉声道:“还不快把人拖下去!”
再让花凌天待在公堂之上,谁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事情出来!
游氏好歹有个从七品孺人的诰命,而花凌天这话又难听得紧,如今公堂上皆是人,之前那些家事也就罢了,如今这等私密之事,却是不好被旁人听见的,不然的话,落了游氏的面子不说,就连花未眠并他还有侯府都是没脸的!
云重华这般厉声呵斥,立时又有两个衙役上来,就拖着花凌天要走,又一句轻飘飘的话从花凌天嘴里说了出来:“蕴屏,你可知如今文哥儿在哪里么?”
周氏是早就被人拖下去送走了的,堂上也就只剩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花凌天了,花凌天被打得身上无处不疼,可他好似未有察觉一般,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抖,那是疼的,可他轻飘飘一句话,却让花未眠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花凌天口中的文哥儿,说的就是花未眠的大哥花博文,也是花溱州唯一的嫡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游氏脸色有些苍白,她赫然站起,那拖着花凌天要走的衙役在董枚举的眼色之下,也松手退到了一边,在场任谁都看得出来,花凌天这是有话要说,而且他要说的这话不是废话,否则不会连花未眠都变了脸色,董枚举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就示意把人留下了,但是他和简亲王夏景都没有出声,花凌天这话说的是家事,他们这会子也不便插嘴,只见游氏紧紧盯着花凌天,又问他道,“花凌天,你说文哥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花博文自五岁走失了之后,距今已经有十二年了,花凌天这档口提起花博文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游氏的心忽而跳的有些快,心口密密的又泛起疼痛来了,儿子是她亲生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怀胎十月经历了不知多少辛苦才得来的孩子,又一直在她身边养到了五岁,突然之间走失了,再也找不到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不心疼,怎么会不难过呢?
即使年深日久,旁人都忘记了,她也不可能忘记花博文是她的第一个孩子的,她的思念,那都是存在心里的……
文哥儿走失之后,花家遣人找了几年,花溱州私底下也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的希望一日日的被消磨干净,却固执的留着茗湘苑,不肯动了里头的陈设,她觉得她的儿子还会回来的,可是她的心里,又怎会没有不安呢?
十几年了,她的儿子,真的还在人世吗?
心念忽而一闪,想起前些日子花未眠与她说过的那些话来,念头才一起,猛然就转眸看向花未眠,她把花未眠对她说过的话都是记在心里了的,她亲生闺女就在前不久还告诉她,说花博文还活着,估摸着还能找到,叫她不要着急……只是连日事忙,竟把这件事给忘了,这会儿想起来,游氏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她是信花未眠的,所以就算再想念儿子,也要等着花未眠安排妥当了,她才会动弹,因此这些日子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但是花凌天突然提起花博文,又说的是这样一句话,这意思难道是说花凌天知道花博文在哪里?
这个认知,突然让游氏的心都凉了……
游氏能想到的,这电光火石之间,花未眠全都想到了,她没有看游氏,只眯缝着眼看着花凌天,花凌天姬妾通房无数,家里一个姨娘两个妾,杭州那边有多少女人就不用说了,就算从前没有去杭州,花凌天也是个好色之徒,碰过的女人不下少数,但是却没有一个能怀孕的,就因为一条,正妻不生子,通房就不能生子,这也是花溱州约束的结果,花凌天就算再胡闹,也不敢在这件事上跟花溱州作对,否则的话,花家就是庶子庶女满地跑了!
而在这一点上,周氏的想法跟花溱州是一样的,花溱州是不愿意长子的位置被庶出的占了,他是极注重规矩嫡庶的人,所以花博文一出生就是嫡长孙,那时候花凌天还未去杭州,家里也不过只有胡氏和两个妾服侍罢了,外头的女人,花凌天是不敢带回来的,他再是胡闹,这一点还是很怕花溱州的,而且,他也知道庶出的外室的多了会惹出乱子来,因此碰过的女人没有资格给他生子的,一律都要和避子汤的!
而周氏,她是要护着胡氏的,游氏生子她管不了,但是她心里头的想法是胡氏若不能生下儿子,一切都是白费的,所以她也不能容忍旁人比胡氏先生出儿子来,因此杭州那边,花凌天的女人虽多,但是却个个不能生子,这些人都在周氏手里攥着,这一点倒是跟花溱州是一样的立场,端看周氏这些年对花溱州两个姨娘的态度就知道,她做事向来都是如此,花溱州都只得一个嫡子,又何谈花凌天的这些养在外头的女人呢?
所以胡氏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个三岁的花枫墨,只是拼命又怀了个哥儿,不想四个月又自己掉了,保不住不说,她自己以后也是不能再生育了,但是周氏的手头也不会松,有了墨哥儿就够了,不需要再多出来几个庶出的孙子跟墨哥儿抢家产了!
这些人虽都有各自的心思,但是造就的结果还是一样的,花凌天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游氏所生的花博文,还有一个就是胡氏三年前所生的花枫墨了!
花未眠微微垂眸,心中依旧在盘算,前生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胡氏和花雨霏,她的性子遂了游氏,软弱可欺,和软的几乎可以用胆小怯懦来形容了,正妻和嫡女所过的日子简直连姨娘和庶女都不如,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反抗,因为她只是以为,她们再如何不喜欢自己和游氏,都不会怎么样的,因为他们是住在一起的亲人,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就算是亲人,也是能够反目成仇的,何况是她们这样藏着狼子野心的所谓亲人,所以,她前生更是没有把花博文走失的事情算作人为的,现在想一想,那时候花凌天就只有这一个嫡子,而花博文在府中不比她跟游氏的处境,就连在周氏跟前,花博文都能得了笑脸和体面,那得碍了多少人的眼啊!
在地府之中,阎王说了花博文还活着的事情,她自重生之后,就开始琢磨花博文这件事,重活一世,再来看花博文这件事情,就跟前世时是不一样的心态和想法了,花博文五岁时,是跟着花溱州出去看花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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