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号的人,如今怎么反而被一个丫头吓住之后,连这个都想不通透了呢?若是那丫头真的想要杀了咱们,用得着给咱们下蛊吗?她那日就未杀咱们,现在杀来做什么?她想要的东西都已经拿到手了,只要咱们老老实实的待着,她难道还能拿着刀子寻上门来不成?”
“如今啊,咱们就是失了势的人,那就要有失了势的样子,我把墨哥儿送回去,就是这个道理!墨哥儿在我这里一天,她就会提防着我有取那家产之心,我把墨哥儿送走,安安静静的待几日,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了!我方才问你怕不怕死,你说怕,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那我自然也是怕死的,我比你还更要怕死呢!我还没有活够,才不要像那个死老头子一样,死的那么快!那丫头给我们下蛊,无非就是想要控制咱们,那么只要咱们不做什么触怒她的事情,好好儿的在这府里待着,她不会让咱们死的!”氏呼心后些。
经周氏一说,李家的这才想的通透了,点头之后,复又皱眉:“可是往后怎么办呢?这毒蛊可是两个月之后就要发作的,这还不是眼睁睁的等死么?”
“你怎么还是这么糊涂?你方才问我预备如何对付那丫头,你说她都对咱们下手了,咱们怎么能明面上再去对付她呢?既然怕死,就要老实呆着!何况,将来情形如何,还未可知呢!”
周氏又翻检了几块入口即化的虾仁吃了,才又道,“方才我让天荷给胡氏传的话,你也听到了,万事都不急,等着天儿回来就是了!如今我是不成了,我爱惜我的性命,何况不管着内宅未必就不是好事,谁耐烦天天跟那丫头去争!我也想通了,守着我自己的体己,未必不能过日子,我当初去争,为的也是周家和天儿,不过你只怕也听见了,我那妹妹,竟一声不吭的搬到外头去了,把家里的老宅都卖了,我打发人打听了才知道,她日子过不下去了,却竟也不跟我商量了,打量着我失势了就不来沾我了,原本我们就生分,如今一想还是罢了,各人顾各人的就是了,我也懒怠管周家的事了,如今只等着天儿回来大闹一场,要他自个儿将产业夺过来就是了,他有了产业,就跟我有了是一样的,他好了,我跟胡氏自然也都好了!到时候,就不必处处看着那丫头的脸色!”
“那老夫人被种蛊之事,可要告诉太爷么?又或者,咱们要把大姑娘有蛊物的事情,告诉大爷让他提防么?若是,若是大爷要不回来这产业,那可怎么办呢?”
周氏这一番话,在情在理,李家的听来也觉得不错,只是心里头又冒出来几个疑问,忍不住出了口。
“不告诉!告诉他做什么!天儿是个爆炭般的性子,若是吵嚷出来,那丫头心又狠,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坏了大事!现下最要紧的,是天儿把家业给要回来,咱们这个不急!这两个月,你且和赵妈妈暗地里寻了人打听,看看这蛊物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如何能解,先不要让众人知道了!这种事情,闹出来终究不光彩,到底咱们的命是在她手里的,若是惹怒了她,咱们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周氏为了自己的性命,要李家的赌咒发誓绝不会将种蛊之事说出来,绝不让第四个人知道,她心里这才放了心,神色也轻松了些,便又道,“依天儿的性子,大抵是要的回来的,即便是要不回来,闹一闹那丫头也是好的,说到底,这事儿于我有什么相干呢!索性咱们乐得清静,就算吵到跟前来了,咱们只管做那可怜的模样,天儿越发生气才会闹的越凶,那丫头越难做才好呢!我如今也看开了,替他们操心了这么些年,家里的事儿越多,对咱们只有好处也没坏处!”
周氏这个人,一辈子都好嚼舌根,各处的扇阴风点鬼火,从前花未眠未当家时,最爱娘们儿几个坐在一处,家长里短的说人是非,也最爱闲谈几个闺女家中的是非,都揽在自己身上,巴不得什么都要知道,明里说是为花家操碎了一颗心,实则是隔岸观火闲磕牙,一颗心比谁都放得下,活的也比谁都精神!1cv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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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谋其政
李家的听周氏如此说了,也便不担心了,好歹周氏也中了蛊,她又怕死,断不会自己害了自己的性命的,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周氏顶着,李家的想透这一层,也就不似从前那么担心了!
“方才我没去前头,但是听见人说起,大姑娘如今得势,却连旋姑娘也跟着去巴结大姑娘,要说那不是老夫人生的珍姑娘和兰姑娘都没对大姑娘如此,旋姑娘还是老夫人亲生的,怎么也不想想老夫人,就去做这等事情呢?”
李家的因之前芸烟的事情伤了心,怎么也没想到她跟赵家的那事是花未眠叫芸烟来挑唆的,又觉得上了花未眠的当心中又气又恨,却也没胆子说什么,自己待家里这两日心里很是不自在,今儿又听说花香旋对花未眠如此巴结,她心里莫名就舒坦了些,想着周氏也同她一样,要受这人情淡薄之苦,又想着花香旋还是周氏的亲闺女,在亲生母亲面前巴结结了仇的旁人,周氏倒是该比她更寒心才是!1cwq5。
因又想起,芸烟在花未眠身边也未必是甘愿的,芸烟也跟她一样,被花未眠中了蛊,跟着花未眠到底也是不得已,这样一想,李家的心里就舒坦了,望着周氏的眼里倒是多了几分隐晦的同情,她只打量着周氏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
周氏听了这话,只冷着脸嗤笑一声,将碗中的白饭就着爱吃的菜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才道:“旋儿如何能跟尔珍还有听兰相比?尔珍和听兰,到底不是我肚子里出去的,凭她如何,都不关我的事!再说了,又是嫁出去的姑娘,凭她怎么闹,家业又不在我手里,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是犯不着去操心的,左右闹的人也不是我!尔珍素来看重是她自个儿的家,对周姨娘也淡得很,每常也不过给了银钱姨娘就了事,她心里一心只想着她自己的姑娘,却也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凭她如何,也与咱们不相干了!霞姐儿要出嫁,自然要带着尔珍过去叶家住着,叶家素来忠厚,叶成也被霞姐儿拿捏住了,她们的终身也未必无靠!”
花溱州去了,他的两个姨娘,如今家下人都改了称呼,都唤了周太姨娘和罗太姨娘,还是如往常一般侍奉着,倒也不曾亏待了她们!
“再说听兰,她的心可比尔珍大的多了,尔珍手里头虽然有茶庄,但是那说到底,也是朝廷的营生,咱们家不过是祖上积德沾光罢了,她也没动要侵吞茶庄的心思,却也一门心思的想要一辈子经营茶庄,她到底还是遂了周姨娘的性子,不大懂得转圜,心思不多,心里头没算到这生意往后是有变数的!说到底,还是她太笨了,不懂得拿捏人,不然的话,怎会被眠丫头逼的一点退路都没有,又被自己的枕边人反将一军,到如今家破人散,只能跟着闺女过活呢?她虽是老大,这样的为人处事我却是瞧不上的,若不是还想知道她的下文,我也不会打发人瞒着那丫头,送了二十两银子给尔珍了!”
“听兰跟罗姨娘似的,会钻营,加之胭脂铺子是咱们家自己的,不比旁的产业,她汲汲营营的经营了这么久,怎么肯拱手让人呢?要不是之前太爷还在,她早就将铺子侵吞了,还能等到如今?李妈妈,你是知道的,茶庄的生意也就罢了,这胭脂铺子才是咱们家正经的,天儿不是经商的人,这铺子在他手里也无用,何况这些年他败坏家里,没少糟蹋银钱,好不容易捐官出去了,我也只想着他不闹事就是了,不敢叫太爷把铺子给他,旋儿又是那个样子的,别说是铺子,只怕她自己都弄不利索,太爷给铺子听兰,我是放心的,她比尔珍孝敬我,待我比待罗姨娘还好,跟天儿也好,咱们也算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了,这些年,她替天儿守着铺子,又三五不时送些银钱来给我们花,给天儿使用,我不说她什么!但是,她到底不是我亲生的,从前我多少帮衬旋儿,不然也不会叫她住到西廊那里,她从前知道太爷不会把铺子给她,如今瞧着眠丫头刚争上来,她就又起了这个心,上赶着来试探眠丫头,想跟听兰争这个铺子,我就成全她,我不管不问这事儿,何乐不为呢?她若是真的能将铺子争到手上来了,哪怕她跟眠丫头亲亲热热同进同出,我都不生气!毕竟这对她对天儿都是好事,等铺子到了手里,我定叫她不要吐出来就是了!”
周氏顿了顿,喝了一口热茶,又慢慢的道,“何况眠丫头如今巴不得有人出来牵制听兰,她好腾出手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这里头几家都转着心思呢,但是最终还是要看着天儿,待天儿回来一闹,就真的成了一锅粥了!但是这索性咱们也不吃亏,旋儿的事儿有斌哥儿在,我不操心,听兰不是我生的,她的性子素来不让人的,是断不肯吃亏的,天儿是眠丫头的亲生父亲,还怕她翻天不成?再不济,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体己银子,天儿若是断了使用,只管找我要就是了,所以啊,还是那句话,咱们静静的待着就是了,瞧着他们闹成个什么样子!”
花溱州是极重嫡庶尊卑的性子,而周氏,则是极重男轻女,当初游氏生花未眠时,见是个女儿,周氏就彻底对游氏冷了心,又把花博文走失的气发了一通,撺掇着花凌天三天三夜没理会游氏,仍由游氏冷冷清清的过了三日,也不给取名字,只妞妞的乱叫,直到俩三个月之后花溱州归家,才给花未眠定了名字!
因为周氏对自个儿亲生的花香旋,也不大上心,不过给些银钱罢了,并不怎样的看重她!
她心里,便只有她那个宝贝儿子花凌天,她这般敛财,又想着搜刮些银子,只想着,既然周家跟她生分了,那这些银钱待她走后,自然都是要给花凌天的!
李家的见周氏打定主意不管事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她们斗不过花未眠,只要蛰伏时机静观其变,瞧见周氏眉眼间现出乏意,便又说了一两句话,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