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生微微张开嘴呼吸,摇头:“不闷,这里空气很好。”
赵宣黑线,“朕的意思是,你无聊吗?”
“唔,还好。”薇生捡起树枝,圈圈进行中。
赵宣停顿一会,决定将无耻的精神发扬光大。抬头的瞬间已是笑容满面,他仰着面孔,声音亲切可人:“呀,小宝林,你说什么呢,朕知道,你肯定很无聊对不对?不用担心,让朕来安慰你寂寞的心灵。”
薇生抖了抖眉毛,皇上你想做什么?
“来,让朕讲个笑话给你听。”
正是夜意已浓,月白风清之时,天边忽然蹿出一朵乌云,缓缓遮住了玉盘似的月亮。
草丛深处,赵宣猥琐的笑容足以照亮方圆五里的路。
“。。。。。。。。那个小宫女越来越害怕,打着宫灯往前跑,忽然一阵风吹来,寒意攀上肩膀,仿佛有人轻轻地在她的脖子后面吹气,小宫人吓得摔掉了灯笼。她低头去捡,却发现身后有人影,隐隐约约有红色的东西坠到地上!”
他紧紧盯着薇生,一点点爬上前,“你知道小宫女身后站着的是什么吗?”
薇生捂住耳朵,吓得浑身发颤,“我不要听。”说好的笑话呢!明明就是鬼故事!
赵宣嘿嘿一笑,小宝林胆儿真小,他还没动真格呢。要是使出吓李福全的三分之一功夫,小宝林不被吓傻也会被吓疯。
“原来啊。。。。。。。”他突地一下跳上前,往她脖子后面吹口凉气:“是个吊死鬼!长长的舌头,一直拖到了地上!”
“啊!”薇生反应性地尖叫一句,赵宣赶紧上前捂住她,笑得肚子疼:“瞧你这小样!哈哈哈哈哈。”
薇生呜呜地被他捂住嘴,下意识挣扎,由于皇上身体力气的无限性,她刚一出手,就将赵宣拍到了地上。
赵宣满嘴是泥,幽怨地抬起头:“朕要说十万个鬼故事报复你。”
薇生本想上前扶,听了他这一句,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瞬间将扶他改成拍他。
赵宣艰难地从土坑里仰起脸,颤抖地指着薇生:“你。。。。。。。。”
薇生觉得委屈,低着头,她也不想的,是皇上吓她在先。
赵宣瞧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撑着腰爬起来,摆手道:“好啦好啦,朕没有那么小心眼,不会开罪你的。”
不说还好,一说薇生的脸色更加哀怨,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几乎下一秒就要泪如雨下。
赵宣急了,没想到小宝林这么不经吓,颇为慌张地想要哄她,因为缺乏哄人的经验,话到嘴边便成了这样:“这是朕的身体,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哭!”
薇生愣住,怔怔地屏住呼吸。
赵宣松了一口气,自以为解决了问题,回头道:“朕。。。。。。。。”话未说完,对面的薇生仍是那副呆滞的表情,两行清泪却哗啦啦地往下掉。
“你别哭呀。”赵宣手忙脚乱,他最见不得人哭,更何况面前这张泪流满面的脸还是他的,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朕再也不讲鬼故事了。”赵宣的手停在半空,“朕也不吼你了,你快别哭了。”他犹豫着,手搭着薇生的肩,一下一下,动作笨拙地拍着。
薇生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忽然换身的恐惧以及前途未卜的茫然,种种情绪汹涌而来,仿佛怎么哭都不够。
赵宣被她哭得心急火燎,艹艹艹,以前都是别人哄他,哪有他哄别人的份?“乖,不哭了,哥哥给你糖糖吃。”
他小心翼翼回想谢安哄自家亲妹子时的场景,手往袖子一掏,什么都没掏出,索性从旁边拽了把草递过去。
薇生瞅了眼,继续默默抽泣。
赵宣一把将草摔到地上,妈蛋的他要疯了!
“不准哭!再哭朕抄你全家!”
——眼泪瞬间由淅沥小雨变成倾盆大雨。
赵宣一下就软了,蹲在她身边,声音柔和:“不哭了啊,朕无心的,别哭了好吗?”
薇生哭得抽不上气来,仿佛要将这几日受到的惊吓全部倾泻而出。“我、我停不下。。。。。。。呜呜。。。。。。。。皇上。。。。。。。。你把耳朵捂上吧。。。。。。。”
赵宣叹一口气,不再做无用之功。这种时候他就想起谢安说过的话:女人都是水做的,皇上您迟早有天会被淹死。
现在想想,果然没错。
不知过了多久,薇生哭累了,抹干眼泪转头看向赵宣。
他双手环抱,将头埋在臂中,紧抿的嘴唇喃喃地念叨含糊不清的梦话。
睡着了啊。薇生低下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自己的睡颜。这样一看,自己长得还算不错,为什么后宫那群娘娘天天说她丑呢?
“皇上?”她轻轻唤一句,赵宣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已近四更,再过一会,鸡鸣官便要打钟鸣响了。薇生想了想,扶起赵宣往肩膀上搁,本来只是试一试,没想到稍微一使劲就背起了他。
薇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肘子,皇上这威武雄壮的身体真好用。
赵宣被弄醒,惺忪地揉了揉睡眼,发现自己躺在宽厚的后背上,薇生健步如飞,负手紧紧抱着他。
“皇上,您醒了?”薇生柔柔地出声,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控行为,既羞愤又内疚。“对、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她的语气极为诚恳,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生怕长辈责备。赵宣愣了愣,想要道歉,却又碍于脸面说不出口:“朕原谅你。”
他要从她背上下去,脚刚落地,便像触电一样缩回来,又酥又麻,根本站不稳。薇生扶住他,回头怯怯道:“皇上,您蹲得太久,脚麻了。还是让我背您吧。”
赵宣哪肯,他是男人,怎么可以让女人背呢!
脚刚迈出一步,软软地完全控制不住,垂直往地上摔去。薇生眼快,不等赵宣反应,已经接住他甩到背上,直冲冲地往前跑。
赵宣脸面上过不去,“你放下朕,朕自己走。”
薇生脚步未停,笑容憨厚,语气真诚:“皇上,您现在是个女人,不用害羞。我可以保护你的。”
千万只乌鸦飞过。
☆、第九章 饥渴病
第一夜的潜伏行动失败后,赵宣颇感挫败,为了证明自己强大的勘察能力没有出错,他将贤妃盯得更紧,恨不得整个趴她身后。
对于“杜宝林”的反常行为以及那可怕的翻白眼能力,闵贤妃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隐隐有窃喜的迹象,好像盯梢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赵宣。
闵贤妃的反侦察行为越来越明显,连去御书房这种事情都要带上赵宣,生怕他跑掉似的,时时将他放在身边。
御书房门口。
赵宣候在闵贤妃身后,前头李福全已经进去通报,赵宣瞅着闵贤妃雪白的脖颈,脑海中不祥的念头一闪而过。
光天白日的,难不成她现在就要动杀机吗?故意求见“皇上”,然后将他和小宝林都聚在一起,然后伺机下手?
赵宣皱紧眉头,瞬间脑补了各种凶残的命案现场,血淋淋的臆想激发了他更加强盛的求生欲。
贤妃若真敢动手,他绝不心软。赵宣扫了扫周围,并未发现任何有攻击力的工具。不远处一行清道宫女路过,赵宣的目光紧紧相随,心中挣扎了许久,终是放弃了用扫帚干掉贤妃的念头。
要真到了那一步,他就索性抱着抱着贤妃去撞墙吧。谢家这招用了百多年,想必定有不可言喻的妙处。
屋子里李福全缓缓走出来,左手挥了挥拂尘,恭敬笑道:“贤妃娘娘,实在不好意思,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让您先回去。”
闵贤妃面上挂不住,前天也是这个借口,从行宫回来后,皇上已经整整五天未传召任何妃嫔侍寝。一向如狼似虎的皇上,竟然整整憋了五天,卧槽,这简直就是奇迹好么!
“无碍,我在这里等着便是。”贤妃甩了甩手帕,笑容尴尬。李福全“嗳”了一声,吩咐宫人搬了椅子,贤妃大大方方地坐下,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气势。
这一等,便是整整四个时辰,直到太阳落下,“皇上”仍躲在御书房里未露面。
而御书房殿前,已经坐满了整个东西四宫的嫔妃。李福全发愁,这要再多来几位,椅子都不够搬的!
闵贤妃不屑地瞅了柔昭仪一眼,“你在作甚?巴巴地赖在这里?”
柔昭仪最近事事不顺,不但输了牌,而且来御书房企图勾引,哦,不对,是求见皇上,还得遇上闵贤妃这么个冤家,当真是背时到家。
人一倒霉,语气就不那么善意了。“贤妃娘娘来这里作甚,我就来作甚。”
闵贤妃本就心烦意乱,见了她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跳了脚,指着柔昭仪鼻子,本性暴露:“就冲你这副鬼样子,也不回家照照镜子!要抢男人就得人模人样,人鬼殊途,难道这话你没听过吗!”
柔昭仪瞪大了眼睛,心中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摆明了是阶级歧视!可忍孰不可忍,那天打马吊输掉的场子她还没找回来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加上现场劝架的,战火一触即发。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李福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偏生事件主人公皇上都不急,他一个太监有毛线资格急!
可是,总得有人来控制一下场面啊。李福全焦虑地左顾右盼,热切希望看到一个救世主。
混乱的人群中央,赵宣像靶子一样被人挤来挤去,越发嘈杂的声音加上女人高分贝的语调,赵宣的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千万只鸭子集体大合唱。
妈蛋的,有完没完!他握紧拳头,青筋暴出,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随刻都会崩溃爆发。
某酱油嫔妃被人推倒,顺势倒在赵宣的后背上,成为压坏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够了!他娘的都给我停下!”他大吼一声,嘹亮的嗓子震住所有人。“吵吵吵!吵破了天,难道就能见到皇上吗!”
若干嫔妃愣住,往日温和柔顺任人使唤的杜宝林,竟敢吼她们?
众妃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成功嫁接到赵宣身上,在遭遇集体讨伐的前一秒,薇生的圣旨及时拯救了赵宣。
李福全扯着嘴角,“皇上说了,让大家都回去。”
众人哪舍得离开,都等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做好了堵截的准备,皇上就算要怪罪,还能拉上一大波垫背的,要是砍了全后宫的人,谁来解决皇上的身体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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