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找不着主子了。
白玉也不喜这两个见风使舵的丫头,本想着寻个由头打发了她们,无奈这些日子这两个人竟然夹着尾巴做人,样样儿都小心翼翼,把她服侍地妥妥贴贴的,竟一点儿过错都找不着。
昨日里君少商和白玉两个横眉立眼地说了一会子话,几个小丫头可能猜不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碧落和绿芜两个早就看出来了,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又吵架了。
她们晚上睡不着,躺在那儿闲嗑牙,碧落就说:“绿芜,你说大少奶奶这个人脾气这么冲,还敢顶着大少爷,这不把大少爷给气走了,她一个人倒清闲了,我们想见大少爷一面儿也不成了。”
“姐姐说的是,不过我想先给姐姐说句话,大少奶奶那样的人,你我还能有窍吗?怕是还没摸着大少爷一根汗毛,早被大少奶奶给发现了呢。”绿芜撇撇嘴,为碧落的话感到不屑。
碧落嘿嘿地笑了,黑夜中只听得笑声嗻嗻地像是夜枭一样,听得绿芜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忙笑道:“姐姐,你有什么好事儿笑成这样,快说给我听听啊。”
碧落也不推辞,笑道:“妹妹你想啊,大少爷现在身边只有大少奶奶和王氏两个正二八经的女人,依着大少爷的出身,将来还不得三妻四妾的啊。我们跟在大少奶奶身边可比柳姨娘强,每日里都能见到大少爷,一来二去的就眼熟了,多少小妾不都是正妻身边的丫头吗?”
她打得好算盘,不过绿芜听了不以为然,撇撇嘴笑着:“姐姐原来存了这么个心思啊,依着我说,大少爷也不是眉高眼低的人,他看上的女人自然个个出众,我们两个可算个什么呢?你没见大少奶奶和柳姨娘,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儿,相貌都是上上好的。”
碧落见绿芜似乎不信自己的话,刚才亢奋的心情不由低落下来,“妹妹也真是的,怎么处处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我们两个难道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吗?大少奶奶美则美矣,就是脾性儿太倔了些,大少爷从小儿就是丫头婆子捧大的,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人啊?不过一时图个新鲜罢了,日子久了自然就厌了呢。”
绿芜见她说得越来越着迷,似乎也动了心,问道:“这么说来我们两个还真的有些机会了?柳姨娘当初可不就是温柔小意俱全的吗?怎么到头来还是被赶出去了?可见姐姐说的也不全是呢。”
“哼,柳姨娘算什么?她不该起了非分的想头,拿自己肚里的孩子做棋子。要是她什么都不做,平平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这府里哪个敢低眼看她。全怪她自己不长脑子,非要弄那些有的没的。”
“姐姐说的也是。”绿芜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暗夜里脸羞得发红,不过别人自然看不到,她神秘兮兮地暗笑了一阵子,才道:“听说越是富贵的人家,孩子越难生养,大少爷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眼看着二十多岁的人了,跟前一个孩子还没有。大少奶奶虽说怀了胎,不过这生着气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产下来呢。你看我们两个的身子,平日里头疼发烧的都没有,可见是好极了。”
碧落本来就是个灵透人,听她这么说自然也明白了,捂着被子躺在被窝里嘿嘿笑了一阵子,才说道:“妹妹想得到周全,不过我们姐妹可得好好地为自己想想了,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这么给人家当一辈子的丫头吧,即使将来君家发慈悲肯放我们出去,那也不过配个小子的命,还得给人家当牛做马的,连孩子以后都没有好命。与其那样,还不如放手一搏呢。”
她们两个姑娘家,说起这个话来一点儿避讳都没有,脸不红心不跳的,白玉睡得正香,哪里想得到这两个丫头背地里正在谋划着什么呢。
两个丫头叽叽咕咕说到半夜,碧落才一拍巴掌,笑道:“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吵架的事儿,只有我们院里的人知道,几个小丫头子自然没有胆子说出去,我们两个可得想个法子透露给老太太,让大少爷再来我们院里。你想啊,大少奶奶有了身子自然不能承欢的。大少爷年轻少壮的,又怎能够忍得住?我们两个到时候机会不就来了吗?”
绿芜一边听着一边附和着碧落聪明,心眼儿多。不过她心里却是另一种心思:到时候大少爷来了,万一真的像碧落说的那样,yu火难耐要找丫头发泄,自然是她们两个先上了,不过到底是碧落还是她自个儿,谁都不好说,总不能一下子两个都看上吧?
她自忖没有碧落长得好看,这万一大少爷光看上了碧落,到时候人家可是半个主子了,她可怎么好呢?
她听着碧落喜滋滋地说着,心下却多了个心眼儿,两个人又热闹地说了一会儿子话儿,外头守夜的老婆子说了声“姑娘们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她们方才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第二日,白玉就觉得身子发沉,躺在床上虽然醒得双目炯炯的,可是依然不想起来,只静静地听那外头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
两个小丫头端着洗漱的面盆用具在门外轻声问道:“大少奶奶醒了吗?”
白玉烦躁地翻了个身,才懒洋洋地答道:“进来吧,我醒了。”小丫头子进来,白玉也不似往日自个儿穿衣起来,自个儿洗脸的。两个小丫头赶紧把她扶起来,穿好了衣服,一个跪在地上捧着脸盆,一个给白玉面前裹好了干净的干手巾,方才洗起来。白玉由着两个小丫头搓弄,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得似要打架一般。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了,她坐在饭桌前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今儿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一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呢。
桌上的饭菜连动都没动,白玉就让丫头撤下去吃了,自个儿端了一杯白开水愣愣地发呆。还没做多久,就听门外传来一声惊叫:“啊呀,我的儿,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我听说是和商儿拌嘴了?”
白玉吓得一抖,被子里的热水差点儿没有烫着她细嫩的手,她抬眸看时,却是君老太太扶着一个丫头颤巍巍地走来。白玉真是又惊又喜,万不料这个时候君老太太竟然亲自走来。
她忙搁下杯子迎上前:“老太太怎么有空儿来了?有什么话叫个丫头来就是了。”一边就让着君老太太进了屋,又高声吩咐丫头:“去把那雨前泡一壶来。”
君老太太坐定好,拉着白玉也坐下,笑道:“别麻烦了,我近来吃着丸药,不用茶。”说罢又觑了觑白玉的脸色,又道:“你脸色发白,听说和商儿拌嘴了?我本来叫人找他的,丫头去了说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这孩子,这么大了还不省心。你是有孕的人,他都不知道让让你,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过来赔礼!”
“瞧老太太您说的,媳妇儿哪有那么金贵呢?不过是昨日里去赴宴有些累着了。和大少爷也好好的,平白无故的谁跟他拌嘴啊?”白玉陪笑着,可眼角的那抹失落还是落在了老太太的眼里。
她乐呵呵地拍着白玉的手说道:“你是怕我担心不说实话吧?其实我都知道了,这年纪轻轻的小夫妻拌嘴斗气也是正常的,商儿这孩子又是个倔脾气,上了性子连我都不好说他。他这会子怕早已后悔得要命了,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到你这儿来吧。你要想开些,身子要紧啊。”
白玉听着这温馨的话,感动得眼泪差点儿落下来,她自小儿没了母亲,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话,头一次,她感觉到了家人的温暖,连带着对君少商的那股子恨意也化为乌有了。
她低头忍了忍,方才正色说道:“老太太尽管放心,媳妇儿也不是量小的人,和大少爷也不过说着玩的,哪里就当了真了呢?”
“你这么想就好了,我老天拔地的,就盼着抱个大胖孙子呢,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君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的,见白玉神色平和了,方才走了。
却说君少商一大早就接到信儿,说是皇家贴出皇榜,要征得一家首饰铺子作为皇家御用店铺,他接了这个信儿就匆匆地出去了。只见京中的城墙上,果然贴着皇榜,他仔细看了才知道这信儿不假呢。
他忙骑了马赶到瑞福祥,就找来掌柜的和伙计们商议着。众人议论纷纷,都说这要是真能当上皇商,以后的路子就更广了。单不说以后有一笔固定的大头都是皇家的,就是京里这招牌也是响亮的,能为皇家做首饰的铺子,名头还能小的了?
众人足足议论了两个时辰,一个个说得唾沫横飞,好像此刻就真成了皇商一样!
第二百零二章意外
君少商听伙计们议论得口干舌燥,方才起身笑道:“说归说,我们还该拿出一批像样的东西才是!”
伙计们连连答应着,拿出一批样品来给君少商看了,君少商摇头咂舌说道:“还不够精致,再画一些样子来,这次是给宫里的各位主子看的,出手一定要不凡!”
伙计们答应了,君少商才离开瑞福祥,迤逦回到家里,在书房坐了半刻,只觉得焦躁难熬,有心要去看看白玉,又怕白玉不搭理他,自讨没趣。后来实在是难受,就叫了一个小厮吩咐:“你去告诉大少奶奶,就说贴出了皇榜,让各家的首饰铺子都拿出一批样品来,若是好的,就能成为皇商!”
小厮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君少商听听都对,就挥手让他去了。那小厮来到白玉的院门口,只见院门虚掩着,院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站在外头高声喊着:“院子里的姐姐们哪个在啊?”
碧落和绿芜两个正在屋子里闷坐,白玉身子疲乏,正歪在床上昏昏欲睡,这两个人听见门外动静,你推我我推你的,后来还是碧落出来了,见是君少商身边的小厮,不由得满脸绽开了花,笑问:“这么大热的天还麻烦小哥过来啊?”
那小厮含笑答道:“咱就是跑腿的,这点儿路算什么?大少奶奶在家呢吗?”
“在呢,不过正睡中觉呢。”碧落一边回头看了看,一边答着。
“既这么着,我就不进去了,劳烦姐姐等大少奶奶醒了说一声,就说是大少爷说的,外头贴了皇榜,说是首饰铺子里都要预备一批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