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这一层,白玉才笑吟吟地答道:“大少爷此言差矣,我白玉何德何能敢讨厌大少爷?大少爷是人中之龙,什么样的女子没经过没见过?我白玉在大少爷眼里算个什么?怎敢当得大少爷这句话?”
见白玉一派风和日丽地说着,君少商方放了点心,站起身来往白玉那边靠:“这么黑天暗地的,你不睡去还在这儿画什么呢?好几次都是这样。”
白玉也不好说“我要是睡了你还怎么来啊?现在我想睡你还不走呢”的话,只好敷衍地一笑,只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君少商讪讪地靠过去,装作去看那些画儿,一边贪婪地嗅着白玉一头雅青的乌发里散发出来的幽香。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总是那么不同,不知道何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她的位子了,可是他从来都没说出来过!
眼下虽说暂时把她幽静在这儿,倒不是这件事儿还悬而未决,其实君少商心里早就明白了此事绝非白玉所为,就算是白玉有这个心,依她的心思,也绝不会在宴会的当天就让老太太中毒。不过有了张才家的作证,君少商不得不彻底调查清楚。何况现在张才家的又被烧死,这人证没了,放不放她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可是这个白玉最令他头疼的就是她从来都不会服软,每次和她讲话,都要冲半天。这个女人哪怕给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笑脸,他也不至于对她这么冷淡!
偏偏白玉是个要强的,又没指着君少商过活,君少商对她怎么样,她确实也不放在心上。
君少商站了半天,见白玉总不理他,心里也觉没意思。他堂堂君家大少爷,总不好求她:“你好歹理我一理儿吧?”这话能想不能说,他脸皮还没厚到那种地步。
两个人一时无话可说,屋子里静得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白玉不由暗中焦急:这个小环,该来的时候到现在还不来。要她一个人面对着这个男人,还真是棘手的很哪!
君少商也觉尴尬,不由搓了搓手,才讪讪说道:“张才家的死了你知道么?”
白玉成天都不出门,又没有人刻意递进来这个信儿,自然是不知道,听了这个信儿,呆了呆,才问道:“怎么死的?”
“烧死的,她自己许是觉得在那个地方儿受罪,就夜里点火烧死了。”君少商一边说,一边留心看白玉的神色。
要是那件事儿真的是白玉做的,听见张才家的死了,她该高兴才是!这样就死无对证了,她也可以自在了。
不过他显然是失望了,她脸上只迅速地闪过一丝惊异,旋即又皱眉叹道:“张才家的不该自己烧死自己啊,她那样分明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死呢?”
君少商暗暗佩服她心思缜密,只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些。他原也是不信的,不过现在还没找出罪魁祸首来,自然不好妄自论断。当即就问着白玉:“你怎么看出来她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的?”
“哼,这还要问吗?你没看她衣着鲜亮的、头发梳得明光铮亮的。那天去作证的时候,间或地还要抽出帕子来擦擦手。这么爱惜自己容貌、这么讲究的人,怎么舍得死呢?再说了,她为了一点子蝇头小利,都可以诬陷我,又怎么敢死呢?定是有人所为!”白玉一行说,一行冷笑,真不知道这个君少商脑子是怎么长的,还做生意呢,这样的脑袋瓜儿还不被人给骗死?
君少商听她句句在理,暗地里也心服。可是反过来,这也是白玉的一厢说辞,又没人替她作证,要想让别人信服,还得有人证物证才是!
他也犯了愁,这件事儿还真不好办啊,放出去,人家说他徇私。可若不放出去,明知道白玉是被冤枉的,还要她在这儿受苦,他也于心不忍啊。
只是他满脑子都是事儿,还真想不出一个两全的法子。不过听白玉那番话,他倒真的佩服起这个小女子了,能把事儿看得这么透,绝非寻常等闲女子可比啊!
他心里不由又喜又愧,一时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玉只以为他信不过她的话,故而冷哼一声:“大少爷也不必为难,这只不过是我的蠢想头罢了,不值得什么。你也不要担心,既然你不放我出去,我暂时就住在这里好了。”
君少商抬头盯了她一眼,慢吞吞问道:“什么叫‘暂时’?你是君家的媳妇,难道不是长长远远地,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吗?”
“这可说不准。说不定哪天你把我休了呢。”白玉冷嘲热讽着,也不管君少商听了这话,脸拉得有多长!
说了半天,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有这个盘算,竟要他休了她!她不知道这女子的名节比性命还重要吗?她不知道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休她吗?
人家女人出了事儿,哭着闹着都是想留下来的,没想到她还主动提出这个来。这事儿还没解决呢,她就这么对他没有信心?
君少商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半天,才顺过一口气儿,瓮声瓮气地问道:“这事儿还没定论,你怎么知道我就会休了你?难道你不怕被休吗?”
白玉只以为他心里也有这个想法,若是他真的有这样的心思,那自己离开君府就更容易了,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君少商也存了这样的心,她还愁什么?
于是谄媚地笑道:“我不怕啊,我也不想着再嫁人了,就算是让我长伴青灯古佛也使得。大少爷不必发慈悲,按我毒害老太太的心,就是有一百个也该休掉!”
她说得笃定得很,可君少商直想奔上前去掐死她!瞧瞧她那副样儿,一说到被休,眼里哪有半分的难过,分明是喜出望外的。
她就那么想被休掉吗?甚至连女人的名节都不要了?她讨厌他就到了这种地步了?
君少商仰天长啸,呵呵,这个女人也太自大了吧?他君少商纵使这一辈子再也不看她一眼,也绝不会休掉她。她不是想离开君家吗?那他就桎梏她一辈子,让她这辈子都要围着他转!
第一百三十八章妥协
白玉哪里知道这一瞬的功夫儿,君少商心里就转了这么多的弯弯儿,她还以为君少商也是个绅士,哪里懂得这古代的男人都是被宠坏惯坏了的,眼里有的只是屈服的女人,怎么会和女人讲什么平等?
她还眼巴巴地望着君少商,希望他能尽快给她答复。可是君少商早就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哪会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当下大步往门口走去,大力地摔着门,撂下一句话:“你等着吧,就算是你真的做了这件事儿,也别想出君家的大门,除了被休,还有好多条道儿供你选!”
白玉还没想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君少商已经走出去了。
谁知道小环好死不死地这会子却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了,上头还放了两杯清茶。她兴兴头头地正往里走,却不防撞上了气得昏天黑地的君少商。
正在气头上的他,哪还顾得上她是谁,当下就一脚把她踢开,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在这儿挡什么道儿?”
可怜小环手中的托盘飞了出去,人早就被踢飞在院子里,蜷缩在那儿半日爬不起来。这一脚恰好踢在了肋条上,当时就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白玉早看见了,却没料到君少商竟然发了少爷脾气了。平日里虽没有正眼看过他几次,可也没觉得他如此的面目可憎,今儿竟然厉害起来,还敢踢她的丫头?
小环究竟有什么错,要挨这一脚?白玉当即就冲出了门外,来到小环面前,满面焦急地问道:“环儿,怎么样了?疼不疼?”
小环强忍着满眼的泪,强笑道:“小姐,不要紧的,都是奴婢不好,让小姐操心了。”饶是委屈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转,她还反过来安慰白玉,让她不要操心!这个丫头头一次让白玉震撼了,她的坚强让白玉心疼!
见君少商已经大步走到了大门口,白玉狂吼一声:“君少商!”
从来没人敢这么叫他,君少商听见后头的叫声不由滞了滞,却并没有回头。白玉三两步就冲上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凶巴巴地说道:“你别走!”
“怎么?舍不得我了?”君少商眼睛盯了一眼白玉攥的地方,不在意地轻笑。他不知道为什么,白玉直呼其名地叫他,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要是其他的人这么吼他,这会子怕早都被他给打趴在地上了。
听他这么轻佻的声音,白玉不由气得浑身发抖:“谁舍不得你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打了人还想走啊?”
君少商眉毛不由挑高了,看她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自己若是没有什么表示,看样子她不会放自己走了。
不过要是他想走,倒也容易得很,只要推开她就行了。可他不是个想打女人的主儿,于是好奇地笑问:“哦?那依你该怎么办?”
白玉见他一点儿歉意都没有,小环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他竟还能笑得出来,心里暗气:他还是不是人啊,打了人还能云淡风轻的?而且还问她该怎么办,好像这打人的不是他一样。
想到这儿气就不打一处来,点着他的鼻子恨声说道:“你说呢?你看看小环疼成什么样子了?你不说道歉,倒在这儿和我磨牙。赶紧请大夫来看看,别打出什么毛病来。我可就这一个丫头啊。”
打了丫头还要请大夫来看?君少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还把丫头当成宝了?丫头不好,不就得打骂吗?这是他自小儿就被灌输的理念,怎么这时她还跟他较这个真?
他当然不愿意听她的,那样子岂不是很没面子?想他堂堂君家大少爷,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点着鼻子这么骂过?
于是他也毫不示弱地回首紧紧盯着白玉的脸,半晌,才伸出一手,快速地攫住白玉尖细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面向他。
“我要是不同意呢?一个丫头有什么了不起,在君家,谁不好,我就打谁。打了又怎样?”言语里的威胁意味,让白玉瞬间冷静了下来,这可是一个古代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怎么把他当成现代人来对待了。要是吃了亏可没有警察出来给她伸张正义的。
不过她白玉什么时候怕过事儿,反正是不想在君家待下去了,索性就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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