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没想到皇后能说出这番话来,她悄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见她十分赞同地点着头。
这时,君天凌又和太皇太后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本就气宇轩昂,举手足间净是淡淡的慵懒和贵气,又是九五至尊,殿上女人们的目光无不扑在他身~上。
太皇太后却笑骂道,“皇上,你自个不说,就偏得折腾哀家开口。也罢,怀恩,还不快去给皇上沏壶好茶来?”
怀恩心头一震,面上不动声色,不徐不急走了出来,福了一福,笑道:“奴婢遵命。”
怀恩的心里怎么不清楚他的心思。这奉茶之后,必要站在他的身边,听他的旨意。他离开后,方能回到太皇太后身边。这不是什么规矩,只是他这样做了许多次,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只为了让她离他近一些。偏偏怀恩的心一点都没有被这种相处方式所感动。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皇上,不如哀家就把这丫头指了给你吧,免得你一来便让她给你奉茶。哀家就不相信,这慈安宫的茶水好过你金銮殿的。”太后嗔笑道。
那媛妃立刻微微变了脸色,皇后仍旧微笑以对,不见任何不悦之处。
君天凌淡笑道:“皇祖母美意,朕自是愿意,但只怕六弟要找朕拼命来。”
他并没有看太后,目光却微微扫过那端坐在皇后身旁的那名绝色女子。那女子睫毛轻闪,顿时羞红了脸。似乎没有人留意到皇帝那不经意的一瞥,众妃嫔都笑了起来。
“谁在说本王坏话?”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名华服男子走了进来。
怀恩沏好茶水正要进门,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步入。
“正在说你和怀恩呢,六弟。”皇后笑吟吟出声。
那青年俊目朗眉嘴角轻挑,“皇嫂可是在取笑本王?”他一边说,一双明眸却在怀恩身上打转。
“奴婢先告退。”怀恩将茶杯递给君天凌,脸色微微绯红,煞是动人。
她朝太皇太后福了福,便退进后殿。媛妃挑了挑眉,身边的贴身宫女冷不妨脚下一勾,怀恩低呼了声,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白影一闪,到众人再看时,那六王已把佳人抱了个满怀。
“奴婢谢安阳王爷。”怀恩压抑住羞恼,轻声道。
君天恒只是深深看着她,一抹浅笑在嘴角流转。
怀恩咬唇,又道了句,“谢王爷。”紧揽在她腰肢上的大手却丝毫没放开的意思。
一时,殿上笑声大作,太皇太后笑着斥道:“天恒,还不快放开哀家的丫头。”
“六弟,依朕看,你便和怀恩一道过去吧,省得朕的茶水吃不安生。”皇帝轻轻咳了一声。
安阳王爷这才放了怀恩,朗声道:“臣弟遵旨。”
待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顿时,又是满堂笑谑。
刘书云看着殿上发生的一切,也轻轻笑开,这满室的笑意,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这时,那皇后对那绝美女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女子意会,对君天凌妩媚一笑,道:“恕臣妾斗胆,今日太皇太后高兴,臣妾愿弹得一曲助兴。”
“崔才人,你怎知你弹的曲子是在助兴而不是。。。。。。”媛妃接口道。
下面的话却在看到皇上微微暗了的脸色立刻噤了声。
整个大殿霎时阴婺下来,皇后双手绞着帕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嗯,哀家也累了。崔才人,难得你有心。改日哀家一定听你弹曲。”太皇太后忙打了圆场,叫刘书云扶自己下去。
那边,君天凌亦起身,淡淡道:“皇祖母既然累了,便早点歇息吧。朕晚一点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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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后花园。
怀恩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她越来越厌烦这样的生活了,什么时候才能象天空的鸟儿一般,自由自在的飞翔。
“怎么了?在恼我?”君天恒绕到她的面前,凝视着她。
“没有。”她违心地说道,她是在恼他,做得有些过火。
他苦笑了一下,他的这位四哥,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了。就连太皇太后都已经看出他对怀恩的心思。幸好,自己曾经向太皇太后要过怀恩。有了这一段横在面前,皇上又适时地把话一推。任谁都相信,真正对怀恩有心的人是安阳王君天恒。也只有自己出头,将此事揽下来,才能保住怀恩免遭后妃之难。而他何时又曾断过对她的心思呢。皇上的妃子越来越多,他深知皇上并非好色之人,皇上所做的一切自有他的打算与谋化,只是怀恩……想到这儿,他忧心地看了一眼怀恩。
她的脸上红晕未消,眼睛正亮晶晶地凝望着天空,几只鸟儿飞过,眼底闪过深深地欣羡与渴望。
第一卷 宫廷篇(下)帝宠 【第062章】 君心
月朗星稀,今夜的养心殿依旧安静如常。
怀恩取了小路,从殿后的侧门进来,直到绕至殿前走到养心殿门外,也没有看到巡卫的御林军。她微微感到奇怪,不觉也放轻了脚步,只见殿里灯火通明,甚至殿门口也没有人在值守。
门虚掩着。从门缝里直射出灯光来,隐隐听到丝丝微微的呢喃之语飘传出来。
怀恩不是个莽撞的人,即使不见通传的太监或是御林军,她也应该敲敲门。然而,鬼使神差的,她却轻轻推开了门……盛满茶叶的罐子摔裂在地,茶叶散落了满地。
怀恩鼻子一酸,却仍旧笑了笑。养心殿里只有皇帝和一个女人。他们在激烈拥吻着。
不过,如此而已。
吃过晚膳,太皇太后便吩咐怀恩,将慈安宫中上好的茶叶装上一罐给皇上送去。不管皇上是为哪般而来,每次都她沏的便是这种茶。于情于理,总要送过去一些的。怀恩并不理会太皇太后意味深深的笑意,心怀坦荡地接了旨意。天家面前,她不能拒绝,不是吗?
她以为会见到伏案勤政的皇帝,然而,此时她又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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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那女子的颈间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依稀能够分辨出他脸上神色,看得不是那么真切,因为她的眼里被逼出了雾气,他的面容渐渐地有些模糊。她怔怔看着他,他的眉宇微微蹙挑,似有些不耐。
这时,他怀里的女子转过身来---是崔才人。
自从他纳武宁儿之后,怀恩心里就已有了防备,她知道他不再属于她了。或者从不曾属于过。如今亲眼所见,心里那道防线却比原来想象得还要溃不成军。
崔才人真的很美,早在慈安宫就已经发觉她的美比那艳冠后~宫的媛妃还隐隐美上一分。如果,她穿上这宫妃的华服,那媛妃就远远不及她了。
此时的崔才人,唇色樱红,却有些红肿,那是被疼爱出来的痕迹。她脸若朝霞,娇羞未退,比平日更胜几娇柔。她也正蹙眉看着怀恩。也许是在怪她坏了气氛。
怀恩迅速理了理情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向着君天凌福了一福,道:“奴婢奉旨给皇上送茶。不想惊扰了皇上,奴婢知罪。”
君天凌沉默不语,那眉头却拧得越发的紧。怀恩蹲下身子,拾捡着碎瓷。
“出去!”君天凌冷冷地说道。
他生气了,是吗?是在怪她打扰他的好事了。怀恩的嘴唇瑟瑟发抖,为了抑制住这种颤抖,她紧紧地抿住了唇。偏慌乱中又划破了手指,顷刻间,白晢的手指上出现一道鲜红的血痕。
“朕说---让你出去!”君天凌不顾尚坐在他怀中的崔才人,愤然起身。目光飞快地略过那流血的手指,脸色发黑。怀恩起身快步走出门外,想了想,又转身把门掩上。
君天凌没有出声,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直到她消失在门口。他那深邃的眼睛,沉得如同噬人一般可怕。
“吱呀”一声,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她感到心上一直宝贝着的什物被人狠狠敲裂了。脑中的记忆回转,曾经有个人将自己被松针刺过的手指放进唇中吮吸,诚惶诚恐。那个人,真的不在了。
她奔出养心殿,狂乱地行进在夜晚的皇宫里。到处都是御林军,他们无不惊诧地看着她。泪水模糊了所有的视线,她的心,就像被刀生生剜过,疼痛不已。
为什么要哭呢。今夜即使不是崔才人,他不是还有其他妃嫔吗?在她看不见的宫殿,林间、湖畔,他们一样亲热如现在。是自己太傻,怪不得他。她在泪与悲伤之间徘徊,第一次用心听见自己的心跳,终于发现自己如此真实地活着,完整的生命中却有着一个残缺不堪的灵魂。
凌乱间,撞上了人,她听得那人闷闷哼出的声音。她刚想道歉,对方去先扶住了她的臂,“你没事吧?”听声音有些耳熟,她抬头看去,来者手持宫灯,微微颦着眉心看着她,待辨出对方时,两人同时一怔,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是你啊,怀恩!”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忠旺哥!”怀恩亦掩唇叫道。
“刚才是我莽撞了,哥没事吧?”她赶紧阖了阖眼睫,把水雾都掩去。
忠旺摇摇头,神情却甚为忧虑地凝视着她。
“出了什么事?”忠旺问道。
“没什么。忠旺哥,你竟然真的做了御林军了。呵呵……贵三叔还好吧?”怀恩掩饰着笑笑,见到忠旺穿了一身御林军的衣袍,个子比之前不知长高了多少,显得人很精神。
“嗯,一切都好,你放心吧。进宫后我就打听你,知道你在太皇太后面前伺候,而且还是她面前的红人。我也就放心了。”忠旺见她又恢复活泼、快乐地神情,心略安了下来。
“哥在哪里当差?”怀恩见到他,似见到亲人般,从心里透着暖意,一扫刚才的阴霾。
“跟随许总管左右。”他有些得意地笑笑。
许宁,是君天凌登基亲点的内庭总管。为人正直,忠勇。忠旺能跟在他身边,也算不错。忠旺见天色已晚,便执意要送怀恩回慈安宫。怀恩略一思索,心里也想着与他多聊聊,便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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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怀恩的背影,君天凌正微微出神。
崔才人的声音却在耳边轻柔响起:“皇上,臣妾服侍您更衣可好?”
君天凌慢慢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她,淡淡道:“痛吗?”
“痛?”崔才人有些疑惑,转而释然,笑道:“皇上刚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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