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人跟随哀家时间虽算不上长,但却是贴心的。若哀家不在了,也不会亏待于你们两人的。”她眼带慈爱之色,看着两人。
“太皇太后……”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异口同声道。
“好了,哀家也累了。你们退下吧。高仕留下。”
两人见她意决,不敢再多说什么,退出了寝殿。
不多时,静谧的大殿之内传来唱报:“皇上驾到。”
君天凌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怀恩两人候在殿外,眉头一皱,沉声道:“谁在寝殿伺候?”
“是高仕。”刘书云回道。
怀恩只觉得眼前明黄的身影一晃,君天凌已步入寝殿内。
太皇太后正安祥地躺地床榻之上……
“皇祖母?皇祖母!”君天凌跪在地上喊道。
半晌,“皇上请节哀。”高仕悲道。
“怎么回事?”君天凌扭头恨声道。
高仕跪倒在地,道:“此乃先帝的意思。太皇太后贤德。。。。。。走得很安祥。还望皇上节哀。”
君天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颤然地叹了一口气,道:“是朕没用。”
天佑二年,景仁帝殡天的一个月后,太皇太后崩。
与景仁帝同时殡天的还有冷宫江氏(原被贬丽妃),被赐陪葬。
皇太后赵氏为皇家祈福三年。
庄太妃自请到太庙,带发修行。
朝堂的格局,因着这次变故又重新恢复了所谓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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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会出宫?”君天凌直视着高仕。
“回皇上,这是太上皇的旨意。”高仕说着,将遗诏奉上。
君天凌瞥了一眼遗诏,将它紧握在手中,“若她想出宫,让她找来朕来要。”
“皇上,这……”高仕犹豫道。
“高仕,朕念你伺候太上皇多年……你可以出宫了。记得,你要惜福才是。”君天凌冷笑道。
“皇上,你不能……”高仕突然间明白这位少年天子的意图,可这样,便是违了先皇的遗诏。
“许总管,替朕送送高公公,要一直送到宫门。”君天凌神色不变道。
“是,奴才遵旨。”许宁说着,扶着高仕的胳膊将他“请”了出去。
他的眼睛眯了眯,叫道:“福顺。”
“奴才在。”福顺上前一步,躬身道。
福顺等着了片刻,不见皇上发话,正奇怪的时候,听到皇帝缓缓开了口,“福顺,天越来越冷了。”
“额。。。。。。是,皇上。快入冬了。”福顺细想了半天,不知皇上何意。
“朕还是比较想念慈安宫的茶,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上?”皇帝皱了皱眉,朕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太皇太后已去,这茶?福顺恍然间明白:“这个。。。。。。能喝上。奴才这就去办。”
君天凌望着他离去背影,挑了挑眉,还不算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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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离开后,你要多保重。”秋水居内,怀恩已打好了包袱。
“你放心去吧。本想着我们两人还会在一起,没想到先帝留给遗诏给你。也是你的福气。出了宫,要好好照顾自己。想来,太皇太后不会亏了我的。”刘书云与慈安宫的宫女一样留在秋水居,等候重新分殿。但因着太皇太后临终的话,想必不会让她去太差的地方。
“嗯,我先去找高公公取遗诏。我担心。。。。。。”想到君天凌,他能不能放了自己还是个未知数,这个遗诏必须要拿到手才行。
“怀恩,你担心什么我知道。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皇上他对你是一片真心。”刘书云劝道。
“姐姐,莫要再劝我了,我要的他给不了。呵呵。。。。。。天地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我自由了;姐姐你哭什么,该为我高兴才是。”怀恩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是,我为你高兴呢。”刘书云看到怀恩说出自由两字时,脸上现出的光彩,越发觉得她美丽至极,“怀恩,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怀恩的心一抖,已经过去三个月了,那丹药也已吃了三颗。再吃之前,她试着用小刀分解它,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成分。结果却一无所获。此药竟是无味,入口即化,舌尖一片清凉。世间真有如此神奇之物,饶她胆子大,竟不怕是毒药。至少现在看来,还是略见成效的。
就在这时,听得福顺道:“皇上有旨,传宫女怀恩养心殿觐见。”
第一卷 宫廷篇(下)帝宠 【第077章】 条件
【第077章】 条件
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般发髻边插一只如月玉簪,气度雍容沉静。墨绿绞丝边斗篷迎风飘忽,怀恩拂了拂鬓角的碎发,步出秋水居。
这丫头,似乎有些变了。福顺暗道,当他的目光落到右手边的包袱时,嘴角抽了几下。看来,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轻微的脚步,低柔的话语……远远地传进了皇上的耳朵,他的嘴角牵了牵,她来了。
福顺识趣地送她到养心殿门前,便站住了脚。怀恩只得独自走了进去。
殿内极其安静,宫女,侍卫有如一尊尊雕像默立在两旁。
有宫女见她进殿,上前柔声低问:“可是宫女怀恩?”
“正是。”怀恩与她彼此见了礼。
“皇上有旨,如是宫女怀恩觐见,可不用通报。自行出入养心殿。”那宫女对她笑笑,说完,站到原位。
怀恩皱了一下眉头,她不喜欢这个旨意。
门“吱嘎”一声,轻轻推开,轻轻关上。
皇帝的眼底浮现出温柔之色,手中的笔并未停顿,带有磁性的声音,溢出他略带弧度的唇角,“是怀恩吗?”
“奴婢拜见皇上。”怀恩施了一礼。
他的笑意深了几许,放下笔,看向盈盈立于殿内的她,下一刻,笑容僵在了脸上,目光盯视着她手中的包袱。半晌,他挑了挑眉毛,低笑道:“朕正想告诉你,从今儿个起,你就正式成为朕的随侍宫女。没想到你把包袱也带过来了。好得很,免得朕再让人帮你带过来。”
怀恩一怔,手上一轻,包袱正被皇帝伸手拿了过去,扔在了龙案之上。
“不,不是的。奴婢是想着出宫,正巧皇上找奴婢问话。所以…”怀恩觉得自从那晚之后,在他面前,她越发显得笨拙。脑袋空空如也,想不起该说什么,抓住哪些重点词。
他指了指放到身旁的小椅上,又拍了拍,那轻轻一下,似乎只是漫不经心。
怀恩看了一眼小椅,并没有坐上去,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找奴婢有什么吩咐?”
他见她不坐,也不介意,浅笑道:“皇祖母在的时候,朕时常会去慈安宫讨茶喝。如今,她不在了。朕却再也喝不到那么好的茶了。”
难不成让她留下来给她泡茶?她心里暗骂皇帝奸诈,正色道:“奴婢谢皇上恩典,但太上皇有遗诏留给奴婢,太皇太后殡天后,奴婢可出宫。”
“哦?竟有此事?那是朕疏忽了。那么,先帝的遗诏,可否让朕看一看。”他的声音有些冷,没想到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她的心里忐忑,抬头一望,却碰上他墨黑深邃的眸,他似乎正。。。。。。审视着她。
“回皇上,遗诏在高仕高公公手中。不妨将他请过来,便知分晓。”她咬了下嘴唇。
贝齿咬在樱红的唇上,眸光似嗔非嗔……这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距离她那么远,现在…如何也不能再放手了。
“这可如何是好?高公公今儿个一早便离开了。执意要去为太上皇守灵三年。朕念在他一片忠心,便准了。”皇上的声音带着些许玩味。
“什么?”怀恩一惊,瘫坐在小椅上。高公公走了,那遗诏怎么没给她留下。这么大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疏忽的。
“可是皇上,还来得及啊,您派人把遗诏带回来,不就得了吗?”她的声音急切得有些颤抖。
他将目光落在紧扯着龙袍的小手上,淡淡道:“晚了。怕是这个时候,他已到了皇陵。任何人是不可轻易出入皇陵的,就连朕也不例外。”
怀恩听闻,整个身子弹了起来,皇帝也没加阻拦,凤眸流转,隐隐蕴了丝轻芒,“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遗诏的内容,是不是?”
“朕不屑这么做。”他轻皱了眉头,嘴角勾起抹讽刺。真的不屑吗?谎言,无所谓。只要将她留下。留在他的身边……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他真的不知情?
她暗暗叫苦,她弄不懂皇帝,这个男人,她完全不知道他想怎样。他将她留在身边,只是为了给他奉茶?她感到紧迫的压力,明明皇帝的动作语气都并没有丝毫凌厉压迫的感觉。
“皇上恕罪。”怀恩低头,颤声道。
“你好像有些不同了。”皇帝突然轻声而笑。
难道她现在的样子变化很大?怀恩脚下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
“奴婢已经历两位天家的生死,心境是有些不同了。”她尽量说得合乎情理一点。
果然这个答案让皇帝沉默下来。
“留下吧,在朕的身边。”温热的呼息是在她头上呵起,她的下颚被勾起。
视线所到之处,是他那修长如玉的手指,那指肚儿还略带些簿茧。
心,突突地跳着,她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那突然便在咫尺的英俊脸庞。
皇帝微叹一声,低头吻上她的唇。
她的大脑真的是一片空白、空白,身子不由自主往下瘫。
皇帝却强横地把她的纤腰揽住,正是那双坚实有力的手掌。。。。。。
他的唇,在她唇上辗转着。
不,她推开了他。
不能让自己的心再次为他而沉沦。
温热的唇骤然分开,养心殿内只留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她避开他眼中的受伤…。。
没有遗诏,她是无法出宫的。轻咳了一声,稳了稳情绪道:“奴婢留在养心殿,也可。不过,奴婢有三个条件。”
“条件?”他扬了扬眉。
宫女与皇帝讲条件。这让他觉得有些可笑。
“嗯。第一,三年后,奴婢拿到了遗诏,皇上要无条件放奴婢出宫。第二,让宫女刘书云一同进殿服侍皇上。第三,…。。”她顿了顿,脸色绯红,挤出最后一句话,“第三,你不能碰我。”
沉默……仍旧是沉默……
直到怀恩以为他睡着了,偷偷看向他时,发现他正凝视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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