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为上位者需要具备的素质,云若辰觉得曾嬷嬷教得很好。所以尽管她再不乐意被人管束,还是这么一天天咬牙学下去了。
对于云若辰的学习态度,曾嬷嬷心里也有点儿惊讶。
曾嬷嬷当然知道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没有什么耐性,但她还是从一开始就严格要求她,不厌其烦地将那些繁琐的礼仪一条条教给她,就是想磨磨云若辰的性子。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娇憨无邪的小郡主,竟真能坚持学下来。每一种礼仪规矩,她都努力去记住,虽然经常做得不到位,但她宁可反复练习也不抱怨,更没有哭闹逃课。
难怪皇上对她另眼相看。华容郡主,确实值得她这位内宫第一女书史亲自教导……
曾嬷嬷过去在宫里,可也不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手下教出过许多能干的宫女。不过教导贵女,还的确是头一遭。对她这唯一的女学生,曾嬷嬷乐于投注更多的心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重阳,天气渐渐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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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被算计了!
“郡主,汤羹送来了。”
挽香端着两蛊热汤走进来。
云若辰对着菱花镜抚了抚鬓边发丝,左右顾盼两眼,确定今儿的装扮无懈可击再也不会遭到曾嬷嬷挑剔之后才示意挽香把汤羹端过来。
挽香忙将汤羹盛了小半碗请她尝尝。云若辰尝了两口,点头道:“嗯,厨房做得不错。”
重九过后,秋意渐浓,这种时节就该多用些滋阴补气的汤水。往年这时候,她都习惯喝人参鸡汤滋补下。
她喝完自己那一盅,便让连枝端着另一盅跟在她后头,去给黄侧妃请安。
别的不说,曾嬷嬷对云若辰尊敬黄侧妃的态度倒是很满意,认为这才是贵女的风范。
虽说曾嬷嬷长居深宫,京城这些大宅门里的阴私却听得不少。她对云若辰说,许多人家的败落,往往就是从内宅乱起的。
“一家子里,长辈不像长辈,晚辈也没半点规矩,争来吵去徒让外人看了笑话。”
曾嬷嬷说的时候自然是不屑的,云若辰也只能附和着,心里却想着这些争斗哪是这么简单呢。桩桩件件都关系着利益,不争不吵,有时被人阴了去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就像靖王,前三十年从不和他弟弟争,能落下什么好吗。要不是有她这宝贝女儿在,黄侧妃和她肚里的孩子,能不能撑到现在真是两说。
很多时候,是命运的手将你摆到了生死擂台上,退一步就是悬崖。
她对黄侧妃尊敬,黄侧妃对她和气,无非是因为彼此目前并无利益冲突。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把精神放在家务小事上,一齐专心对外才是正经。
黄侧妃,可不像她表现出来那么单纯。靖王府的内院,也不像她那傻瓜老爹看起来那么一团和气,争宠的事情就算比别的府里少,也绝不会没有。茶杯里还能闹起风波呢,偌大一个靖王府会没有宅斗?
云若辰小心地经营着自己与黄侧妃之间和谐的关系,但绝不意外这种关系会在某一天破裂。
内宅的女人,与政坛上的男人一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郡主真是有心了。”
黄侧妃笑吟吟地接过丫鬟手里的温鸡汤,轻抿了一小口。“咦,这味儿吃起来倒有些新奇,是厨房新作的?”
“嗯,是我让厨房先撇了面上的油。听人说娘娘前些天老是犯恶心,我是怕娘娘喝了这油腻的汤不舒坦。”
黄侧妃笑道:“郡主太细心了。”
她又问起曾嬷嬷教得如何,并带着些歉意地说,早想给云若辰再选位嬷嬷在身边,却因为身体不好耽搁下来。云若辰自然是微笑说娘娘保重身体要紧。
若是亲生母女,又怎会把这事断断续续拖着不办,当然还是因为没真正把她放在心上。然而要求一个庶母真把嫡出姑娘当亲生女儿,也太难为她了。
“郡主近来睡得可好?”
黄侧妃忽然打量了云若辰几眼,微微皱起了眉头。云若辰愣了愣,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疑惑地问:“还行呀。娘娘怎的突然问起这来?”
“唉,想来那曾嬷嬷的课业也挺重的,郡主定是劳神得厉害。好像看着比先前消瘦了些,脸色也没有夏天时红润了……你也别光顾着给我送东西来,自个也得好好补补呀。”
黄侧妃絮絮叨叨说了一通。云若辰心下奇怪,难道黄侧妃说的是真的?自己最近的气色有这么不好吗?
“要不要我去与曾嬷嬷说说,让她别给你安排太多功课?”黄侧妃面上露出适度的关切,云若辰没有考虑太多便拒绝了。
她自问还勉强能按时按量完成功课,也没觉得太累啊。不过最近好像是没怎么认真照镜子……
等她回到自个屋里,忙让连枝把菱花镜拿到光亮处对着照了照。
“咦,怎么回事?”
云若辰越看越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气色乍一看没什么,但再稍稍辨认几眼,便能看出她脸上光泽黯淡,血色也虚弱得很。
所谓气色,其实两个不同的概念。色多为本体的近遇和近况,气则是自然与环境的影响,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才叫“气色”。所以色伏于表,气藏于内,两者有着密切的关联。
术士是不能推演自身命数的,但并不代表他们不能看出自己面相的问题。云若辰先前没有注意到自己气色的变化,是因为身体根本没有发出警示。然而从她如今的面相看来,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生气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发呆,后背凉浸浸的,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怪不得她近来完全无法施展术法,连最基础的推演都很困难。她还以为是中秋时使用术法太过导致的结果,但现在想来,或许并不是这么简单……
有人算计了她,而且成功了。
只不过,这算计的人是有心为之,还是无意中达成了这种结果呢?
“快想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力量的。
应该就是中秋那天晚上之后。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
云宝凌向她示威。
舒王送她螭龙玉佩。
她遇上了命格迷离的赵玄。
再然后,老皇帝出现,中秋宫宴,诚王献瑞,她被迫出招,最后请出了天师骆天行……
这其中,哪个环节最有问题呢?
“郡主,您的脸色好苍白啊,要不要去罗汉床上躺一躺?”
银翘心疼地看着她,连枝也催她先去休息一会儿。她们都以为郡主是被曾嬷嬷累着了,心想待会曾嬷嬷来了,可得替郡主求求情,让郡主多歇会儿才好。
云若辰没有抗拒她们的好意,被人搀扶着在罗汉床上半躺下来,又就着连枝的手喝了半盏安神茶。
“郡主这是怎么了?”
曾嬷嬷一进屋,见几个丫鬟都围在罗汉床前给云若辰斟茶擦脸,也吓了一跳。
昨儿不还是好好的嘛?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禀报管事给郡主请大夫呀!”
云若辰闭着双眼完全不理会屋内外的吵杂,自顾自想着心事。她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地在心里重演,分析哪件事情最不合理,或许就是哪里出了问题。
啊……对了!
应该就是这个!
她骤然睁开双眼,指着梳妆台上的一个小匣子对连枝说:“给我把那匣子拿过来!”
第三十章:真正的野心家
匣子一开,淡青色的螭龙玉佩静静躺在软缎上,散发出温润的光泽。但那层曾让云若辰惊艳的黄芒,却不见了踪影。
如今这块玉佩,和普通的玉佩看起来也没什么差别了。
云若辰将玉佩放在手心里摩挲着,感受青玉的清凉与润泽,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曾经那么丰富的阴阳生气,一夕之间就消失殆尽,这可不寻常呢。
“是我疏忽了……”
云若辰沮丧地叹了口气。她真是退步得厉害,这么明显的问题,居然也不在意,这太不像她的作风了。
她屈指敲了敲额头,苦笑着直起身子,又让连枝给她灌了一杯安神茶,总算渐渐平静下来。
自己是被中秋那晚的“险胜”冲昏头脑了吧。那天,她用庆云奇石与神谕压过了成王的白鹿献瑞,为靖王府打赢了漂亮的一仗。但她的损耗也不小,回来后几天都昏昏沉沉的,于是很多该注意的事情便都忽略了过去。
接着曾嬷嬷来到她身边,她全副精神都花在应付这位难缠的老师身上,更是无心去思考别的。
忽然门外传来小小的喧哗,挽香匆忙赶进来禀报说“王爷来了”。
云若辰忙理了理鬓发,便看见靖王被连枝引着快步迈进了里屋,脸上还有几分焦虑之色。
“辰儿,你病了?”
靖王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女儿床边,担心得打量着女儿的脸色,沉声道:“怎么回事?昨儿不还是好好的吗?”
云若辰强笑道:“父王,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我看看……还好,没发热。”
靖王皱着眉,伸手搭上云若辰的额头。温热的触觉让云若辰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她看向靖王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孺慕之情,眼角有些红红的。
从前,只有师父才会这般在意自己。靖王对她……真的很好。
就算是那些普通富户家里,当家的男主人多过问几句儿女的事情,都算是标准好父亲了。但每回她一生病,靖王都会亲自来看她,问医问药,显然心里对她这女儿是极关切的。
她没想到前世缺失的父爱,能够在今生得到满满的补偿。所以,她怎么能轻易让这份得来不易的亲情被阴谋争斗毁掉呢?
“请大夫了没?”靖王转头刚问了一句,忽然又说:“孤糊涂了,府里就有两位医官。快去请王医官过来!”
元启帝赐给靖王府的两名医官、四名宫女是与曾嬷嬷同时到府里来的。那两名医官都是太医院的名医,在靖王府专司调理黄侧妃的饮食健康。不过既然住在府里,让他们给郡主看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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