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一大把岁数的老太婆,两种情况都没什么好羡慕的。
流川夜默然看着几人走进屋里,眼神如波光垠垠的海,深邃、透亮,以及不可预知的潮流涌动。上官惊鸿一直等着,他表现的十足淡定,没有半点急躁的样子。
光线柔和的静室里,雪女手一紧,将搭在百草寸口处的冰蚕云丝收回掌心,紧接道,“如果你能立马找到我要找的人,我也能立马医好她。”
“找人总是需要花点时间的。”颜初说。
“多长时间?”雪女问。
颜初默了默,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先施以良药,我承诺的事,必然会做到。”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
雪女细眉弯了弯,许久道,“让我现在救她,也行,但能不能好起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百草从满怀期望的神情变成喜忧参半的道,“什么办法?”
“是处子之身吗?如果是的话,我传你一套《玉女心经》,练成之后,身体各个部位的血脉有如新生,破损的经络会恢复如常。”雪女说。百草又充满希望的道,“这样我就可以没事了吗?那你快点教我吧,我一定会练好的。”
雪女听着她想当然的口气,冷哼一声,“玉女心经共分十个品味,表示十全十美的意思。一般人每练成一个品味,最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你要是不能坚持到最后,前面的付出都白费。”
“我能。”百草说。只有好姑娘,才能跟颜初在一起。只要有希望好起来,不管怎样吃苦受罪,她都会坚持下来。
阳春三月,嫩柳抽枝,新生的枝条点缀出万象更新的朝气与活力。各色盆景妆点的庭院里,雪女一套十招,每招十式的《玉女心经》演练一遍完后,百草抓着脸道,“你那个就像跳舞似的,动作太多。能不能重来一遍,跳慢些,好让我看仔细了。”
雪女理也不理她,颜初视线转向星河,“招式你都看清了吗?”
“差不多。”星河腼腆的道。
“那你从头教她吧。”颜初说。百草在旁边听了,表情夸张的道,“星河,你眼神也太好了,看一遍就能记得大概,真是了不起!”
星河陪她往外走,眉目清秀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羞涩,“大哥更了不起!”
百草觉得这话不假,同时觉得星河也谦虚了点,便道,“你这已经算是过目不忘的本事了。我以前虽然听讲有这样的人,但你还是我头一个碰见的。”
星河垂了垂眼睫,表情更加羞涩的道,“跟大哥比起来,我差多了。”
百草偏着头问,“那他是怎样的呢?”
“大哥不仅过目不忘,还能对招式融会贯通,做到活学活用。”星河说。百草觉得那是很厉害,她咧着嘴笑,就像自己被夸了一样。瞧,颜初,她喜欢的颜初多好多好呀!
百草暗自掰着小指头数了数,她认识的人里面,除了江湖上有名的四大美人和司徒妙卿,还有那个自称雪女的雪花婆婆,就数她长的最好看。要是评个十大美女,她说不定能排第七!
雪女虽然脸蛋好,看上去年岁也不大,但是她头毛白白的,分不出真嫩还是假嫩。江湖上对司徒妙卿也是褒贬不一,而四大美人里面,无疑要数宁虞和月练更美三分。但宁虞貌似不会武功,月练……月练嘛,听说不怎么会厨艺。一番取长补短的比较过后,百草自认为还是一个挺不错的姑娘,厨艺是有的,武艺也会有的。
☆、【136】不差钱
颜初远远的看着她跟星河一招一式的练习,过不多久,他收回视线,侧目看一下雪女,“找人需要线索,我能问你几个私人的问题吗?首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多久以前的事?”
雪女没有多想的道,“六七年前,他到南海灵蛇岛求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也是最后一次。”
“那人得的是什么病,你给他医了吗?”
“没。”
颜初目光探究的看她一眼,道,“为何?”
“我说他没病。”
“他是和别人一起去的吗?你有没有救他想救的人?”颜初问。
雪女说,“他孤身一人来的,跟我求宝岛灵蛇胆。”
“后来呢,你给他了吗?”颜初接着问。
雪女转头看他,美目中带着杀气,“你问那么详细做什么?”
“我派人手去查,线索知道的多一点不坏。”
“那是不是我最好连祖宗十八代的底细都告诉你?”
面对雪女的恼意,颜初像是听不出来的道,“这个就不必了。我无意打探你的**,但是我必须了解我觉得有用的讯息。”
“我有没有救人你知道了有什么用?”雪女表情冷下来,很不友善道,“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我有言在先,你要是找不到我要找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南海灵蛇岛的灵蛇二字可不是被捧着玩的。我的冰丝缠了她的脉,留了她的气味,灵蛇寻着气味找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我不高兴,千万条灵蛇便如跗骨之蛆,想让谁死谁就活不了!”
天空深蓝如一方水晶般铺开的丝绸,金色的阳光漫洒人间。院子里一片春意融融的景象,百草跟着星河学武学的很认真。以前颜初教她逍遥游的时候,她学的认认真真,彼时为了跳飞天,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今昔对比,她除了表现的格外认真,还叫人看出一种竭尽全力的决心和坚持!
颜初远眺过后,目光微微下垂,“你的话,我会记在心上。”
尤老二被晾在一边,他伸着脖子看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的走过来,“两位要是谈妥了,那前面跟我讲的话就不能赖账。”
雪女二话不说,将一叠银票扔向他。尤老二接了银票,又双手递回来,“其实我也没帮到您什么,大家相识一场,就当交个朋友。这钱我不要,你要是感谢我的话,就请我吃个饭。”
雪女像个雪人般,不发一言。尤老二眼睛色眯眯的在她脸上扫过,涎笑道,“吃饭不成的话,你在我朋友里露个脸也成。”
雪女转过头,目光充满警戒的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尤老二不由的缩了缩身子,他一边咽唾沫,一边将双手捧出的银票塞回怀里,转而向着颜初道,“该你了,说过的话不会赖掉吧?”
“我说了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但是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颜初回道。尤老二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一番,小眼珠子转来转去的道,“你什么来头?”
颜初回视着他,“你不会也想让我请你吃顿饭,或是在你的朋友里露把脸?前者倒没什么,后面的虽然感觉奇怪了点,但也不是接受不了。”
尤老二将衣服理了理,昂头挺胸道,“跟你一个大老爷们吃饭就不用了。我有的兄弟听说潇湘苑的虞美人美的很,都想见上一面。你只要搞得他们在一桌吃个饭就行了。”
颜初回说,“这个有点难。潇湘苑的席位弥足珍贵,不得不说,有很多人都是奔着虞美人的名头,想一亲芳泽,但此事可遇而不可求。不如这样,我连定多日的席位,请你和你的兄弟在里面玩乐。要是凑巧碰到虞美人,便是皆大欢喜的事。万一始终碰不上,也不能怨我。”
“你当我傻啊?送我们进潇湘苑最多也就是花钱的事,反正你也不差钱。”尤老二将脖子狠狠一扬,表示出坚决的态度,“我的要求不算过份,你要是讲面子的人,就不能说话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雪女窈窕的身影往外走远,尤老二又说了几句坚决不换条件的话,便如同哈皮狗般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百草跟星河学了招式后,练武练的很专注,几乎一刻也不停歇。颜初静静的站在原地,流川夜视线投过来,远远道,“颜墨白,要不要求我呀?”
“条件呢?”颜初偏着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目光之火碰撞的无声而激烈。
“当初是我让她喝了绝情药,所以这个摊子我来收拾,你不得插手。”流川夜说。颜初拒绝,“我这人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轻易求人,这次也不例外。”
流川夜看了看百草的方向,朝他道,“你别告诉我,那个白头女人传她一套武功,只要把这武功练成她就会没事。退一步说,就算白头女人传的武功有那么神奇,但是以她的资质和悟性,不要说十年,就是二十年也不见得能练出什么名堂。”
“我并不奢求她能练出什么名堂来。”
“那你就看着她一腔热忱的练下去,中间吃苦受累不说,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有一个支撑的信念,才能积极乐观的面对生活。而在这过程当中,你怎么晓得我寻访不到良医?”
流川夜的眼里似有阴霾层层涌动,目光幽暗无比,“那个白头女人要你找的男人,你如果找不到的话,你用什么对付她的蛇阵?你也许不会被伤到,但她呢?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吗?”
颜初语气静静的道,“我在一日,她便可安然无恙。”
“就你?”流川夜神情里的嘲讽之态溢于言表,“归云堂那么猛烈的进攻奕剑听雨楼,你陷入困境,自顾无暇,何必在我这作势作态?”
一直不吭声的上官惊鸿忽的闲闲道,“那小姑娘隔三差五的跟你打听颜楼主的事,既然你早打听过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你知道我下一盘棋,看她跑过来七八次,她一跑过来你就心不在焉,她一跑过来你就发挥失常,她一跑过来你就胡乱走棋……”
☆、【137】不怕吃苦
“你给我闭嘴!”流川夜冷声道。上官惊鸿的话被打断后,也没不悦,他耸耸肩,“好,你们继续。”
流川夜被他这么一搅合,注意力分散后,一时有点接不上前面的话。他当场抬脚对着上官惊鸿踢过去,“你不讲话嘴巴会长痔疮啊?”
“那倒不会。”上官惊鸿险险避开,自辩道,“我只是想说,你告诉那小姑娘把她打发走了,不就没事了吗?”
百草练武练得很投入,就连颜初走过来也没发觉。等一套招式练完,百草有意完整的展示一遍,然后对着星河天真道,“星河你看,我这一招是不是就练会了?”
星河顾盼左右,表情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