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瑟正准备叫醒门外的琢颜,忽然窗子一开一关,一道黑影窜到了面前,有过紫风乱半夜跑到自己房间里来的经历,玉瑟并不慌张,只是冷声的问道:“说好了不准再进我房间的,你!”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玉瑟的嘴就被捂上了。
“你是谁?”步杀在第一时间就感到了玉瑟的房间里,可是终究是迟了一步。
步杀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袍,里面只有中衣,可见是在听到动静的那一瞬间跑到玉瑟的房间里来的,嗜血刀已经出鞘,血红色的寒光在夜色中格外的炫目。那刀口就指着来人的胸口,那个人并没有惊慌,反而冷笑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只有侯简山那个白痴会真的相信你不是步杀。”
“你挟持我不过是想离开。”玉瑟不缓不急的道,“步杀把刀收起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出刀。”
步杀的眉头深深的皱起,在两眉间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你家小姐的话,你不听么?”男子低低的声音在步杀耳边回荡。
“我不会有事的,不要惊动紫风乱!”玉瑟开口。
步杀还没来得及思索,那个男子一手拿着刀搁在玉瑟的脖子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个飞身就不见了踪影,只徒留步杀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嘴里反复念叨:是轻鸿过烟,怎么可能还有人会轻鸿过烟?
“你的胆子真大!”那个男子揽着玉瑟的纤腰,声音却不似刚才的低沉。
玉瑟冷冷笑道:“年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吧!”
男子揽着玉瑟,不时的在海面上扔下一个扁扁的东西,因为夜色黑,具体是什么东西玉瑟并不清楚,只感觉男子的速度极快,刚开始还看见水手放下小船来追,后面连船上的火光都变成了香火头上的那个红点。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男子终于停了下来,松了手,相反玉瑟却没有松手,死死的拽着年坤的衣服,闭着眼睛在颤抖。
“你,没事吧!”年坤小声的询问,伸手去拍玉瑟的背。
年坤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速度让原本不晕船的玉瑟,有了极度想吐的感觉。
“呕,呕……”在干呕了几声之后,玉瑟成功的淹没了一棵无辜的小草,然后昏了过去。
年坤看着这个女子,明明怀疑她的身份,但是却又忍不住的俯下身子,帮她擦干净嘴角抱在怀里带走。
玉瑟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尖叫,其实玉瑟已经过了动不动就尖叫的年纪了,但是在昏睡之后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赤溜溜的身体,饶是再镇定的人也会心青不自禁的尖叫吧。
坐在桌子边正准备往脸上贴面具的年坤听到尖叫,还没来得及往脸上贴面具就转过了脸来,那一刹那,玉瑟的尖叫没有了,全部都被卡在了胸口,泪水再一次磅礴而下。
他长长的睫毛笼在似醒非醒的桃花眼上,朦朦胧胧,一双凤目静静地凝视着她,在晨光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几乎使人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走。
且不说他笔直的鼻子,且不说他薄薄抿着的唇,且不说他白得透明的皮肤,光那双眼睛就让玉瑟的身心穿越了十年。
不用怀疑,不用猜测,这张脸除了余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拥有,这是一张玉瑟魂绕梦牵,闭上眼睛都能看见的脸。
余年、年坤。早在熟悉的气氛扑面而来的时候,就应该猜到的。
“你醒了?”余年温柔一笑,似芝兰玉树,隔岸花开。
“你!”一个字将玉瑟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七年再见想不到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想不到是在这样的境地中,玉瑟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再见他一面。
“因为要到紫风乱的船队里面去调查一些事情,所以化妆成了教书小姐。”余年顿了一顿,并没有发现玉瑟的异样,解释道:“而你,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并不是紫风乱的夫人,你骗我,我骗你,我们两人算是扯平了。”
给读者的话:
余年:帅,不是我的错
玉瑟:梦里萦回千百遍,此人终于现身边
落花人独立 04
玉瑟呆呆的看着余年,一动不动,心酸得一抽一抽的:很显然,余年根本都没有认出自己,是啊,七年了,从十四岁到二十一岁,一个女子从少女变成弃妇,正是一辈子中变化最大的时候,怪不得余年已经不认得自己了。
余年见玉瑟没有说话,目光呆滞,误解成了玉瑟埋怨他帮她脱了衣服的事情,于是上前解释道:“因为昨天你吐了,衣服上都弄脏了,半夜我又没地方帮你找衣服,所以——”
“你!”玉瑟似乎得了失语症,憋了半天依旧只憋出来一个字表达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爱恨交加。
“多谢你昨天的帮忙!”余年转过身去,没再搭理玉瑟,自顾自的对着镜子贴好面具,等余年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年坤的模样,他伸手弹弹白色衣服上的不存在的灰尘,对玉瑟道:“玉姑娘,你暂且呆在这里,我去帮你找些合适的衣服来!”
玉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余年已经一个轻鸿过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玉瑟忽然感到没有了余年的房间里,格外的空荡荡,入骨的寒气让她将滑落到肩头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缓缓的,她伸出右手来,抚上自己的脸颊,她多么希望现在手边有一面镜子,一定要看一看现在的自己怎么会变得连余年都已经不认识了。
玉瑟想到这里,忽然轻笑了一声出来,低声自言自语:“以前只有我跟着你,偷偷看你,你何尝正眼看过我一眼?怨不得你不记得我了,你的眼里只有姐姐。”
玉瑟在被子里窝了一段时间,也不见余年回来,憋了许久实在是憋不住了,看到房间的墙角有个红色的马桶,于是裹着被子往马桶的方向移动,就在移动的过程中,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余年一声历喝:“你要干什么?”
玉瑟成功的踩到了被子而红果果的摔了出去,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面前丢脸,真是让玉瑟有了立刻将脑袋栽到马桶里淹死的冲动。
余年愣了一愣,终于爆笑了起来,手里拿着的包袱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散开,露出一角蓝色的布料。
即便是蒙了面具,余年的笑声还是让玉瑟心一缩一缩的,小时候从来见到的余年都是板着一张脸,没见他怎么笑过,更谈不上是这么爽朗的笑了,玉瑟气不打一处来,红着脸冷冷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余年笑了好一会终于不笑了,弯腰将衣服包裹捡起来放到桌子上,搬了个凳子坐上,上上下下打量了玉瑟一番,笑道:“恩,身材很好。”
玉瑟刚刚爬起来扯上被子掩好自己的身体,而慢慢消褪的红晕一下子像潮水一般又涌了上来,而且愈发的变本加厉,连带上了脖子和手掌都似乎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玫瑰金。
“你刚才到底想干什么?在床上呆着不好好的?”余年打开包袱,抖出一条水蓝色的春裙欣赏。
“我,我想出恭!”玉瑟气呼呼的顶嘴道。
余年再一次的哈哈大笑起来,走出房间连带着将门关上:“解决完就换上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玉瑟这时候一百个后悔为什么要跟着余年逃出来。
玉瑟穿上那条百褶的水蓝色春裙,走到镜子面前细细端量,自己小时候穿的最多的是绿色的,因为父皇说碧玉碧玉,自己自然应该是穿绿色的衣服,后来遇见余年,年少的余年总是一副白衫翩翩的模样,于是自己的衣服全部变成了白色,再到后来远嫁梅剑国,贵为王妃的她穿的最多的就是代表着她最高地位的红色和金色。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穿过这种淡淡的水蓝色了。
玉瑟皮肤本来就白,衬着水蓝色让人有一种海天相连的安静感。
余年推门进来看到长发垂肩,不施粉黛的玉瑟,眼睛也差点移不开去,直到玉瑟问道:“我出来的时候正好是睡觉时分,发钗发带一样都没戴,你买衣服的时候可有帮我买来?”
余年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看了看空空无一物的包袱,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无妨,我们不是要去吃饭么?顺便陪你去买点不就得了?”
玉瑟偏着头对余年笑笑点头,没有束缚的长发顺着她的肩头轻轻的动了动,格外的可爱娇媚。
玉瑟照了照镜子,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强按捺下怦怦乱跳的心,对余年点点头道:“好了,我们走吧。”要知道,七年前,要能和余年单独呆上一个时辰,玉瑟几乎愿意用所有的东西去交换。
给读者的话:
余年:这个女子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贾宝玉:不要盗用我的经典台词,有版权滴……
落花人独立 05
余年看了玉瑟一会道:“等一会。你把这个带上。”余年手上拿起一个薄如蝉翼的面具,看了看玉瑟,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颜料上沾了沾,在面具上随手画了画,然后递给玉瑟:“带上这个。”
玉瑟奇怪的看了看余年手中的面具,他需要掩盖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己七年没再重新踏上故土了,认识自己的人少之又少,为何还需要这个面具呢?
余年似乎看到了她的想法,道:“因为你在我的身边。”
也许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落到玉瑟的心里直甜滋滋的,于是接过余年递过来的面具贴在了脸上,这面具并没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贴到脸颊的那一瞬间就似乎被皮肤吸收了,对照镜子怎么看也看不出来破绽,余年仍旧是有些不放心伸手在玉瑟面具的边沿根本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按压了一圈。
触脸温润的手指让玉瑟的心跳得似乎要穿破胸膛,她的手指死死的抠着桌子边沿,似乎不那么做她双腿就会立刻软了下去。
出了门,玉瑟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的走在余年的身后,她平淡无奇的面容却长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加上没有束缚,屡屡引得旁人的侧目。
余年看了看玉瑟又看了看周围侧目的人,有女也有男,但是以年轻男子为主,余年明明知道这个女子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看在她帮过自己的份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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