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美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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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美相公-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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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龙精虎猛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等我回来以后,就是你还肉债的好日子。”

“……”

沿路下山,我对于各路人马瞅着一尊大象虎视眈眈十分不解。

他搀着我的手,一荡一荡。“集齐四尊六牙大象,用顶部的东珠和白玉六牙做成的连兵符,能调动七十二省的兵力,等同于号令天下了。徐敬业用来策反女帝是志在必得,郭大炮藏着掖着估计也是图谋有成大事的一天,自然朝廷也是不会放任东西落在别人的手里。”

我张大嘴巴,“原来…说书先生讲的都是真的。”

四海升平,八方宁靖。东珠加上白玉牙齿做成的连兵符并非传说。

山脚下,他翻身上马,捉着我的手静静吩咐道。“徐敬业在甜水乡不战而胜,天一亮定必想办法攻打天翼关,你必须在那之前到乌云台和刑骁勇他们呆在一起,不能留在甜水。还有…”

我耐心听他讲完点点头,“知道了。”

他握我的手还没放,手心里有一丝汗,我下定决心抬起头。“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翻开他的掌心,手指在上头一笔一划写了四个字。

将他的手指合起来,我问他。“你知道吗?”

“知道。”他握紧拳头,俯下身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印。“等我回来。”

“好。”

说完,我们分道扬镳。他策马而去,我沿着他指的方向一路奔跑,不能回头。

正文52 甜水乡战事——乌云台一役

披星戴月。等我赶到郊外的破庙,晨光微微绽露。

破庙里的人不太多,其中居然还包括司徒婉儿。他们中人的大部分见到我有片刻的惊讶,跟着便低吁一口气。

“终于可以走了。”有人这样说道,“如果不是为了等她,我们老早就到乌云台了,不必等到现在。”

小勇哥正在分发食物,闻言轻轻蹙眉,正欲迈开步子朝那人去,被我一把拉住,硬拽着他陪我蹲在角落里啃干粮。

四娘恨恨白了那人一眼,“如果不是她引开追兵你也活不到现在!还好意思说?这种时候靠谁?靠白知县吗?”

东街卖针线的红姑说,“听闻白大人为了让咱们老弱妇孺先行可是同徐大人费了一番口舌的。”

司徒婉儿听了袖子掩嘴窃窃笑,“白知县是徐大人的门生,开城门相迎怕是早就合计好的。不过如此这么一说,既可赚尽民心,又能找个借口开城门。一举两得。白大人这么圆滑,做知县可惜了。”

“竟有这样的事!”伴随着‘砰’的一声,拐杖驻地的声音,发话的是何家老夫人。何家在甜水乡历代都是名门望族,算是甜水乡的无冕之王。

我腾地站起身,蓦然想起萝卜跟我说过,等到天亮了徐敬业必定趁势强攻,只好硬着头皮催促大家马上赶路。

天翼关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如果将这道天险比作一条扭曲的蛇,那乌云台就是蛇头,是天翼关的关卡。我们逃到乌云台并不能保证从此高枕无忧,但至少可暂得太平。

天空下起蒙蒙细雨,乌云台静静伫立,我们赶到时地上沉积的冬日细雪被薄雨融化,呈现出一片颓败色彩。

从高高的驻台向下望,可以看到甜水乡聚集着黑压压的人头,向远处铺陈开。

小勇哥说,这会是一场恶战。

话音刚落,一支火箭盯上了乌云台的土墙,卡在石头泥缝之间。

自古兴兵打仗最忌出师无名,历代枭雄都使出浑身解数捉字眼来标榜自己是正义之师,徐敬业自然也不例外。他号称自己奉先皇遗训,决不能将江山拱手送到异姓人手中。

语言能起到迷惑人心的作用,可事实就需要实际行动来证明。

司徒婉儿在城楼上向对方俯瞰,她问小勇哥,“昨夜让你和大伙儿赶制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小勇哥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对雏秀才他们说道。“把东西都拿出来吧。”

接着,我就看到乌云台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人人手里都竖着一个牌位。是先帝敬德的神牌。

有的人顶在头上,有的人挂在胸口。乌云台上的众人齐心协力,对着兵临城下的徐敬业呵道,气贯长虹。

既然说是奉先帝遗训,那如今百姓人手一块祖宗牌位,若是强攻就等同于扇自己的嘴巴,间接地告诉天下人,他徐敬业就是反贼。

如此气势,他不能来硬的,兵马不自觉向后退了三分。

只是这样的退让也不过是缓兵一时,跟着我便看到对面望楼上紫衣的人站在徐敬业身旁,耳语说着什么。

须臾片刻,城下三男一女四骑出列,身着异族服饰,正是先前莫名出现在甜水的四大纨绔子。

这显然不是真名,徐敬业网罗的人才便是长居关外,善于马背上作战的仙罗四骑。

仙罗四骑不是中原人,自然有理由无视敬德帝的牌位,这是取巧。

婉儿脸色不好看,咬牙切齿道。“徐敬业好卑鄙。”

一根根羽箭伴随着雨丝射来,射在敬德帝的木牌上,慌乱中,大家不得不丢弃木牌抱头蹲在地上。

雏秀才不懂打仗,但胜在一身文人傲骨。“照此看来,大夏,仙罗,甄萱,乌溪都已连成一线,徐敬业出卖我大覃,联合外人踏足我中原,真真狼子野心,卖国蟊贼。”

风吹得旌旗噼啪作响,吹得对面紫衣之人袖袍鼓胀膨大,也吹松了我的发带,满头青丝散乱。

小勇哥伸出手来,指尖穿过我的头发,轻轻说道。“别怕,没事的。”

我想问他,哥哥的救兵何时会到,却不敢问。只因,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和萝卜之间的距离,不单单是两座城楼间的距离,而是隔着生和死,是与非。看起来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乌云台下云梯搭上,所有的壮丁都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小泥块往下丢,于是对面望楼上的弓箭手攻势更为凌厉,羽箭密密发来,招架不住。

其中一根在离我胸口仅一指的距离,后面传来推力,将我狠狠推开。接着听到矛刺闷闷地扎进肉里的声音。

我回头,“奶奶。”

是苏奶奶替我挡了这一箭,箭头深深扎入心口。

“奶奶。”小勇哥冲过来扶住她,用手托着老人家的头。

这样的时刻,不能拔箭,且箭头断在心口,华佗再世,也是回天乏力。

苏奶奶是代我去死的。

背靠着砖石土墙,老人家捉着我的手,放到小勇哥手里。“孩子,答应我,往后好好在一起。”

“奶奶,你先别说话,我背你下去。”

她的唇像瞬间失了颜色,所有的鲜血仿佛都流向胸前那个伤口。“不用了,我老了,也该去了。到下面陪他爷爷,呵呵…”

“可我就是不放心,我家的这个傻孩子,他有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不会对你说…小汝啊,你答应奶奶,一定要做我们刑家的儿媳妇。”

我的手在抖,这一辈子未曾像现在这样难过。

生老病死我不是第一次见,而战争的残酷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它会消亡一切美好的事物,只由个人意志去完成征服的目的。冰冷,自私,掠夺。

苏奶奶是个开朗的老人,爱笑,耐心,会听我说话。她最后的愿望,是想我和小勇哥在一起。“小汝,好不好…答应奶奶,答应我。”

头上飞箭横穿,何家的老夫人慢慢爬过来,“苏家奶奶,我给你作见证。”

老人家的手捉的我生疼,眼珠子血红,微微凸起,执着地反反复复。“答应我啊!答应我。”

眼见苏奶奶吊不上来一口气,小勇哥赶忙顺着她的背。

“嗯。”我一边点头一边咬唇忍住眼泪。“奶奶,我,我答应你。”

小勇哥的手一顿,他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眼珠里除了伤痛还有一种绝决。

苏奶奶像听了大赦一般,喜笑颜开,孩子气的弯着嘴角抬头看天空,雨丝浇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她突然就唱起来,轻轻的。“乌云台上想月光,月光白呀暗夜长…”歌声悠悠,追溯旧时光,像蜿蜒的细流,流进人心。

她一边唱,一手指着乌云台的北面的乌龟石墩。

小勇哥狐疑的问道,“奶奶,做什么?”

“唔…你去,你去,爷爷的东西去拿来。”

小勇哥跑去看那石墩,以为有机关用手轻轻推,却推不开。

我仔细一看,根本不是乌龟,而是玄武。两者的差别在于,乌龟的背上有一条蛇,这样的组合构成了护卫北方的神兽玄武。

天翼关的蛇形甬道,珞珈山的迷雾森林是乌龟背上的五行八卦图,玄武司水,照应白瓷湖。这是真正的龟蛇锁大江之势。

小勇哥赤手空拳解决了一个从云梯上攀附而来的敌兵,从他手里缴过矛盾,用足内力朝玄武石墩挥去。

石墩被平头砍断的瞬间,基座里映出一轮金光,直冲天际。

小勇哥蹲下来,徒手从里头将东西挖出来,自言自语道。“镇魂弩。”

苏***肩头松下来,幽幽说着。“奶奶不该逼你做不想做的事,爷爷的东西以后你好生收着吧,和小汝…”

眼珠不再充斥血丝,捉紧我的手慢慢松开,垂下。

“奶奶——!”我狠狠摇着她的肩膀,毫无所动。

高大的身影站着,雨水浇打在他脸上,即便我抬头,也看不清小勇哥脸上的究竟是泪还是雨。

底下是乌云台的城门被木桩震的轰天巨响,小勇哥旋身拉弓,对准徐敬业望楼的方向。

婉儿的声音细细柔柔,却十足的冷静。她说,“擒贼先擒王。”

镇魂弩被拉到满弧,几乎可以看到弓身的细尘被抖落的瞬间。我从没见过这么傲气的光芒,透着破天碎日的蛮横杀伐。

绞到极致的弓轻轻一弹,发出几不可闻的铮鸣,直直向对面而去。我缓缓站起身看到的一幕,是镇魂弩的弓箭射入紫衣人的心口,宽大的袖袍一摆,失去重心,瞬间从望楼上翻身而下。呼啸的风不能阻挡他的垂直下落,像一只折翼的鲲鹏大鸟,从九天到地狱,粉身碎骨。

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口,不顾一切地冲到城楼边,伸手向下抓去,却只有虚空。

那一刻,耳边风声鹤唳,雨丝昏黄也遮不住地上渐渐蔓延的红。

【乌云台上想月光,月光白呀暗夜长,日日夜夜顾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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