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就行行好吧!让采音陪你到拓云阁休息!」采音点点头。
「那行,你们收拾吧!我去院子里坐坐!」她笑了笑,下了软榻,披上件披风就出了房门。
已经是初秋了,天气带了些凉意。她站在门阶上,仰望着清澈、湛蓝的天空。不记得有多久,她没有仰望这澄澈的天空了。
采音跟了出来,胳臂上搭了一件毯子,又让人搬来了躺椅。
「小姐,坐这儿!」采音扶她坐到躺椅上,在她的膝头盖上了毯子。
慕青曦取笑道:「年纪轻轻,你倒是像老妈子了!」
「跟着小姐,想不操心都难!」采音叹气。
她轻笑,带些平日不常见的俏皮。「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得着你操心!」
正在说笑间,一个小丫鬟小跑进来通报。「禀王妃,侧王妃来探望王妃了!」
对于柳琬蓉的来访,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这几日,她染病,柳琬蓉刚刚才有孕,两人的都不适合去探望彼此。
不一会,就见柳琬蓉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贝侬。
「姐姐!」柳琬蓉走到她面前,仔细观察了她的神色,才道:「听说姐姐病了,我又刚刚得知自个儿有了身孕,没能及时来探望姐姐,是琬蓉的不是!」
「不碍事!你有了身孕,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慕青曦让人搬来一把椅子给柳琬蓉坐。
落座后,柳琬蓉问道:「姐姐的病好些了么?」
「吃了几服药,总也不见好转!」
闻言,柳琬蓉转身从贝侬手中拿过一篮草药,说道:「这是民间医治风寒的秘方,姐姐贵为王妃,用的药材必定珍贵,但不见得有效。这些草药大夫也是知道,不过是怕辱没了姐姐的身份,不敢冒用罢了!姐姐不妨试试这些药!」
「是吗?」慕青曦让采音接过篮子,笑道:「你还懂这些?」
柳琬蓉笑道:「我每次得了风寒,爹娘就上山给我采这种草药煎了服下,风寒很快就会好的!我们那儿的人也都是这么服药的。」
「为什么不去看大夫?」
「看大夫要银子的,抓药也要银子。有的百姓生活很苦,根本看不起病!」
慕青曦有些讶异。自小生活在王府的她,锦衣玉食,对这些自然是一点都不了解。
「姐姐要搬去拓云阁住?」柳琬蓉笑了笑,问道。
「嗯!这里要腾出作为质子的住处!」慕青曦点点头。
柳琬蓉跨下小脸,羡慕的说道:「琬蓉也很想搬去拓云阁,跟姐姐住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慕青曦笑了笑,没说什么。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搬去拓云阁。
「琬蓉这次来一是探望姐姐,给姐姐送些草药,而是让贝侬给姐姐谢罪的!」柳琬蓉抱歉的说道:「上次请大夫的事,她拦走了要给姐姐诊治的大夫,确实是罪不可恕!」
贝侬跪下,叩首道:「请王妃责罚!」
「事情已经过去,总管也已经罚过,这件事就算了!起来吧!」
「谢王妃!」贝侬起身,站到柳琬蓉身后。
两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不知过了多久,采音从房里走出来,俯身对慕青曦说道:「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该去拓云阁了!」气死这个狐媚子。
柳琬蓉也站起身,亲昵的挽住慕青曦的手臂。「姐姐,琬蓉送你去!」
「嗯!只是你的身子吃得消吗?」有柳琬蓉引开他的注意力,她也落得清净。
柳琬蓉笑了笑,手轻轻的抚着小腹,说道:「才一个多月,没事儿的!我没那么娇贵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拓云阁。
总管和管事,领着下人们已经候着了。
给慕青曦请了安,总管说道:「王爷说王妃来了,就去他的寝房休息!」
「姐姐,你好生休息,琬蓉这就回去了!」柳琬蓉依旧笑着。
「你也注意身子,好生静养!」慕青曦也嘱咐了几句。
柳琬蓉走后,慕青曦对总管说道:「其他的房间呢?」
「这。。。」总管犹豫,说道:「王爷只说让王妃在他的寝房休息!」
慕青曦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忙去吧!」不解他是何意!拓云阁的房间众多,他没必要让她住去他的寝房。
总管走后,慕青曦在拓云阁的后寝转了一遍,选定了一个房间,让下人们把她的东西搬了进去。
「小姐,王爷不是说。。。」
「此事我自会跟王爷商议,你就别再多说了!」对他举动的不解,让她心里起了逆反之意。
想想自己的勇敢,若是被娘亲知道了,定会训斥她一顿,教她出嫁从夫的道理。
可是,这一次,就这一次,让她顺从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真的不想与他同榻而眠。
第18章
晚上,玉颢宸回到拓云阁。
「王妃呢?」他问房里的丫鬟。本以为能在这里看到她,他很不喜欢这时的出乎意料。
「王妃在流云间的正房里!」流云间是拓云阁后寝里的一座三层小楼,而他所在的是端云居是拓云阁后寝的正居。
「总管没说明本王的意思吗?」
「说了!但王妃让人把东西搬去了流云间!」丫鬟恭敬的回答。
也就是说,她明知道他的意思却还要搬去流云间?
怒火起,玉颢宸大步走出去,直奔流云间而去。
「王爷!」采音和香巧正在花厅里下棋,就见玉颢宸脸色阴郁的走了进来,吓得两人赶忙起身行礼问安。
「王妃呢?」他沉声问。
原来是兴师问罪的!
采音讷讷的想着,不欲回答。
见状,香巧忙道。「回王爷,王妃在房里看书!」
玉颢宸穿过花厅,到了后面的寝房。房门是虚掩的,他直接走了进去。
「王爷!」见他进来,慕青曦放下了手中的书,下了软榻,福了身问安。
玉颢宸径自越过她身边,走到榻前,拿起书看了一眼。「佛经?」
「是!」她回答。
他转身睨着她。「你信佛?」
「佛经博大精深,能修身养性!臣妾读佛经,只求心静!」
「你的心静了吗?」他冷哼。
她乖顺的回答。「比起以前,静了很多!」
「你撒谎!」玉颢宸冷声道,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为何不搬到本王的寝房去?因为你的心不静,因为你的妒性在作怪。你表面谦恭顺承,骨子里却带着反叛。奇﹕书﹕网你不是认同了琬儿,而是彻底从心里摒去了她,甚至…是本王,对吗?」
慕青曦的脸色瞬间煞白。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成亲两年,他们相敬如宾。真正接触的时日不多,但没想到的是,他竟把她看的通透。
从另一个角度看,她的确是把他们摒除在了心门之外。只有舍弃了,她的心才不会难过。而难过,是因为嫉妒。嫉妒他对柳琬蓉的呵护和疼宠,嫉妒得到他的宠爱的人不是她,嫉妒柳琬蓉能得到的,而她得不到。
他说的都对!而他说的这些,是她一直不想承认的,不敢去确认的。
「为什么不说话?」他凝视着她发白的小脸。
「臣妾无话可说!」她垂眸。
玉颢宸冷笑,问道:「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拒绝本王?」
沉默,慕青曦一言不发。
「拒绝本王的宠幸?拒绝为本王生儿育女?」
「王爷何曾给过臣妾这些?」她抬头反问他,清澈的双眼平静无波。
「你很明白本王要你住到本王的寝室是什么意思,但你拒绝了,不是吗?」今儿早他跟总管议事时,不经意的,总管说到了他过世的妻子。
说起他们两人相濡以沫,同裘而眠。
她很得人心,总管状似无意的总是说着她的好。回想两年来的平平淡淡,到琬儿入府后,他对慕青曦的注意。突然间,他有些羡慕总管所说的种种。
本来身为王妃,要生下子嗣的话,该是她。而他,却让柳琬蓉先她一步有孕了。刻意也好,无意也罢,他都不能让柳琬蓉打掉肚中的胎儿。
于是,补偿两个字一直在他心头萦绕,再加上总管在一旁的推波助澜,他兴起了让她住进来的念头。岂料到她…
「臣妾只求安心度日,还望王爷成全!」
「慕青曦,你自觉这样便能全身而退么?」他哼笑。「你的身心都在本王身上,还指望能安静度日?」
「求王爷成全!」她不辩解,只是如此说道。
薄唇紧抿,他的手上加了几分力气,捏的她的下巴生疼。
「记住你今日的所言,本王等着你后悔来求本王宠幸的一天!」他的声音冷冽如寒刃。
看着他拂袖而去的颀长背影,一种无力感攫住心头。
她或许会有后悔的一天,但绝不会有求他恩宠的一天。否则今日,她就不会作此选择。
嫁给他,已是不争的事实,无法转变。但她能不让自己变成怨妇,以整日靠着期盼他一点点的恩宠作为活下去的目的。
就像娘亲所说的一样,放弃她得不到的。
而能抓住的,如果柳琬蓉想接受,她也乐于双手奉上。
几日后,王府的一切准备妥当,质子在大内侍卫的随扈下,移居玉亲王府清勉楼。
当天晚上,玉颢宸在庆安殿为苍焱野设宴接风。
「听说清勉楼原是王妃的住所,这会为了在下而搬出园子,实在让我内心难安,因此在下想亲自向王妃致谢!」苍焱野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玉颢宸勾唇一笑,道:「区区小事,质子不必介怀!」简单的一句话巧妙的拒绝了他见面的要求。
「不知王妃现下住在何处?」苍焱野再接再厉,三句话不离慕青曦。
玉颢宸宣誓所有权。「自然是与本王住在拓云阁!」
「王爷真是好福气!听闻玉亲王妃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不吝赞美。
「质子谬赞了!请!」举杯,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不悦。
苍焱野懒懒一笑,说道:「贵国与我赫国不同,似乎对于妻子吝于夸赞。在赫国,如能得妻如此的话,就该烧香拜佛,感谢祖宗的庇护!」
「质子愿意的话,我塍国这样的女子还有成千上万,本王倒是可以给质子牵红线!」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绕着他的王妃左右打转,真是让人窝火。
「哦?」苍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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