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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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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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双的俊眉微拧,笑声里不带丝毫的怒意:“一杯未尽,你倒是先醉了?”他起了身来捡,她由着他去,却不想他起身之时似是未稳,身子一晃竟是直直栽下来。

碧纱帷幔轻扬,刹那卷起的风叫烛火湮灭。

幽暗若水的灯光顷刻暗沉,眼前一阵黑,什么东西赫然落于一侧,半阵微风传至。令妧的眼眸撑了撑,再是看不清眼前的男子,眼前的一切,只闻得二人清晰的呼吸声。

“你未来,我便多喝了几杯。”他愣愣地说着,似是解释。

令妧一手攥紧他轻软长衫,另一手触及身侧一样东西,她猛地才反应过来,方才随着灯灭落下的,竟是终日遮挡他容颜的蒙纱斗笠!

身上承着男子的身躯,令妧本能地抬手推住了他,话未甫出,静陈空气里,那抹身影直直覆压下来,柔软带香的唇轻盈封住了她的口。

灵舌攻入她的防线,喘息声若流水不断,大掌轻压着她娇弱身躯,周围酒香弥漫,似要步步逼她入地狱。那如火的吻缠绵缱绻,寸寸凌迟她的软唇,她的一切!

第十一章 醉人04

门外一盏薄纱灯笼靠近,随之传来侍女瑛夕的询问声:“公主?裴少爷?”

裴毅紧随在她的身侧,亦是伸长了脖子欲望里看。殊不知里头黑暗一片,丝毫瞧不清楚,哪怕是一抹朦胧的影。

没有回应,裴毅心里也着急起来,方才分明就听见里头传来杯具破碎的声响,此刻怎么反倒是没有声音了?

“少爷!”

随着一声急唤,门被裴毅推开。

瑛夕跑进去,薄纱灯笼着光,内室黑寂一片,碧纱帷幔轻曳,恍惚中似有人影晃动。

令妧只觉得身前一空,帘外脚步声急促,窗台处的青灯顷刻间又亮起来。裴无双扶着桌沿定定站着,那蒙纱斗笠不知何时又遮住了他的容颜,仿佛方才一切不过是令妧的神游幻想。

瑛夕惊慌搁下灯笼便上前去扶她,仔细检查着,唯恐她伤着了哪里。

裴毅见没出事,也落了心,却见裴无双惶惶往前了一步,语声似弱水:“裴毅,我醉了,你代我送送她。”

最后一个字落定,他仿佛再不愿逗留,颀长身影穿过幔纱卷帘,空气里藏匿一阵轻风,再看,那人影已消失于门口。徒留下外头漆黑的夜,摇曳的灯。

直到出了裴府,瑛夕还是忍不住要问:“明明特意派人传信让公主来的,好端端竟又自个先走了,这裴少爷到底怎么回事?”

令妧素手拢紧了厚厚的风氅,远处,沉沉的钟鸣声伴着空气里烟火的味道传至,让这千年一遇的夜晚平添了几分生色。

令妧未答话,微微颔首,东边的火花染红了半边天,她只在心里低低一叹。

原来已是新年伊始了。

丹蔻嵌入掌心,方才屋内发生的一切让令妧心神不宁,却又似冥冥之中有种熟悉在里头。她的双眸一阖,暗自咬紧了牙关。

府前门口,那消瘦身影倚着廊柱而立,原本静候在外的马车早已缓缓消失在悠长的小巷中。载着那个绝艳的女子,载着他惶然的心。

那一刻灯灭,他伏在她的身上,万籁俱寂,满地的青丝,姣好的容颜,媚如丝的眸华……分明什么都瞧不见,却又像是一幅画,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深深镌刻进黑如曜石的眸子里。

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那一刻他的心底只有青山绿水下,那巧笑嫣然的她。

他呆呆一眼,便是热拥长吻……

身后脚步声细微,裴毅小心替他披上风氅。裴无双心头一震,他回了身,淡淡问道:“裴毅,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裴毅的脸色略沉:“少爷的心思裴毅揣摩不出,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一问,再闻不到裴毅回答,另一个却也不再追问。

裴无双却明白了,这一世,她放不开诸多羁绊,他亦得不了光明正大。

第十二章 惊夜01

风云和瑞,树枝上尚未有新芽,倒是日光照拂得人心暖暖。

瑛夕与张石站于廊下细语,听闻这几日皇上得了空便去宜雪宫小坐,六宫嫔妃所得宠幸加注在一起,也未及杨妃来的甚。瑛夕倒不是气这个,只是公主不知何故,似与裴少爷置了气,她在公主面前提了裴少爷两次都未闻公主回应。瑛夕懊恼不已,在她看来,眼下就裴少爷是真心实意待公主的,也不知那两人究竟又闹什么别扭!

盛鸢宫外,一抹瘦小身影急急入内。脚步声凌乱,叫瑛夕与张石不觉纷纷回眸。

“素雪?”

瑛夕的眼眸一撑,随即已跟着上前。来人满脸的泪痕,风尘仆仆,一副狼狈模样,此刻见了瑛夕便忍不住“哇”地哭出来。瑛夕一句“怎么”尚未甫出口,便闻得素雪急声道:“瑛夕姐姐,我家太妃病重不肯宣太医,公主可在?我来求公主去劝劝!”

令妧的秀眉微拧,廖贤太妃自搬去北三所之后便不曾有过一丝音讯,令妧不去打探,恍似那一切与她无关。如今瞧见底下泣不成声的宫女素雪,令妧终归有些心动。

北三所于六宫来说已是偏僻之地,别说宫中主子,连着太监宫女亦是甚少来这里。传言太祖皇帝在位时,曾有一位嫔妃被驱至此住过。那嫔妃是个胡人,堪称绝色尤/物,却不愿承恩。先祖皇帝勃然大怒,却不忍杀她,将她撇在此地,由她自生自灭。殊不知翌日宫女入内伺候,见那胡姬早已悬梁自缢,双目撑得尤其大,分明死不瞑目。此后,数位宫人先后闻得北三所每每深夜总有女子幽幽哭声传来。先祖皇帝斥责一派胡言,却到底不再有人敢靠近。

漫长几十年过,北三所早已形同冷宫。

宫门口,荒草丛生,仿佛此处的风亦冷于外头。

素雪啜泣着说她是今日来瞧太妃才知太妃病了多时,随侍宫女竟真的听从太妃旨意不曾选太医。素雪无奈,只得请了令妧来相劝。

檀色宫门虚掩,里头宫女闻得声响慌忙迎出来,见了来人,宫女脸色大变,忙跪下行礼。令妧未伫足,径直推门入内。

幽暗的光伴着令妧纤弱的身影,淡淡中似别有雅致。

层层帷幔后,传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令妧拽住帷幔的指尖微微一颤,这样的场面,她恍似已经经历了太多。

记忆中,灯火通明的熙和宫,薄薄的鲛绡帐,络绎不绝的宫女太监,红罗帐内,鎏金凤床上枯槁的身影似一点点清晰起来。

玉手挑起最后一层幔帘,廖贤太妃静卧在床,脸色苍白似雪,鬓发散乱,丝毫不再有昔日的风光华贵。

廖贤太妃以为是素雪,吃力地睁眼,一眼便见了面前的令妧。

她怔了怔,死寂的眸子仿若瞬息又沾了活气,她竟笑了笑,语声透尽无力:“哀家从未羡慕过太皇太后,她享尽荣华,却要骨肉分离,纵然她也得一女儿,却不如哀家的咏儿,能时时刻刻陪伴左右……可是哀家如今却羡慕她,羡慕她临死有你相送……”

“太妃是病糊涂了。”令妧蹙眉上前,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手腕却被她一把扣住。枯瘦的手指竟盈满了力道,她的眼底染着笑:“难得你肯来送哀家,只是可怜了哀家的咏儿!”

令妧身子一滞,却是没有逃,目光定定瞧着,低声问她:“你恨我吗?”

她竟是释然的笑:“恨?我可怜你。太后疯癫,尚有皇上尽孝。哀家活到今日,总也有过一段承欢膝下的幸福日子。可是你呢?哀家今日尚且有你相送,殊不知他日谁来送你。你成不了太后,注定也做不了太皇太后!我可怜你,可怜你……”

她喃喃说着,握着令妧的手缓缓松开,那双眼眸里又似没了生气,就这样呆呆地盯住头顶的幔帐。

……

素雪见令妧出去,忙迎上来问:“太妃可同意叫太医瞧病了?”

逶迤长裾迈过青石阶,闻得令妧淡淡声音传下:“不必传了,早些准备后事吧。”她分明是一句未劝,一心求死之人,她能做的,不过是成全。

第十二章 惊夜02

尚未出新年,冰雪消融,日光盈盈。太液湖边,连着空气里都充斥着湖水淡淡的味道。已经离开北三所很远了,瑛夕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了眼,她们出来时,她还记得素雪那含怨的双目。

公主未能劝成,定是太妃说了什么,偏公主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从不会去解释什么。

瑛夕心底喟叹。

回去的时候,又顺道去看了皇长子。昭儿额上的伤已经痊愈,令妧脸上也有了难得的笑容。

倒是端妃一脸落寂,令妧心知肚明,却也不多劝。她虽是长端妃一辈,年纪到底差不多,这种事令妧也端不出长辈的架子。

小坐一会儿就回了宫。

日中时分,艳阳如火,光线直直散在周身,渐渐有些发烫。

盛鸢宫内,殿门轻掩,宫人静侍。

轻柔眸光微微一滞,令妧便见中常侍王德喜回过身来。他见了她,忙小跑着过来,跪下道:“奴才给公主请安。”

“皇上来了?”令妧的眸光不曾收回,依旧袅袅落于半掩的殿门之上。阳光透过雕花房廊斑驳落于门上,点滴成影。

王德喜点头道:“是,在里头等着公主呢。”

瑛夕一阵吃惊,正琢磨着皇上如何好端端来了,面前青纱身影已经穿过轻掩殿门,鼻息间那淡淡的轻萝香气也尽数散去。瑛夕怔了怔,到底没有跟着上前。

重重帷幔帐帘隔开了尘世喧哗,帘后华贵锦塌上,少帝着一袭纳白色团云常服轻卧,左手还握着一册书籍,华贵广袖垂落身侧,窗外照进的日光恍惚中似不再淡薄,将他周身笼起一层密密的光。

珠帘轻俏碰撞声未止,浓密睫毛微动,世弦已轻缓睁眼,眸华略抬,一眼便瞧入令妧的眼底去。

他随即坐正了身子,随手将书籍搁于一旁,语声淡淡:“姑姑叫朕好等。”笑容里满是不在意,他却不问她去了哪里。

北三所,亦或是端妃的夙阳宫,大约都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皇上怎来了?”今日看他略带着慵懒的样子,分明就不是为了政事来的。令妧过沉木宽椅上坐了,浅浅问他。

他的眸子晶晶亮着,嘴角噙着笑,修长手指往一旁指了指,才笑道:“朕得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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