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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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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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决断03

往后的话再不必多说,令妧心中明了。

胤王也不是善类,那样机密的消息他必然也是要得到好处的。在南越他没有庆王得宠,并不代表他就要坐以待毙。他派亲信来,也是求娶北汉大长公主。

可世弦在拒绝了庆王之后,竟又婉拒了胤王!

至此,十三年的盟约俱毁,崔太后的苦心也毁于一旦。

于胤王来说不过是重新再寻一个盟友,可于世弦却是一次内乱,一场血战。

那消瘦手指覆在她的手背,他低低道:“和亲之事你想都别想。姑姑既已站在朕这一边,朕有秦将军,瑞王若真反了,也未必就不能一挡。”

单一个瑞王自是不怕,令妧忍住哽咽:“可他有南越皇帝相助。”

她的话他仿若未闻,惶惶然撑起身来。令妧欲劝,但见他执意,也只能小心扶着他。乌发散过肩胛,他的气息轻浮,却是抬手怔怔瞧上半晌。

修长手指,伴着寸寸分明筋骨,苍白里透着无力。

帷幔直垂,无风无动。微弱光线映着他半壁侧脸,寂淡里像是生出无奈来。

他忽而轻缓握了握手指,自嘲笑道:“自北汉立国以来,刘家历代帝王,也只朕这手不曾握剑挽缰。朕若是死,也必不死在病榻之上。”

他说生死说得那样轻淡,令妧惊呼一声“世弦”,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语声里是透不尽的慌张:“不许……不许你胡说!”

什么死不死的,他还那么年轻,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那样辛苦才从我手中夺了权去,你竟说这样的话……”

她分明是有怒,可是却怒不起来,字里行间全是害怕。她习惯了他的挑衅,他的冷清,他的无情,却不习惯他说这样的话。

她抖动的睫毛,熠光的瞳眸,煞白的脸,颤抖的肩……无一不在显露她的惧意。

她也曾在他面前服软过,那次他接住她昏厥的身躯时,他所看到的她也不过是悲伤漫过所有,无嗔无念的哀伤淡漠,那是心死。而此刻,那些真真切切的害怕明白地写在她的脸上,她在怕他死吗?

他短滞一念,竟是笑了。

清弱而温柔。

令妧微微一愣,竟仿佛像是从这张脸上又瞧出另一个人的影子来。掌心传来一丝刺痛警醒了她,略咬住樱唇,笑话她是糊涂了。

“和亲的事到此为止。”他止了笑,黑若曜石的瞳眸凝住她,“朕抢走你最倚重的侍女,抢走你手中的权力,自然会给姑姑一些回报。”

他又浅浅笑了,她便顺着他问:“什么回报?”

他的笑容如风,话语生暖:“朕给不了你别的,却给得起你一个婚姻自由。”不会迫她去和亲,不会逼她嫁给她不想嫁的人。

第二十二章 决断04

夕阳残光,却被层层乌云盖住。

不多时,有雨珠悄悄落下来,打湿了满园的墨兰,却仍是压不住空气里芬洌的香。

茶已饮了无数盏,内室太监张石又做主留庆王在别院用了膳。

庆王的目光穿过茫茫雨帘,石阶铺就的路早已被打磨得光洁无比,直通向门外的大道依旧安静如初。他的眸光略沉,紧抿的唇角微动,神色已是不耐烦。

张石跟着令妧已久,是昔日太皇太后一手调教的人,自也懂得察言观色。不过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公主既说去去就回,这一整天的时间过了,天色渐暗还不见人影。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庆王凝视来人,见那侍从与张石耳语几句,张石忙打着伞出去。别院门口,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肩头略见了水印,面额亦是蒙上薄薄一层水气。他随手将雨伞一收,张石闻得他身后侍卫与他说着话。张石脸色微变,忙上前行了礼。心想着今儿真是新鲜,南越的人一个个的都来了。

允聿点点头以作回应。

庆王早已不耐烦,正要起身之际,便见那高大的身影穿透了朦胧雨帘靠近。他瞧上一眼便是冷笑:“怎么如今本王去哪里你都要管着吗?”

允聿倒是从容道:“王爷说笑了,我不过是看王爷这么久不回,担心王爷的安危罢了。您若有什么事,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庆王正因为令妧失约的事不快,又见允聿前来,心中更是不悦。未等允聿说完,他已拂袖出了前厅,侍卫举着伞匆匆跟上去,却见他走得飞快。衣袂当风,溅起水花点点。

允聿朝张石一失礼方转身追上。

檐下雨丝斜飘,将高挂的灯笼打湿了一半。庆王一把打掉侍卫手中的伞,疾步钻入雨帘。侍卫慌忙捡起了雨伞,回眸看向允聿:“世子爷,这……”

那一个脸上并未有不悦,而是略笑了笑,脚下步子加快,追上前,将自己手中的雨伞倾过,覆在庆王头顶。

庆王冷睨他一眼,开口道:“本王叫你失望了,竟没叫你看见大长公主与本王一道!”

允聿故作不知:“王爷这说的什么话?”

那样无害的脸叫庆王心中生厌:“也不必你鬼鬼祟祟地打探本王的事,本王就是告诉你本王要娶北汉大长公主未王妃又如何?”

伞形尚小,他撑一半的身子早已被雨水淋透。闻得庆王的话,他像是略略有了一丝惊讶,随即才又笑着:“那我先恭喜王爷了。”

庆王哼了一声,才开口:“本王不过问你出去找什么人,本王的事也不必你来关心!”

他又显讶异,片刻方道:“王爷想知道我找什么人,只管问一声,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湿的脸颊淌着冰凉雨水,他的唇角漾着一抹笑,“早些年我一直在外学艺,那时认识一位姑娘,我俩情投意合,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分开。前些日子我听闻她辗转来了北汉盛京,便想顺道打听打听。不想王爷对此事感兴趣?”

冀安王爷的世子风 流名声早已在外,来了北汉他也进过青楼,这些庆王都是知道的。不过他想用这些花言巧语来搪塞,未免太小看庆王了。他哧了一声,干脆道:“是吗?那位姑娘姓甚名甚,本王也可一起帮你找找。”

“瑛夕,她叫瑛夕。”

庆王原以为他不过是随口捏来骗他的,却不想他真的说出名字来,丝毫没有迟疑没有停顿。庆王心底惶惶想着,莫非是真的?只是瑛夕这个名字怎的这样耳熟,他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却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第二十三章 今夕01

月白的光淌过鎏金纹龙的帐子,漂浮着龙涎香的空气中夹杂着一星半点的轻萝香气。床上之人已熟睡,清俊脸庞依旧透着苍白,唯有唇角的那抹笑意叫令妧略略放心。

转身出内室,中常侍、太医令及一众宫人都静侍在外,瞧见令妧出去,王德喜才上前来低声问:“公主,皇上睡了吗?”

瞧见令妧点头,他才又道:“那奴才吩咐下去让人送您出宫。”

王德喜才转身,闻得身后大长公主低声道:“且慢。”

左右尽退,只剩下太医令与中常侍。

微跳的琉璃灯光折映在令妧,她一脸疲惫,那明眸双瞳却沉了几分犀利,斜睨了陈描一眼,她开口问:“皇上的病总这样吗?”

世弦的身子素来是交由太医令调养的,这么多年来也未出过大事,她鲜少来宣室殿,也不曾多做过问,每回给她传来的消息都是皇上龙体安康。她见他,除了三分病态,也算是安好,会瞧见他淡漠的笑,听他另有所指的话。可今日一见,令妧却觉得事情远没有她看似那样顺利。

王德喜一时语塞。

倒是陈描低头开了口:“公主多虑了,皇上的病不曾这样。前段时间皇上政事操劳,又没有按时吃药才会偶感不适……”

“陈大人,本宫不想听这些!”令妧的黛眉一蹙,直至打断他,“本宫只想听你一句话,皇上的病,你到底能不能医?”

略抬的青纱笼袖微微一抖,有汗自额角沁出。陈描心跳愈快,话语自喉间哽住,面前华贵丝屡微移,闻得大长公主冷冷吩咐:“那就麻烦中常侍大人替本宫传了告示下去,本宫要遍访名医。”太皇太后信陈描,令妧也自是信他,莫不是这么多年,她就信了一个不中用的?

她的话音才落,便见陈描“扑通”一声跪了,他低伏下身去,语声里带着慌张:“公主恕罪!是臣无能,未能替皇上分忧。臣斗胆请公主再给臣一次机会,一日……一日为期,臣定让皇上龙体无恙!”

一日,她便给他一日。

夜已深,雨声伴着远处更漏声,声声传至。

长廊玉阶下,油纸伞撑过头顶,身后又传来王德喜的声音:“这雨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公主不如今日暂且过盛鸢宫歇下?”

“不必。”她淡淡拒绝,回眸仅看向太医令,“本宫明日再来。”

清冷目光惹得陈描一震,他倏然心惊,此刻只能应声点头。

张石的身影一动不动立于院前两盏灯笼下,远远地瞧见马车渐近,他才撑了伞迎上去。令妧此刻满心想的仍是世弦的事,等了她一整日的庆王早已被她抛之脑后。张石跟在她身侧说着庆王如何等她,走的时候脸色如何难看云云……

府前,女子清丽身影自廊下站住,她顿了顿,却是开口:“明日派人去杨府,告诉杨府的人,让杨大人下了朝在府上等着,本宫要去见他。”

第二十三章 今夕02

整夜的雨未停,窗外雨声莎莎,雨丝缠绵。

沉厚檀木宫门仿若隔开一冷一暖两个世界,珠帘轻撞,两名御侍宫女捧着白玉药盏疾步退下,内室闻得男子浅浅的呛声传出。

用棉帕擦拭嘴角的药汁,世弦顺手便丢给一侧宫人。中常侍忙抖开风氅替他披上,他病中体弱,侍候的人自是怕他挡不住雨天的冷气。世弦的双颊虽依旧染着苍白,精神看似良好,看王德喜神色凝重,他还同他玩笑:“绷着脸作何,朕难得心里高兴,懒得见你这样的脸色。”

王德喜一惊,忙低下头去:“奴才该死!”

他已浅笑一声,转身出去。

王德喜抬眸看了看,这才忙又跟上。皇上说高兴,他不知道他高兴什么,是昨夜和大长公主说的话吗?

*

晶莹水珠自翠色叶尖滴落,密密雨帘将满园景致蒙上一层模糊的影。干净空气里,无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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