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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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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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描额角尽是冷汗,少帝目光灼灼,看得他心惊胆战,陈描只得将目光移开至别出,不敢去看少帝的眼睛。

他每次用药都很谨慎,药量细微之至,便是医者也大约瞧不出来。可还是叫少帝知晓了——承认吗?陈描脸色煞白,一认便是株连死罪,不认……还能不认吗?

世弦却蓦然松了手,无力靠在锦衾软垫,喃喃道:“陈描,你告诉朕,她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朕?”

陈描血色褪尽,颤声道:“皇上,臣不能说!杀了臣也是不能说的!”

不能吗?

非得要等到黄泉之下,他再亲口问吗?

宫人们瞧见太医令从宣室殿出去,整张脸色煞白,若不是侍女上前扶他一把,他便要直直从白玉石阶上滚下去。

入夜的宜雪宫,灯火辉煌。

几名侍女挑了帘子出去,殿门被悄然合上。

贤妃替世弦宽衣,伸出玉臂环住他的身子:“皇上是为边疆的战事担忧吗?”

世弦淡淡“唔”了一声,贤妃黛眉微蹙,似是迟疑半晌,才壮了胆子问:“听闻哥哥告病不朝多日了?”

世弦睨她一眼,倦声道:“小病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知他不愿说,贤妃也不再问。不管是去了哪里,总归是替皇上办事。

怀中女子突然安静下去,世弦抬手覆在她的手背,又言:“倘若有一天朕不在了,你要好好辅佐昭儿。”

贤妃惊得花容失色,猛地抬眸望着他,颤声道:“皇上不可胡说!”

他叹息着:“朕膝下只有昭儿一个子嗣……”

“皇上……”贤妃美眸睁大,惊出了泪,她也想给他生一个孩子,不是要和太子争皇位,只是生一个他们的孩子。只是,在望见他的凄凉容色,贤妃又生生将这念头吞下去。

大长公主走时,与她做了一个交易,把皇长子给她,让杨家站在帝座之侧。如今,放眼六宫,恩宠殊荣,该有的,不能有的,她俱占尽了,难道还不满足吗?

贤妃噤了声,抱着他的双臂用了力。

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改变了,但他不说,她也不会去问。前头是刀山是火海,她都要留下来同他一起消受,他别想再推开她!

“皇上!”中常侍的声音穿过层层帷幔而至,不多时,那抹略带佝偻的身影已折映在外头幔纱上。

少帝传他入内。

贤妃见中常侍附于少帝耳畔轻言一番,少帝蓦地变了脸色,匆匆起身出去。

申时末,有人在城郊看见瑞王出现。

消息传来宫中,竟已是亥时三刻!世弦步履加快,衣袂当风,行至御书房门口,便听得急促脚步声自身后亟亟传来。接着闻得侍卫喘息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瑞王带兵围住了皇宫!宫中禁卫军难以抵挡!”

中常侍脸色大变,见皇上容色平静,只微微皱了眉。

世弦回眸凝视来人,低缓道:“这么快?”

秦将军与杨御丞还未回来,他果真等不了了。

选在亥时出兵,便是夜深人静,万家灯火熄灭之际,待到明早清晨,便是谁也不知道当夜发生过什么。

中常侍擦了把汗,低声道:“请皇上先走!”

世弦冷笑一声:“王德喜,你去宜雪宫,带上贤妃和太子走。”

“皇上……”

“还不去!”

中常侍匆匆离去。世弦又吩咐道:“无论如何也要派人出城去接杨御丞!”算算时间,杨御丞也快到了。

侍卫领命下去,宫里奔走脚步声凌乱,宫人已开始恐慌。

有脚步声踏过御书房的门槛入内,世弦未及转身,便闻得那声音含笑传至:“皇上不必等了,杨御丞不会来了。”

世弦拂袖回身,端妃脸带笑意,一袭锦衣华裳娇立在门口。

“你?”世弦骇然望着来人。

端妃往前几步,盈盈朝他拜下:“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万岁?世弦颇觉好笑,上前一把扼住她白皙颈项:“你竟与瑞王勾结!”

端妃可以退,就这样淡淡望着面前狰狞双瞳。要不是有瑞王,她如何能捡回一条命?大长公主夺走她的儿子还不够,还想杀她!太医令的药她已不吃甚久了,整日装病,蛰伏到今日,总算窥得光亮。

端妃一点也不怕了,任由他扼住自己的脖颈,凄凉笑着:“臣妾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皇上何其狠心,竟与她串通一气夺走昭儿。”

世弦心头一震,死死盯住她:“姑姑的事,是你说的?”

端妃仍是笑着,并不否认。先前他还不喜与昭儿亲近之时,每每见他们母子,大抵大长公主都是在场的。端妃也是女人,她已早早察觉。那**去宣室殿,正巧见他睡着,她听他在睡梦中叫大长公主“乔儿”。她惊慌失措逃出来,一面是自己的夫君,一面是她与昭儿的靠山,所以她选择什么都没有说,将这个秘密烂在心底。

是他们,他们逼得她走投无路。

“若不这样,瑞王怎能让皇上亲口将秦将军调往边疆?怎能让皇上亲自命杨御丞离京?”端妃脸上染着笑,眼角却有泪滑落。眼前的男子曾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如今竟是她亲手毁了他。

瑞王果真了解他,知道他这样骄傲的人不会选择弃城而逃。可他会将太子送出去与杨御丞汇合,以求东山再起。可惜,那是她的儿子,她决不允许别人带走她的儿子!

世弦眼底杀机尽现,意欲就这样扼死她。端妃却是笑,一直笑,“臣妾也很震惊,皇上竟那样爱公主,爱到肯为她舍弃自身安危。臣妾原先不过羡慕贤妃,羡慕六宫能得盛宠之人,却不知,全都是个笑话!皇上竟喜欢公主,喜欢自己的亲姑姑,有悖人伦,天理不容啊!”

“住口!”世弦双目赤色,扼住她的手狠狠地用了力。端妃华美脸庞再不见艳色,脸色渐渐变成青紫,呼吸越发困难,她却一字一句道:“皇上当真以为她和亲南越是为了北汉,为了您?”

女子眼底是一抹嘲讽笑意,世弦的手不觉一颤,愣愣凝住她。端妃勉力道:“她去南越根本就是为了她自己,她心心念念牵挂之人在南越,她所爱之人在南越,她不过借皇上的手,顺水推舟,将自己送上和亲的路。”

那双墨晶色的瞳眸狠狠地撑大,他扼住端妃的手一松,端妃跌坐一侧捂着脖颈咳嗽不止,半晌,才又闻得她低低道:“一朝交出监国公主的权力,她便早就想离开皇上了,和亲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

“朕不信!”世弦脸色煞白,他踉跄往后退了半步,身子抵在案几上。

端妃凝望他,“那方帕子根本就不是沈驸马的遗物,臣妾今日便可告诉皇上,她心里的人,就是南越冀安王府的世子!”

夏侯君?

世弦蓦然怔住,那副倜傥模样他已然还记得起。也清楚地记得他私下向他替胤王求娶大长公主的样子。他本是要拒绝的,可姑姑背着他去了杨府见世子。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若换了别人他自是不信,可那一个却是允聿——雒县玉泉寺,允聿曾去过,姑姑幼时便常年住在那里。

说什么要嫁给庆王,那全是哄他的吗?原来嫁胤王也不是她希望的,她是要离开他,她要去南越,和她心爱之人在一起。凭她的心智,设法不嫁胤王并不是难事,她与胤王的婚事先是延迟,如今胤王已死,可不就顺了她的意了吗?

他却还想着要她在南越母仪天下——她却连认识允聿也不曾告诉他,偏要悄悄地走……

心口似有重锤落,再压不住紊乱气息,他捂胸猛地一咳,白狐裘氅上,殷红血渍斑驳可见。端妃吃惊地站起来,他似要忍住呛声,却徒劳。阵阵咳嗽袭来,鲜血自口中大口涌出……

我叫世弦,你可以叫我世弦——那年紫藤玄廊下,他与她初见。

世弦,我不是你的敌人——不是敌人,可她还是要骗他。

世弦,放手——她要他放手,他是那样舍不得……原来这才是她要告诉他的谶语吗?他是该放手的,可是心不由他!

心仿若被狠狠刺了一刀,世弦猛地惊醒过来。头顶是熟悉的鎏金翔龙顶账,他欲起身,浑身提不起半分力气。是梦吗?

心底唯一一丝窃喜,也在窥见鲛绡帐外端妃的身影时被无情地浇灭。

端妃就这样静静坐在宣室殿内,空旷内室静谧非常,除了端妃便再无别人。他昏迷了一个时辰,再过两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

素来怯懦的端妃与往昔已然像是换了一个人,她见他醒来,低低道:“臣妾将宫中情况告诉了瑞王,眼下瑞王的人已占领了皇宫,宣室殿外全是瑞王的人。不过皇上放心,盛京没有乱,皇宫也没有乱。”她看他不说话,又道,“中常侍失足掉进荷花池淹死了。”

世弦骤然变了脸色,端妃接着道:“昭儿没事,日后这天下是皇太子的天下。”而她,便是要做北汉最尊贵的女子,不必依附在谁的身后唯唯诺诺,谨言慎行!

世弦费力撑大眼睛,虚弱地动了唇,尚未开口,便听端妃问:“皇上是要问贤妃吗?您放心,一会儿臣妾便让她来见您。”她转身,自一侧端了一碗药过来,轻声道,“让臣妾伺候您进药。”

眼下瑞王自不会入宫,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才会现身,届时,也不会背负上谋乱罪名。

贤妃衣衫不整被押入宣室殿,她一头乌发凌乱散在后背。环佩声动,有一人缓缓自内室出来,贤妃睁大了眼睛盯着她:“是你!”

谁也不曾想到,昔日那本柔弱半句重话也不敢说的端妃竟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一个时辰前,中常侍王德喜急急冲入宜雪宫,贤妃抱着昭儿等在亭中。中常侍才欲开口说话,忽而一阵刀光剑影,只闻得“嚓”的一声,长剑直直从他背后劈下。登时鲜血迸溅,中常侍面容狰狞地倒下去。

昭儿吓得软了身子,从外头冲进几个侍卫,不由分说便将孩子从贤妃身侧拉开。也不顾孩子哭闹害怕,贤妃拉不住,眼睁睁望着昭儿被带走。他半个小身子被拖在地上,就这样直直拖出去。

此刻的端妃亦是脸色苍白,她却还能笑:“贤妃娘娘曾羡煞天下多少女人,世间少有的,命里不该有的,你都得到了。可不是你的终不是你的,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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