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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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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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瑞王被斩于阵前。同日,北汉幼帝驾崩,皇太后被擒。保皇派军队入宫,却不曾寻得太皇太后崔氏的身影。

五月初八,秦将军挥军前往边疆与蛮夷军交战至今。

“接连三场硬仗,此战,还能赢吗?”越皇目光幽深,别过脸又低低咳嗽几声。

庆王嘴角衔一抹清弱笑容,望着面前老者,淡淡道:“赢不了。”秦将军纵有孔明之才,连着三场硬仗下来,北汉也早已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夜琅却正是军心高涨之时,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而今北汉群龙无首,更是致命的伤。

越皇再次抬眸,睨看向面前的儿子,半晌,才见他笑了,浑浊咳嗽几声,又连连点头:“老二,你很好!”

很好,将江山交给他,他很放心。

环佩声动,庆王颀长身影转出内室,宫婢忙替他推开殿门。万千阳光如丝如缕,庆王本能地眯起双眸,在内室染起的熏香一晃便泅散在清风里。他的嘴角漾开一抹笑,悠长狠戾。

马车一路从前朝往宫门口而去,车轮轧轧一路,出了宫门口,马车忽而被勒停。庆王挑起车帘,见是派去幽兰院的侍卫,他的眸子一拧,脸上再无一丝笑容。

翌日,圣旨传下,所有前往北汉的南越士兵均有重赏。

允聿心中盛怒,一拂袖将桌上药瓶全部推至地上,瑛夕吃了一惊,不觉站起身。她咬着唇,红着眼睛不敢哭出声来,朝中下了那样一道封赏圣旨,瑛夕自然也已知道北汉的事。如今都不知道公主如何?

瑛夕见允聿要出门,她忙拉住他的衣袖:“你去哪里?”

“去找邱将军,北汉的事,我替乔儿去问问明白!”

瑛夕脸色惨白:“他……他会告诉你吗?”

允聿疾步穿过玄廊,径直上了马背。令妧与庆王的交易他清楚,她要庆王帮她夺回江山给昭帝,可如今昭帝却死了。此事也许是意外,若然不是……那邱将军未必会告诉他实话。可不管如何,他都要去问一问!

战事结束不久,邱将军仍是在城外军营中。

允聿径直出城,于营前被拦下了。

“我要见邱将军!”

侍卫却拦着:“军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让开!”允聿低喝。

此时,一人的声音自里头传来:“恩人!”话落,便有一个身影飞快地跑出来。

侍卫们已经朝来人行礼:“姚副将!”

来人正是姚行年。

此战,他军功显赫,由邱将军举荐被封了副将。姚行年见了允聿,又惊又喜,还不忘与他道谢。听闻允聿说明来意,少年明朗的脸庞突然阴郁些许,他回头看了看,才将允聿拉至一侧,低低道:“此事邱将军是不允许我们私下里说的,可恩人想知道,我必当告知……”

*

御医匆匆下去配药,内室帷幔轻曳,熏香袅袅。

侍女站在庆王身后,小声道:“殿下,二小姐已昏迷三日了,也……不见有转醒迹象……御医说,说二小姐毫无生念,怕是……”

庆王侧脸,冷冷睨她一眼,吓得侍女再不敢说话。

御医熬了药端来,交给侍女喂给令妧喝。

庆王沉声问:“到底如何?”

御医满额的汗,他低头站在庆王面前,低低道:“回殿下,二小姐其实没病,就是心病。是……是生无可恋了。”

生无可恋?

庆王眼底含怒,她的愿望落空,她竟也不愿活了吗?他狠狠一落衣袖,厉声道:“给本王治,务必要治好她!”他却不舍叫她去死,她伴在他身侧的几月,他竟仿佛是从不曾真正得到过她。

五月十六,秦将军节节败退,眼看着蛮夷军就要长驱直入,南越终于再次出兵支援,将蛮夷军挡在冀州城外的黔河对岸。北汉军队已伤亡大半,秦将军也身负重伤。夜琅也知如今再与南越交战于己不利,不再纠缠。

五月二十,夜琅将从北汉侵占的国土纳入版图,舍弃夜琅小国的称号,改为北齐。

庆王落座在令妧床前,大掌缓缓拂过她消瘦脸庞,将北汉的事一桩桩说与令妧听。

九日了,她昏迷了九日。

“你不是说要我留下北汉太后的性命吗?我已依了你,你不想见见她吗?”

“瑞王尸身已落在杨御丞手中。”

“还有一事。”庆王忽而俯低身子,紧紧将她的柔荑握在掌心中,轻柔道,“令妧,你已怀了我的孩子,你当真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要了吗?”

亲骨肉……

是谁在说话?

世弦走了,昭儿,昭儿也死了……

她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所爱也已与她失之交臂,她还有什么可留恋?可他却说骨肉,谁的骨肉?

庆王突然一把将床上女子抱起,圈在怀中,狠狠道:“令妧,你给我醒来!我不准你就这样去死!”低下头,用力吻住她冰冷的唇,吮吸,掠夺……

“妖星星相荧荧似火,大火在星宿徘徊不去,皇上,这是荧惑守心啊!公主……公主乃妖孽下凡,势必要毁我北汉!”

一阵婴孩啼哭撞破天际,惶惶中似要将令妧的心口破开一道血印。

她猛地惊醒,双眸死死地撑大。

庆王蓦地一惊,惊喜道:“令妧,你醒了?”

令妧直愣愣望着他,哑声问:“昭儿死了吗?”

庆王顿住。

她又问:“是瑞王下的手?”

“是。”

“北汉,要亡了吗?”

“已被夜琅侵占北部疆土,现在,是北齐了。”

“你,没有骗我?”

庆王淡淡望着她:“没有,我没有骗你。”

令妧“哇”地吐出一口血,为何念及昭儿出事,她的心会那样痛,痛得想要死去。

庆王紧紧抱住她颤抖身躯,咬牙道:“你听着,你已怀了我的骨肉,你必须要给我好好活着!”

“孩子……”她低低呢喃着。

“令妧,你当真要那样狠心吗?连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不要?”

简短两句话,却戳中令妧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亲人……原来她还剩下一个亲人吗?

作者题外话:我觉得那个钦天监的大人好牛逼。。。那么早就预言令妧会灭北汉啊,啊哈哈、、、

【涅槃】40

也不知道庆王走了多久了,令妧独自一个人呆呆依靠在玉枕上。窗外阳光明媚,千丝万缕地折映进来。冰凉掌心缓缓抚上小腹,他说她又了他的孩子,可是她却并没有将为人母的兴奋,茫然到近乎麻木。

可每每思及年幼的昭儿,这么多年,却没有哪次这般心痛。

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比起端妃,昭儿更愿意亲近她。

婴孩的哭声,无边无际的血腥味,像一张大网,紧紧地束缚住她。那些画面,或熟悉,或陌生,想得她心颤,想得她头疼。

夜来风急,浮躁空气里仍有一抹燥气,宫里传来消息,说越皇的龙体越发不好了。

连夜,却只召见了庆王入宫议事。

隔日,皇上要立庆王为储君的传言遍布朝野,诸臣们纷纷看准时机欲向庆王靠拢。

苏傃携了侍女的手自王府出来,一声“王妃”传至,她抬眸望去,见允聿长身立于府外的树荫下。苏傃一怔,随即遣退了侍女独自上前。

“你怎来了?”

允聿心下惆怅,语声略沉:“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苏傃瞧见他神色疏朗,心下已猜中几分,轻声问:“和儇儿有关吗?”

允聿点头:“她如今住在幽兰院,我不能直接去看她,可是傃傃你可以。”

无人处,他终又唤她的名字,不至叫王妃这般生分。苏傃容色微淡,盈盈一低头,才叹息道:“殿下是不喜欢我私自去别院的,我也很担心儇儿,听闻她昏迷了多日,如今才醒来……又刚怀了孩子,殿下越发不希望她受什么刺激,你有什么急事?”

苏傃又抬眸望向允聿。

允聿愣愣一怔,她说什么?乔儿怀了孩子?她与庆王的孩子?

触及袖中信件的手指不觉颤抖起来,他知道如今他不能去见她,可是北汉的事她是该知道真相的。苏傃却说她有孩子了……那,他还要告诉她真相吗?心似寸寸在痛,果真是造化弄人!

“允聿?”见他不说话,苏傃低低叫他一声。

他茫然退了几步,惶惶摇头:“没事,我没什么事,我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

苏傃怜惜看着他,见他脸色苍白,大约是为令妧怀孕一事吗?苏傃喟叹一声,极缓道:“你且放心,殿下不会亏待她。你若想她好,日后便不要再找她。我要回苏府一趟,先走了。”

允聿听得恍恍惚惚,此刻闻得她说要走,他才又退半步,低首道:“送王妃。”

轿子已走远,苏傃挑起轿帘回头,见那抹身影仍是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苏傃叹息一声,落了帘子轻阖上双眸。

猎猎日光铺天盖地洒下来,汗水自额角流淌下来,自鼻尖上滴落。允聿低头望着脚下,耳畔又回念着苏傃的话——

北汉将亡,再如何都已回天乏术,乔儿却将有孩子,他难道要脸她最后的希望也残忍抹杀吗?也许,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对乔儿来说才是最好的。

允聿一咬牙,狠狠一拳打在树干上,一股钻心痛楚从拳头迅速蔓延至全身,最后沉在心口,坠坠地痛。

*

“你别喝了!哎——哎呀,别喝了!”瑛夕想夺下允聿手中的酒瓶,他的力气却大得很,瑛夕着急得很,只能拽住他的手臂,“你告诉小姐了吗?小姐现在怎么样?”

小姐?说的是乔儿吗?

允聿仰起头猛地灌了一大口烈酒,痴痴地笑:“她,很好,很好……”

很好?这算什么话?瑛夕心里干着急,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侧夫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杨颖不觉皱眉,见此情形,忙疾步入内:“他怎喝那么多酒,你也不拦着!”

瑛夕委屈道:“拦不住……”

杨颖瞪她一眼,绕至桌边,伸手扶住醉醺醺的允聿,沉声道:“拦不住也要拦着,他身上还有伤,你怎么伺候的?”

“侧夫人,瑛夕姑娘她……她不是王府的下人。”一侧的丫鬟见势忙提醒她。

不是王府的下人,便是未来的正夫人吗?杨颖的脸色微变,贝齿咬着樱唇,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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