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和石榴顾不得朱邪在一旁便跑到床榻上抱住她,“骨头你没事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凤骨看着俩人脸上的焦急微微摇头,“姐姐别担心我没事……”
“好了,把她送回去,本宫和风公子有要事相谈!”
朱邪冷冷一声令下,石榴和樱子不敢怠慢忙把凤骨扶了起来,凤骨一张煞白的脸上神色复杂的看着那正在喝茶的男子,不知怎么的心底却是堵得慌,她看到一旁站着的风测,“多谢风公子……”
风测只是轻轻摇头把那小瓶子放回了药箱,那张好看的脸上神色淡漠,“回去休息吧……”
凤骨临走的时候看了那朱邪一眼,见他只是静静的在那里喝茶并未理会她忙别过头去在俩人的搀扶下离去。
原本热闹的书房内室一瞬间清静不少,风测瞟了一眼悠闲喝茶的朱邪,“你终归是带她回来了……”
朱邪停下喝茶的动作,“这几月辛苦你了……”
风测见他答非所问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出内室走入书房中背负双手站立,“你是爱上她了吗?”
朱邪脸上的笑意僵住,他也起身走了出来站在风测身后,“爱?什么是爱,本宫不懂?”
风测却一改往日的儒雅,一张好看的脸上划过一抹失望,“你应该知道,万事应该以大局为重!”
朱邪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难道我没有吗?”
“李兄,你是在骗自己吗?我能感受得到你动了情,你怎么能动情,动了情便有了软肋有了软肋便有了弱点……”
朱邪神色平静的坐于桌旁,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我让自己有了软肋?弱点?可是风测,你能控制你的心吗?要你不再爱那死去的长影,你能做到吗?”
“那不一样……”
风测见他提到了长影,脸上划过一抹浓浓的痛苦之色。
“有何不一样?”
你费劲心机把她带回并州用尽心力磨练她,如今她已然磨练成功,这个王牌怎么会变成了心爱之人?李兄,你应当知道如若是这样结果的话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朱邪微微闭眼倾听这挚友的责备,脸上浮现一抹难抑的痛楚,“你多虑了,本宫从不会让任何的人影响本宫的决策,爱这个词太沉重,本宫不需要爱……”
风测见他总是这样自欺欺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劝解他的话语,他太了解爱人的痛苦了,以李兄如今的局势来看,他树敌太多更不能分心,有了软肋一旦敌人利用这点那么那凤骨的下场就和当年的长影一样,他风测不想看到眼前的挚友和自己一样痛苦一世。
“李兄,兄弟奉劝你一句,你若真心喜欢她便放她走吧,我们树敌颇多,又筹谋着一统乱世,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道你想看到她和当年的长影一样死在自己面前吗?”
朱邪抬手紧紧捏住白玉杯子指尖微微用力,“长影的悲剧不会在她身上重演……”
风测却嘲讽一笑,“李兄,你太自负了,你若真的不想失去她便听兄弟的,放她走,让她离你远远的……”
朱邪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身勾唇冷笑,“本宫也想放她走,可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风测的脸上划过一抹诧异之色,看着眼前的挚友他能猜测的到在晋江城一定发生了许多事情,才会让一向冷静自处的兄弟失了分寸。
“李兄,你……”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如今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风测见他不想再争论这个问题也只好作罢,他选择相信他,他是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让自己失了分寸的。
“那送来的战马和兵器在哪?”
“兵器在兵库,我已派专人看管,马匹在郊外的屠龙山庄好生喂养着……”
“好,”朱邪微微眯眼走到书房窗户前沉思片刻,“明日我便去瞧瞧那金石究竟在搞什么鬼?”
“怎么了?我检查过战马和兵器并无问题?”
风测走上前来和他并肩而站,一张好看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朱邪扭头看他,“金玉被骷髅所杀,依照金石的个性,他不可能就此罢休……”
“你是怀疑?”
风测蹙眉,他明明很小心的检查了那战马和兵器都未发现问题?
“他知道本宫要这批货的目地,本宫也深知他不会就此罢休,这一路上没有任何动静的话,那就说明……”
朱邪眉目深锁低垂着头抚弄手指间的白玉扳指,“对了风兄,十里村的情况如何?”
“兄弟放心我已配制了解毒丸发给百姓服用,没有大碍!”
朱邪抬头看着眼前疲惫的风测,抬起右手搭在风测的肩膀上,“兄弟,真是辛苦你了……”
风测看着肩膀上的手淡淡摇头,脸上绽放一抹如画般的笑意,“我是大夫,大夫的职责便是救死扶伤,只恨乱世纷扰,天下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啊……”
朱邪的手掌微微用力抓住他的肩膀,“风兄,本宫说过会和你一起开创一个属于我们属于百姓的太平盛世……”
风测点头,眉宇间轻轻舒张开来,好兄弟,我们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
朱邪看着屋外随风摇曳的红灯笼微微眯眼,他转身看见风测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了一些泥土尘埃,“风兄,天色已晚,你奔波了一天回去歇息吧,明日我们再去那屠龙山庄一趟……”
风测点头收拾好了药箱便要离去,朱邪似乎想到了什么,“风兄,楼阁也来了……”
风测的脸上渐渐积聚一股阴郁之色,他握紧了手中的药箱没有言语。
“楼阁的那张脸果真被你毁的彻底,他三番两次的潜入并州如若不是因为他是重要的棋子,本宫早就派人诛杀他了,不过,这一次是该了断了!”
风测缓缓转身神色平静,“兄弟有一个请求,还请李兄能答应。”
“你说?”
“这一次,我要亲手杀了楼阁!”
风测的脸上露出一抹阴狠之意,朱邪微微眯眼倾吐几字,“如你所愿!”
西凤殿中今夜灯火通明,凤骨坐在床榻上喝下了最后一碗的肉粥后摸了摸自己圆滚的肚子,“石榴姐姐,不能再吃了撑死了……”
凤骨看着那石榴又端过来一碗肉粥忙求饶。
扭着肥胖身子的石榴一脸的委屈,“啊呀你瞧你瘦的,殿下也真是,都不给你吃饱吗?”
凤骨微微摇头,一双幽蓝的眼眸中划过一抹隐晦,“怎么会,他对我很好!”
石榴和樱子相互对望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们竟然双膝跪地,“奴婢参见王妃……”
凤骨忙起来搀扶住他们,“啊呀两位姐姐胡说什么?”
那樱子一脸笑意,“看来这次你和殿下总算是修成正果了,我听管家说是殿下亲自抱你回府的,我樱子在王府中呆了六年,从未见王爷对别的夫人如此好过,王爷这么多年都没有立下王妃,看来这个位置非骨头你莫属了,你还不知足吗?”
樱子算是看出来了,那殿下虽然神色淡漠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她知道,殿下一定是喜欢她才会对她如此的好。
凤骨嘲讽一笑,“你们多虑了,不是这样……”
石榴和樱子看她不愿意承认也不好多问,石榴一双眼睛晶晶亮。
“骨头快说说,那晋江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好吃的好玩的?”
凤骨神色一变,樱子看她似乎不愿意提起便道,“好了石榴,我们让骨头好好休息,明日再说!”
石榴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樱子拉走,凤骨坐在床榻上浅笑着看着俩人离去,她觉得自己好多了后便起身穿上衣服提着让樱子准备好的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置着香烛和冥币她提着篮子和红灯笼后便朝着那让她魂牵梦萦的地方而去。
今夜的天际很是漆黑,没有皎洁的月光却是连璀璨的星子也没有,她神色哀伤的提着一盏烛火凭借着脑子中的记忆想绕到那埋葬凤酒的湖边,可是,待她走到了原本是湖岸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景象让她禁不住大惊之色。手中握着的篮子差点拿不稳掉落在地上。
原本应该有的宽阔岸边已经全部被湖水所淹没,她惊恐的看着那湖水拍打在自己鞋子上面,耳畔只传来啪啪的浪花声音,她顿觉全身没有了气力,双眼茫然的看着眼前一大片暗黑的湖水,漆黑的夜里,湖水如魔鬼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出现最后吞灭。那岸边原本高大的一颗树被水淹没的只剩下了几支纸条在湖面上随波飘散。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才离开多久,这里为何会被淹没了?
借着微妙的烛火她看到脚下不断拍打的浪花,湖水啪啪激起朵朵浪花打湿了自己的衣裳。
“阿妈,凤骨对不起您,凤骨不知道这湖水会上涨淹没了您的长眠之地……”
她丢下灯笼和篮子中的祭品便脱下外衣一步步朝着那原本应该是岸边的湖中走去,温暖的湖水却并未让她觉得舒服,她没走一步只觉得心痛难忍,“阿妈,女儿回来了……”
湖水很快的漫过纤细的腰肢,她身子渐渐沉入湖水中,深冬的天气好在这湖水是温暖的道不是特别的冷,凭借着记忆潜入水下,水下漆黑一片,她睁大眼眸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摸索了半天手中缠满了生长旺盛的水草,她没有找到那被她所埋葬的坟墓一头钻入水面,苍白绝色清妍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湖水,神色哀凉,“阿妈对不起,凤骨没用,连你的墓都保护不了……”
她拖着沉重如灌铅一般的身子全身湿透的上岸,原本应该是陆地的岸边都被湖水侵蚀,如今只剩下一点可以站立的地方,如若湖水涨潮那么这里仅剩的空地将全部被淹没。
寒冬的空气吹拂着湿透的衣裳,她冷的牙齿发抖,借着烛火把篮子里面的祭拜品都拿了出来摆放在仅剩没有被淹没的地面上。
点燃了两根白色的蜡烛和冥香,她拿起冥纸开始往湖水里面轻撒,边撒边呢喃,“阿妈,如今墓已在湖底,女儿不得不选择在此处祭拜您,希望您能原谅女儿……”
白色的冥纸随风飞散盘旋数周后缓缓跌落在泛着涟漪的湖水中随波逐流,被湖水带入更远的地方。
冥香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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