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却还在嘤嘤的哭着,丫鬟闻声寻来,看见孤独的她蹲在角落,忙焦急大喊,“夫人您怎么了?”
扶桑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照顾自己的丫鬟,她站了起身,用衣袖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面,却是清明一片,她竟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有种悲凉绝望的感觉。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是殿下……”
丫鬟不明觉理,不停的问着。
她和丫鬟走到石桌旁坐下,丫鬟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扶桑端起丫鬟倒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道,“神医何时回来?”
丫鬟道,“奴婢打听过了,后日神医便回府。”
扶桑点头,一双清澈的眼睛中,却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神色。
“殿下,记住你说的话,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任何人……”
凤骨这夜睡的极其不安稳,她一个人住那破旧的宅子,子时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后,便掀开被子,准备去外面走走。
穿好衣袍,她特意的提着一只小巧的宫灯推开屋子,便出了门。
屋外,漆黑一片,空气中静谧的有些许可怕。
凤骨不敢走太远,便在宅子的院子中走走,一阵凉风袭来,冷的她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她走到那颗很大的老树下面,树木很大,足足要好几个人才能抱起,树木发出很多粗壮的枝干,尽管是初春,新叶已经追寻着春风的足迹渐渐发出了新芽。
她抬起头看着这高大的树木,眉微蹙,开始细细的想着这府中的各种事情。
那个从未见面的殿下,她无故的失忆,那个一缘之面的阿娘,脑海中叫着要她报仇的凄苦女子。
“不,不能多想,凤骨,那都是幻觉,幻觉……”
这样安慰自己,突然间,她似乎看到树叶丛中有什么东西发出绿色的光芒,她抬高了灯笼,想看清那发亮的东西,却见那东西隐藏在叶子中,她欲抬手扶开树叶,谁知,她的手还未靠近树叶,却听闻身后有一阵焦急的声音传来。
“别碰,有危险……”
凤骨还来不及反映,却只见那叶子中猛然飞出一条细长的小蛇,就在那蛇要袭击她的时候,她的身子被一道巨大的力度猛然推开……
只见夜色中,一女子身手矫健,一把抓住那条发出嘶嘶声音的小蛇,小蛇在她手里卷曲成一团,凤骨猛然爬起来,看着这个手中拿着蛇的女子,她害怕道,“你是谁?”
女子没有理会她的话语,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匕首和一个小瓶子,把尖锐的刀子从小蛇的脖子处开始划下,顷刻间,鲜血直流,蛇身子在不停的扭曲挣扎着,女子用瓶子接住蛇血,待蛇血被放光,这才一把丢下死蛇,把那瓶子盖好,放入自己的袖口中。
女子做完这一切才缓缓转身,在宫灯烛火映照下,只见她一袭淡蓝色衣袍,一身婢女打扮,一张白皙姣好的脸,看起来也就二八芳华,女子那双漆黑的眼睛中,却渗透出一丝丝晶光。
@文@“姑娘,你没事吧……”
@人@女子这才走到凤骨面前,上下打量她。
@书@风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摇头,“我没事,只是你怎么……”
@屋@她用手指指着女子,一脸疑惑,“你刚才是?”
女子从袖口处掏出一张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迹,“刚才好险,要不是我推开你,那曼巴袭击到你就麻烦了……”
女子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凤骨也知道,要不是她,现在她应该被那蛇给咬了,原来那发光的东西竟然是蛇的眼睛,吓死她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凤骨一脸崇拜之意。
那女子摇头,“别客气,也是这畜生命中注定被我逮到,你没事就好,这里晚上不太太平,以后别一个人出来……”
女子说完拍了拍手,便要走,凤骨忙追上前去,“等等……”
女子停下步子,浅笑嫣然,“还有何事?”
“还未请教姑娘大名,凤骨感激在心。”
那女子却淡淡一笑,“区区贱名,无须挂怀,再见……”
语罢,她便一人大方的从那破宅离开。
凤骨看着她从门口出去,这才明白为何她能进入这宅子中,原来那破门烂了……
她本来准备去把破门关上,但一想到根本没有意义,这个地方,除了洗衣房的姑娘,也没有别人,这才打消的念头。
走过死蛇身旁,她好奇的蹲下身子,看了看这条蛇,只见蛇身全身如黑钻石一般乌黑,凤骨的眼睛瞪大,背脊里渗出了冷汗,今晚要不是那姑娘,她是否会被这蛇给咬死?
不敢想太多,她提起宫灯,便往屋子中快速的走去。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紧了她的一举一动,那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中,闪现过一丝一诧而过的妒恨,随后,那人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凤骨回到屋子中,便再也睡不着了,她坐在小小的梳妆台旁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天亮。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朱邪,从扶桑阁回来后,他便一人来到了绝情亭中,站在柱子旁边,俯瞰着眼下的灯火阑珊。
清冷的风吹动着飘逸的长袍,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却是给人冷寒的感觉,他双手背着,剑眉紧蹙如一个小山坡一般,愁眉不展。
脑海中不时的想撤着扶桑的话,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爱情是什么?他不需要。
他朱邪也不会有爱人,不会……
☆、第十六章 结下梁子
这么多年,他明白扶桑的心思,只是,他除了能给她个夫人的身份,却什么都给与不了她,他是个没有心的男人,没有心的人,如何能爱人?
不远处飞来了一只黑色的信鸽,信鸽似乎能准确的找到他存在的地方,信鸽扑闪着翅膀,飞到石桌上面停下。
朱邪这才转身,来到石桌旁,他从信鸽的腿上拿出一小片裹的很严密的一卷字条,借用灯笼的烛火,他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小小的纸片只有四个字,“旧族叛乱,诛杀殆尽。”
一双狭长的凤眸一顿,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述律皇后,果真心狠手辣,雄韬伟略的阿保机,居然斗不过自己的皇后……”
“呵,”他嘲讽,“女人一旦狠起来,没有人能比得上。”
思索片刻,他唤人把无果叫到了书房。
书房门口,站着一排排威严的晋军,无果得到传召后,便连忙穿好衣服赶到了王府中。
焦急的等待后,便看到从院中回来的朱邪。
朱邪依旧一身黑衣,他如同从漆黑的夜里走来一般,那般的神秘。
“殿下……”
无果抱拳施礼。
“进屋说……”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房门被人关上,朱邪把那一片小纸片递给无果,“你看看……”
无果狐疑不已,伸出手接下,待看了上面的字体后,一脸兴奋道,“殿下,我们的机会来了……”
朱邪似乎会猜到无果这样说,只是浅淡一笑,抬起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无果点头,“依属下愚见,殿下何不乘着契丹这时候元气大伤的时候,秘密联合反对阿保机的那些旧族,一举拿下契丹……”
无果说的眉飞色舞,却见朱邪的脸色一变,他忙停下,一脸疑惑,“殿下觉得属下分析的不对吗?”
朱邪起身,绕过桌旁,来到无果面前,抬手轻弹了无果的脑袋,玩味一笑,“你的办法听起来是很不错,不过,你凭什么以为此时契丹的元气就大伤,又凭什么认为那般契丹的旧族会联合中原人去攻打他们的国家?打赢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个……”
无果扰头,他没想到这里。他只是看到契丹贵族叛乱,想借着契丹刚刚战乱元气大伤的时候好乘此攻打。
“鱼木脑袋,那阿保机和述律皇后会是省油的灯,笑话,连亲兄弟和女儿都能心狠下手的人,你认为,她们好对付?”
“契丹士兵擅长骑射,在兵力部署上,更胜我们一筹,更何况,契丹士兵刚刚结束内乱,此时动手,势必会造成疯狂的绝杀反击,那北风茫茫草原,北风呼啸,我晋军虽骁勇善战,那北方气候多变,士兵必定不适应,我们,又拿什么资本站在别人地盘上长胜不败?”
无果哑言,看来自己确实考虑不周,微微抱拳,继续道,“还是殿下想的周全,可是这样的话……”
“那依殿下的意思?”
“呵。”
朱邪低头抚摸着手臂上面的伤疤,“本宫不会倾其所能去攻打一个千疮百孔的江山,况且,还有那朱温老贼,本宫还未收拾……”
“属下忏愧,还望殿下恕罪!”
无果低垂头,脸上带着丝丝尴尬。
“无妨,本宫知道你是为本宫考虑,叫你来也只是听听你的建议。”
“谢殿下信任。”
“后日阿测就回来了,到时候,本宫再和他商量商量。”
朱邪提到风测的时候,心底却是浓浓的欣喜,他的兄弟,终于要回来了。
无果本想把前日那偷听的奴仆事情告诉朱邪,可是看到朱邪似乎有了些许疲倦之意,想想这些都是小事,不足以让他亲自过问,这才没有开口,他想着,等那个幕后的人抓到了再告诉他。
“苍郁何时归?”
“回殿下,苍统领书信一封,说事情办好就回。”
“那就好,这次棋子败露一事,多亏他派人通知本宫,本宫交待的事情,他从未让本宫失望,你们,都是本宫的得力助手。”
“谢殿下。”
无果很庆幸能追随主子这般的英雄,想他祖上世代为晋王做事,他把朱邪当作神来看待,他的主子要做的事情,从未有失败过。
他是他心中的英雄,是榜样!
“无事了,下去休息吧!”
朱邪微微摆手,无果便做了个遣退了动作,这才退了出去。
朱邪走到窗户口,动作优雅缓慢的推开窗户,屋外的冷风袭来,吹拂着他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他的势力和军队还不到和契丹一较高下的时候,这时候不动,便是最好的选择,待他集中精力,拿下后梁后,契丹,他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他们,他的手中,有着一颗最为厉害的棋子!
“是该磨练棋子的时候了……”
天边的一轮月亮又悄悄的钻了出来,把皎洁的光晕撒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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