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材魁梧,一张微微泛黄的脸略见消瘦。
他走到那身份高贵的女人面前,单膝跪地,“墨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底的年轻男子,点了点头,微微摆手,“起吧。”
墨玉起身抱拳,“不知皇后娘娘召见,有何吩咐?”
述律平玉指抚摸着一个质地上乘玻璃杯子,淡淡道,“去给本宫秘密把公主身旁的那个侍女凉欢带回来,本宫有事问她?”
墨玉一张微黄的脸上,浮现一抹疑惑,点头,“是……”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述律平却喊住了他,“切记,要秘密带来,不能让皇上知道?”
墨玉的身子微微一怔,“这可真是难办,他虽受命于皇后,可是这里最大的人却是皇上,要他瞒着皇上……”
“怎么,本宫的话不作数?”
墨玉转身,“娘娘言重,属下这就去把凉欢带来。”
述律平站了起身,她缓慢的走出帐子,抬起头看着刺目的太阳,“希望本宫多虑了……”
夕阳西下,徒留漫天的云彩,晋王府门口,一身黑衣的朱邪此时却站在王府门口,他的身后,跟随着无果等人,看那样子,是在专心的等着谁一般。
无果看着这日头渐渐西落,走到朱邪面前,“殿下,这都日落西山,风公子怎么还没到?”
朱邪一双犀利的双眸瞟了无果一眼,玩味道,“怎么,看起来你比本宫更着急啊?”
无果低头,一张脸上着实难看不堪,他支吾道,“属下只是担心风公子……”
朱邪却嘲弄一笑,“无果,你跟随本宫多年,你的那点花花肠子,瞒得了本宫?”
无果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朱邪还想继续作弄他,却听到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众人的视线朝着马车的方向寻去。
只见繁华的街道上面,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正缓缓是过来,而那朱红色的马车上面,还绣着一只黑色的蟒纹纹饰,这样的标志,是晋王府府中的标志。
马车徐徐而来,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车夫丢下手中的缰绳先行跳下,对着朱邪单膝跪地,“参见殿下。”
朱邪点头,见那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身白衣如雪的风测从马车中缓缓而出,他的出现,似乎让原本渐渐漆黑的天色也变得亮堂了不少,白衣少年,翩翩公子。
他抬步走到朱邪面前,手执蒲扇,“兄弟,久等了。”
朱邪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浮现一抹难得的笑意,他拍了拍风测的肩膀,“可回来了,走,本宫早已设下筵席替你接风,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风测点头,一张如仙出尘的脸上,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俩人并肩着朝着王府而去,只有无果还呆站在那里,他是不是要告诉无心风测回来了?
黑夜渐渐降临,灯火通明的晋王府今夜格外热闹,风测回来了,说明东营那边的瘟疫已经被治愈,如此说来,无辜百姓不会在遭受瘟疫之苦。
王府中,今夜载歌载舞,庆祝着神医归来。
一顿筵席下来,朱邪和风测由于开心,都喝的酩酊大罪,风测被人送回房间休息,而朱邪,依旧趴在桌子上面,手中握着一个夜光杯子不肯放手。
管家进了屋子,看着朱邪喝成这样,本想找人送他去房间休息,却没想到,原本喝的烂醉的朱邪却猛然抬起了头,微微摆手,“本宫没事,都下去!”
☆、第二十四章 无心之人
管家低垂着头,不敢在说什么,只能无奈摇头转身招呼一干下人快速的离去,朱邪踉跄着从桌旁起来,他走到屋门口,双手扶着屋门,一双狭长的凤眸中,醉眼朦胧。
眼眸中闪现过一丝光亮,欣喜万分,他似乎见到了自己的娘亲。
踉跄着步子追了出去,绕过悠长的长汀和院落,他来到一座早已无人居住的宅子,宅子门口无人把手,当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的时候,全身的酒意借着带着凉意的风全部醒了,一身酒气,全部散为了冷汗。
他神色默然的抬起头,凝视着宅子上面几个飘逸的字体,“了尘居。”
了尘居,他的母亲在这里住了整整十年,最后,终老于此处。
院子旁边种植着一排万古不老的万年青,清脆老绿的枝丫随风轻轻摆动,似乎在欢迎这个许久不来的少主人。
步子沉重的走上几台石碣,冬日的落叶积聚了厚厚一层在石碣,踩在上面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抬手猛然一把推开房门,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他阔步踉跄进入宅子。
宅子很大,原本以为没人住会很荒凉破败,可是,入目之处却是很干净,似乎有人精心的打扫过一般。
他只有喝醉酒的时候才敢回到这里,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心底酸涩不已,这里曾经是他美好童年的记忆,可是,也是带给他一生痛苦的地方。
她的母亲就是在这个宅子中,服毒身亡。
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那些尘封在脑海深处的悲欢离合便如滔滔江水般蜂拥而至,湮没整个心底。
心脏处似乎被人紧紧捏成一团,让他透不过气来。
母亲原本和父亲相守相爱,却是因为父亲女人众多,无法顾及,母亲见良人心已变,便一人居住到了此处,一住就是整整十年,母亲常常告诫他的话语便是,“不要轻易把自己的真心交付给他人,一旦他人践踏你的真心,你想再收回来已经无望,最后的下场是变得生不如死,低贱如尘埃。”
还记得母亲死的时候,那双满含委屈怒恨的眼睛,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她是绝望而死的,错付出一颗真心,她用穿肠毒酒来惩罚自己。
朱邪用力的甩了甩头,他跪坐在母亲生前爱呆的地方,脑海中,全是母亲绝望的眼神和对父亲的愤恨,母亲说,她早就想死了,从父亲变心的时候,可是,为了年幼的自己,母亲才忍受了整整十年,最终,她还是用那种极端的方式了断自己。
了尘居,了断尘世,这个宅子的名字,似乎注定母亲悲惨的一生。
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如昨日一般在轻柔慈爱的唤他的乳名,“勖儿,勖儿……”
朱邪猛然间抬起头,漆黑一片的天空,出现母亲的美丽笑颜,母亲一如昨日般美丽,她总是温柔的笑着,轻轻的对他说着,“我的勖儿,千万不要对女人动情……”
“母亲,母亲……”
朱邪伸出手,想去触摸母亲的手,可是,朝着天空猛然一抓,空空如也,什么都未剩下。
从小他看到了父亲身边的各种女人,那么多的女人,父亲都能如帝王般做到雨露均沾,他也看到了多少女人为了见父亲一面使尽浑身解数,只为换得一夜欢愉的良宵。
人,一旦动了真情,错付良人,便会万劫不复。
“母亲,孩儿已经没有了心,没有心的人,如何对人动情?”
灯火通明的晋王府大门口,一身黑衣的无果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什么,仆人来报,殿下不知所踪,他真是后悔,殿下和风公子喝酒没有让他在身旁守护,他便出来等候吩咐。
谁知道,这酒喝了人也不见了,这要是平常他不会如此着急,而管家说了,殿下是喝醉酒了不见的,那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整个晋王府的人都得陪葬。
“怎么样,找到殿下没有?”
无果一把抓过一个仆人,一脸凶相。
那仆人吓得双膝跪地,“回禀大人,没,没有……”
“一群饭桶,没用的东西,再去找……”
十几个仆人匆匆分散跑开,晋王府门口,人声吵杂。
“殿下,你究竟去哪了?”
无果一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
“大人……”
有一黑衣男子从一旁焦急走来,走到他面前微微施礼,“大人,出事了……”
无果本在气头上,这人跑过来却说出事了,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一张黝黑的脸有些许扭曲,横眉怒意,“什么事?”
那人被吓的面如土色,哆嗦着道,“君侍卫让小的禀告您,您要保护的那人如今被关押在暗房中,该怎么办?”
无果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一把放开那人的衣领,语气焦急,“怎么回事?”
那人把洗衣房那边的事情简单的向无果禀告后,无果一张黝黑的脸着实难看。
没想到才去了洗衣房短短几日,便出了这么多的事,现下殿下也不知所踪,他该怎么办?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那姑娘也许明日就会被杀死?”
“她们敢?”
无果一声暴怒,想了想道,“继续保护姑娘的安全,这事待我禀告殿下后在做打算。”
那人听完点头,随后大步离开。
无果觉得火大至极,凤骨怎么就成了杀人的凶手,这要是告诉殿下,殿下该怎么处理?不想了,还是先找到殿下再说。
无果大步的朝着王府进去,整个王府中,侍卫都在秘密的找寻着自己的主子。
无风阁,装饰简朴的房间中,一张宽大舒适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如画中走出来的少年,少年一袭白衣平躺在床榻上。
窗户外面,吹来了一股清冷的凉风,吹动着床榻边白色的沙曼随风摆动。
少年睡的极其不安稳,突然,他猛然睁开眼睛迷糊的醒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上露出一抹责怪的神色。
“怎么喝这么多?”
他掀开被子起身,却发现头还是微微有些疼痛,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瓶,拧开瓶盖,从瓶子里面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他吃下那枚醒酒丸后,这才走到圆桌旁坐下。
瞧着屋内烛火摇曳,他简单的收拾了一点东西,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笼便悄无生息的从后门离去。
随着一抹白色的影子从王府后门消失后,风测骑上一匹骏马,朝着城外的方向奔驰而去。
而就在他走后,一个牵着马匹,身着淡黄色衣服的姑娘走了出来,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的凝视着男子奔去的背影,犹豫片刻,只见她跨上马儿,夹紧马肚子子,朝着男子离去的方向紧追过去。
城外的荒郊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风测凭着记忆找寻到了这里,郊外的一处乱葬岗。
他翻身下马,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