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晋王朱邪?”
凤骨站在他身后,声音冷淡寒冷,带着一股怨恨的语气。
她的人生本该在契丹终绝,却被眼前的男人所救,心底说不出究竟是怨恨还是感激,她不想死,可是,她也不想感激他……
那男子没有转身,只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扯出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一抹玩味之意,“你就是这般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凤骨的眼眸中闪现过一抹尴尬之色,救命恩人,是啊,如若没有这个男人,如今的自己就是一个死人……
她鼓起勇气一步一步走到那人身后,借着昏暗的烛火,她似乎看到了那人腰间挂着的那枚白色玉佩,玉佩在夜风的吹拂下在男子的腰间欢快的跳舞碰撞着,她的眼眸瞪大,那枚玉佩她太熟悉,这不就是当初自己在那半月亭中捡到的那块,她还为此被罚跪了一天一夜……
男子察觉到她已然在自己身后,这才开始缓缓转身,一双狭长的眼眸凝视着眼前这个纤细身形的女子,当看到男子那张带着玩味笑意的脸,凤骨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后退,一双幽蓝的眼眸中闪现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质古公主……”
☆、第六十章 他的目地
朱邪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借着屋外照射进来的月华,他一袭黑衣如暗夜的主宰一般带着傲视的神色俯看众生。
只见他潇洒抬手大掌猛然朝着一处一挥,屋子中立马变得灯火通明,随着烛火的亮堂起来,凤骨更为彻底的看清了男子的脸,她苦笑,“晋王摆弄这么一大圈阴谋究竟是为了什么?”
朱邪没有说话,看着女子脸上表现的痛苦神色,他的心竟然猛然一紧,随后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热烫的茶水自顾自的喝着,一杯茶下肚,这才扭头看她,语气淡漠,“本宫救了你,你不感激本宫,道说本宫有阴谋?”
凤骨冷笑,一张绝色清颜的脸上神色无奈痛苦,“素闻晋王为人擅长谋策诡计,我不相信你救我没有任何目地?”
她别过脸去,不想在看他,尽管她心里已经有了底,可是,当真相来临的时候却是那般不能接受,他化作无名来到自己身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心软,要做个心狠的人,他不断的给她灌输这些思想究竟有何目地?
他救了她,派遣她去那洗衣房做工,让她忍受那些婢女的欺负与刁难,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所默许的,还是说……
朱邪却嘲讽一笑,他抬手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白玉纹杯,扭头看她,挑眉道,“你不过是被处死的叛党罢了,失去了契丹皇上和皇后的宠爱和信任,你觉得没有了公主的身份,你还有何利用价值?”
凤骨听闻后,微微低垂着头,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她抬头想还口,却被他厉声打乱,“救你纯属偶然,替你换新的身份只是为了保护你罢了,你当真以为如若你母亲知道你没死,她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你?”
朱邪那双狭长的凤眸仔细查看着眼前女子的神色,当他提到她母亲的时候,那张清颜上所表现出来的愤恨和不甘,虽然只有那么一刹那,阅人无数的朱邪却是轻易捕捉到了这丝情绪,他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放下茶杯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她,冷哼一声,不屑道,“要不是念你那婢女忠诚,拼死求本宫救你,你以为,本宫会费那么多功夫从契丹把你带回来……”
凤骨听到他提起凉欢的时候却眼眸中闪过一抹伤痛,一双幽蓝的双眸中溢出一滴清泪,她抬起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带着祈求的神色,“无名,不,晋王,欢儿她……”
在她失忆的时候,时常会梦到一个悲戚的声音在叫她报仇,原来,那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欢儿……
朱邪冷笑一声,用力扯下自己的袖口,走到窗户边,一双狭长的凤眸似乎在回忆过去,“那个婢女代替你躺在那具凤棺内,替你留下一具尸骨以便他日被人发现好让你免受生命的威胁,本宫到很是羡慕你,竟然有如此忠心的婢女……”
凤骨倒退几步退到角落里面,此时只觉得全身上下抽离了气力,她真的失去凉欢了,那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
凉欢死了,为了自己死了……
在她的记忆中,从小自己的玩伴除了欢儿和幻之便再也没有任何人,那些婢女和侍卫碍于她的身份,看见她的时候从来都是恭敬和惧怕的眼神,除了欢儿和幻之,她们虽名为君臣,却是难得的知交朋友……
脸上早已溢出清泪,一滴滴流过尖细的下巴,滴落在地上,她忍不住掩面而泣,怀中的匕首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她蹲下身子把身子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样子极其让人怜爱。
朱邪看见那把匕首,一双狭长的凤眸中闪现一抹隐晦,听见她哭泣的声音,只觉得心底郁闷不已,看着她蹲在角落里面哭泣,他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不由自主的抬起大掌在空中,沉思片刻,这才轻轻拍打她的背部,“好了,没事了,有本宫在,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
风骨依旧低泣着,原来她做的梦都是真的,那欢儿真的代替自己入了那棺材,她叫自己要报仇,报仇……
这一切,究竟都是谁造成的?
“好了,不哭了……”
他的声音极尽轻柔,连他都未发觉自己会有如此柔和的声音。
雨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滴落,似乎停不下来。
这半年来的委屈和心酸在此时全部爆发出来,她哭的伤心且绝望。
朱邪难得的好耐心,他张开双臂把凤骨抱在怀中,凤骨的身子微微颤抖,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弄脏了他华贵的黑衣,第一次,她觉得这人的肩膀能带给自己心安。
朱邪半跪着身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待她发泄,看着在怀中颤抖的女子,他的心里竟然一片酸楚,这样的感觉,却是从未有过,他明白她必须经历这些艰难的磨难,火凤凰,只有经历过大火的焚烧和磨练,才能浴火涅槃重生。
待她发泄够了,情绪渐渐冷静下来,这才把她扶了起来,扶到桌旁坐下。
他朱邪这一辈子还未如此细心的照料一个姑娘,就连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扶桑,他也没有给与过她一点的温情和温柔。
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她,“擦一下眼泪……”
凤骨抬起头,神色委屈的接下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朱邪倒了一杯茶水在手中,挑眉道,“本宫真搞不懂,你是述律后的亲生女儿,她怎么狠的下手杀你,中原有句俗话,虎毒尚且不食子?”
凤骨的脸上渐渐恢复平静,一双幽蓝的双眸失神一刻,随后苦笑,“也许在母亲的眼中,除了权势,她不会在意任何人……”
从小,她觉得母亲是爱自己的,可是,直到她一天天长大,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却是在无声中有了变化,她开始辅助父亲管理朝政,而她们兄妹要想见到自己母亲一面,还得通报,当她渐渐长大,母亲看到她的神色却是大不相同,母亲的眼中不再有小时候的怜惜和疼爱,有的,却是一股她所看不懂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曾经让她一度不解。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不顾身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饶了驸马一命的样子,那个卑微可怜的女子撕心裂肺的求着她,可是,那个该叫做母亲的女人却是半点都不心软,她还是活活烧死了她的驸马……
白皙如玉的双手紧握,一张绝色的脸上冷寒如冰,语气冷寒,“她不是我母亲,我凤骨没有如此心狠的母亲……”
她的眼眸中闪现过一抹绝望,那是对亲情的绝望,她被母亲赐死,最宠爱自己的父亲却是一面都没来见过她,这就是当年在金殿上说质古是上天赐给他阿保机最好的礼物,这些话语极其讽刺的昭示了自己的悲哀和可怜。
朱邪一双狭长的凤眸中闪现过一抹诡异的神色,他把手中的茶水放置在她面前,试探道,“公主想如何做?”
风骨却一把推开那杯茶水,她站了起身,一双幽蓝的双眸中无悲无喜,脸色平静,语气冷淡,“质古公主已然长眠黄土,站在殿下面前的是凤骨,一个卑微如尘,晋王府的洗衣婢女,凤骨……”
朱邪也顺势站了起身,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很好,既然你能秉承过去,抛却那过往,重新拥有新的人生,本宫恭喜你……”
凤骨苦涩一笑,随后单膝跪地,“多谢殿下再生之恩……”
朱邪淡然一笑,随后扶了她起来,“坐吧。”
她点头坐在桌旁,“殿下,我想求你一件事……”
朱邪抬起头看她,“如若你想离开晋王府,本宫会允诺你离开,你可以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凤骨抬起头看了眼前男子一眼,她有点诧异他说的话语,他千里迢迢的把她从契丹带回此处,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救自己一命,她真的没有任何目地?
朱邪见凤骨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你想离开此处,本宫绝不会勉强你留下,不过……”
他的话锋一转,停顿下来。
“不过什么?”
凤骨站了起身,一双幽蓝的眼眸紧紧凝视眼前的男子,他依旧是那般的让人猜测不透。
朱邪抬眼看她一眼,悠闲的倒了一杯茶水后,轻抿一小口后抬头看她,“你如今不能回契丹了,那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凤骨以为他会反悔或者是要自己做什么来回报于他,却不曾想他会如此说。
她苦涩一笑,一双幽蓝的双眸中溢出晶莹的泪花,缓缓转过身去,走到窗户边,抬起手抚摸窗户上的雕花工艺,冰冷的指尖摩擦在突兀的雕花上面,她嘲讽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用那么多人的惨死换我一个人的苟生?”
朱邪看着她萧瑟纤细的背影,听着她自嘲的话语,心底浮现一抹心酸,他也顺势站了起身,来到她身后和她并肩而站,语气中带着试探,“那你想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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