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父必有其女。
母亲在没有遇见父亲的时候和外祖父为非作歹,用自己炼制的毒药害死了很多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母亲还是年年不忘此事。
就因为这个无法揭开的伤疤,她的母亲从嫁给父亲以后便在菩萨面前发过毒誓,此生都不会在碰一下毒药,不会再和药物有任何的瓜葛。
她习得一手制毒的手段,却是被她渐渐掩藏,掩藏在心底,从此忘却此事。
“旋儿,母亲这辈子就只有你了 ,你一定要好好听母妃的话,为皇上尽忠,知道吗?”
司旋看着眼前这个脆弱不堪的女人,微微点头,“母亲放心,孩儿知道分寸……”
太妃看着司旋如此的听话,心底却是酸涩不已,从小这个孩子便比同龄孩子要敏感的多,她为了弥补他失去父亲的遗憾,把自己的全部爱都转嫁在他的身上,她请求皇上替他赐婚,希望他早日成家诞下麟儿,只是,这王妃已经嫁到王府一年有余,却是肚子毫无动静。
她也明白子嗣的事情不能强求,一切都由天定,可是她却是懂得不是王妃生不出来,而是她知道除了那新婚之夜俩人宿在一起后,便再也没有交集。
尽管她常年窝在此处念佛,常伴青灯,却是对府中之事了如指掌,她知道那王妃不讨儿子喜欢,可是,好歹那王妃也是皇上赐婚,旋儿却不知道分寸,对于这一点,太妃有她自己的担心。
她可以原谅儿子上次莽撞深入敌军之地还负伤回来,司旋没有告诉她,她也不会问,只是她却不能在这样放纵他下去了。
“旋儿,有空多去看看花盏,你要记住,她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不管你喜不喜欢,这辈子都已然成了夫妻,既然是夫妻为何如陌生人一般生分,你要明白,母亲还在盼着抱孙子……”
司旋一张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之色,“旋儿明白……”
老太妃精明的眸子看着眼前这恭敬听话的儿子,微微点头,儿子年少气盛,必须要有人在身旁引导,他被保护的太好,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告退了母亲,司旋遣散了跟随自己的侍卫,独自一人走到王府大门口,大门外面是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他站在王府大门口看着眼前这繁荣的景象,脑海中一直响彻着那宫里的流传和那母亲在耳畔的忠告,母亲虽然常年呆在祠堂,却是很是明白大梁的局势,母亲的意思是他们为了自保应该站在三皇子友洼那边,友洼是皇上最出色的儿子,骁勇善战,不出意外,太子之位,应该非他莫属。
司旋的野心其实不大,他只想保住司家的世代尊荣,仅此而已。
可是,如今的形式似乎不是那么乐观,他虽然受封封地,却是手中毫无实权,一旦某天皇上心血来潮,随便一个借口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君要臣死,臣不死视为不忠。
这句千古不变的话语却成为司旋心中的一根刺,他必须想办法拥有实权,而拥有实权的办法那便是想办法立功……
一双比星子还要璀璨的眼眸中划过一抹诡异神色,,他的心底似乎有了主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身后的老管家不知何时早已站在身后,“王爷,王妃娘娘差人来请王爷去品尝桂花糕……”
司旋缓缓转身,一张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耐烦的神色,微微摆手,“本王没空,叫王妃自己尝开心便好……”
老管家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看着他,“王爷,王妃娘娘说是她亲手做的,这个季节做出的桂花糕香甜软糯,您不去尝尝?”
司旋微微摆手,“本王不喜甜食,你回禀王妃叫她多吃一点……”
老管家却还是没有死心,“王爷,您这样不好吧,王妃好歹也是皇上赐婚的,您这……”
老管家很是为他着急,这王妃都嫁到王府一年了,这王爷压根就似乎忘记自己已经成过亲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情啊。
“哼,”司旋冷哼一声,“皇上赐婚如何?本王如今很忙,你且回复王妃有空本王自然会去看她。”
司旋丢下这句话后便一甩拂袖越过管家怒气十足的朝着府中走。
管家在身后无奈摇头,这王爷还是如此的冲动,那王妃的母亲是当今皇上的表妹,王妃的父亲又是皇家贵族,这要是把王妃惹恼了去她父亲那告一状的话……
老管家越想越怕,忙慌忙的跑着,“王爷,您等等老奴……”
司旋怒气匆匆的回到逍遥居后便把门快速的关上,一想到那个烦人的花盏,他就满心不舒服,他也不知哪里惹到那花盏了,那女人居然伙同母妃去求皇上赐婚,这不,娶了她进门还不罢休,还奢望他能喜欢她,他司旋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心机会算计的女人,身边有这样的女人,即使她再好再美,他司旋也不会喜欢。
他喜欢的女人那必定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荷,心底纯善的姑娘,比如,他看上的那位……
走到一面镶金的镜子旁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又从怀中掏出那串铜色的小铃铛,紧紧拽在手中,一张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十月的河东天气渐渐转凉,一轮太阳高挂天际,浩瀚的天空澄碧如被洗过一般的纯净。
一排排大雁开始往南方飞去,在天空排成一条条长线有条不紊的飞过,徒留一阵雁声嘶鸣。
西风殿的花园中,一袭米白色衣服的凤骨正独自一人站在花园中看着那株长满了红豆子的小草。
小草的枝丫上面挂满了红色的果实,沉甸甸的挂在枝头上,暖暖的阳光照耀在红色的果子上面,格外好看。
凤骨一张绝色的脸显得略微惨白,她昏睡了七日后便醒了过来,身体除了有些虚弱之外没有半点不适,她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直到她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缓缓摊开手掌,白皙嫩白的掌心处一根血红的红线在掌心中蜿蜒着,她紧蹙眉头,好好的掌心怎会长这个东西,难道她还没好?
再次能回到西凤殿,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当初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自己戛然一身,如今回来了,她还是戛然一身,绝色的清妍上面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如今苦难都过去了,可是,她却找不到开心的理由了。
“骷髅,你在想什么?”
樱子在身后看她站在那里发呆,忙轻轻的拍打她的肩膀。
凤骨扭头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樱子,淡然一笑,“我在看这相思子……”
樱子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而后甜甜一笑,“还记得你离开的时候,这果子才长了一点点,如今都成熟了……”
她点头,“是啊,日子过的真快……”
仰头看天,望着一轮暖黄的太阳高照,那双幽蓝如大海一般的眼睛中却浮现一抹哀愁。
樱子看着这样的女子,不觉明白了为何她觉得她变了,她的眼中有了哀愁,有了仇怨,还有一抹她看不懂的不甘。
“骷髅,姐姐不知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是,你得明白人生就是如此的磨难,风雨过了,终将会见彩虹,我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活着……”
樱子说着忙抬起头用手指着那天空划过的一排大雁,“吶,就像那大雁一样,能自由的在浩瀚的天空中展翅翱翔……”
凤骨顺着樱子的视线抬起头,一双幽蓝的眼眸中倒影出天空快速飞过的大雁,她想起了在契丹上空会飞着一种雄姿大雕,从小的她便羡慕雕儿有双会飞的翅膀,如今,一切的苦难都结束了,她又重新插上了翅膀,是否会如那雕儿一般自由的翱翔?
低垂着头沉默一刻,随后抬头看着眼前的樱子,不觉心中酸涩不已,“谢谢樱子姐姐提点,我懂了……”
樱子浅笑,“药熬好了,快进屋喝药吧,凉了就不好了……”
☆、第七十六章 因果轮回
凤骨点头,看着樱子和石榴对自己是那般的好,她的心莫名一暖,她以为自己戛然一身,如今她不是还是她们吗?
近日总是爱昏睡,原本以为噩梦会结束了,她却总会梦到那替自己死去的凉欢,欢儿在梦中撕心裂肺的叫她要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那熊熊燃烧的篝火烧死了疼她的驸马,那一碗夺命的水银……
这些画面永远的刻画在脑子中,不用刻意的想起,却是经久不会忘却。
母亲冷血,她却不能狠下心肠做一个弑母的女儿,母亲不是爱权势大过于爱亲人吗?她就设法夺了她的权势……
幽蓝的眼眸中涌现出一抹汹涌的风暴,随后不动神色的跟随樱子进入屋子中。
风测和无心站在朱邪的院子中,他依旧一袭白衣,背对着无心站立,如画的脸上却露出一抹愁容,他刚才去了一趟死牢见了那李惠英,本想从李惠英的嘴里套出李无颜手中的毒从何来的事情,可是,李惠英一提到那李无颜除了咒骂还是咒骂,风测看到如此疯狂的李惠英,后面的问题也就没有问下去,也没有告诉李惠英李无颜的事情。
他是暂时用解毒丸控制了她体内的毒素不再乱窜,只是,这却不是长久之计,当那日他替她把脉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她那手掌心中一根细长的红线蜿蜒盘踞在掌心中,他便知晓,这是毒素扩散的信号,如今之计,却是再无他法,他只能听天由命,他是神医,却也只是个普通人,这毒他查阅了所有的医术都无从查探,这一次,他真的尽力了,这样颓废的感觉和当年救不了那扶桑阁中的扶桑一样,扶桑的毒他也解不了……
想到那个叫扶桑的女子,风测只能叹息,她在王府就如一个虚幻的透明人一般,只能孤独的呆在那一座小岛上面,不是李兄心狠禁锢着她不让她出来,而是那扶桑阁不同于普通的宅子,那里面的木头和所有的家具都是用红色楠木所建造,楠木的独特香气和那小岛上种植的陀罗叶子的气息混在一起,成就了一种独特的味道,就是这样带着淡淡草药的味道加上自己调制的解毒丸,那本该在几年前死去的扶桑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他救不了扶桑,也救不了凤骨,更救不了他的长影……
风测想到那死去的长影,一张如画的脸上浮现一抹难掩的伤痛,一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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