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抱歉这里没有!按照纪承旭的调调,我是一朵可疑的梅花!
“几位爷~~~”喜娘带领众丫鬟劝走了那些兄弟们,随即讨好地当着纪承旭的面背书一样把刚才对我说的吉祥话又颠过来倒过去重复了一遍,直到纪承旭甚为满意地打赏了她那张抹了蜜的嘴,她方重复着“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点头哈腰离去。
喜娘前脚掩上门,我后脚将大红盖头揭开朝床上一扔,疯了一样直冲圆桌,晾着纪承旭一个大男人站在床榻不远处,怔怔握着如意杆发抖。
“你这女人!”本是想教训我,但他发现我徒手撕着鸡腿狼吞虎咽的样子,立马打住。待到我发现他动静之时,他已大喇喇搬了张凳子坐我边上。
嘴里塞着肉朝他问好一边解释着我如此狼狈的理由,自打早上那晚点心,我就一直忙得水米未进,这古代的婚礼真不公平,为什么男人可以在外面吃吃喝喝,女人却要乖乖屋子里静候男人的归来。
当然,由于我口齿不清,那些个唧唧歪歪他一句都没听进。好在二少爷通情达理,知道我是饿伤了,也不多加阻止,当然,我也没有自恋到幻想自己的是天仙,他会看我吃饭看到入迷。
果不其然,男人只是稍许赞美了我几句,说我上妆打扮后整个人的确看起来好了很多,但他更为强调的不是我变“美丽”,而是看起来“像模像样”或是“有气质”这样的词汇。我有些不爽,没鸟他,之后他便甚是无聊打量起四周来。
我和纪承旭在外忙着作秀的时候,这间屋子明显被人动过了,因为要办喜事,红烛和大大的喜字是少不了的,屋内原本的梳妆台已经被换了个新的,梳妆台前除了配套的新椅子外,旁边还摆放了同等配套的圆型木椅,难不成是为了新姑爷给新娘子画眉特意准备的?两张椅子八条腿儿上都雕了花样,我伸长脖子,借着跳动的烛光看了个究竟,竟是寓意吉祥的双鱼戏水,怎么我觉得这玩意有不良的暗示啊。
屋子一边还多了个新木箱,料想是给人放衣服和藏东西用的,这婚事因为办得匆忙,洞房的布置也是临时抱佛脚稍微谋划了下,我这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在这里有多不被重视可想而知。
“吃饱了?”男人见我放慢了咀嚼速度,抬抬手搁桌上,“给我倒点水,我要醒酒。”
明明就不是我丈夫,只不过象征性地拜了个堂,就让我给他斟茶递水做规矩,别告诉我待会还要帮他拖鞋!
虽然照着他的话这么做了,但嘴里触犯他大忌那样“没规矩”地叼着根菜叶子。
他接过杯盏,低头吃茶之际眼皮上挑,随即放下杯子,嘴边湿湿润润:“明儿个一早,新妇要给我爹娘上茶,你上茶的时候头一定要低着,万不可像方才给我那般还同我打照面。”
原来是借方才我上茶的动作找我纰漏给我上课呢,咽下小青菜,我找了块帕子抹抹油光可鉴早不见大红胭脂的嘴唇:“知道了。”
“还有,被问话的时候方可抬头,没事你不许到处看来看去,更不能同他人有眼神接触,这样才不失礼。”
“哦!”大家族的条条框框还真多,我有预感过几日可能就会给我家规什么的让我背背了。
他盯着桌上的合卺酒探出手,我知道他想喝,连忙先他一步将酒壶捧自己怀里:“酒喝多了伤身,别喝了。”
愣了愣,随即老谋深算挤出一丝笑:“你是怕我酒后乱□。”
知道就好,虽然身上沾着不知道属于他自己还是同伴的酒气,但纪承旭的神志清醒,可我不希望他继续这样喝下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可不想发生乱七八糟的小插曲。
从我的眼神他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你若不安心我便不喝了。还有疑问吗?”
“其实吧,你能不能实际演示一遍给我看?光听你这样一说我怕不得法。”打着坏主意,我就想看他装小媳妇给姐姐我奉茶的样子。
“你挺无聊的。”很明显的居心叵测被识穿,他懒得理我。
“你也挺无趣的。”角色扮演好过此刻大眼对小眼,他真是一点都不会自娱自乐。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他站起身开始脱自己的外衣。
怨念地对着毫不知怜香惜玉的他,怎么也该我睡床,他睡地板,可他看起来那动作就是赖定了那张床。
“你想睡床上?”他将外衣挂上架子。
总算听到人话的我立马两眼泛光,满怀崇拜的眼神朝他狠命点头,这家伙还不算太木头!
“本少爷准了。”他翻身上了床榻,随即拍拍身边的位子,“念在你姑娘家睡地板太委屈,腾块地方给你!”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原来他根本没想着自己打地铺!
“你那什么眼神啊?”见我不爽,他突然灵机一转,“原来如此,你巴望着本少爷把床让给你睡?那本少爷睡哪里?莫非站着不成?”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眼睛带到梳妆台边两张木椅,我就地取材,将两张椅子相向水平排成一线,坐到其中一只并将双手搭在扶手上,双脚自然搁到了另一只上,很轻而易举地有了一张床。
“挺机灵。”他笑笑,弹指一下,灭了蜡烛。
好厉害的功夫,这男人伸手了得。不过正当我对他暗自佩服并告诫自己将来同他相处要加倍小心之际,突然反应到一件事,那就是没有被子人凉飕飕的,而就在我有如此后知后觉的想法的同时,床上那位竟冷不丁发出哀号。
惊从天降
被他这么一叫,我也吓得从椅子上跳起,两人慌忙摸着黑再度点起蜡烛,纪承旭托着烛台像打手电筒一样对着床单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扫了个遍,当纪承旭对准床单处凸起的部分准备下手之际,我突然回忆起喜娘之前说的话,要我睡觉的时候别担心身子被磕磕碰碰到,因为埋了红蛋。
“原来是喜蛋!”男人掀开被单,看了个究竟,同时皱眉,压低嗓音给我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质问我为何不提醒他害的他刚才睡疼了。
“洞房里是要放红蛋,有的还要叫小孩子滚一滚讨吉利。”完全无视他眼神中的不悦,我假装没看出他的责怪,转而笑嘻嘻接着他的话继续。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的确是很有风度地没有就此事再做文章,不过他似乎发现了床上的另一样新奇之物——一只大红的小绣花鞋,饶有兴趣地拿起掂在身心,煞有趣味研究起来。
糟糕,这个东西,我都忘记了,记得小茹之前就掩上门偷偷将这玩意塞我手心,直笑不语面色娇羞。后来我拆开一看,才是知道那是古代在女子出嫁前的必修课,小鞋子里藏着一张纸,四四方方折叠成豆腐干大小,纸上画有男女双人秀表演,种类繁多。
我有身孕一说,除了纪老爷纪夫人和专属伺候我的小茹以及纪夫人的心腹王马知道外,其余人一概不知。所以办婚事的只是照章办事,新婚该有的小东西一个都不能少。可小茹给我这玩意时候的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看似娇羞,其实似笑非笑,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难堪,料想她以为我和纪承旭连孩子都有了,这图中的千姿百态怕是早捻熟于心了。
唉,我的名誉权啊,一万两真金白银,我认了!
当然,因为根本用不到,所以我当时就随手将这新婚的启蒙读物扔床边,孰料今日被纪承旭误打误撞摸到了。
情急之下想去抢,但怎么会是身长手长又机场灵敏的纪承旭的对手,而且他早我一步发现了鞋中的玄机,待我想去抢夺之际,他早将烛台朝床板上一按放,腾出一手去抠里面的小豆腐干。
妈呀,明火都敢往床上放,他不怕烧了屋子!很快权衡利弊,我双手扶稳床头的烛台,随即对着他埋怨:“那是我的东西,跟你没关系,还我!”该死的,当日契约就应该再加一条,不许侵犯**权。
男人不理我,打开豆腐干,随即朝我这里靠,为的是凑近我手边的蜡烛,但当他看清图中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后,立即板下脸将东西胡乱收小又塞回小鞋子中:“没事别乱放。”
呃,他这是害羞,所以故作严肃?就这样,气氛既尴尬又暧昧,两人不再对话,各管各回了自己在房中的领地。纪承旭爬上床清理着未被取走的喜蛋后,就坐床上单手撑着床板目送我躺回去,由于方才的觉悟,我聪明地带了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覆,随即朝脚尖的地方踢了踢包住脚。
整个过程纪承旭格外有耐性地静静凝视,随即待我躺了个安稳后,才再度以他的弹指神功灭了蜡烛。
幽幽黑暗之中,隐约能听到男人粗重平稳的鼻息,感觉别扭而暧昧,我睡意全无。
明日新妇上茶,不知除了公公婆婆外,是否还有其他纪家的人丁,突然想到纪承旭的大哥,心虚地手心捏出一把汗,要是我明天看到他,估计是头都抬不起来了。就是因为之前功课没做足,昨天逃跑的时候才出了漏子,依稀记得曾经听小茹介绍起这纪家的其他少爷,表情带着赞赏和羡慕,可惜被我打断了,唉,我还真是目光短浅,其实我现在巴不得多知道点纪家的事情,好方便我以后在府中生存。
不自查地叹了口气,床那边的纪承旭突然发出声音:“睡不着?”
原来,他也没睡意,我就说,跟不熟的人共处一室很难受的,二少爷,你何苦强迫我嫁你!
“你在想什么?”听响动他似乎是翻了个身面向我这里。
老实回答,因为我希望他能给我点帮助:“有些紧张,明儿个奉茶你家的其他兄弟都会在吗?”
对面的黑影先是不作声,随即发出低低的笑声:“你怕遇见我大哥?”
唉,我就是一单细胞生物,这么容易就能被看穿,仗着黑暗中他看不到我已然羞红的脸,我强忍住尴尬为自己开脱:“我才不怕呢,反正明天我只要低头少说话就成。你呢,你之前怎么跟你大哥说的?”
“这你就不要用管了,总之大哥不会坏事。”
“哦。”被人蒙在鼓里有些不爽,“那你跟我说些你其他兄弟的事吧,毕竟以后我要在纪府活动,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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