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李恒之还没说完,那四个字就化作一道金光钻入了张悦的眉心,张悦的身体猛然一震,眼眸亮的吓人。
张悦只觉得从这一刻起,她好像不是原本的她了。
耳边有雪花落地的刷刷声,有风呼嚎的声音,有雪压断树枝的咔嚓声,有院墙旁路上人急匆匆赶路的声音,甚至还有两句对话钻入耳际。
“这么大冷的天,怎么不在家烤火?”一个中性女人的嗓音。
“谁不想舒舒服服的在家烤火,可是酱油没了,家里那些老的老,小的小,又懒的要命,还不得我出来买呗。”尖利带些刻薄,竟是崔氏的声音。
张悦连忙捂了耳朵,吓一跳,赶紧下炕,打开房门,朝四周看去,她刚才怎么听见崔氏的声音呢,好像就在不远处,难道崔氏跑她家来了?
她目光所及处,清晰无毫厘,春心院的院门是木头的,距离她现在所站的位置大约有两百米左右,但是此刻,她竟然连门上的纹路都能瞧的一清二楚,她甚至还能看见门角旁边多了个虫蛀的洞。
“老婆,你怎么了?”李恒之被张悦古怪的样子吓倒了,赶紧跟了出来,扶住老婆的肩膀轻声问道。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李恒之仍一头雾水。
“六觉舒醒,六觉不就是听觉、味觉、嗅觉、视觉、触觉和感觉吗?”
“没错呀,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六觉变得很发达?”
李恒之也兴奋起来,他四处乱看,突然发现炕头柜上摆着一盒糕点,还是那天搬家时买的,一把拿过一块来,递给张悦,“吃吃看。”
“嗯。”张悦重重点头,拿起那块云片糕,放进嘴里,随着咀嚼的同时,她的脑海里迅速出现了云片糕的成份,还有制作方法和过程等等。
“怎么样,怎么样?”李恒之紧张的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张悦满脸自信,一一报出云片糕的成份,甚至是每样材料的份量,都清晰无误,还有那制作过程,也说的活灵活现的,就像亲见一般。
“太厉害了,你这样的话,要是去哪家饭店一吃,那家饭店立即就要倒闭。”
“老神仙赐给我们能力,我们可不能用于害人。”
“你当是傻的,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李恒之还待要说什么,突然张悦抬起手,嘘了一声道,“好像是红姑回来了。”
李恒之将信将疑的去开了春心院的大门,果然看见姚红姑正站在前方大约二三十米处和虎娃商量着什么事儿。
虎娃朝这边走了过来,红姑却是去了厨房。
看来这六觉舒醒当真厉害,从卧室到这外面,据李恒之目测,至少也有五百米距离吧,她居然都能听得见?
“爷,夫人在吗?”虎娃有些急切的问道。
“是虎娃啊,外面冷,快进来暖和暖和。”张悦掀开棉帘朝着虎娃招手,虎娃却是摇头,“夫人,您快去看看小顺子吧,他病的厉害,眼看不行了。”
小康子就是土地庙的小乞丐,日常都会帮着张悦打探些消息,张悦一听,立即拿了披风,和李恒之一起赶到了土地庙。
土地庙里本来就漏风,这几天日日大雪又压垮了一部分房屋,小顺子和老安他们本来就势弱,此刻更是被逼迫的一个仅有的被烧焦的墙角落来了。
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还蜷缩了五六个人呢,都是平时和一品香来往密切的乞丐。
张悦蹲下来,将手往小顺子额头上一探,妈妈呀,烫的吓人,那脏了黑灰的小脸也烧的通红。
“这样下去不行,会出人命的,你们怎么不请郎中?”她明明记得大雪来临前,她才让梨童给他们送钱的,那些钱买身棉衣,再加上三顿吃喝,完全足够过冬,怎么搞成这样?
小顺子现在身上穿的居然还是秋天的单衣。
老安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哽咽道,“我们对不起夫人,都怪我们没用。”
“倒底是怎么回事?”张悦看着小顺子病成那样,心里就有一股火要冒出来。这些虽然不是她家奴才,但好歹是替她干活的,现在被别人欺负成这样,就等于是在打她的脸,她怎么能不生气?
坐老安旁边一个叫阿土的乞丐抢着说道,“我们的钱和衣服,还有馒头都被他们抢走了。”
有人说话,立即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其它乞丐也纷纷说出自己知道的。
“前些天钱记来人了,给了他们头儿好多铜钱,让他们把我们赶出土地庙,不准我们在任何一个地方落脚,否则就见一次打一次。”
“对对对,那个钱福还说,还说夫人您和他们作对,还说您只是在利用我们,不会管我们死活的。”
“我们新买的棉衣,还没穿几回,就被抢了,幸好我这体格还行,要不然早就冻死了。”
“小顺子真可怜,扑上去想抢回棉衣,结果被推到水缸里去了,幸好水不是太多,但是没有棉衣穿,又下着雪,他就病了。”
“我们去请大夫,可是大夫不敢来,钱记的人撩了话出去,谁敢给我们看病,就整谁。”
这里面竟然还有钱记的事,张悦冷哼一声,这李梅花一定是觉得五十大板不够痛快,想要挨更多板子呢。
“你们把小顺子抬上,跟我走。”
众乞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四处找不到担架,正犯愁着呢,只见李恒之连忙解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小顺子身上,并且主动背起来了。
小顺子的体重,让李恒之没来由的鼻子一酸,浑身没有四俩肉,轻的像不存在,骨头只剩一把把。
大家立即挤过来,“您是李家的爷,怎么能让您背呢,我们都是贱奴,不能让您背,我们来背吧。”几个乞丐涌过来。
李恒之抿着唇,什么都没说,脸色十分严峻。
众人看他好像要生气的样子,都不由退一步,朝着张悦看过去。
老安叹了口气,“夫人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让他们去找夫人的,钱记和杨氏联姻了,他们现在势力大的很,您不过是一介布衣,胳膊拧不过大腿,您待我们这样好,我们不能做连累您的事儿,反正我们都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对,夫人,您别管我们了,只把小顺子带走吧。只带走小顺子,他们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158、为奴
张悦听了老安的话,心里有道道暖流涌过,她转过身,看向这些脸色都冻的铁青的乞丐,“你们这样为我张悦娘着想,我如果不能为你们做点什么,我还是个人吗?什么都别说了,先去一品香,填饱肚皮再想办法。”
姚红姑把家里的饭做好了,这才匆匆赶到面馆,烧了两大锅热水,让这六个乞丐都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虎娃自然是一溜烟的去回春堂请田大夫了。
田大夫来看了看,开了贴药方,煎了药喝下去,当时小顺子的情况就好转了不少。
张悦从周连勇的布庄拿了六套成衣,等五个人,除了小顺子外,洗完澡,头发梳得整齐,胡茬剃开净,一个个神清气爽,穿着干净整洁的站在了张悦和李恒之的面前。
这里除了老安年纪大点,其它四个,也就和小顺子年纪相仿,都不超过十七岁。
没想到洗干净之后,居然个个眉目清秀。
“你们先自我介绍下,并且说明下各自有什么特长。”李恒之拿了小册子,又拿了只炭笔,坐下来认真问道。
老安等人看了一眼张悦,张悦介绍道,“这是我相公,以为我他的话也等于是我的话。”
众人这才纷纷自我介绍起来,李恒之根据自己的判断,一一归纳清后,再交给张悦看。
老安,今年四十二,本名安正阳,识得几个字,还会算些基本的帐目。
小六子,今年十三岁,是小顺子的结拜哥哥。小顺子只有十二岁,从小就是孤儿,父母不详。最擅长的就是识人眼色,并且经常在各个阶层游走,对上上下下的行情都很了解。
阿土,今年十五岁,性格耿直憨厚,一激动时。讲话就有些结巴,不过做菜很好吃,是乞丐队伍里的大厨。
阿南,今年十五岁,识得几个字,并且会点基本的拳脚功夫。以往和其它乞丐争地盘时,没少出力气,是这一群人的老大。
秦忠。今年十六岁,聪明机智,鬼主意多,是阿南的狗头军师。
姚红姑端了好大一盆热汤面过来,大家不敢擅自上前,张悦吩咐一声,他们才敢过来,但却不敢坐,最后还是李恒之主动招呼,他们才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看着几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张悦心里有些恻然,温柔的拍了下小六子的头。轻声道,“慢点吃,还多着哪,没有人和你们抢,面不够的话,让你们红姑婶婶再去做”。
“呜呜……”憨厚的阿土一边吃一边哭了起来。阿南在他头上弹了个爆栗,“你傻了不成,没东西吃时你哭,现在有东西吃了你又哭?”
“我……我、我是……嗯、嗯……”阿土支吾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全,还是秦忠讨好的笑笑,冲着张悦解释说,“阿土一激动,说话就结巴,夫人您千万别介意。”
小六子别看最小,吃起饭来却是最快,添面时,他自己有些脸红红的说道,“我年纪小,有时候出去讨饭,如果不吃快点,转眼就被别人抢了,都是练出来的,你是没看见,小顺子吃饭比我还要快呢。”
姚红姑偷偷转身去抹了把眼泪。
吃饱喝足,五个人几乎不用招呼,直接抢着帮姚红姑把碗洗了,还帮忙把水缸的水添满。
“你们过来坐好,我有事想要问问你们?”张悦朝着他们招手,阿南领头,秦忠随后,阿土扶着老安,屁股后面跟着小六子,大家一起走过来站成一排。
“你们可愿意与我签生死契,成为我们李家的忠仆?”
阿南和秦忠立即互相对视一眼,那眼中是迸发出的喜悦,阿土又激动了,哆索着说道,“夫、夫人,你、你、你说的是、是、是真的?”
“夫人,我们得罪了钱记和杨氏油坊,你若收留 了我们,他们会为难你的,还是算了吧,你能给小顺子请大夫,又给我们做新棉衣穿,还给我们煮面,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秦忠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亦同意小顺子的话。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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