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之抱着妻子柔声道,“我是想看看我能走到哪一步,皇上赐的终归名不正言不顺,我想凭自己能力考。”
“那行,相公,我支持你!”
李恒之在张悦娘额头上叭亲一口,“娘子,你真好。今生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份,现在你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会考中状元的,到时候我们就会有孩子了。”
张悦娘紧紧搂着他瘦而结实的胸膛,用力点头,“你说假如有了孩子,真的会是我们的凌儿吗?”
“当然啦,神仙又哪里会骗你。”
张悦娘这才放下心来。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这不除了瓜果飘香之外,成片的田里也是一片金黄色。
何大爷还记着当初那个赌约呢,在割稻子前一天,派人过来请李恒之和张悦娘前去。
张悦娘想了想,又让李恒之下了贴子,请陆自在同行。
乡亲们见县令大人竟然亲自前来慰问,立即跑过来磕头,磕过头后,又去割稻子。
李恒之带着陆自在参观了他那一分田的抛秧试验田,周围被拉起了黑布,保护的十分好。
陆自在虽然是武将出身,但幼时也曾与母亲下过田种过秧,见这田里的稻茵长的七歪八扭,不由面呈古怪之色,李恒之连忙解释由来,他这才点头表示理解。
乡亲们都挤在这里做见证。
各家先从自己家的田地里割出一亩的稻苗,用碾子脱谷成粒,再将试验田的稻子也脱谷成粒,两相一称,明显的优势出来了。
与之打赌最高产量是一亩一石,算是高产了,还要多亏今年旱天时有水车相助。
而且今年各家田里的稻谷都十分高产。
一石是一百斤,那一亩田是十分地,就是说一分田的均产量为十斤谷子。
但是从李恒之的实验田里的产出,却是一分田三十斤稻谷,这个数字震惊了全村人,也震惊了陆自在。
一分田三十斤,那一亩田的话,岂不就是三石了!
古代没有化肥也没有农药,所以稻子在快要成熟时,会有蝗虫来吃,就算人力去驱赶,效果也不会减多少,加上天的旱涝,会折损不少,所以古代一亩田能产一石稻子,已经是高产了。
没想到李恒之的实验田,竟然一分田产了三十斤,众人看向李恒之和何家人的目光立即热切起来,陆自在也激动的不行,连连问道,“确定吗?”
周师爷是全程监督的,激动的回报,“没错,连小零头还没算呢,这里是去除贬坏的谷子,光剩下的颗粒饱满的谷子。”
“恒之,这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能够禀明圣上,全国推广的话,到时候我们洪国一旦发生水灾,再不愁没粮可调了。”陆自在激动的快要语无伦次了。
一分田三十斤的产量,这简直如同神话一般。
而且据李恒之的说法,那抛秧不但产量高,还节省人力,一分田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
这样说来,一个人的力量就会被发挥到无限大呀。
李恒之和张悦娘只是出主意,具体实施是何春,便由他来说,他初见县令大人,还会激动,讲话直哆索,后来才流畅了些。
“李老爷让我们在田间之间挖出沟来,捉了许多青蛙放入其中,又在稻田的河沟里养了十来只小鸭子。虽然小人也不知道老爷这样做有何道理,不过让人吃惊的是,当我们的稻田里皆在赶蝗虫的时候,这试验田中,竟然一只蝗虫也无,而且那鸭子还养的十分肥美。”
235、反抗才是出路
陆自在不是笨人,微一思量便明白过来,随即拍着大腿大笑起来,“恒之,你这真是惊世绝才呀,我们都知道青蛙吃小飞虫,鸭子也会吃蝗虫,所以你让人前期放入青蛙是为了消灭成长过程中的一些微小虫子,待长到中期时再放入鸭子的幼崽,这样鸭子的高度不及稻苗高度,自然不会啄到稻穗,而正好将根部和中部的蝗虫吃掉。既养了鸭子,又有益稻田,而且还节省了人力去驱赶蝗虫,真是一举多得呀。”
这陆自在也是个妙人一个,脑子转得极快,只不过稍一提醒,便立即想通其中关窍,真可谓文武双全。
只是这样聪明的人,不知道为何却由二品大员沦落到九品县令?
难道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皇上是故意在磨他的锐气?
李恒之听了陆自在赞叹的话,并不多骄傲,只是微微一笑,谦虚道,“正是如此,这叫生态养殖法。从抛下秧苗到收获,中间我们都不用太操心,只要别太旱太涝即可收获,而且这养大的鸭子也是一笔收入不是?”
“好一个生态养殖法。恒之,你这回又立了大功呀。”陆自在激动起来。
他几乎想立即飞回衙门,将今天看到的一切,写了奏折,呈报给皇上。
张悦娘却是微拧了下眉,想了想心中的犹豫,还是说道,“大人,这只是一分田的产量,我建议暂时不要把话说全,可以先以何家村为试点,进行尝试种植下,最迟到明年秋天,便可知道这抛秧的生态养殖法,是否可行?如果到时候,举村稻田皆高产,大人再向皇上呈清所有情况。推荐全国推广,又有事例证明,岂不是更好?”
一项新的方法推出,必要受到保守者的积极反抗的。所以张悦娘可以想得到,朝中必有人反对,到时候如果有真实事例摆在那里,可能更有说服力。
“张娘子考虑的是,是陆某太激动了,你不知道陆某曾带兵在边关打战,每到战情激烈时,都会苦受无粮草之苦,边关的百姓本身就收益少,还要供给部队。大部分人都饿死或是迁走他乡。每每看的我都心伤不已,如果能够找出一条提高全国稻谷产量的好办法,相信一定是举世之功呀。”
几人找来何家村村长,这样一商议,就决定在何家村进行试点。
何村长高兴呀。这试验田也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中间过程,何大爷并不瞒他,他还一度怀疑,但是现在真实的稻谷整箩筐的摆在眼前,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不过他深信不已,不代表家家如此。就如同张悦娘所料的那般,的确有很多老辈人纷纷指责何大爷,才有了几个钱,就出妖蛾子,不好好种田,是败家玩意儿。
就连何村长都被说了。
村头住的几位高龄老人。纷纷柱着拐杖跑到何大爷家院门口骂人。
他们的年龄虽然不比何大爷大多少,但是辈份在那儿,便指着何大爷的名字说事儿。
“何全儿,我记得你小时候挺乖的,怎么这临老临老办这糊涂事儿?你说糟蹋粮食那可是天大的罪。你要是老了到地下去了,看你有何颜面去见祖宗?”
另一个发须皆白的圆胖老人亦怒道,“你这意思是说我们的祖宗,还不如一个从不沾农事的秀才喽?”
“对呀,秀才就应该只干秀才的事,读读书作作诗就好了嘛。什么时候我们这些农事由得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秀才来指手画脚?”
何春在屋里气不过,想出去,被春妮死死的抱住,他跳起来,隔着窗回嘴,“你们左一个秀才四肢不勤,右一个秀才五谷不分,那我问你,水车是造出来的?是李老爷!我告诉你,李老爷不但会农事,而且很精通,他现在又是皇上钦定的举人老爷了,比我们懂的更多,听他的准没错,你没看到县令老爷都夸他吗?”
何大爷原本就知道这些老头子难缠,所以才关门闭户,让家人不要理会,他们发泄过后,便也无事。谁料何春忍不住,辩了几句,这下可了不得了,摸了老虎屁股了。
几个老家伙顿时火冒三丈,如果是何全儿说话也就算了,这打哪儿冒出来的小辈,这里有他说话的地儿?
“何全儿,何全儿,你给我出来,这是谁家的子孙,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还懂不懂什么是孝啦?大白米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何大爷气的七窍生烟,这几个老家伙虚伪的要死,从何家帮着张悦娘盖暖房开始,他们就成天唧唧歪歪,数落他不务正业。
但是后来暖棚搞大了,赚了钱,何吴两家建了新房子,他们又说得亏是他们有先见之明,还仗着辈份,唐而皇之的从他这里捞钱,他早就受够了。
说什么辈份,转来转去,也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辈份,离的远着呢。
门哐的一声被打开,何大爷拿着旱烟袋出来了,一双积怒的眼睛从几个老家伙身上扫过,把那几个老家伙看的心里发毛,竟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他们立即想到,他们是长辈呀,就连村长都不敢怎么样,便又胆儿气足,上前一步,“何全儿,你出来的正好,你的孙子如此不孝,你还不好好管教管教,不过我看你现在成天只知道巴结那些城里的举人老爷,是没闲功夫管教孙子了。你没功夫没关系,我们不能让人戳我们何姓人的脊梁骨,你把那小子交给我,每月我也不多要你银子,随便给个一二十俩吧,保管替你把孙子教的老老实实的。”
何大爷冷笑一声,他就知道这几个老家伙突然跑来,打着为全村人名义着想的旗号,就是没按好心,来讹银子来了。
他辛辛苦苦赚的钱,为什么要白供给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
想得美!
以前他们的生活里,没有改变,没有张悦娘的介入,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被这些所谓的族老们的压迫,也觉得这就是孝,这没啥错。
但是张悦娘的道来,改变了他们的生活,增长了他们的见识,让他们明白了,这不是孝,这是愚蠢。
想要彻底改变这种现状,就只有站起来反抗,而不是继续趴着任由他们欺负。
圆胖族老见瘦高族老抢先开口,急坏了,生怕何全儿真答应了他,便赶紧说道,“教导孙辈总要吃喝吧,那我们家就勉为其难负责他吃喝罢,你也知道年青人正长身体的时候,吃的肯定要好点,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你就给个五十俩吧,不过逢年过节的节礼可别忘了,替你教导孙儿是一回事,孝敬长辈是另一回事。”
一马脸族老从后面挤进来,满脸谄笑,“不但要吃喝,总也要穿衣服吧,现在衣料可贵了,就连最便宜的都要几百铜一匹,一年四季,出门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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