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这就是为什么白天看来,日日无雨,日日蒸晒,但那湖水依旧丰美的缘故。
只是为何会形成这奇特的现象呢?
饶是老狗见多识广,也依旧一脸茫然。
晚间当大家都入睡后,张悦娘进入福地空间,扶着肚子在青草地里漫步,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回木屋休息。
只是李恒之一去就是两个月杳无音信,宝湖里又发生这样怪异的事,她哪里睡得着,现在月份又大了,睡觉更是困难。
幸好只要口中含一片绿梅花瓣,精神便很好,她也能放心许多。
她坐在床榻之上,细细打量这小木屋,突然在柜角发现一个箱子,好奇的打开,居然发现里面有许多竹简。
以前她从未细细探寻过这个福地,每次进来也只是把他当一个睡觉的地方。
那些竹简上的字都是繁复的古文,幸好她之前曾在父亲的威严之下,认过,便勉勉强强的读了下去。
才发现竟是一篇介绍风水的竹简,里面竟然也提到了类似宝湖的情形。
张悦娘一夜未睡,越看越惊心动魄,若然竹简上所说不假,那么岭南的干旱乃是人为。
等到天明,张悦娘出了福地,找来村里积古的老人,让他们好好想想,岭南的干旱和寸草不生,是从何时开始的?
老狗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他细细数着指头,仿若沉在回忆的长河之中。
“最初开始有局部地方的河流莫明就干涸了,大家也都没有在意,那时候我大约也只有十五岁不到。我还曾把它当作奇观,跑去看热闹呢。”
老狗今年六十五,也就是说五十年前就开始了。
另一个老妇人也点头道,“当时我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我也去看过,不过因为干涸的地方,距离我们的田地比较远,又是野生湖河,大家也都没有在意。县衙也派人前去查探,最后当然不了了之了。”
“自那以后,每隔一年,都会听说哪个地方的湖莫名奇妙的干涸了,因为事件分散,大家也都没有在意。每次遇到莫名干涸,都以为是天公作怒,我们只得烧香拜佛,祈求上天,不要降罪于我们就是。谁料,十年前,这种干涸终于出现在我们那儿了。随着我们赖以生存的湖泊河塘莫名见底,庄稼也逐渐干旱枯萎而死,我们不得不跑去更远的地方挑水润田,还烧了许多香,放了炮,甚至挑寻少男少女祭奠河神,可是这样的情况却是越来越严重,一直演变到了如今的情况。”
这里的百姓既有当初黑鹰寨的山下亲戚,也有飞虎寨的山下亲戚,还有一些是前来投奔的,他们分别属于不同村落。
大家七嘴八舌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告诉张悦娘,也只当她是想听故事,却没想到张悦娘的心里早就惊起滔天骇浪。
结合福地里的上古竹简所述,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还需要见到陆自在,方能确定是否属实。
只是现在李恒之和陆自在,可能正和金大牙在浴血奋战,哪里有空来见她?
看来只有等这一切平息之后,才能解决这件事了。
又一个月过去了,外面的消息依旧是没有,饶是张悦娘也无比焦虑起来。
他们进入岭南已经小三个月了,不管是输是赢,总得有个消息吧,这就像是投入大海的一滴水,竟然毫无反应,怎么能让人不心焦?
老狗自动请命,想要下山打探。
张悦娘见他坚持,便只得允了,却让他万事小心。
老狗背上弓箭,带上小手弩,又背负了干粮,悄然下山。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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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雪夜生产
丰收的秋季终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刚满半岁的宝湖村迎来了第一场雪,而张悦娘也快要接近临产期。
非但李恒之和陆自在毫无消息,甚至连出去打探消息的老狗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宁静的宝湖村,终于没办法再宁静下去了,妇人们纷纷牵着孩子前来探望张悦娘,只是看见张悦娘连翻身都没办法的样子,又都不忍提问。
只是年幼的孩子不懂事,弱弱的问道,“娘亲,爹爹什么时候会回来?”
一句话问出,那妇人竟是满眼泪水,哽咽不住。
张悦娘咬了咬唇,让小鱼替她的颈子下,垫个枕头,她的肚子太大,现在已经没办法坐起来了。
“尤大婶你替我去告诉乡亲们,要相信寨主,相信你们自家的男人,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被称作尤大婶的妇人,原本的哽咽,这时候终于哭出声来,卟嗵一声跪到地上,“夫人,不是奴婢不信你,只是整整四个月,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无,你让大家该怎么想呀?”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想想,假如他们真输了,按金大牙的那恶毒个性,他会放过我们宝湖村吗?我们还有这样安宁的日子过吗?”
尤大婶听见张悦娘这样分析,似乎也有道理,这才止住了眼泪,但仍是眼圈红红的,心里只是默念,但愿如同夫人所说那般吧。
这天,张悦娘正坐在木窗边,默数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突然听见屋外人群骚动起来。
“夫人,夫人,狗大伯回来了,狗大伯回来了!”柱子穿着黑麻棉袍,身上沾染了不少雪屑。连跌带跑的爬上了青木楼梯,连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嚷了起来。
女人们纷纷从家里涌了出来,将老狗团团围绕住。他们发现,老狗除了变瘦一点外,身上竟然穿着一件新棉衣。
“狗爷爷,我爹在哪里呀,我好想他呀。”一个小女孩弱弱的问道。
“狗伯,孩子他爹还好吗?怎么去这么久呀?”
“老狗,你快说话呀,我家大刚子咋样了?”
小鱼站在楼梯上面,跺了跺脚,呵出一口暖气。立即就被寒风卷走了。
“大家先等一下,夫人要见狗大伯。”
老狗朝着大家陪了笑,只说待会再来,赶紧到树屋来见张悦娘。
“奴才见过夫人,夫人大喜!”老狗跪了下去。规矩给张悦娘行了礼。
张悦娘忙摆了摆手,示意小鱼扶他起来。
“快,快给夫人说说,寨主情况如何,岭南县城内情况如何,金大牙死了吗?我们赢了吗?”已经显怀的喜儿,此刻也按捺不住情绪。连珠炮般问出话来。
“回夫人,金大牙及其余党已经被寨主和那位陆大人伏诛,现在已经押往上京了。”
堵在门口的众人,也都听见了老狗的这句话,顿时欢呼起来。
“赢了,我们赢了!”
“孩子他们爹快要回来了。娃,你爹快要回家了。”
张悦娘待众人情绪稳定之后,才又问道,“你给我详细说说,怎么会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既然金大牙已经被抓了。为何他们还不回来?”
老狗便详细说了起来。
原来李恒之等人刚开始化妆,进入岭南县城,就发现城里的情况,比他们以前知道的还要坏上百倍不止。
暂时不宜明着来,是以他们先花了一点时间,找到周海,与他计划,开始逐步收买县里那些尚有良心的人。
陆自在还要清查金大牙,与朝里哪些人有来往,这一来一去,便耽误了一个多月,等正式起事时,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金大牙的反抗居然如此激烈,而且援兵众多,他们险些全军覆没,最后陆自在拿出圣旨,金大牙居然无视,还说他们是假冒圣旨,还说只要他们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他们不得不退守二线,在村民的配合下,开始打起了艰难的游击战,这里面的苦楚简直不足为外人道。
金大牙的背后靠山势力庞大,几乎将朝庭那边的消息完全封死,甚至连前往飞虎寨和黑鹰寨的道路,都被金大牙设了路障。
陆自在发出的救援信,根本发不出去,全部被拦截了。
如此两边煎熬,李恒之这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人心也开始动摇起来了,有些人竟然做出了叛逃的事情,让局面更加坏了。
直到九公主带兵前来救援,柳七公子当了内应,里应外合这才将金大牙拿下,但仍有少量余党漏网。
为了肃清余党,不让他们东山再起,九公主亲自带兵,和李恒之一起没日没夜的追查,终于抓住了那些漏网之鱼,并且在他们的身上搜出朝中一位要员的,通敌卖国的密信,由柳七公子押往京城。
老狗一边说一边注意张悦娘的表情,当她听见九公主三个字时,脸色猛然一变,显的有些苍白,气息也急促起来。
喜儿是知道内情的人,便赶紧打断老狗,让他不要再说了。
“夫人,寨主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们清楚,他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张悦娘紧紧咬住唇角,双手成爪,抓住床单,手背上青筋突出,“我没事,我的男人,我自然相信,而且这次若不是九公主带兵前来,他们也难成事。大局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张悦娘要是生气,喜儿反而不担心,但是她现在如此平静,喜儿心里反而觉得不妙,便连忙看向老狗,“你快说,那九公主与我们寨主没什么对吧?你快说呀?”
老狗脸色数变,终于忍不住压力,咚咚磕起头来。
“夫人待我们恩重如山,老狗不敢欺瞒夫人,那个九公主,她,她……”
张悦娘感觉腹中隐隐作痛,想到一定是孩子在踢她,提醒着她,让她不要乱想,她深吸一口气,慢慢缓和心情,“都说出来,我没关系。”
“夫人,你就想开些吧,寨主如此英明,又有才学,有女人爱戴是很正常,就算她是公主,她也不可能夺走你的正妻之位的。”
老狗这句话本意似在安慰,在他看来,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李恒之功德如此之大,这次皇上知道了,功劳大大的,搞不好直接封一大官,又有什么不好的。
而且连皇家的公主都喜欢他,指不定以后当了什么大官,对岭南这里的百姓也是一件好事呀。
他实在想不出来,张悦娘有什么好不赞成的。
寨主对夫人情深意重,必不会因为那个女人是公主,就把糟糠之妻赶下堂去的,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说重点!”张悦娘感觉肚子那里又紧了些,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而且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