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路滑,臣怕这帮奴才不小心,倘或滑 了轿,惊了公主可怎么办?”图鲁假惺惺地关心,随即半转过身,指着不远处的藏书阁道,’臣出来时,皇上正在小憩,臣想,皇上毕竟有了年纪,只怕精力有此些不齐,不如收臣陪公主到藏书阁小坐,让皇上多歇片刻再过去,岂不是好?”
他提出孝道来,方初晴不想去也得去了,何况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因此假装略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于是一行人转道到藏书阁去,早有太临和宫女一路小跑着去打前站,当方初晴仪态万方地下了轿,藏书阁内早已经点起了灯火,茶点虽然简单,却也摆好了。
方初晴摒退左右,用帕子掸了掸并无灰尘和落雪的衣服,又姿态优雅地饮了口茶,感觉做作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道,“向王找本宫,可有要事商谈?”
图鲁看她摆了半天谱,心中有气,可又发作不得,只冷笑道,“公主 聪明,知道臣有事要禀报,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他是暗指方初晴的闺誉。
方初晴斜睨着他,以从未有过的傲慢语气道,“笑话,本宫无论做什么事都见得光,不像某人,明里一盆火,暗中一把刀。不过既然话不投机,向王不妨明言。本宫是为向王着想才不让人侍候着,不然向王又要惺惺作态,表现恭敬,不窝火吗?”跟这忘恩负义、狼子野心的混蛋不用客气,不如就表现出敌意,这样他倒会觉得一切正常。真是贱骨头呀,贱骨头,可怜你遇到了本小姐方初晴呀!
图鲁果然被激是火大,牙齿咬得嘎嘎响,再也不装好人了,直白而露骨地问,“臣一直疑惑,为何公主会到深府为奴,又是失身于谁呢?”
“这跟你没关系。”方初晴坐得端端正正,因为想到过图鲁会羞辱她,所以淡定从容地反气图鲁道,“本宫还没嫁你呢,想喜欢谁 就喜欢谁 。其实。。。年前你被沈澜抓紧走时,还没看出来吗?”她还没回忆起跟这身体生孩子的男人是谁,现在只能模棱两可地说,能气得力图鲁吐血最好,就算不能,至少也要让他明白她如此“堕落”是有原因 的。女人嘛,一旦跟男人学业了坏,变成什么样都有可能,包括放弃国家,安于享乐。
图鲁没吐血,不过看样子差不多了,他的理解是:贱人公主到江国后遇到了沈澜,于是奸夫淫妇一拍即合,恋奸情热,以致生了孩子,不过孩子夭折了。为了能通奸方便,贱人公主冒充奶娘进了沈府,给他做内应的人说,一个奶娘不在沈大的小崽子身边,却在沈澜的院子里,这不很说明情况吗?更不用说他亲眼所见,这贱人曾在沈澜的帐篷内留宿。
“哼,我懒得理你。”他气得连尊称和敬语都不用了,“就直说吧,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本宫已经是沈澜的人了,这样也没关系吗?’方初晴瞪大眼睛表演得分外夸张,”向王真是心胸广阔,居然真的不介意。”
图鲁一向外表温雅,可不知为什么,却回回都被方初表气得失去理智,因可能是因为男性的尊严被冒犯得彻底吧。
“你以为我娶你是因为喜欢你吗?”他轻蔑地道,“既然如此,你到底爱谁又与我何干?不过你回宫也有些日子了,虽然日日玩乐,可现在是个什么局势,想必皇上和国师也告诉你了,所以嫁也不嫁,已经轮不到你作主了。否则国之不国,家之不家,今天我不过照理请期罢了。”
“厚,原来请期是这样个请法,就算民间小户也知道三书六礼不是这样的,何况堂堂向王呢?”方初晴正襟危坐,“可是既然你这么直接,本宫也懒得和你多说,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亲,本宫是会和你成的,毕竟以本宫的身份而言嫁不成沈澜,那么嫁谁都是一样。本宫知道。图国已为你一党所侵蚀,皇上无力回天,但你不可忽略了民心所向,不然就算你坐在了皇上位上,也明不正、言不顺,断坐不安稳。”
“倘若我把神圣不可侵犯的公主情事抖落出来,只怕民望主成了民怨了。就算我没证据,可有些话好说不好听,再说皇上的身子也得气坏了,说不定就此归西,”图鲁恶劣地道,“于不济,公主化名为玛姬丝在金碧苑大跳艳舞的事,目睹 的人可还真不少呢?。”
他试图惹火方初晴,可偏偏后者压根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与沈澜的亲密关系,是男女朋友间正常的行为,跳跳肚皮舞不过是健身操,根本伤害不了她的自尊和自信。
只是人家要伤害她,她不配合一下、不让人家赢上一局半局的又怎么好意思呢?所以她勃然变色道,“图鲁,你若无耻到不顾及自己的名声,随便你说。但本宫提醒你,大家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倘若我的名誉有一丝受损你娶的,只能是本宫的寺体。那时,你想顺顺当当坐上那个位子只怕再也休提!”
“哼,是你逼我的,之前,我可曾透露过一字半句?自己婚前失身丧德,倒怪起我来了。”
“是啊,本宫品德有污,但也胜于你窃国之罪,天诛地灭!”方初晴拍案而起。桌子上是好硬木的,露得她掌心发麻,差点跳起来喊疼。不过为着她大义凛然的形象,她只能忍了,继续道,“今天不怕把话说明白,既然我们彼此厌恶,所为的也不过是自各的利益而已,那就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直接谈条件便了。不然,大不了一拍两散。你大兵压境?哈,本宫担保你死在前面在黄泉路上给我引路!图鲁中菌 鲁,别以为有了兵权不有了一切,呸,什么向王,你永远是本宫的奴才!”
说完,看着图鲁的脸色变得铁青,她不禁伸手端起茶盖。图海说过的,摔杯为号,只要这茶盏跌落在地上,立即就有顶尖高手前来护架。图鲁想以武力对她,差得远哪还!
图鲁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因为不愿居于人下,这才想夺取王位,可谋划了这么多年,却还让一个贱人指着鼻子骂,偏偏以他目前的地位来说,确实反驳不得。他胸口被这口恶气撞得疼痛,眼神中闪过疯狂的杀意,如果不是双手紧握着椅子把手,可能直接扑过来,掐死眼前的贱人了。
方初晴手中线拉得够紧了,适明威胁了一下道,“图鲁,不要以为杀掉本宫就可以解了你身上的死咒。本宫早已经把你的血分为数分,与本宫的血好好相融,放在不同的地方,并步下绝杀之阵。倘若我死了,不出十日,你必来陪葬,无人可解!”
临了,沉了一沉,又松开的手中线,“本宫劝你,别谈情,只谈条件!毕竟还有好日子要过,本宫也不愿意和你鱼死网破的。那么,你要和本宫在亲,能给本宫什么好处?”这一紧一松,外加威胁,就不信图鲁不上钩。哈,她这可是跟武侠小说学的,图鲁已经不存在的血液和她已经失去的法力,联手表演了“三尸脑神
丹”的效力,屡试不爽。
这说明,掌握敌人的把柄是多么重要啊!
第九十九章节 好消息
“你要好处?”图鲁缓过神来,强迫自己冷静,打起精神应付这位出门三年多,却变得厉害异常的公主殿下。她开口要好处就好,这证明事情不会变得太糟不是吗?他只需要缓一步,以后有的是机会把今日这辱加倍讨回来。
“你得了江山,坐上你不该坐的位子,有 这么大的好处,怎么也得回馈本宫一点。不然这赔本的买卖谁会做?”
“你愿意让位?”图鲁眯起眼睛。他不是傻子,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好事。
方初晴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故意显得贪婪得明目张胆,冷静得无耻、事事以利益为先,不然怎么能让图鲁相信?
“本宫不愿意。”她一直自称‘本宫’,架子摆得十足十,“不过身为上位者,应该会权衡之术。目前你得意了,因为除了皇城,本宫手中再无一寸可用之地,被你吞掉是迟早的事,何必不承认认了死局呢?这点输得起的风度,本宫还有,自然也有本事说服父皇,只看你能给我们父女什么保障了了。难道。。。你以为本宫还相信你的品德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愿意?那你又能给我什么,好让我回报于你呢?”图鲁冷笑,其实却心虚。他谋求王位多年而不得,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尽上风,实际上却是困局,特别是这贱人手中还握着他的生命线。在这谁也退不得的棋局中,倘若能通过谈判获得自己所要的利益,那么先委屈一下也没什么。
“王位,不能自本宫手中而丢。”方初晴把手中一直端着的茶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这是本宫的底线,也是父皇的底线。不过本宫会如约与你成亲,封你为摄政王,然后渐渐淡出朝政。这样,虽然你没坐上那把椅子,却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图国的一切都由你作主。之后本宫会跟你生个儿子,将来继承王位。如此一来,你将来就是太上皇,也算是达成了为皇的心愿。”
她必然锱铢必较,不然图鲁得到的太容易,反而会起疑。她让图鲁尝一一点甜头,看到一点希望,却不让他彻底如愿,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的合作,暗中谋划完全吃掉嘴边的肉。其实,这和在驴子面前吊一根永远也吃不到的胡萝卜是一样的。他要盯着自己最渴望而却步的东西,眼睛才不会望着别处。
这就是历只上那个聪明且奸滑的小人最后功亏一篑的原因,他们太贪婪,所以被蒙住了眼睛。
“你愿意为我生子?”图鲁眯起眼睛问。
“不愿意。但本宫为皇室血脉的延续,为了满足你称皇的野心,可以勉为其难地这么做。只等本宫诞下皇子,你就不能再碰本宫一下。你想收多少女人在身边,本宫不管。但本宫养多少 面首,你也管不着。”
图鲁听到最后一句,又气到了,但转而一想能碰这贱伯乐身子,心头也不禁火热。这位下贱的公主可是个美人,身段绝佳,在金碧苑看到她跳舞,他就已经垂涎不已,一想到将来可以为所欲为,就感到特别有报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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