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那么忠诚于国家和皇子的臣子,要做到与敌军的统帅联手,他,经历了多少内心挣扎呀。可是他又不能跟任何人说,只为了给自己忠于的国家留下一线生机。这种痛苦,有谁懂得?
“公主信我?毕竟我。。。。”
“海表哥。”方初晴坚定地道,“我理解你的苦衷,江国有暗热,与咱们图国的奸贼相勾结,你也好,沈澜也好,借助对方的力量以侵害本国的坏蛋予以牵制是十分必要的。相比起来,海表哥能做到这一步更不容易。我知道你们之间,并不是完全的朋友,只是互利。放心吧,我明白了。”
图海一直把秘密窝在心里,而在他的忠君观念里,做出和敌人合作的事又是极惭愧的,所以他被矛盾痛苦的心理折磨了很久。如今听方初晴这么说,不禁放下心中大石,感动得要命。
“咱们图国真正的秘密,我从没泄露给他半个字,相信他对我也是一样。虽然我在金碧苑故意放走了沈澜,但那是为了公主的安全,也是为了制衡图鲁。公主,相信我,我们虽在某些事上合作,却仍然是敌人。假如图国被江国所侵,我一样会上阵,与沈澜决一死战!”他情不自禁的解释,他不是卖国叛国,他和沈澜只是在某些层面上合作,都要借对方的手害掉自己身上的烂肉罢了。
“我明白的,我真的真的全明白的。”方初晴不住的用力点头,心里却想:和沈澜决一死战就不必了吧?她不想沈澜受作,同时也不想图海死掉。
看着激动起来的图海,她感觉语言已经 无法表达她心中的理解和信任,于是她想也没想就伸臂抱了图海一下。图海瞬间就僵了,脸色苍白,心中翻腾着说不出的热流,只觉得就这么为公主死了也值得。
想到了死字,心底好像突然裂了一条缝隙,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迷雾笼罩的心底。前些日子,他听公主说过,那年她偷入江国北境的蝉鸣城,刺杀江国的皇帝,当时的皇太子江无忧未果,反而受了重创,得了离魂症,忘记 了一切,就流落在了江国。公主还说后来在阴差阳错之下进了沈府,江无忧明明认出了她也没有报复,反而对她极好,为她撑腰。当然,因为江无忧并不知道她是公主,所以没有隆重送回。
公主说这番话时,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但一直说不清是什么,而且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脑海中灵光一闪。。。。
“公主,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很奇怪。”他站直身子,“我记得,那时公主有信回来,说在蝉鸣城找到了江国左师王沈沅的踪迹,怎么。。。。后来刺杀的却是皇太子?”
方初晴一愣,就算是向来有急智,也一时没说出话来。
图海看到方初晴震惊的样子,不禁一阵心疼,公主得了离魂症嘛,一个金枝玉叶,娇滴滴的姑娘家却流落异国,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呢。他不体凉倒罢了,怎么还关注这些细节?肯定是公主身子还没大好,记忆有些偏差也是有可能的。
“可能。。。那个。。。我记错了?”方初晴抓了抓头,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为什么她回忆不起和江无忧的过往?为什么每当他的脸浮现出来时,经常还是模糊的,好像不认得一样?当年如果图玛刺杀的是沈沅,为什么却爱上了江无忧?而且江无忧对她说起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时,绝对没有说谎,她有感觉得出来。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似乎从没出现过的沈沅,冥冥中主宰着一切似的。难道,那时在蝉鸣城中的不只是沈沅,沈沅也在吗?说得通呀皇在子出宫,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跟着。可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呀?为什么图玛的信中没提到江无忧,只提到了沈沅呢?
她试图挖掘脑海中沉睡的一些记忆,可是却感觉到了尖锐的头痛,她下意识地抱着头,轻叫了声。
图海看到她这样,更是后悔得没办法。他连忙上前,握住了方初晴的手,“公主,不要想了。这件事年深日久,说不定是我记错了。又或者,是公主记错了。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公主身子要紧,不要想了。”
方初晴站在那儿,只觉得不想还好,一想就脑子空空,像浑身脱力一样,于是只好放弃,决定以后有机会问问江无忧就是了。他对图玛的感情是真的,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一边的图海怕方初晴想不开,连忙把话题带到重回江国的事上,方初晴也就转移了注意力。两人踣瞳研究了四五个钟头。细致到每一个小问题。最后方初晴像男人那样拍了拍图海的肩膀道,“就这么定了,我三天之内就动身,海表哥帮我安排一下吧。对了,麻烦海表哥找到当日卖我的那个人贩子,我有一支匕首样的金钗子和一条金项,呃。。。金腰链被他抢走了,帮我取回来。”
第一章节 太后回宫
因为方初晴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江国去,所以一切的准备都进行得格外的快。只是她亲爱的父皇极不放心,好说歹说的,又有国师亲占一卦,说明此行一定大有收获,而且并无危险时,才肯点头答应。
“我真的会很顺利吗?”事后,方初晴偷偷问国师师傅。
国师一脸高深莫测地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师哪能算得出来?不过是哄皇上放心的,此行你自求多福吧。”
天啊,哪有这样不负责的师傅呀!
不过国师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关心她的,因为她此行不方便逞太多的人,就给她派了两个很本事的贴身保镖,一文一武。文名为青衣,易容术天下无双,连国师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是什么,而且擅长使毒。武的名字奇怪,叫主块,外表那是美滴很,但脾气暴露,等闲三五个高手近不了身的。关键她们都是女的,就算日夜随行也不怕影响公主那早已经不存在的闺誉。
于是三天后,方初晴化身为一名一脸白麻子的小太监出了宫,在一家不显眼的客栈中就成了满面风霜的卖货郎模样。之前,青衣早给一名身量与方初晴酷似的宫女易了容,当方初晴见到变身的宫女还吓了一跳,以为图国已经攻克了克隆技术,因为实在和她本人太像了。
真没想到国师虽不多话,却暗地里储备了这样的高端人才。
而为了以防万一,假的方初晴还进了国师府,说是要在皇上祭天以正式册封公主前,闭关八八六十四天,否则天时不利,就得再选良辰。这样的话,就算图鲁有什么怀疑,也不敢冒失探究,因为如果这是陷阱,他一破坏公主闭关,岂不是婚期又要后延?在图鲁看来,图国目前被大雪围困,独守一隅,与各国都不能通行,皇城之外又全是他的地盘,那小小一个败德的公主,还能跑到哪去?她要在优加城里折腾,就随她去好了。
就这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方初晴一行三人秘密到达了边界的山口。那里,齐山早打点好一切在等她了,而通过那么密道不过用了半天时间,她的双脚就再度踏上了江国的土地。
一路无话,三个女人扮成三个男人的模样风餐露宿、日夜急行,很快就到了江国的心脏:和政城。比她上回跟沈澜到北境相比,时间少用了至少一半。远远看到巍峨的城墙时,正是早上九点来钟。
方初晴兴奋得脚步都轻了几分,差点对天高呼:大江国啊,我方初晴又回来了!可终究她还没疯到那个地步,只高兴地以青衣和方块道,“和政城可热闹了,那真是特质极大丰富,人民为所欲为。回头我请你们吃鸭油包,我最喜欢了。”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一路行来,因为不能暴露公主的身份,三个冒充富家公子带着两名家仆出行,最后却处得倒像姐妹一样,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青衣和方块都很高兴,从前只知道优加城热闹,但跟富庶的江国一比,那真是差得很远,就连进入江国后的沿路小镇,似乎都比图国的都城还繁华些,于是她们彻底相信了公主的话:发展经济民生,才是富国强民的好办法呀。
“咦,前面怎么那么多官兵?”方块眼尖,一下看出城门那边还情况不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软剑。
方初晴也吓了一跳,举目望去,果然见城门处人山人海,离得还有很远,就已经有士兵戒严了。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的行迹还是被图鲁发现了,然后通知书那个什么逸山王?不对呀,逸山王是反贼,不可能支使得了官兵。那么,不会是沈澜出事了吧?想到这儿,她心里一凉,抬步就走,却被方块拦住了。
“公。。。呃子,先由我去探探情况,你不要轻举妄动呀。”
“还是青衣去吧。你就那脾气,一言不合,说不定当场就杀官兵了。到时候咱们还没进城就成了通缉犯,那可怎么得了?”方初晴深呼吸了几次,故意开了点小玩笑。她不能慌,如今她是上位者,是做大事的人了,一定要沉住气,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才行。
青衣依言而行,不长时间就回来禀道,“是江国的太后从城外的感恩寺回宫,正巧让咱们赶上了。听说太后下旨不要扰发,所以迎接的官员并不多,等过个把小时,太后的凤辇进了城,就会放行百姓了。”
方初晴松了一口气。看她做地下工作不是人人都行的,就那份遇变不惊的气度,普通人就学不来。只是倒真没想到回江国会遇到太后回宫,不知这算是沾了点喜气呢,还是出门不利?唉,跟国师待的时间太长,最近她越来越迷信了,出个门也恨不得占卜。
不过之前她全骒听说过一点太后的事,说是先皇、现任的皇上坐稳龙痊后,她就去感恩寺为天下苍生祈福,逢年过凶也不出寺,分外虔诚。她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却是先皇的正牌插后。因为从不干涉朝政和后宫的事,大度高贵,所以名声不错,传说是很温和慈祥的。
方初晴还听说太后年轻时相貌极美,不过产子时身子搞坏了,时常生病,皇子也没保住。只不知她和沈太太那种气度高贵的曾经美女相比,哪个更漂亮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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