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京师有祖业的,自然回家居住;
没有祖业但有钱的,可以自置豪宅;
手上积蓄颇丰厚的,可以买小公馆;
中产阶级一般选择郊区的城郊结合房。
(典型例证为白居易大诗人。他也一样选择了郊区房。白居易二十八岁考中举人,二十九岁考中进士,三十二岁参加工作,干的是“校书郎”,就是在中央办公厅负责校对红头文件的工作人员。级别呢,是正九品,相当于一个小县的县长,不过工资却不低,每月一万六千钱。白居易在长安东郊常乐里租了四间茅屋,因为离上班的地方远,又养了一匹马代步,此外还雇了两个保姆,这样每月的开销是七千五百钱,剩下八千五百钱存起来。但是存了十年,他也没能在长安买下一套房子。
后来白居易觉得这样长期租房不是办法,就跑到陕西渭南县,也就是长安城的卫星城,买下一处宅子,平时住在单位,逢假期和休息日就回渭南的家。有点和现在的大都市白领差不多,在郊区买房不住,而在城里租房上班。)
第二条路是像洒脱大文豪李白一样,入赘!这样自己就不用提供房子了,不过这种事情,大唐男人一般还是好面子接受不了的——李仙人能干的出来,那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胡人中,汉族传统思想理念浸淫不深。
最后一条路,就是贫穷的小官啦!那是只有住蜗居烂尾楼的分儿!(比如外来务工者杜甫小官,就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屋,与妻儿蜗居做房奴,有诗为证:《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但是,咱大唐的狄国老谴责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张将军更卑劣的行为:结婚后,拖着妻子儿女一大家子,赖在公务员宿舍里,冒充单身汉,死活不搬走,蹭到儿子都快成亲了!
要头要脸的张玄遇,当场就血压冲到了180,和他理论起来。无非牵涉老狄不管财务,不管民政,管他就是挑刺云云……
我和某离暗自发笑: 张玄遇和狄国老硬碰硬;当然是撞的鼻青脸肿;狄国老多么彪悍啊,咱大唐连武皇后有时候都不买账的铁骨铮铮啊!
“后来呢?”我憋着笑,口气变的好小心。
尖嘴男一迅速夺过话茬,取得发布权:“后来?狄国老谏臣出身,体恤百姓、不畏权势,张将军怎么可能吵的过狄国老?最后还被狄国老狠狠挖苦了一顿,他气的连下童都没顾,翻上马立刻扬鞭奔城门口贴布告去了!”
一定景象非常凄惨……我,某离,冲三人会意的点点头。前堂的掌柜却在这时朝我们这桌走了过来。
他有礼的来到桌边,乐呵呵的问:“二位休息的还满意吧?”
我一愕,补给他一抹茫然:“还不错呀……”
掌柜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塞到我手里,小声道:“这是东家让我给您的!”
说完,又朗声掩饰:“咱们晚晴楼的糕点,一向是最好的,两位下次还可以品尝一下嘛!”
左邻右舍都以为他是看我们桌点的最食物最少,特地来推销的,也就没有再理睬我们。
我用茶壶和脚杯围了个空,悄悄把小纸片展平,某离赶紧将脑袋挤了过来:“楼晚晴说啥呢?”。
只见纸片上只有寥寥数句:
药方:
取元江鲤栉鳞,东海鲤眼珠,锦鲤片鳃,团鲤下颌,红鲤舌弓,荷包鲤内脏,溟塘鲤蝶骨,黄河鲤尾颅各一份,捣烂,抹盐腌泽,后裹姜粉,加清水搅拌成的糊,下油锅炸至金色丸状,每次服用一粒,每日服用三次,一年后,病解。
我怔忪:“阿离啊,楼晚晴送咱们看的这是什么药方啊?”
某离略一思索,肯定的说:“定然是他叫咱们放心,给咱们看看,小麦的病,有救了!这大概就是宫里偷出的药方!”
我骇然:“那他胆子可真够大的!这里眼杂,咱们得赶紧溜!”
某离望望半碟花生米,不甘心的咋吧数下,将小纸片塞入囊中,领着我出了晚晴楼。
阶前一队巡城官通过,敲着锣喊街:“新布告发布,速看速看……”
我托起下巴:“阿离啊,你说女皇陛下又修改了什么新律法啊,搞的这么大阵仗?”
某离咕哝:“去明德门一观便知!”
我随即附和:“对!立刻就去!”
明德门门口已经围拢了不少人,我们挤进去一看,布告上大书明白,意思如下:
“国朝律:自己卯起,禁断天下采捕鲤鱼。取得鲤鱼即宜放生,仍不得食用,号赤鯶公,卖者杖六十,皆“鲤”者,为“李”也…… ”
我汗……大唐从此不准捕食鲤鱼了,借口鲤==李!
某离苦笑:“想来,武皇后根本就知道药方已经泄露了,既不愿深究,又不死心吧……呵呵……”
我望天——是白是黑,说不清。
女皇陛下也许不是不想走出一袭年少旧梦,但挣扎——
有一些怨恨,一旦进入心尖,就不会消逝……
有一些清欢,一旦齿郏留香,就不会淡忘……
究竟能不能回到,一切开头的地方?
秦时陵墓汉时坟
小飞飞最近行为极其鬼鬼祟祟。
具体表现特征明显:
一,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就闪电出门鸟;回来时不是三更半夜,就是月上中天……
二,每天换衣服的频率,比绿绮洗衣服的速度还勤快,而且风格非常统一:破衣烂衫,城门口潮流乞丐服……
三,看见黄色的东西就两眼冒光,曾经糊里糊涂帮门口的大娘把遗落的金簪子拾起来,然后在大娘期待的目光中,顺手把金簪塞进自己怀里,遭到一顿爆打;
也数次抱着虎子的屁股,摸来摸去,歪嘴角兼流N条口水,吓的萝卜长以为他要拐卖虎子,好一段时间没敢登门……
某离忙着和他的新寻到的亲姐姐联系感情,顺便交流情报;小苹果快乐的扮演她的女仆角色,顺便做做太阳元—我闲来无事,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何愁飞身上。
可是这小子,嘴巴特别紧,很不容易逮到一次,也总被他含糊其词,蒙混过关。我气的牙痒痒,某日,扯住风狸同学:“阿离啊,借我两密探吧!”
某离一脸诧异:“又哪里发生命案了?听说最近长安地界,蛮太平的呀?”
我赶紧摇头:“不是的,我是要跟踪小飞飞啦!这贼小子,最近神神秘秘,作息时间完全不对,还不肯透露,不能不怀疑啊!
身为他的东家,咨询馆的一级股东兼管理员,我有责任把事情调查清楚!”
“何愁飞有什么异常举动呢?”某离闻言,好奇的坐下来,倒了杯茶,自觉的听我分析。
于是,在这个寂静的午后,伴着小苹果在房间里,细微的觉觉鼾声,我和某离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香茗,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着小飞飞,倒也分外惬意。
没有惊天动地,就是圆润的温温存存的暖阳,屋外院子里,桃木依依,妍花竞艳,似乎还有点鸟鸣,不在意也就翦翦淡去,小日子挺平常,其实这样挺好,也无澜漪也无惊。
某离瞧不得我发呆,一指敲在我脑门上:“想什么呢,你还怕何愁飞出事?就他那身手,切!”
我揉揉颈项:“是!是!是!飞飞大爷只要笑容满面,就脱不了坑蒙拐骗!我为长安灾民默默祈祷!”
“那你看啥呢?真出神!”某离继续哈皮。
“看你呗!你不觉得你低眉喝茶的时候,特别有尘世烟火味?”我随意的晒道。
某离的脸色,“刷”的红到脖子根儿。不自然的翻了个白眼,唧唧歪歪:“那……那我……的脸,很好看?”
我点头:“是啊,就是今儿脸色特别白,我估计是这两天乍暖还寒,你受了风冻,凉气逼上来了!这天儿啊,是容易着凉,你平日里出门,记得多披件袈裟啊!”
某离晕倒,不忘习惯性拌我:“多谢师太啊……”
我谦虚的拍拍挺胸回答:“没事儿,我法眼一开,就知道你这个妖孽还能迷惑人间很多年!”
某离鄙视的瞪了一眼我的飞机场:“我迷惑谁了我,真冤枉!连你这无德丫头都没迷惑成……”
我跳脚:“无德丫头?咋说呢!”
某离手握成拳,搁在唇角轻笑:“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们几个咨询馆下人,一致认为东家您很缺德!”
“呸!关门放虎子!……虎子没来呃……都怪小飞飞吓跑了萝卜长!”我怒。
某离双耳微微耸动,看来是在克制自己,不要放声大笑:“好吧,找两个暗探,跟跟何愁飞,他确实古怪透了!”
三天后,在明德门的城墙角,俩高手探子向我们汇报的跟踪结果:
小飞飞这么多天来,一直流窜在东市有名的“雷家堂”,西市远域的各族商贩,以及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腿子”们之间。
我摸摸鼻子,想来想去,还是疑惑:“这三类人,怎么也凑合不到一起去啊!”
某离应了一声:“恩,东市的“雷家堂”,是李唐开国以来,最有名的制琴世家,历四代而不衰,本朝更是出了誉满天下的“鬼才”雷威。
他做的美琴“春雷”,连珠式,形态饱满,黑漆镶面,具细密流水断。玉徽、玉轸、玉足、龙池圆形,凤沼形方,被称做旷世名琴,连女皇陛下都想请购的无价之宝啊!”
我颔首。
在我的记忆中,这把琴,就是在后世,也实在太有名了。
“春雷”,明代(清秘藏)记之曰:“春雷,宋时藏宣和殿百琴堂,称为第一。后归金章宗,为明昌御府第一。章宗殁,挟之以殉。凡十八年,复出人间,略无毫发动,复为诸琴之冠。天地间尤物也!”
在古琴神品中,“春雷”实是最最珍贵的无价之宝,为天下第一品。元朝大相耶律楚材史载,曾游历新疆,他到新疆时唯一携带的随身之物,就是一张古琴。他不时弹奏,声音亮如洪钟,细如涓流,妙不可言,这张古琴就是“春雷”琴,是我国音乐史上最珍贵的一张琴。
暗探中的一个汇报:“飞爷和雷大师,夜间密谈的次数,至少三次以上,”
某离诧异:“蜀中雷家就是因为被公推为“神器之家”,才能在全国开设古琴分号,总门店设在帝都,由威大师本人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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