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的精神是醒着的,并没睡死。琼儿,去我房里拿那只锦蓝色药瓶过来。醒儿你去取些热水过来,等下便用我那瓶子里头的药服下,喂一颗便好。”婉柔吩咐了一番,站起身来便拉着玉宁往外走:“宁儿,娘亲有话要问你。”
玉宁点点头,跟着婉柔来到小厅,刚进屋子,一同前来的云姐便按捺不住了:“宁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宁皱了皱眉,只觉得昨晚至今日发生的事情太乱,不知该如何说。云姐见玉宁不说话,像是在理头绪,心里更是着急了:“宁儿,为何你们一大早便把浣纱抱来了。这么看你们昨晚上便启程了?”
玉宁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勿返阁出了些事情,现下浣纱这事儿最是蹊跷。”说着,玉宁便将巧儿的话简单地复述了一遍。她见云姐与婉柔都不做声,不放心地问道:“娘,我不觉得这事儿是梵音做的,可是浣纱姐姐的症状太蹊跷了。”
还没等玉宁说完话,婉柔便接了话茬:“云霜估计的没错,我看,浣纱这病是与梵音有关系。”
玉宁一愣,与云姐一起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地瞧着婉柔。
“浣纱是被人下药了。这药咱们也熟悉得很。”婉柔用视线扫了一遍玉宁与云姐,极不情愿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就是云霜当年服下的红颜笑。”
“什么?不,不可能!”玉宁一惊,马上摇头否定了这个在她看来很是荒谬的判断:“梵音从小便怕血怕杀生,那样一个美好柔弱的女子,她怎么可能会下此毒手呢?!”说罢,玉宁的眼角已经现出了泪水。她害怕梵音被冤枉,更何况是这种加害亲人的罪责?她太清楚被冤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可是,她可以选择沉默,可以选择忍辱偷生,因为她是忽伦止戈的女儿,她可以坚强地面临一切诽谤;可是梵音呢?从小她们就精心呵护着她,她怎么承受得了如此罪责?
梵音,你到底在哪里?!
“宁儿,稍安勿躁。娘亲并没有说梵音要加害浣纱。”婉柔扶着女儿正在微微颤抖的双肩,亲情呵,一直都是她的这个看似坚强的小女儿的硬伤,她又怎么会不清楚此时此刻玉宁心中的震撼呢:“云姐,梵音应该是和那个叫做阿布托的内城少爷跑了。”
“何出此言?”云姐倒也冷静,想着问清楚了再寻思对策。
“这是内城的药物。以前出尘差点命丧于此,是因为那人用了大剂量。我刚才去查看了一下,浣纱只是服用了些许,身子里因为药劲散着些酒味,这正是红颜笑被作他用的特征。”
“那你的意思是?”
“梵音当初肯定是从内城的公子那里得了这东西,当作蒙汗药使。可能当时一不小心下多了些,才会让浣纱有现在的症状。”婉柔说着,双手明显感觉玉宁的双肩没有再颤抖了,知道女儿已经冷静了下来,才放心挪开了步子:“这红颜笑,一滴二滴使人眠,三滴四滴惹人醉,就是这个意思。这里的醉,指的便是三滴下肚之后,服用的人会半梦半醒,浑身难受,意志不清楚,浑身还有酒味儿。”
“那如若没有解药,人便一直会持续这种状态?”云姐只觉得自己问出这话的时候,额头已经冒了些冷汗。
婉柔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唉……梵音这孩子,何苦出此下策。现下眼看着便要误害了条人命,这该如何是好啊。”云姐毕竟是老了,鬓角泛了些白斑,现下又因为这种苦恼的事情,显得疲累无比。
婉柔也沉默了下来。毕竟当初救活出尘纯属侥幸。若不是她毁了嗓子做代价,还不知道今日她能否活下来呢。两个大人冥思苦想之际,玉宁这边却是灵光一闪。
“既然毒药在内城,解药肯定也是在内城。”玉宁说着,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有法子?”云姐将信将疑,婉柔脸上则是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内城?看这孩子说得自信满满,难道她自己要再入那虎狼窝不成?
玉宁笑着抚慰母亲:“娘亲,云姨,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自然有办法用银子来买解药。”
婉柔一听,想想也是。现下她这女儿虽然不是富可敌国,但也算是富甲一方了。于是便只道了几句小心,没有再往深处想。
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二十二章 委屈(4)
玉宁想到的是什么办法?
自然是去找玉风了。内城里头,若说除了王公贵族谁能通天,他便是其中之一。虽然玉宁当时听到要去内城找解药的时候,第一个窜进脑子的人选并不是玉风,而是赫那拉允鎏。
玉宁自然清楚,如果找那个人,他只要肯帮忙,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毕竟是在内城里长大的人,当然清楚赫那拉家族的势力。可是,这个允鎏未免也太难找了。如若要联系他,首先自己就要费劲脑汁地想着应该怎么样进内城。
玉宁每次想到这里便不痛快,上次为了龙佩的事情自己就那么冒冒失失地闯到了内城外,还不是为了他的安危,谁知道这个人居然见都没见自己,之后更是连人影都没见。且不说现在是有求于他,瞧他上次的表现便知道能够见到他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再说了,那人的脑瓜刁钻得很,找他做事,必定是要代价。这么讨价还价起来,玉宁一定是会占下风。况且他要她做的事情总是些奇奇怪怪让玉宁很不安的事情,这么仔细算来,亏本的可是自己。
所以,玉宁找到了玉风。玉风爱做生意,玉宁又是个大商贾,一来二去居然也成了半个知己好友。玉风主要做的是古董生意,店铺便开在了逸合玉器店的斜对面,初到此地的时候,偶尔还需要玉宁的店铺关照一番。这样的恩情看起来小,对于商人来说可是极其看重的,不还便是不道义,毕竟锦上添花的事情时有人做,雪中送炭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
玉宁想,这次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便拖了个信给玉风,想着这两天应该会来信了。谁知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禁不住都有些坐不住了。
这玉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内城的男子都是些赖着人情帐不还的不成?
这边玉宁正在左思右想,那边玉风却坐等在家里急破了头。
早在前几日他接到了玉宁的消息便感到意外,小公子让掌柜带话的字里行间句句诚恳,甚至有些请求帮忙的意思在里头。想他玉风虽然出身皇族世家,但是也讲些江湖义气,更何况还是个称职的生意人?
但是玉宁的这个消息所传递出来的信息却让他犯难了。并不是说怕帮忙,而是觉得,或许这件事情是有必要告诉允鎏一声的。玉风知道,允鎏一直在查着私盐案子,其中错综复杂没有小公子的帮忙是不行的,偏这个姑娘拧得很,看不惯允鎏更是什么都不愿意顺得做,除非是给了她些好处,以事换事作交换。眼下玉风手捏着那封信,短短几行字看了又看,心里明白如果玉宁真有什么事情要交托,允鎏自然是不二人选。一来事情会事半功倍,二来允鎏也有了让小公子继续为他办差事的筹码。
只是……
玉风又有些犹豫了。他并不知道小公子是故意绕开允鎏联系的他,还是知道允鎏与外城没瓜葛,联系不到,才来找的他。玉风总觉得,两者皆有,前者更多。那这么一来自己把这个消息透给允鎏,允鎏转头又拿着这消息去当筹码与小公子谈生意,自己岂不是把自己丢进了不义的局面里头。
“哎……”玉风叹了一口气,所以他愁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么做了吧,又怕到时候耽搁了允鎏的差事;这么不做吧,又怕是惹恼了小公子,从此自己就 没这个大可遮天下的保护伞了。可恨的是,他这个兄弟心里想着允鎏,允鎏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几日都不见人影。
想到这里,玉风禁不住又叹了口气。
“几日不见,你倒是深沉了。”正当玉风坐在书房里冥思苦想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
嗯,幻觉,真是幻觉。
玉风觉得不可能这么巧,这边刚在心里诅咒允鎏,那边他就出现了?萨满法师跳大神都没这么准的。
“可好了,还不打算搭理我赫那拉允鎏了?”声音的主人举步走进书房,用指节敲了敲那张黄桃木桌。
玉风一惊,猛地一抬头。果然看到了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冰冷面孔。他一下便笑咧了嘴,从来就没有觉得这张面孔是这么的亲切:“兄弟,你可回来了!”玉风欢天喜地地站了起来,连忙让允鎏坐在客位上,一边还喊着丫头给允鎏上茶。
允鎏奇怪地瞧着玉风,实在不觉得平常被这么热情款待过,可是本来就平淡的性子也懒得深究了,只是坐了下来点点头道:“这几日去办案子了,刚回来便听管家说你这几日总是去府上找我,便来瞧瞧你。说吧,有什么事。”
“呃,……这……”玉风搓了搓手,手里握着那团纸还在犹豫着。明白这一旦说了,就回不得头了。以后的,就得赌小公子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毕竟自己出这一招,纯属是合着外人谋算她,自己是个男子都多少会 恼怒,更何况是个女子呢?
“你现下若说不出来,倒也没事。今日我也是有事来找你。”允鎏静静地等了一阵,却 没听到玉风挤出半个有价值的字眼,只得又站起了身:“陪我去趟勿返阁吧。”
“去,去勿返阁?去那里做什么?”玉风愣住了,乖乖,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玉风张大了嘴巴,将允鎏又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以前就知道这个好朋友聪慧过人,可是并不知道他还能掐会算啊。
允鎏眉头一皱,实在懒得看玉风的滑稽表演,只是稍加解释起自己的目的:“我有事情,想让沈凝心给我做一下,思来想去,还非她不可。你陪不陪我去?”
“去!去!走吧走吧。”玉风一听,笑开了。好啊好啊,这么一来就不是自己说漏嘴了,怎么不好。先把允鎏带过去,小公子会不会求他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玉风笑眯了眼,只是觉得天助我也:“事不宜迟,走吧走吧。”说着,他连催带拉地便将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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