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点头,也不强求。转头吩咐醒儿带张子庭去一间厢房安顿。见二人已出去,她才如释重负地躺回温暖的被子中。
只是今夜,她与允鎏一般,看着枕头一侧的玉玲珑,度过了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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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三十三章 蒲草之心何人知(9)
盼君楼里,一片歌舞升平。
丝毫没有因为上一届花魁的离去而没落,更没有因为小公子的病重而给这个欢乐场带来什么阴霾。
舞台上,乐声悠扬,一娇小身影在鲜花锦簇的台上舞得灵动自然,俏丽可人。台下的观众,似乎都对这陌生的面孔充满兴趣,那女子的羞怯与机灵,与先前琳琅的妖娆与风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若说琳琅那是烈酒,碰一点便醉。
现下这女子便是糯米甜酒,带着些甜美之余,也会有些酒劲上头,却不会就那么一下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总之,不管如何,有了新的花魁存在,这里的男人们便总能找到新的乐子。
凤老板站于满座的宾客旁边,笑吟吟地瞧着这新的花魁在台上舞着。
突然,有人问。
“凤老板,这个小姑娘是谁呢?”
凤老板得意的凤眼一眨。
“她是楚云,新点拨出来的花魁呢。”
“哦。”
于是,又一个男子短时间内准备将自己所得砸在了这吸金速度快到计算不得的欢乐场上。
楚云在台上,果真是如楚国娇娃一般,细腰摆动,却像池边杨柳青青,一身朴素装扮,跳得是渔家唱晚,舞的是家常斗笠。确实是有几分纯真的意味。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之后,楚云回头,向宾客微笑致意。突然,她抬头的瞬间,笑容却僵住了。
凤老板疑惑,发现楚云望着的方向正好是自己的背后,只觉得背脊发凉,赶忙向后望去。
“凤老板,盼君楼真是热闹啊。”
玉宁此时此刻一席白色男装,嘴唇的颜色淡淡的,脸上的表情冰冷至极,一幅大病初愈却又隐忍着滔滔怒火的模样。她唇角边带着些明知故问的笑意,却并不像是戏谑一下便作罢。醒儿在一旁扶着她,也是皱着眉头,不过是担心玉宁的身体。
而凤老板听到玉宁轻描淡写的一句寒暄,心已经凉了半截,当她发现张子庭站在小公子身边目不斜视地望着那个楚云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多半是败露了。
“呃,大,大老板,您,您不是……不是,呵呵,您怎么有空到盼君楼来了?”
“我也不想来,只是再不来,这盼君楼的天都变了一个样了。那我还敢不来么?醒儿,扶我去楼上。凤老板,我也不多和你客套,等会那个楚云谢客之后,你就把她一并带上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说罢,玉宁轻咳了几声,似乎是受不了这里脂粉浓烈的乌烟瘴气,被醒儿轻轻扶着上了楼梯。张子庭走过凤老板的时候别有意味地瞧了她一眼,便也跟着上去。
凤老板手已握成拳。见楚云下了台,也不管多少礼数了。她的心已经焦急地等不到她一一谢过宾客。
“楚云!”
凤老板招手,其实,不用她招呼,这个楚云下台之后便向她奔来。
“凤妈妈,小公子怎么过来了。”
楚云的脸上略施粉黛,便有了琳琅的几分模样,柳眉长而细,而今默默紧蹙,却又有几分西子病弱的姿态。
“我估摸着,咱们的事情她多半是知道了。”
楚云轻哼。
“我倒是什么,原来是为这个,反正已经这样了,小姐也成了九爷的人,她若有那个本事,就到九爷府上,把小姐要过来就是了。”
凤老板听罢,眉头更是不见舒展。因为她有事情还瞒着楚云,也就是过去的香儿。而在她看来,小公子特地来跑这一趟,根本就是知道她隐瞒了什么。
“凤妈妈,来啊,咱们快去会会大老板,也好了了一桩心事。”
楚云轻松,甚至带着几分嚣张。凤老板皱眉,心里藏着的事却是有千斤重。无法,见楚云已经快要到小公子所在的厢房,她也只好跟了过去。
推开门,小公子抚着茶盖,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茶沫,张子庭与她对坐在桌边,同样也是一脸严肃,更别说站在一旁伺候的醒儿了。
“老板……”
凤老板踌躇地站在屋外,显得有些瑟缩。楚云柳眉一竖,似乎是有些看不惯凤妈妈谄媚讨好的模样。率先就绕过凤老板进了屋内。
谁知,人还没站定。小公子猛地盖了茶盖,将整个杯子往桌上一震。
“这么多年,规矩都学哪去了!”
凤老板的身子随着茶杯的响动和玉宁的严词相向抖了一下,赶忙使眼色让楚云出屋子来。刚刚开始楚云还不愿意,见凤老板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心里虽然憋着气,却不得不又走出屋子,等凤老板进了房门,她才又跨进去。
玉宁淡淡一笑,见二人已经照着规矩进了门,这才再又将茶盖打开,先是用手碰了一下杯壁,茶已温,看来是可以入口了。
“盼君楼怎么不见琳琅这个花魁,倒是添置了一个楚云这样的新丁?”
凤老板虽然明知道这次小公子前来是兴师问罪,却还是被玉宁的问话跟弄懵了,她不知所措地回头瞧了瞧楚云。只见楚云也是一幅莫名其妙的表情,虽然说香儿确实是盛装出席没错,却还不至于让小公子认不出来吧?
听戏的人竟然不知道这唱戏的是在唱些什么。当然会焦灼不安。在这种焦躁的心态下,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凤老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玉宁不语。只是默默喝茶,些微入口之后,才拿过搁置在一旁的账本翻看。边看边又起了个话头。
“凤老板,平日里留你在这儿,是觉得你确实是个精明女子,一定能够为我将这盼君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给打理得体干净了,怎么今儿个,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呢?”
“小公子……”
凤老板从玉宁拿起账本的一霎那,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所谓做贼心虚,自己兜里还揣着卖了琳琅的那五千两呢,难道就是因为没有摆平那个账房先生,自己才会还没焐热这白花花的银子又都要如数吐出来?
凤老板心里越是慌,嘴皮就越是笨。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问你,琳琅是去哪儿了,怎么就不答话呢?”
玉宁似乎很有耐心,好心地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这……”
其实,她与香儿一早就对好了口径,因为她们都清楚早晚这一天是要来的。谁知这小公子太精明,来的也太突然,自己什么工作都还没有筹备好,她却知道拿着账本来问事儿。眼见这账本上根本就没有写明琳琅卖出的银两钱数,可是琳琅又不知去向,这让凤老板该如何开口回答。
“琳琅小姐是去九爷府了。”
正在凤老板两难的时候,楚云说话了。凤老板暗叫糟糕,可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玉宁翻着账本的手忽然停住了,抬起眼来,冷冷冰冰。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问你们凤妈妈话,你倒来插嘴了?”
“你!”
楚云怒极,只道这个沈凝心并不在意小姐的去处,专门来羞辱她是真。凤老板从玉宁的态度中便已经看出来,自己已经自身难保。wrbook。,见香儿又要顶撞,吓得她赶紧死拉了香儿一下,也不管自己是使了多大的力气。
要知道,盼君楼里教导花魁的责任是她一人承担的,下面的人不懂规矩她也不过是遭点小骂,可是这新任花魁不懂礼数,这不是给她的斑斑劣迹之上又加道罪行么。
“凤老板,琳琅果真是去九爷府上了。”
“……是,是……”
玉宁见凤老板含糊其辞,也不恼不燥。只是将一页账本翻开摊到桌上,平心静气地指着空缺处。
“那你倒给我说说,是九爷赊账了,还是这笔款子没有记到账上?”
“是……是没记到账上。”
凤老板苦着脸,宁愿破财消灾。只盼着能够息事宁人,玉宁不深究内里。
“好,明日就添上。”
玉宁说着,又喝了些茶。微微皱眉,是觉得茶水已冷,不润喉,反而有些发涩。
“醒儿,去泡杯新的。”
玉宁吩咐了一声,醒儿紧绷着脸端着茶碗走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了个严实。
“好了,这里也没外人了。凤老板,我就再问一句,琳琅她果真是去了九爷府上?”
见玉宁这么接二连三地问着同一个问题,凤老板心如明镜,知道这一回不是破财消灾那么简单了。她硬着头皮点点头,算是默认。玉宁神色更冷,看得她身子都在颤抖。
只是这香儿太不会察言观色,道她平日里机关算尽如何聪明,现下却一点都没听出此中蹊跷,竟然还以为玉宁只不过是因为她们暗地里将琳琅送了出去,自己脸面上挂不住而已。
想九爷是什么人,她沈凝心脾气再硬,也不敢到贝勒府上去讨人吧。
“呵呵。”
香儿轻轻笑了一下,满脸讥诮。
玉宁的眼对上她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冷淡。
“我还真是小巧你了。”
显然,她这句话是对着香儿说的。
“我本来以为,你也不过是护主太过,所以误事,现在看来,果然是低估了你。也是,谁不会为自己想想呢?踢走了琳琅,你便有机会成为盼君楼的第一人,只是你好像忘记了一点,凤老板是盼君楼的大掌柜罢了,我,才是盼君楼的真正主人。如果我不愿点这个头,你今天是楚云,明天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香儿听到这话,满脸不在乎。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既然小姐已经有了好归宿,我还有什么求的?沈凝心,你要做什么使出来便是。我也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
“为小姐?”
玉宁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好一个为小姐,凤老板,你便好心告诉她,她小姐现在是否有了一个好归宿,是否还真是在九爷府上呢?”
“这……”
凤老板迟疑,只觉得纸包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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