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底都没有。
可恨的是那张子庭,平日里是个挺沉得住气的一个人。遇到这件事情却是方寸大乱,自从少爷应承下来找人之后,他倒是不敢去天天烦少爷了,知道以少爷的秉性,哪天说不做就不做了,也是有可能了。
不过,他倒没有少来找玉宁。若不是这几晚有无月相伴下棋调养心性,玉宁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
“你说,为何他们是要绑琳琅呢?”
无月执子的手一顿,但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那便要看看,琳琅姑娘平日里是不是惹了谁,或者,与她有关系的人,是不是惹了谁?”
玉宁听了无月的话,若有所思。无月抬眼瞧着她思索的模样,只希望她能够被他所引导,往正确的路子上走。
“难道,是子庭在生意上不小心,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无月一愣,苦笑了一下。
“那你倒说说,琳琅与张子庭之间的情谊,几人知晓?就连最贴身的丫鬟香儿都不知道。我看,其他人要想知道,难。就算知道,也得掂量掂量,琳琅姑娘在张公子心中的份量,毕竟,他们绑人,可是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的。”
玉宁点点头,再一次进入深思之中。
无月见她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又敲了一下桌道。
“该你了。”
“哦。”
玉宁慌忙观察棋路,无月则在一旁斟酌该怎么说。他不能说得太明显,让玉宁置身于危险之中,也不能都不说,他是想,如果玉宁真有那个秘密,以她的聪慧,哪日想起他说的话,能够知道怎么救自己的命。
“凝心,婉夫人可好?”
“啊?母亲好着呢。”
额娘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好好伺候陪伴阿玛,可惜这件事情只做了一半,就迫于形势,她与阿玛永远不得相见。第二件,便是悬壶济世。还好,现在额娘也确实完成了这个愿望,乐此不疲。只是玉宁不敢肯定,光靠这些,可以填补阿玛在额娘心中的位置,或者,这个位置永远空着,谁都代替不了阿玛吧。
“哦。”
二人各有所思,一时相对无言。无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只得选择沉默,继续下棋。谁知黑子刚落下还没多久,醒儿就急急忙忙闯进来了。
“小姐!允鎏少爷来了!眼看着就要进小院了!”
玉宁听到这声通报,寒毛都竖起来了。
无月现下可还是钦犯,被他瞧见了怎么得了。
“快,快。你藏起来!”
玉宁四处乱转,想去打开地窖又觉得来不及了,正在想着办法。谁知无月云淡风轻,想了想,突然一把拉住玉宁道。
“有解不开的事情,一定去找少爷,他什么都知道!”
说完,便闪身从窗户出去了,瞬间便上了房顶。
他猫腰伏在屋顶上,却见允鎏确实带着那个随从布托进了花园,眼看就要进屋子了。
无月眼神一冷,快步离开了勿返阁。
“主子,上头好像刚刚有人。”
布托灵敏,抬头见到瓦片有所松动,刚想着追去看看。允鎏却拦住了他。
“随他去吧,正经事要紧。”
允鎏略有所思地眯着眼镜望了以下屋顶上露出的那一抹残月,便带着布托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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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三十三章 蒲草之心何人知(12)
无月前脚刚走,允鎏后脚就进门来了。见一盘残局还未杀出个胜负便落落寡欢地摊在了桌上,玉宁似乎是在他进门的时候吓了一下,或许,是他门开的声音太大了吧。
允鎏这么想着,也算是给自己催眠。总比确认,曾经有个陌生人来过玉宁的房要好,因为一想到凝心对他有所隐瞒,他便如鲠在喉,总会心里感到有些不舒服。
难得糊涂,贵在糊涂二字。
“在做什么呢?”
允鎏背着手走进屋子里边,坐到了软塌之上。却看到黑子和白子都放在玉宁手边,看起来这盘棋就像是她一个人在自己对弈一般。
“哎,无聊着呢,看这残局自己能不能解。”
玉宁从书后看着允鎏,也只不过是露出一只眼睛偷偷打量着这个侧面总是很好看的男子。允鎏觉得有道瑟缩目光揪着他不放,微微一笑,抬起头来想要瞧瞧这灵慧的双眼时,那道考究的目光早就又隐藏到了书后。
“哦。”
原来,是书上的残局。
允鎏若有所思,看了看棋路,便自作主张将黑子给拿了过来。
“哎,你这是?”
玉宁不明所以,见他径直将黑子拿过又有些心虚。生怕他是发现了什么。挡着二人之间的书本终于拿下,一张有些羞红的小脸好不俊俏。
“我陪你把这残局下完。”
允鎏乐了,不过他再开心,玉宁都没有见过他开怀大笑过。所以,现下嘴角的弧度已经是他笑容的最大限度才对。这笑容很好看,竟然有些孩童的纯真,让玉宁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乖乖点头,坐了下来。
截。
允鎏低头思索片刻,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竟然就下到了无月刚刚留下的那一手后边。将玉宁还想继续长的棋路给断了下来。
玉宁一愣,心中复杂。
“你,是不是今儿个有事,才过来的?”
她小心翼翼,转战其他阵地。棋虽然下在桌上,眼睛却看着低着头的他。
“嗯。”
允鎏轻轻点头,却仿佛一点都不急于说事儿。这盘棋,让他想到了以前。也许没有隔多长时间,不过是一年光景,可是他与玉宁正式的第二盘棋竟然是一年之后再下,不得不说,对于他来说是个讽刺。
或许,她都不记得那场棋了。毕竟,之于她,也不过是一盘畅快淋漓的酣战罢了。
可是,对于允鎏却远远不止那样。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发现玉宁的可贵,第一次鬼使神差地站在窗棂之外,偷窥一个女子。她那时的表情,些微或者明显,他现在都还一一记着,不曾忘却。
“有什么事情,便说吧。”
玉宁叹了一口气,想着早晚都得说,不如早些说。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永远不知好歹,好好的气氛都可以被她弄碎了。因为,她不要幻象,她要的永远是真实。那样她才会心安。
允鎏抬眼,执子的手久久没落下。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她太了解他,这种知己的感觉让允鎏一直都很愉悦欣喜,可是偶尔,他却更恨这样的了解。
“我今日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想了许久。看来是不得不找你了。”
玉宁听罢,也没了玩棋的兴致。只想他快点将心事说出来,她也好放下这颗心。
“嗯,你说,我听着呢。”
“……我想……你是否能够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
“……吴家钱庄的账本。”
玉宁猛地抬头,盯着允鎏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出来。那是疏离的笑容。
“贝勒爷别说笑了,钱庄的账,怎么随随便便给人看的?”
虽然话说的轻松,可是她心里却慌乱不安。
难道就这么快么?他竟然就已经查到了吴家钱庄的头上了?
允鎏的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深深呼吸几许,似乎是在压抑什么,又在考量什么。最后,他突然按住了玉宁的手,轻声说道。
“我不是要吴家钱庄的这些账本,我是要……藏在吴家钱庄的账。”
“你是在说什么?”
玉宁满脸疑惑。
“什么是藏在吴家钱庄的账?”
允鎏摇头。
“我若要清楚,也不会来找你了。”
因为,这种工作太危险。玉宁的动向有丝毫可疑,肯定会被他们毫不犹豫地抹杀掉。
“……找到那本账给你,吴家钱庄会如何?”
允鎏有些后悔了,却听到了玉宁的疑问,不得不答。
“那本是铁证,我这是把最不能说的差事说给了你听。你应该知道,吴家钱庄会怎么样。”
“那……”
我呢……我会怎么样?福生哥又会怎么样?
我为你找到那个账簿,我们还能够活么?
玉宁心里紧张挣扎,允鎏静静地瞧着她,仿佛是读出了她的心事一般。
“我若说,保你与福生周全,你可相信?”
玉宁抿唇不答。
若是她一个,她便这般做了。因为,她信他。
可是,这件事情牵扯到的还有福生哥。
允鎏见玉宁犹豫,似乎是还有所顾忌。忽然拉住了玉宁的手,这一次,是紧紧握住。握到玉宁有些犯疼。
“不然……这件事,就此作罢。不要与外人说便可。”
他其实也在犹豫,因为这太危险。对手的狠厉他不是不知道,从来都是他咬住了谁,他们就会除掉谁。从曝尸荒野的王老板到这两天才被他们发现,深埋地下死不瞑目的那一对母子,允鎏突然感到了害怕。
“不。”
玉宁轻轻摇头。
“我做。”
因为,我信你。
“也许,这也是我能够轻松的机会。”
也许,这样是可以让福生哥退出这洪流的最好的办法。
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成就一番伟业。
玉宁想到此,开心地笑了。
笑得义无反顾。
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三十三章 蒲草之心何人知(13)
既然答应了允鎏,就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到底。所以玉宁这几日,除了要时常去询问少爷琳琅的下落以外,还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吴家钱庄,就希望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本来,玉宁想着,如果能找到之前吴家钱庄建设的图纸,事情一定将事半功倍。可是这东西,又该从何找起呢?可恨在这种时候,自己却不能主动联系允鎏。
理由无其他,就怕打草惊蛇,自己没有办成事情不说,还把小命也丢了。
玉宁一边像往常一般查账,一边打量着这吴家钱庄的上上下下。突然,她看到屋顶上似乎有些碎裂。再回身打量,柱子等处也是多有斑驳。
“福生哥。”
一计已成。
“嗯,怎么了?”
福生揭开挡板,从柜台里出来,来到玉宁身边。
“这吴氏钱庄的房子真有够老旧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