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跃也为此事感到棘手,一年多以前,当他听闻武博仁是整件事情的主谋时,险些没有震惊得当场痴傻。武博仁是他一手提拔、举荐的人,南宫跃对他的了解不说十成十也是有**分。七王爷怎么也不相信得力手下会卖国求荣,即使利益再大,即使诱惑再深,武博仁也不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为了一己之私,弃天下苍生于不顾,掀起一场场浩劫、征战……
武博仁绝不是这样的人,南宫七王爷坚信。
若说人心叵测,却是对不了解的人而言。南宫跃对武博仁知根知底,万不会相信他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也许整个大燕国,即使人人钦佩于武博仁生前的赫赫显功,但当他发生事情的时候,除了南宫跃七王府一家,再没有人相信武博仁的为人。不管是证据确凿或者其他……没有人肯相信!……
南宫跃自始自终对事情报以一种怀疑态度,他想尽了所有办法,仍是不能在死前见上武博仁一面。甚至在他死后也不敢去替自己挚友找一个好地方安葬,那时候武家正是燕国的禁忌,谁也不敢提,若谁提谁便会被燕三帝认为是党羽,一并诛之。
南宫跃自然也不会在这档口去惹燕三帝的雷区,所以他只能隐忍,只能继续若不其事的游手好闲。直到半年前,此时已过去了一年,南宫跃想燕三帝已经渐渐淡忘此事,才开始了暗中调查。调查的结果没有错,武博仁是被冤枉的。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南宫跃凭着武博仁誓死写下的“怨”字,也坚信他必定是无辜。
没有一个死人临死之前含有如此大的怨念,除非那人真是被冤死。南宫跃一向相信自己判断,也相信自己认识这么多年的知己。朝廷本是一个瞬息万变的战场,没有人敢有知己,有的也不过是利益相同的人而已。但他和武博仁不同,他们是至交,是生死兄弟。所以他,相信他。
为了这份相信,南宫跃开始注意朝中大臣,谁与武博仁有生死大仇?谁的能力敢与武博仁相抗衡?
起初,他是有些怀疑兵部侍郎邢家的,可是调查了三四个月也不见任何异常。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得知伍媚儿的秘密。她竟然要人除去另一个忠良之臣?
那人与她丝毫没有过节(伍媚儿是皇后,谁敢与她有过节不是找死么),那她为何要陷害忠良?陷害?对了,武博仁不也是被人陷害吗?一国之后,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陷害朝廷栋梁?这显然不合常理。
南宫跃从此盯上了伍媚儿,不管她在皇宫的一举一动,或者吩咐手下办的所有事,七王爷都只是看。既不参与也不阻止,直直看了两月余。这过程中,他看到了那位忠臣为何而死。不得不说伍媚儿手段高明,路子十弯八柺,若不是他从一开始就盯紧了她,指不定会被她饶去哪里?
可是即使看到了这一切,他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伍皇后有问题。其实他多想心中的猜测是假,但他骗不了自己。伍媚儿一次次陷害朝臣在先,教他如何敢相信?若说她不是奸细,那她的行为作何解释?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大燕国皇后是细作!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哪国细作,但这个消息已经让南宫七王爷接受不了。一国之后是别国探子,大燕国还能不亡么?且不说自己宝贝女儿正是伍媚儿义女,这两年来受她庇护才得以在后宫安全。南宫跃考虑了种种迹象,仍是决定不了该怎么做?
直到一月前,欣儿在皇宫遭受后宫嫔妃攻击,燕三帝漠视的看了眼欣儿,此事居然不了了之?
南宫跃听到女儿受委屈,不能在女儿身边保护,心里自责万分。可恨他势力不足,居然连小小嫔妃也收拾不住。
也在这时,几个官员乔装来到他府邸,说燕三帝越发残暴,几乎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恐怖地步。或者再过几年,大燕必定溃败腐烂。几人都是空有一身抱负,却因小人得志而郁郁寡欢。他们在朝中不得势,那是因为燕三帝越来越只图享乐,根本不把社稷江山放在眼里。什么造福百姓统统都是屁话,抵不过奸臣一句离间计。
搞得大燕国朝纲全是些莺歌艳舞之地,哪里像紫国?紫国在紫帝的统治下隐隐有赶超大燕国之势,甚至紫帝不甘于在紫国发展,有意扩展国土……这已经严重威胁大燕国的地位了。朝臣们把这些猜想如实告知燕三帝,却被燕三帝呵斥,说群臣妖言惑众,重重打了几人十大板,差点没要了几人的老命……
自此之后朝中再不敢有人觐见忠言,都怕下一个掉脑袋的是自己。可是看着自己国家就这番消沉,这番糜烂,终有人大着胆子想要改变,不愿自己的国家就此败坏,也不愿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亡国奴。所以几位大臣找到了南宫跃,想要他夺取皇位。
南宫跃是为皇族血统,争夺帝位名正言顺。若大燕必定改朝换代,那么大臣希望是大燕国皇族人,而不是沦为别国奴隶。两者衡权下来,只待南宫跃点头同意。
335 陷阱
南宫跃因为不忍父皇守护的江山被皇兄挥霍得千疮百孔,也因为南宫欣儿在皇宫受的委屈让他极度难受,所以下定了决心谋反。答应了几位老臣暗中密谋一切,兵力乃是他们严重缺乏的。
本来武博仁有许多追随的旧部下觉得将军死得冤枉,碍于燕三帝的狠辣风格只得吞了所有不服。他们不想死,玄玄已经平静了百年,在这期间虽然也有发生征乱但都是些小规模切磋,除了南蛮。将士们个个在燕国境内成家立业,娇妻在抱,天伦之乐深深羁绊着,各方面权衡下又岂会白白去送死?
燕三帝着力分散武博仁的势力,所有部下不是贬职就是调遣,一年多以来的刻意消减已是不成气候。要想重新找回来那些衷心的将士不仅是需要时间这么简单,人心的变化多端,他们是否仍有那个心思?南宫跃居于高位又岂会低估?
这一切,将是一场无言的硝烟,暗中激流勇进……
既然决定要反,必然是全面的准备,燕三帝如今是不得人心,只待时机成熟,再发起人们群而攻之,如此才会有更大的胜券,南宫跃心里一层层计算着。原本他的意愿就不是一个喜欢掌权的人,否则也不会不去挣皇位,他只想和余莺莺过上逍遥的日子。不知为何燕三帝就是见不惯他逍遥自在的生活,总是把他拉入朝中?
其实南宫跃又怎会不明白,他和皇兄同是一母所出,母妃自小更宠爱他,不管皇兄对母妃如何精心讨好,母妃都表现得冷淡。所以皇兄是想把他栓在身边让他出丑,报复他得到母妃那么多爱……
不管燕三帝如何为难南宫跃,南宫跃只是隐忍,自小他就觉得皇兄太过孤单,可是身在帝王家。有心角足皇位者万不可心慈手软,必须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或许母妃对皇兄太过冷酷,那也是因为皇兄想要帝位,想要独揽一切。而他。因为对皇权没有**,母妃才没有逼他无情。母妃的做法,想必皇兄永远不会理解。
只是,母妃,皇兄的心够狠了,可是也过了。或许,这是母妃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关于人性的不可琢磨性以及未知性。
既然皇兄认为母妃亏待了他,那么这些债,就让他来还吧。无论燕三帝有什么样的手段,南宫跃也只是受着,并不反抗。
是,他可以替母妃还债,还母妃欠皇兄的那份亲情,但却并不表示需要他的女儿。他的欣儿来还。欣儿不欠任何人,不需要替他受罪。若一切因果最终落在欣儿头上,需要欣儿承受。南宫跃是绝对不允许。
这些年,南宫跃已经受够了燕三帝的有意侮辱,母妃欠皇兄的情也早已还完……皇兄却仍乐此不疲以折磨他为乐,南宫跃说不出的苦涩,以及失望。
兄弟俩发展成这样,母妃一定没有预料。母妃以为,一个爱权,一个爱自由,没有利益争夺的兄弟二人,虽谈不上无话不说。也不至于生死相见。可是母妃料错了一步,那就是当一个人得到至上权利,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他以前很多隐藏的性格便会暴露,而且是变本加厉那种。他的皇兄,南宫彻就是这类人的代表……
南宫跃挣扎了许久。去母妃的陵寝足足守了一天一夜,祈求母妃的指意。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南宫彻,也不管有多少人对南宫彻恨之入骨,南宫跃是不会去反对自己皇兄。南宫彻除了是燕国皇帝之外,也是他的皇兄,母妃的儿子。任何人可以反对南宫彻,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他没有资格反皇兄——他的亲兄弟。
南宫跃挣扎着,衡量着,始终拿不定主意。一方是自己至亲哥哥,一方是自己骨肉,该如何做才能不让母妃伤心又能保护欣儿?
其实,南宫跃对南宫彻的忍让,与其说是惦记两人亲情,不如说是不想母妃失望!对于南宫跃而言,母妃是他最在意的人。当两个最在意相抵触时,南宫跃犹豫了,迷茫了。
也不知是不是母妃在天之灵,同意了南宫跃的反对。从陵寝出来之后,他便开始策反计划。
“我可怜的女儿。”余莺莺听了南宫跃的话,禁不住心里一阵难受。
伍媚儿怎么看都不像是细作啊,而且她贵为燕国皇后,一国之母,天底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位?为何还要当细作?于情于理,说不通不是?谁放着第一国后不做,去做奸细?余莺莺表示不懂伍媚儿。
也许没有人能懂伍媚儿!?除了她自己。
“莺儿,可能我们……”南宫跃把准备谋反之事如实告诉余莺莺,让她做好心里准备,若成,一家人如日中天,若败,将共赴黄泉。
他不想反,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反。若皇兄不对他咄咄逼人,他也不会心灰意冷到去谋反……
南宫七王爷感慨着世事难料,命运的齿轮总是饶不过任何人。
余莺莺并没有反对丈夫,自她从吴国嫁来大燕开始,她的人生就已经交给了南宫跃。是生是死,是富是贫,是荣是辱,她都会和丈夫一同面对。
“王爷,你拒绝皇上的事,皇上怕不会就此作罢。”
“这事皇上本就是有意为难于我,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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