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泰静雪转过身子,巧儿大呼一口气,觉得方才一瞬间后背都湿透了。她软软的从地上爬起,抬手抹了把汗,又拿起帕子继续给泰静雪洗背。
“不过以你的性子,怕是到时候自己都保护不好,更别说帮衬我了。”泰静雪微微歪了头,继续对身后的巧儿说到。
巧儿顿了顿,顺着道,“奴婢愚钝,那样确实帮不上什么。”
“呵呵呵。”泰静雪轻笑出声,抬起手臂拨了拨拢到胸前的花瓣,然后软着声道,“巧儿啊,你可知我有今日,都是拜谁所赐么。是我亲爱的姐姐啊。我那般依赖她,却不知她为何这样对我。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把她拉来陪我呢?”
听泰静雪谈笑间说着这些事,身后的巧儿心头愈发慌乱,好几次将帕子掉到了水里,然后一次次拾起来。
“可惜姐姐和我一般模样,太子若是看腻了我,自然也看不来她的。哎,还想着姐姐算计起人来那般聪明,过来能帮帮我呢。现在看来也不大可能啊。”泰静雪似是在叹息,水声中听不甚清楚。
终是沐浴完,泰静雪从池中起身,巧儿上前给她擦干净身子,取了衣裙一一替她穿上。泰静雪站在原地,目光越过她看向门口,忽的出声问到,“过几日是个什么日子?我似乎隐隐记得,一时却想不太起来。”
巧儿认真想了想,回到,“似是太子殿下的生辰。”
“生辰啊。”泰静雪笑了笑,道,“到时候可是热闹了。”
五月二十三,太子生辰。
作为一国太子,生辰本应是好好庆祝的。但如今皇帝正卧病在床,今年的生辰自然不能大肆庆祝,在朝官臣便纷纷只提前备了礼,多数都谢绝了去大子府参宴的邀请。
自然,多数谢绝,便有少数去,其中就包括太子近巨泰简之。
而泰静雪如今作为太子妃,这太子生辰的事她自然要操持。可现在皇帝卧病,朝政动荡,她提议太子生辰从简,不要太过奢华,却被其他人挑拨为她不看重。几番闲言砗话引得太子也对泰静雪生了些不悦,从十八日起酒不再入房间了。
而这几日,太子自然就歇在了新带回来的那个舞姬那里。
据说那舞姬舞起来柔若无骨,翩跹动人,太子被她迷的团团转,早把自己辛辛苦苦娶回来的太子妃忘在了脑后。
于是,泰静雪变成了太子府新一轮的笑料,之前被她打压的人又开始冒头,却仍是被泰静雪抵了回去,告到太子那儿,太子想着泰静雪毕竟是太子妃,便还是压下去了。
直到那舞姬冲撞了泰静雪,被泰静雪赏了一巴掌,太子终于也生了气,将泰静雪训了一顿。
泰静雪哭哭啼啼的回了房,关上门后,脸上却像是面具脱落一般瞬间露出一笑。如此在房中好生休息了几天,她突然提出要回府住两日。
太子正碍于太子妃的身份,对她有些看不来,听她说要回去几天,当下极乐意,忙准备马车送她回去。
泰静雪回去后,先到泰邺面前哭闹一通,添油加醋的说太子府的姬妾们怎么欺负她,又说这太于娶她不到三个月就转眼纳新人气她,苦的泰邺生了恕,下定决心太子不亲自登门道歉便不会让自己女儿再去受气。
一切妥当,泰静雪又到泰静雨那里。她去那里自然不是为了去报夏什么,而是有心结一直搁在心里解不开,她不舒服,一定要问个究竟。
泰静雪到泰静雨房间时,后者正坐在桌前,提笔画着什么,脸上笑意清浅,漾着温柔。
泰静雪着了一会儿,咳嗽了一声。泰静雨抬头见是她,先是愣了愣,然后换了一副泰静雪熟悉的笑容站了起来,一边不着痕迹的将方才画的东西收了起来。
“姐姐在画什么?”泰静雪信步走了过来,视线滑过书案,落在泰静雨面上。
泰静雨笑了笑,“没什么,随便画了些花草打发时间。”说着,她拎起茶壶,给泰静雪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口中道,“妹妹——哦,现在该称呼你太子妃了。太子妃何时回来的?都没人说一声。”
“才回来没多久,刚刚去了父亲那里一趟,过来就来看看姐姐。”泰静雪接了杯子,笑道。
泰静雨低头看着她的模样,见她眼眶泛着红,微微蹙了眉,问,“你刚哭过了?”
“是啊。在太子府受了气,回来自然要发泄发泄的。”泰静雪如实答到。
泰静雨心头一顿,却还是在她身边坐下,温声问她,“怎么了?”
泰静雪对她笑笑,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证券泰静雨哽了一哽,“这不是你设计的么?现在还来关心我,不觉得可笑?”
一阵沉默。
泰静雨撇过脸不再去看自己的妹妹,也不说话。
泰静雪心中有气,将茶杯“砰”地一声搁在桌上,杯中的水荡了几荡,溅了出来,“姐姐,我还 叫你一声姐姐,是因为我们毕竟是一母同胞所生,血缘上改不掉的。但我现在只想问你,我哪里待你不好了,你非得那般设计我?!”
泰静雨仍是默然,视线下滑,落在地上。
泰静雪“噌”的站起来,绕至泰静雨的面前,伸手扳了她的肩膀,使她的的视线和自己撞上方一宇一句问,“你说啊,为什么?!”
泰静雨烟头看了这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许久,忽地笑了一声,几许无力,几许飘渺,“是啊,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可为什女父亲和姨娘眼中只有你?论才学,我比你好;论乖巧,你根本无法比;论听话讨人喜,我哪里比你差了?为什么他们眼中永远都只有你没有我!”
最后一句话,泰静雨是提高了声音喊出来的。高亢的语调在空寂的屋中清晰刺耳,之后回旋。
泰静雪愣在原地,一时找不到言语。
“你问我为什么设计你?呵,若不是被逼,我何以要设计你!”泰静雨下了两声,语调竟是凄凉,“泰静雪,你可知道当初你撞上太子后,他看上你要娶你为妻。父亲和姨娘为了不让你嫁过去,曾想了什么法子么?他们竟然想让我顶替你!我也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要牺牲我的幸福去成全你!凭什么!”
泰静雪僵直了身,看着泰静雨的脸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之前的恼怒随着她的语调藩下后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她想过无数种泰静雨要设计她的原因,甚至还猜想过她是不是也喜欢孟华,所以要将自己逼走。
可是,那么多种猜想,在听到泰静雨喊出的这番话后,瞬间变成泡沫,全部消散在空气里。
她没想到,和自己亲密长大的姐妞,竟然存了这么多的不满不甘。她也没想到,她们共同的母亲和父亲,竟然想要为了自己,而去牺牲她。
这个消息,让泰静雪在初时的愤怒后,渐渐漫起无边的愧疚来。
“姐姐。。。。。。”轻轻喊了一声,泰静雪低头看去,却见泰静雨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唇亦被咬得发白。
泰静雪心头发软,送了她的肩办蹲下去,而后像小时候泰静雨安慰自己一样,伸出手替她擦了泪,抿着唇说,“我并不知道这些。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泰静雨于眼泪中勾了一笑,极尽凉薄,“你知道又如何?你能让父亲和姨娘不喜欢你而喜欢我么?你指责我设计你,可曾想过若不是你自己不懂规矩跑到父亲的书房唐,会让太子瞧见你而非要娶你吗?泰静雪,你如今与其怪我,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性格。就算没有我的设计,你终是会因为
你自己的鲁莽,而害了自己的!”
泰静雪默了,擦泪的手缓缓收回来。
“至少他是太子,至少他娶你时喜欢你,至少靠着我们泰家,你在太子府也不会吃太大的亏。与其你到时候被自己害的嫁到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家里面,不如嫁了太子知根知底,能保性命!”
听到最后一句,泰静雪却忽然笑了,抬眸看着泰静雨,缓缓道,“保性命?姐姐,你可知道,要不是我想办法回到府里,不出三天,就会没了性命。泰家也救不了我。”
别样朱门 「转」 第二十七章 一朝惊变(二)
泰静雨愣在原地,半天才慢慢问到,“你说什么?”
泰静雪笑了笑,而后低了头,像小时候一样将头搁在泰静雨的膝盖上,蹭了蹭,道,“皇上病重,太子不听劝,要在府中大肆办庆生宴。我见劝不过,便只好得罪他新纳的小妾,找个理由回到府中。”
闻言,泰静雨微微蹙了眉,抬手抚过泰静雪的头发,手势温柔,像是之前争吵过的不是她们两个一般,“太子不知形势,这般比如是要引火上身的。你既嫁他,便该以他为主。若是太子一遭获罪你也脱不了身。”
“所以我才想方设法回来啊。”泰静雪侧了侧头,呼了口气,笑着道,“父亲会保住我的。泰家会保住我的。”
泰静雨眉间蹙痕未减,“要保自然也是保得住。如过一旦出事,只要你一直呆到事发之后,想必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多少还是会受到些牵连。”说着,她低头去看自己的妹妹,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疑感道,“说来,其实你若是以父亲的身份去劝太子,太子未必不肯听。”
泰静雪嘴角微微翘了翘,却是说到,“因为我想他倒。”
泰静雨闻言一惊,手指不由得扯到泰静雪一缕头发,痛的泰静雪轻呼了一声,按着头皮抬起头来,见泰静雨眸中满是惊异,自然知道地是为什么还有些失常。
“姐姐,你知道的,我对太子并无感情。若不是。。。。。。若不是我当日莽撞,如今也不可能成为这空有名号的太子妃。”顿了顿,她继续说到,“我也不怕承认,到现在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华哥哥。纵使他已娶我已嫁,自此两无交集,我仍是记挂着他,仍是希望为他做一两件事情。”
泰静雨眼中波动明显,看着泰静雪的笑容惊然出声,“所以让太子倒台便是你为他做的事?!”
“是。”泰静雪爽快承认,“现在大家都知道,华哥哥和二皇子是一派的。若是太子倒了台,二皇子就能理所当然的坐上太子的位置,那么,华哥哥作为二皇子的近臣,自然前程似锦。”
泰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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