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丫鬟低下头,白芍走去就解释道:“姑娘,是这样的。方才奴婢等回到院子,也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野猫,上蹿下跳的,直将墙壁窗柩都弄脏了。奴婢们担心过会有客会来,便想早早就清理掉。”
如锦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只跨进屋子。
可没过一会,如锦又走出房门,望着众人严肃道:“方才可有谁进过我的屋子?”
几人面面相觑,都茫然地摇头。白芍见如锦脸色凝重,心知是出了什么事,凑前就道:“姑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今日四姑奶奶回府,奴婢们都往前院瞧热闹去了。”
如锦蹙眉,“便是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白芍点头,见如锦脸色不悦,忙道:“姑娘,可是丢了什么东西?奴婢去找看守院子的几个妈妈,问问她们可见着有什么人进姑娘的房间。”
如锦听后却是摇头,怔怔地低语道:“罢了,若是谁来过,自然也不会让她们知晓。”说着转身,便想进屋。
“咦,姑娘竟是回来了?”
如锦闻声回头,只见白英匆匆从外走来,脸色慌慌张张的,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等近了身,白英对如锦行了礼,才将手中的黄皮信封递向主子,开口道:“姑娘,您的信。”
如锦大惊失色,左边的袖口紧了紧,里面同样也塞了一封信,陌生的笔记,加上奇怪的内容,让如锦看得心中不安。那是方才在自己梳妆台前发现的,而眼前的这一封……如锦望着上面“五姑娘亲启”的几个字,怔怔地就没回过神。
白芍见自家姑娘没有接过,望着白英递在空中的信,忍不住就问:“是谁的来信?”
似是为了让如锦回神,白英前后翻了翻信封,转而就看了看两边的几个小丫头。
如锦见状,忙挥了挥手将众人遣退,打开门就让二人往屋子里去。
白英等进了屋,才抬头看着如锦,轻声回道:“姑娘,是唐府的来信。奴婢方才在花园里的时候,守后院的婆子找来奴婢,称是唐家的人送来的。奴婢寻不着姑娘,以为您还在大堂那,故匆匆送去,却是扑了个空。”
“唐家的信?”
如锦启唇,想到方才白英的回话,看着她又急问:“是唐府送来的信,你方才去了大堂,岂不是让众人皆知?”
白英见如锦目中责怪,忙解释道:“姑娘莫急,奴婢只是悄悄去了大堂,没见着姑娘,奴婢就回来了。”白英顿了顿接着笑道:“这信唐府让人自后院送进来,怕是不能惊动别人。奴婢虽愚钝,却也明白事关姑娘清誉,自然不能引人注意。”
如锦松了口气,伸手接过信就道:“你明白就好。”
薄薄的信封,此时如锦握着却觉得它似是个烫手山芋。信都送来了,不引人注意?这是不可能的。
谁说从后院送来的就不会让人知晓,若真是不想惊动一人,就该不动声色。且信中的内容若是无关紧要,自可光明正大的送过来。现在偏是选了后门,反倒是让有心人误会,多添麻烦。
捏着信,如锦的手心渐渐渗出汗水。自己要不要打开呢?
“姑娘,是谁的来信?”
白芍凑前也紧张地看着如锦,心里很是茫然,自家姑娘何时同唐府的人有了往来?平日里从未听主子提过,现在竟是锦书相托,可见关系非是一般。
如锦看了眼白芍就摇头,先是在身后的凳子上坐下,转而将信放置一旁,摇头喃喃道:“不知道。”
两个婢子听了彼此相觑一眼,就不敢再出声。
犹豫片刻,如锦复又将信拿起,来人指明了要自己亲启。可唐府,自己同谁又算是熟悉的呢?
“姑娘、姑娘,大夫人和二夫人来了。”
外面传来小丫头的通传,屋内三人乍觉得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门吱呀一声自外就被打了开来。
钱氏和廖氏并排跨进门槛,眼神双双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如锦手里拿着的信上。二人身后跟着的是齐妈妈、董妈妈二人,一个年长的婆子和许多小丫鬟只留在门外走廊的台阶下,并未进屋。
如锦忙不迭地站起身,盈盈上前就福身道:“大伯母、母亲。”
钱氏一脸阴鸷,侧首瞅了眼钱氏就道:“弟妹还不信,瞧,五侄女这手里拿的是什么?”
如锦静静地站在一旁,脸色微变,只低头瞧了瞧尚未开启的信。
廖氏早前突然被钱氏唤去,守后院的婆子称唐家有人给自己女儿送了封信。本还不信,这才跟着钱氏过来证实,但此时此景,却教她不得不信。
不满地瞪了如锦一眼,廖氏厉道:“锦儿,这是怎么回事?唐府的人,为什么会给你送信?”
如锦将手中的信抬起,心中侥幸地默念,幸好方才没有打开。面上不动声色,只将手里的信递与廖氏,开口就直道:“女儿也不知道,这信才刚至我手里。白英称是守后院的婆子送来的,女儿觉得这信来得奇怪,就没打开。”
如锦坦荡的表情,便是钱氏也惊住了。
若是一般的闺秀,定然止不住好奇立即就地打开信封,一瞧其中的内容。但她却没有,这信完好无损。再且眼前五侄女的这份从容镇定,也在钱氏的意料之外。
信是早前就先到了自己手里,琢磨了许久,钱氏才让婆子给如锦送去。
虽然自己也很好奇这信中内容,但知晓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二房现今想自立门户,气焰越发的高涨,就是自己平日处起事还得顾着她们一房。真是给她们几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也不想想,这薛家到底是谁在当家!
本来为了俞太太灵位的一事就敢闹那么久的别扭,上回还非要自己给阿莲一个处置。怎么说,那丫头都是自己院子里出去的婢子,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暗地里要怎么做,可面上总得给自己留几分脸面吧?
钱氏越想心里就越是不甘。
现如今,还真是越发的胆子大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敢同外信往来,还是与唐家!
唐家是何府人?他们家出来的信又是什么分量,如果让外人听到风声,又会带来什么后果。难道这些种种,五侄女心里一点都不知晓?
钱氏虽也猜不透这信的缘由,更不知是出自谁手,但怎么着也得借此压下二房的气焰。真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难道她们还想同上次一样,等闯了祸就撒手不管,让自己来替她们收拾后果?
钱氏逼近一步,望着廖氏刚接至手中的信,大声道:“谁来的信?!”
话是对着廖氏说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如锦,眸中的不悦之意丝毫不遮掩。
廖氏拿着信也瞧了瞧,上面除了五个字就再无其他,没有署名,也不知是谁派人送来的。此时听到钱氏的问话,更是手足无措,廖氏低沉就回道:“这上面并无署名。”
如锦见自己母亲忍气吞声,在钱氏面前很明显连头都不敢抬。心中顿觉愧疚,先不说这信是为何而来,但总是自己连累了母亲,如锦往前一步看着钱氏就道:“大伯母,您若是想知道,便大大方方地打开瞧了便是。母亲同您一块儿进屋,大伯母您都不知这是谁写来的,母亲又如何得知?”
第165章 不伏低
如锦说得别有深意,一脸严肃地就看着钱氏。她自然知道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是大伯母的人,这信不管是从薛府的前门入还是后门进,都是要先过了她的手。
如锦可不认为按着钱氏当家的手段,下人拿了外人的银子就会真的悄悄将信送过来。便是自方才白英话中所说,道那婆子只在花园就将信给了她,可见这信在那婆子心里就并不怎么慎重。
所以,如锦才迟迟没有打开看其中的内容。却不料,钱氏还真是速度,自己这凳子还没坐热,她就带着母亲过来了。
这一次,休要再抓了自己的错处让母亲难堪!
钱氏不防如锦会说出这话,当场就僵了脸色。转过头却见原本大条直接的五侄女此时眸子显得无比认真,对自己隐隐地还含着一份警告,当下子就被诧异住了。
但钱氏毕竟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的表情就被摄住。不过须臾,钱氏就沉脸张口道:“你倒是一点都无所顾忌。”
如锦后背挺得直直,“未作亏心事,何来心虚?”语气虽轻,但话意却也很坚定。
如锦心知这个时候不能懦弱。母亲对钱氏,明显是从前就养成的性子,平日里想要一争高下,私下里也少不了争斗,但是真到了大场面,却还是一切都听从她的话。
钱氏今日是有意刁难,故意让人先将这信送来,再凑巧地带着母亲过来。难道她就那么有信心,这信中的内容有所阴谋?
不过,信自唐府出,再送给自己,却也是个抹不了的事实。等下自己要如何分辩,与唐家的关系?
如锦心里忍不住就咒骂,这是谁没事做送来这么一封信。也不知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便是就交给了薛府的下人。这不摆明着要暴露吗?
如此想着,如锦倒有些感谢这袖中信的主人。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到底都瞒过了众人,否则让大家知晓,少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暗暗摇头,随着面前的钱氏自廖氏手中接过信,如锦的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钱氏手中的动作。
会是谁的来信?
钱氏打开信,将信封递给旁边的齐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如锦,见对方神色自若,手轻轻一抖就展平了信纸。
旁边廖氏耐不住好奇,探头就跟着看过去。
如锦只能看到信纸的背面,模糊地知是几行小字。可要说内容,却猜不出来。
钱氏和廖氏二人看着面色都越发的变黑,目光等落到最后落笔处的时候,钱氏更是勃然大怒。拿着信纸的手重重往旁边的桌上一拍,冷冷地看着如锦就道:“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同唐家二少爷是何时勾搭上的?!”
如锦听了这话,心里只一个惨字。
是他?
勾搭?
微微皱眉,大伯母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抬头不卑不亢地迎上钱氏满脸的盛怒,如锦只道:“侄女不明白伯母的意思。”
白芍和白英两个丫头自始至终就一直低着头,听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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