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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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锦- 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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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锦不欲多谈这个话题,只淡淡道:“没出什么事,我过去的时候,倒也没遇着火。就是路给挡着了,老王下车看了看见不能走,就转身走了另一条道。”说完看了看唐子默,补充道:“是同夫君错了路,后来回到唐府,没有差人来报个信,是我的疏忽。”

看如锦神色如常,并未有丝毫不适,薛亦然也放了心。继续领着二人走过了外院,绕进垂花门,边走在廊道边道:“没见着就好。唉,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天地脚下,就在利吉大道,都敢做那样的事!”

唐子默听了却答道:“二哥可有听说,那马车是出自哪里?”

“想来无非也就是哪家达官显贵府上的,东西都烧没了,就是府衙,也判断不出什么来。”薛亦然所以一说,并没有怎么上心。

唐子默神色微定,昨夜要不是急着将妻子带回府,故而没有细细观察那周围,才惹得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但可就是匆匆几眼,便知那马车的不凡,倒是有些像是……

“我也好奇到底是谁府上的,毕竟事就出再利吉大道和西大街之间。两条道上住着的人都是身份非凡,可今早也不见有哪个府上报出噩耗。想来只是损了几个随从,主子估计是无碍的。”薛亦然边说边侧着头。

“那样的狠手,想来对方是欲致人死地的。”

如锦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完,见前后而二人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有那么一瞬的不自在。“呵呵”勉强笑了笑,如锦故作不悦地望着薛亦然,直说道:“哥哥还是别说这些了,那些血腥的事,干咱们什么?”

如锦想着廖氏的吩咐,二哥他会娶陈云婷?

当初薛亦然对路珠儿的感情,如锦并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便是二哥之后没有再提过,但心中自然也不会那么快将路珠儿忘记。他那般执拗的性子,如锦也不是不了解,会答应娶陈云婷,想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事情怕是没表面上的这般简单吧?

“也是也是,咱们不说这些。妹妹难得回府,莫让这些事扫了兴致。你能回府在母亲身前侍奉着,她定是高兴。”

唐子磨走在如锦后侧,只见妻子脸上闪过一抹失意。

七转八绕,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几人才好不容易到了廖氏的院子门口。只是三人脚步还未跨进去,就见着董妈妈自里跑出来,神色焦急,直撞上了薛亦然。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薛亦然有些不悦。

董妈妈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抬头见着人就喊道:“二爷,夫人不好了!”

第246章 毒

如锦大惊失色,薛亦然亦是一脸慌色,抓了董妈妈的手就问道:“怎么就不好了,方才母亲不还好端端的吗?”

才二月的天,董妈妈却急得额上直冒冷汗,嘴中哆嗦着回道:“奴婢也不知道,那症状似是中了毒,冬芝已经让人去请老爷回来了。”

如锦听了心再不能平静,中毒?

再不顾董妈妈的紧张和薛亦然的惊呆,拔腿就朝院子里走去,适逢遇着端了水盆的婢子出来。如锦只见水里的一方白色绫帕上还晕着点点血红,将周边的净水染红,显得分外明目。细细一望,顿时又发现那鲜血泛着股浓黑,比常人的颜色深了不少。

心中咯噔一声,也不顾行礼的婢子,急急地就冲了进去。几下走至廖氏的床前,只见被子下,妇人静静地躺着,面容比昨日更加苍白。紧闭的双眼丝毫不因为屋内的声响而睁开,鬓角的发丝失了往日的光泽,显得干燥而黯淡。

如锦喉咙一紧,一股酸意自心底泛出,蹲在床边双手搁在床沿,却不敢伸过去触碰。望着廖氏那泛着青黑的眼圈,仍是不敢置信。昨儿个的时候她还同自己交谈,暗示着自己要同夫家处好关系。今日,那双满含担忧的眼睛却闭得紧紧,总是诉着关怀言语的嘴唇干涸,让人见着一颗心似是无形之中被什么抓住,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泪水不由自主地留在,身后传来脚步,听得薛亦然满含怒意的声音责难道:“方才我见母亲的时候还没事,怎么一个转身就这样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屋内的婢子、婆子忙止了手下的动作,纷纷跪下,低头沉默。

“母亲~”哽咽的声音自如锦口中传出,带着无限凄凉。

唐子默站在薛亦然身旁,也是措手不及,早前只知岳母生了病,却不知道就这般严重。此时,竟是眉目不睁,怎么躺在那竟似是毫无生息。那匍匐在床头肩膀微颤的妻子,此时定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昨日,她不告知自己,岳母是病的如此严重呢?

往前几步,站在如锦的身后,想开口却又不知此时此景能说什么。若是自己早知岳母病的这般严重,方才在曲意院的时候自然也能帮着她说上几句。都这种场面了,想来母亲也不会拦着。

“姑奶奶,您回来啦~~”

冬芝自外面走进,就见到跪着的一屋子人,两个高挺地身影站着,床前是熟悉的背影。往前几步,本就泛酸的眼眶子立马也红了,冬芝匆匆行了礼,就走到如锦身旁,宽慰道:“方才夫人还念叨着姑奶奶,说是竟然这般早就过来。”

如锦侧头,噙着泪水的双目视线模糊,对冬芝的话置若罔闻,只道:“冬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冬芝脸色异常,转身看了看唐子默,似是有所顾虑。

“到底是怎么了,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薛亦然的话中已喊着薄怒,见冬芝又犹豫,冷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平日里母亲跟前,不都是你在侍候着?董妈妈说是中毒,想来你是最清楚不过原委了。”

薛亦然这话倒是带了几分严重的意味,冬芝本就心忧气躁,以为是自己被怀疑了,昂头却也倔强地就回道:“二爷,奴婢在夫人身前当差这么久,是什么样的人,对夫人的忠心,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您便是不信,等董妈妈回来,也自可问她。”那微红的眼眶,却也泛出了晶莹。

薛亦然不防这婢子顶嘴,冷脸就冲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主子问你话,还问不成了?”心里自然也少不了担心床上的廖氏,却见这小丫头脸色这般倔强不公,反倒有些自己故意冤枉她的意味。

冬芝眸色不见闪烁,只将目光放到躺着的廖氏身上。

如锦转头睨了眼薛亦然,转而道:“哥哥他不是误会你的意思,也都是担忧母亲。董妈妈说的不清不楚,母亲这样子,真是急煞了我们。我自知你对母亲一片忠心,可快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冬芝拿了帕子抹了抹眼眶,涨红着脸道:“方才奴婢侍候夫人喝药,才喝了两口就这样了。奴婢、奴婢也是吓坏了,夫人吐了好几口血,之后就晕了。”说着视线落在那床头案几上的药碗上。

如锦随之望去,只觉得味道刺鼻,伸手端过药碗就想细细观察。只是还没待接近眼前,耳旁就传来一声“小心”,修长如笋的手指接过自己手里的药碗。如锦仰起头,正是唐子默一脸沉重。

“你懂医?”

见着唐子默拿起勺子舀了几勺,后又凑近鼻间细细端量思索,如锦心中不禁纳闷。其实方才她也欲这般动作,不过只是下意识的,对于医术,她是不懂的。

唐子默沉默着端量了许久,看着妻子回道:“不过是略懂一二,谈不上精湛。”

如锦复又想起,他一早说那恬月香有问题时的神色。一个名门世家的公子,竟然会懂得医术?自己好似真的很不了解身边的人,哪怕夜夜同床,哪怕他是她名副其实的夫君……

“妹夫,这药是不是被投了毒?”薛亦然急色上前。

唐子默点头,复将药碗重新安下,对着四下一脸等待答案的面孔,点头道:“确实是有毒。”说着转身,望着廖氏又道:“瞧岳母现在的神色,还是烈性的。”

“啊,那可怎么办?”如锦复又望向廖氏,此时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母亲能够醒来。

她给了自己太多,太多美好、太多宠溺,如锦不得不承认,她贪婪母亲给的宠爱、给的纵容。她不想失去这些,也不要失去!昨夜,她就不该回唐府,她就该留在这里……满心懊恼与悔恨,伴着无措、伴着焦急,却只能以泪水的方式发泄出来。

还是鲜少见到妻子这般手足无措的情形的,唐子默心疼的同时,也很担心。没想到岳母不是病,而是被人投毒,那之前呢?妻子昨夜回来只说是风寒,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还有这下毒之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这般胆大妄为,竟然是直接投毒。对象是武国公府夫人,若想取之性命,也不会有此失误。眼下的毒看着虽严峻,但到底不会立刻要了人命。

“怎么会,这药是我亲自去厨房取了的。”冬芝还在低低的呢喃,似是怎么都想不通。

“那是谁熬的?”如锦抬头质问。

“是、是厨房的之娘,每次都是她。”似是为了强调什么,冬芝看着如锦又道:“奶奶可还记得,之娘是自边城来的,她不会有问题的!”

能从边城跟来的,自然都是廖氏往常无比信任的人。

“对方投毒,是欲害岳母,自然不会是府上的下人。”唐子默说着,目光扫向众人,一句话无疑也是将众人方生出的念想给否定了。他并不认为一个奴仆能有那种胆子,做出谋害主子的事。且便是有心,也不会这般傻地光明正大投毒。如果是受人唆使,想来这可能性也不大。

董妈妈从外面赶来,身后匆匆跟了一名大夫,那医者四五十岁,撩了撩白胡子,见着众人就欲行礼。薛亦然暴躁地直接将他拎到床前,催促道:“快看看我母亲现在怎么样?!”

如锦见薛亦然平日冷淡,但关键的时候这份关切之心袒露无疑,心里总算有几分欣慰。饶是他同大伯府一家关系再好,心里也是有自家人的。他虽素有荒唐,但终究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回头找他细细详谈,将母亲的意思也说与他,想来哥哥定然能明白。

董妈妈不知不觉间走到如锦身旁,哀神道:“夫人这可是怎么了,自开了春,身子就越发不好。”

如锦听在耳中,心里也甚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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