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霞身边没了阿萝,便一定会重用春宜,事实上也只有春宜能用。
月末,到了陈雨婷生辰的日子。如锦答应了参加,那天早早就去了平易王府,陈雨婷拉着自己欢笑。她请了燕京不少闺中姑娘过来,虽都是与如锦年龄相仿,可或许是因为她已成亲的缘故,竟谈不上话。
和陈三夫人坐在了一起,二人客气地说了会话。不久,薛弄芸来了,出乎如锦的意料,她竟是主动与自己打招呼。
再不是待嫁的姑娘,自然不可能与他人一般到处游走,便与薛弄芸等人交谈起来。陈府的二少奶奶是个娴静的人,甚至还不及花落綝说的话多。如锦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那份讨好,无论是对陈三夫人还是薛弄芸,亦或是自己,都想着法说话逗大家欢笑。
薛弄芸并没有如何搭理她,如锦看着落綝强颜欢笑,故作欢闹,心中生出浓浓嘲讽。作为姨太太,居然也不懂她本分,而旁人,居然还任由她说。
如锦不禁想到薛弄熙曾经说过,落綝与陈浩安有私,故而在陈夫人跟前越发吃开。
她就这样这样,总将希望放在男人身上……当初靠着陈浩宁,现在便依仗陈浩安。
今日过府,并没有什么进展,回到唐府懒懒躺在榻上。
唐子默皱着眉头进屋,如锦起身迎他,不解道:“怎么了?”
“方才见父亲,他说给我安排了几个差事,让我选一个。”唐子默语气沮丧,透着浓浓不快。
如锦便倒了茶给他,“父亲怎么突然会有这念头?”
“母亲上次便与我提过,我本未放在心上,不成想现在……唉,其实父亲也一直有这个打算。”心知这次是躲不过了,唐子默不欲深谈,便问起如锦去陈府的情况。
“是去了陈家的东府,吃了饭没多会就回来了。”
“那是什么都没进展?”
“是啊~”如锦话中透着失落,走到丈夫身后,为他捏起肩来。想起花落綝,还是难免叹气。
唐子默便问她,“怎么了?”
如锦将当时花落綝逢源玩闹的现象告知他,话中带着几丝怒意,“她倒是好,一点都没有生为人妹的感情。”虽然心中对花落綝埋怨多次,亦有过恨意,但还是头一回出声不平。
“那位姨娘,也是柳州花家的女儿吧?”唐子默让如锦将动作停下,拉了她的手至跟前又道:“听说是和花家大姑娘一同到的燕京?”
如锦颔首。
“做姐姐的没了,最该伤心的可就该是她。当时新娘子是在洞房里被毒死的,许是和这个不闻不问的妹妹有颇大关系。”
如锦愕然,她并没有与丈夫说前世自己是如何被毒死的。毕竟那样的事,若非当事人或是知情人,自己一个远在边关的外人是任凭天大本事也不该知道的。
低头,如锦轻问:“怎么这样说?”
唐子默露出一抹嘲弄,拉了妻子坐下,分析道:“我打听过,当初指证她姐姐外面有人的,就有她一份。除了她,还有当初新娘跟前得婢子,如今在你大姐夫跟前当差。”
“这些你都知道了?”
瞧着妻子脸上的惊讶,唐子默笑了笑,“花些心思,自然都能查到。”说着眼神一紧,又添道:“再说,这几人都是新娘生前最亲密的人,若是想使计害她,那最有力的证人就该是她们几个。”
他才关注这事没几天,居然就能想得这般透彻。不知为何,如锦觉得有他在,心中很是安定。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浩宁将那婢子留在跟前那么久,还不准你大姐动她,想来是知道了些什么的。而幕后凶手亦不灭口,就说明根本不将她们放在眼中。这只能说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丝毫不忌惮,故而觉得那二人处理不处理都无所谓;二则是参与的二人本身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她们的存在构不成威胁。”
如锦觉得唐子默说的有道理,点头道:“我们可以从她们身上入手?”以前想过,却不知该如何行动。
赞赏的点头,唐子默徐徐说道:“姓花的那位姨娘在陈府地位不低,怕是难以下手。而那婢子,若是能想法子见面,未尝不能从她身上得到些许消息。”
“她是在大姐夫书房当差的,并不出门。”如锦苦恼。
唐子默笑,“她不出门,咱们可以让她出门。”跟着拍了拍妻子的手,语气坚定道:“放心,一定能够办到。”
如锦心存感激,动容道:“谢谢你,子默。”
唐子默揽过她,“谢我做什么?咱们是夫妻,我还能任由你一人面对?其实我想那位花姨娘应该知道的比较多,只是逮不着机会。”
“是啊,她如今是陈家的人了。”如锦感慨。
“不止是这样。”唐子默推开如锦,一本正经道:“她有个妹妹,眼下是四皇子宫里的宠妃。”
如锦微愣,“怎么突然提到这个?”早前好似也曾听过这个消息。
唐子默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位妃嫔,可是与花家大姑娘容貌很是相似。”理了理妻子胸前的长发,“锦儿这样聪明,一定能想到的。”
如锦思量着,脚下步子突然往后一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
唐子默点头。
“怎么会涉及到宫廷?”这是她从未思考过的。
“很多事都不比表面那样简单,锦儿,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如锦突然双目睁大,紧张地望着他问道:“你查到了什么,对不对?”
第318章
唐子默面色为难,他是查到了些许线索,可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现在能告诉锦儿吗?
不能理解她非查不可的理由,但事出必有因,她既然连这样隐秘的事都跟自己说了,难道还非得逼得她处处坦白?若非不得已,她是亦不想瞒住自己的吧?
她关注了这个事情那么久,心中定然压抑了许久,从前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这条路是多么的孤独?
自己不该再有所隐瞒,让她的着急与迷茫,能散去一分都好。
“这些日子,我花了很多精力,调查了许久,发现平易王府与四皇子有往来。”唐子默说完,就仔细观察起妻子的表情。
如锦果真诧异,惊呼道:“四皇子?”
“对,四皇子。”唐子默说着,又添道:“可还记得方才我说的,平易王府特地将容貌与花大姑娘相似的女子送进四皇子宫,这不是单纯的为了讨好皇子这般简单。四皇子后宫有多少女人?便是你姑妈路府里的表姐,也是他众位姬妾中的一个。”
如锦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这其中有端倪,试探性地问道:“子默,你是说,四皇子待陈府送进宫的女子很特别?”
“何止是特别,连四皇子妃都被冷落了。”唐子默叹声道:“四皇子,他并没有外人口中所说的那般沉迷女色,这其中若是没些什么过去,怕是难以让人信服。”
唐子默的这话,如锦自然是信的。皇子贵胄,从前可都亲眼见识了太子殿下的掩饰,谁还能信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形象?
“我怀疑,四皇子与那花家的大姑娘,是有些什么过去的。”
唐子默的话音刚落,如锦就否定道:“不、没有的!”语气坚定,将对方吓了一跳。
“锦儿,你怎么这般肯定?”唐子默狐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如锦低头,轻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早前与陈浩宁订了亲,一向都是规矩守礼,又岂会与旁的男人私相授受?”说完抬起头,又倔强般道:“子默,我早说了她是清白的,莫不是你查来查去,又回到了原处?”
提到这个,如锦眼前蓦然就浮现出那条宝蓝色的汗巾。
“四郎”二字深刻在脑海。
四郎、四郎,四……她的瞳孔突然张大,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锦儿,你想到了什么,对不对?”唐子默见她表情,以为她有了新线索,且感觉告诉他,一定是与四皇子有关。
熟料,如锦却似遇着了可怕的事情一般,摇头直道:“不、不是的,我什么都没想!”
唐子默见她激动,便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不问任何问题,只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让她情绪安定,“不是的不是的,锦儿你不要着急,我没有硬说她与四皇子有关。”
许久,如锦才安稳下来。
唐子默便小声叮嘱,“这不过是我的猜测,你莫要紧张。若是早知你反应这般大,我就不和你说了。”
如锦便闷在他的怀里,摇头含糊不清道:“别,有什么线索都别瞒着我。”
不得不承认唐子默办事的效率,居然能这样一针见血地将问题的矛头指到关键人身上。
如锦虽不愿意相信,但心中早就往那个方向猜忌去了。和平易王府有书信往来的,薛弄熙说陈云婷曾经在平易王书房里见过的神秘男子,谁又有本事将薛弄芸早前的计划了如指掌、从而从中作梗?
皇室中人,确实是有那个本事与能力。
而四皇子,也可以让平易王忌惮。
“我就是不愿瞒你才说的,知你紧张这案情的一切,所以不管是确定的或是不确定的,我都告知你。”唐子默轻声说后,又补充道:“我并没有肯定地说新娘子和人有私,可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四皇子喜欢花落槿。”
怀中人儿的身子微颤,唐子默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
他说,四皇子喜欢自己……
这怎么可能?!
自己前世可从未见过什么四皇子,且根本就不知晓四皇子来过平易王府。
“难道他是隐藏着的那股力量?子默,他若是喜欢花落槿,又怎么会害她声名尽损、且毒发枉死?”终于问出自己的心中疑惑。
唐子默嘴角微扯,“锦儿,你太不了解人心。有的时候,为了更大的利益,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如锦突然觉得全身一阵寒意。
为了更大的利益,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所以就是说四皇子喜欢自己,亦可以夺了自己的性命?退出丈夫的怀抱,有些陌生的望向他,启唇轻问,“真的是都可以放下吗,什么都可以?!”
唐子默能感受道如锦潜在的那份担忧,她一向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轻轻握了她的手,笑了说道:“那不过是有些人。如我来说,妻子自是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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