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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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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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予之点头。

第一次,魏予之见到这样安久这样安静平和的模样,像极了未被世间一切污染的婴孩。

大久趴在床畔,看见一个陌生男子进来,立刻呲牙咧嘴的威胁。

魏予之恍若未见,精神力却如潮水般覆压过去,大久瞪大眼睛,僵立了半晌,等魏予之走近,便猫儿似的过来拱了拱他的衣袖以示友好。

莫思归凑过去用烟斗敲它的脑袋,“没出息的样儿!阿久也就凶狠这一个优点了,你竟然没有学会,那些缺点却是一丝不落。看不起你!”

大久抖抖耳朵,满脸呆相,表示一句也没有听懂。

“梅十四。”魏予之弯身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

楚定江眉头一蹙,正要上前却被莫思归拦住,轻声道,“忍忍,忍忍,摸个小手算什么,我哪儿都……额,我意思是,让他用精神力探一探没有坏处。”

楚定江眯了眯眼睛,心里记了一笔,莫思归话只说了一半,但以他能猜出个三五分,此时不是算账的好时机,来日方长。

第三百五十七章 意外

医者与病患难免肢体接触,楚定江自然是不喜,却还没有到不可容忍的地步,甚至上回亲眼目睹安久与华容简亲近也并无多少介意,可是此时仅仅是看着魏予之握住她的手,他心底便难以抑制的躁动不安,仿佛有人要剜走心里一块肉,以至于他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或许不应该让魏予之接近安久。

他心里这样想,身体上仍然没有一丝动作,甚至无甚表情。

爱是自私,爱也是无私。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楚定江情愿安久永远这样躺着也不愿她生命中多惦记一个男人,然而他又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救她,哪怕是失去她。

莫思归知道楚定江对安久的爱护,自然也明白他的矛盾与纠结,可是见他没有上前阻拦,心叹他是条汉子。

魏予之用精神力细细探了许久,收回手的时候鬓边已冒出细细的虚汗。

莫思归见状不禁蹙眉,上前去捏住他的脉搏,数股精神力与真气瞬间渗透经脉。

许久之后,莫思归吁了一口气,面色凝重,沉默须臾才道,“魏先生,我们谈谈。”

“不必了,在下知道你想说什么。”魏予之盯着安久消瘦苍白的脸,“在下身子经受不住再捅心口一刀,但在下既然来了,便不反悔。”

魏予之重点了解过莫思归,太知道他是哪样的人了!

身为医者,他素来很有医德,会将一些重大状况告知病患,但他更痴迷医道,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探索机会,告知归告知,不管魏予之最后如何决定,他都不会放过。

“与智者说话就是省心省力,痛快。”莫思归乐颠颠的道。“那我去准备啦!一会儿取血,放心吧,不会死的!”

莫思归打了鸡血似的冲出去。

屋里一下子陷入寂静。

“魏先生甘愿放弃寿命救阿久,某代她谢谢你。”楚定江道。

魏予之旋首。面容俊逸而温和,眼眸中一片波澜不惊,“不必,在下也有要求。”

楚定江微微挑眉。

“拿顾惊鸿的血来换。”魏予之道。

楚定江心中微诧,这话出乎他的预料,他想魏予之是个有傲骨的谋者,应当不会答应拿自己血来换辽国皇帝的救命药,没想到魏予之竟然亲口提出了这个要求。

“某正有此意。”楚定江顿了一下,问道,“就算不用这个办法。难道魏先生便无法取得此药?”

魏予之摇头,“就算药在你手里,在下亦有自信夺回,只不过要浪费不少时间,主上等不起。在下亦等不起。至于梅十四……”

他微微一叹,“倘若在下生命长一些,定要与你争上一争,可眼下就算争来又有何用?在下没有时间与她偕老。更何况区区几滴血也争不来一个人的心。”

既然他的前半生已经将一切献给了谋,那么就用这短暂的一生去完成一件事情,也算是没有遗憾了,至于儿女情长……

“在下放弃在她的心里留下一笔。便是对她全部的爱护。”魏予之扶着床沿起身,垂眸深深看了安久一眼,转身离开。

“祝魏先生大业功成。”楚定江此言发自内心,他对魏予之这样的谋者予以十分的尊重。

直到此时此刻,楚定江才明白自己输给张仪、犀首等人的并不是才智,若论谋略。犀首还未必能比得上他,他只是心里永远有比梦想更加重要的东西。

商鞅为梦想生、为梦想死,这是楚定江永远无法做到的,前世是为了家族,这一世是为了一个女子。

一个人最看重的东西决定了他的胸襟和眼界。

楚定江卸下最后的一丝骄傲和不甘心。承认自己这辈子最多只能做一个携妻行走江湖的不羁客。

外面雪粒稀稀落落。

魏予之站在廊上,感觉楚定江走出来,没有回头,“楚先生空负了一身才智。”

楚定江淡淡道,“人生哪有不负点什么?负了才智总好过负了妻子,至少才智不会伤心,我亦无需伤心。”

魏予之转回身,探究的看着楚定江,见他一身磊落洒脱气度,不由道,“没有半点不甘?”

楚定江笑而不答。

曾经何止是不甘心?他甚至觉得上天不公,未有成就是因为没有遇到机会。想想当初幼稚而自负的想法,楚定江面上笑容又深了几分。

人,不怕曾经愚蠢过,就怕一直愚蠢而不自知。

“魏先生,咱们开始吧!”莫思归从窗子探出头。

自楚定江说魏予之会来,莫思归便将一切药材和器具都准备好了,这会儿只需摆出来直接用,并不需要费多少时间。

魏予之目光越过楚定江的肩头,看了他身后的房间一眼,举步往莫思归那里去。

莫思归的房间里依旧烟雾弥漫,药味浓郁,屋子中间原本堆满药材的地方已经被清空,放置了一张矮榻,旁边一张几上摆满各种各样的刀、银针还有小瓶。

见魏予之在榻沿坐下,莫思归一边把刀丢进药水里消毒,一边道,“虽然魏先生大致知道情况,但我还是有必要说一些细节。”

“神医请讲。”魏予之道。

莫思归斜眼睨了他一眼,“你斯斯文文的样子,像个书呆子,竟是一点看不出城府,怨不得你一直在江湖晃悠却鲜有人认出你。”

魏予之扬起嘴角,“神医谬赞了。”

他哪怕是这样无甚意义的笑容都充满书卷气,看上去温和可欺,哪里有像是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家伙!

莫思归撇撇嘴,接着上一个话题道,“先生应知何为心头血,所以心口挨刀子是在所难免,不过我会尽量缩小创口。”

魏予之听罢,只道,“我有个要求。”

“说罢,我尽量满足。”莫思归一根根的擦拭银针。

“我要醒着。”魏予之道。

莫思归手上动作顿下,“我相信以你的自制力不会妨碍到我取血。可我得提醒一句,就算你昏迷过去也未必全然感觉不到疼痛,若只做局部麻醉,只怕……作为医者。我必须劝你放弃这种想法。”

心头取血的创口太深,就算是莫思归也不能保证局部麻醉的效果,不过疼痛是一回事,亲身感受自己被开膛才真是恐怖。

莫思归瞧着他目光坚定,立刻十分没有节操的道,“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便依着你的意思,反正我也劝过了。”

“唔。”莫思归继续道,“取血有风险。万一……”

魏予之打断他的话,“在下相信莫神医。”

莫思归拢起衣袖,把双手放在药盆里进行净手,听他这句话,突然笑道。“哎呀呀,你这样真是让人有压力,不过我喜欢。宽衣吧!”

魏予之闻言默默解开衣带,露出上半身。

莫思归瞥了一眼,倒不似他想象中那么寒酸。

魏予之的骨架本就属于宽大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由于长期病痛折磨导致身上没有几两肉。但看起来并不是很瘦弱的样子,只是浑身的伤狠遍布,看起来十分狰狞,与那张温文儒雅的面容形成极端对比。

“这伤怎么回事?”莫思归盯着他心口累累伤痕皱眉。

他可没有心思疼惜一个男人,只是正常的皮肤会有弹性,出现伤口时会很容易缝合。而生长疤痕的皮肤会失去这个优势,变得很难处理。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莫思归觉得有必要知道是哪个混蛋毁坏“试验品”。

“大多是小时候留下。”魏予之抬手覆上一块新伤,“这是梅十四留下。”

说起来,他也有她给的东西呢……这个疤痕。

莫思归一脸“她果然是个混蛋”的表情点了点头。“躺下吧。”

屋里虽然升了火盆,但由于魏予之体弱,比常人更加怕冷,此时光着上半身,寒冷侵体,令他更加清醒。

“按理说,只要你强加锻炼应该不会至今日这般境地,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是如何把自己折腾到这一步?”莫思归问道。

魏予之躺在榻上,并未答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屋顶的房梁出神。

他的父亲曾是大宋武将,因莫须有的罪名被降罪,除了父亲判了砍头之外,全家被判流放。

对于女人和孩子来说,流放之地遥远荒凉,已是九死一生之事。而身为将门之人,不管是女子还是孩子从体质上都比一般人家强许多,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母亲和姐姐未必一定会死。

那是在流放路上,一群官兵觊觎母亲和姐姐的美色,竟是将她们强/暴,两人终不堪受辱自尽于驿站马厩的梁上。

他永远不会忘记爬满老鼠的牢房,那些人看母亲和姐姐时那种猥琐的目光,还有某个清晨从草垛旁醒来时看见那两具衣衫不整的尸体。

那时他的精神收到巨大刺激,精神力陡然爆发,杀了驿站中所有人。

对于魏予之来说,腐朽的大宋就不应该苟延残喘!他的恨,不是杀了仇人便能够平复!

而他本来只是经络不适合练武而已,身体很健康,也就是被流放那几年遭了大罪,再加上被自己陡然强大起来的精神力重创,身体再也没有补回来。

魏予之微微抿起唇,直到感觉莫思归在他心口涂上凉凉的液体,才开口问道,“莫神医,在下还能活多久?”

“取了这次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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