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个畜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刘承业正在暗自得意,却不妨老爷子往他这里掷茶盏,一个不留情便被砸到了头上,里面的茶叶和茶水流了个满头都是。
“爹,你干啥呢?”刘承业直起嗓子嚷道,“我让敬东跟着二叔过去,不就是想尽尽孝吗?你砸我做啥?”
“你想尽孝?你心里有孝吗?我可是你亲爹。你拿了我的长房长孙去送人,你这叫孝?你这叫忤逆。”刘老爷子重重的跺下脚,只觉得后悔不迭。
当初不应该溺爱太深,以至于他变成这个样子。
“啥叫送人?二叔不是自己人?难道二叔就是外人?”刘承业仰起头,不满的反驳。
刘广德听到大侄子这样说,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静静地等着看刘老爷子的好戏。
刘老爷子直直的看着长子,手指紧紧的攫着椅子扶手,心里叹了口气,对着刘广德道:“我有这样不成器的儿子,让二弟见笑了,说起来这也是哥哥我的报应,只是没想到应的这么快。若是二弟喜欢敬东,就只管让敬东跟着走,我只听二弟的。”
刘广德一愣,不妨老爷子又把球踢给了自己。便干巴巴的笑了笑,讪讪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更没有夺人儿孙的道理?我自己既是有子有孙,我怎能干出夺哥哥长孙的事情?”
“好!”刘老爷子长长的出了口气,又深深的看了长子一眼,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既是二弟这么说了,那我也说一句,我准备把刘承业这个忤逆之子逐出家门去。”
听到这句话,满屋里的人全都愣了,不知所措的看着老爷子。
刘承业吓得不行,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爹,儿子到底做了啥错事,为啥要逐我出家门?”
刘老爷子听着心烦,转过脸来,不再看他,只是和刘广德说话,“咱们家里也就咱们两个老人,也没有旁的亲戚可做证,今天趁着你在这里的机会,正好孩子们都在,我就将这个不孝子逐出家门,以后我只当他死了没了,不叫他养我也不想见他。”
“爹?”刘承志到底厚道,上前几步刚刚喊了声爹,却被刘老爷子制止,不让他说话。
“你们谁也不用劝我,这话我已经压在心里好久了,早早的就拿定了主意。”刘老爷子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垂下头去。
刘承志惊疑不定,回过头看了刑氏和雪梅一眼,又向刘承贵和刘承礼那边也看了看,随即咬咬牙,跪到了刘承业身边。
“爹,大哥就是有天大的不是,也没有逐出去的道理,爹是不是想想敬东?”刘承志闷声闷声的道。
被父母逐出家门这可不是小罪,从此以后大哥就和科举无缘了,甚至连敬东的前程也会蒙上一层阴影。刘承志不是可怜大哥,而是心疼敬东,母亲是那样的不着调,父亲又被人逐出家门,这孩子一辈子就全毁了。
听到他这么说,屋子里的扑通通的跪了一地,七嘴八舌头的为刘承业求起情来。刘老爷子的脸一开始是绷着的,可是慢慢的却缓和了下来。
敬东臊得不能行,跪在地上,深深的垂下头去。
雪梅偷偷抬起头,几次想要张嘴说话,却都忍了下来,这样的大场合,她一个孙女是没有任何资格说话的。
今天刘承业也是将老爷子气得狠了,要不然,老爷子不会说逐出家门这样的话。不过,屋里的儿孙们跪了一地,想必老爷子这会心已经软了,依他的脾气说不得一会就没事了。
正沉思间,却听到芳兰的声音传来。
“大父,您不能将我爹逐出家门。”
坏了!雪梅抬起头,准备去捂芳兰的嘴。
……
……
正文、第174章 芳兰被逐
雪梅一听到芳兰开口说话,便知道要坏。现在是满屋的人都在求情,老爷见到刘家兄友弟恭,自然是心里欢喜,说不得一会就软了下来。
然而,别人可以求情,独独大房的人不能求情。敬东和芳兰身为刘承业的儿女,此时所做的就是跪在地上陪着父亲受罚。却是万万不能开口求情的。
刘承业是因为不孝才被刘老爷子逐出家门,如果大房的求情这岂不是觉得刘老爷子的扣在刘承业头上这顶不孝的帽子不正确?此时和刘老爷子顶撞只会火上浇油,而毫无用处。
可是没想到芳兰却直接了当的说了一句,“大父,您不能将我爹逐出家门。”
雪梅吓坏了,急忙就往芳兰那里使眼色,可是芳兰恍若未觉,梗着脖子看着刘老爷子。
果然,刘老爷子顿时怒了,“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要是觉得我不好,趁机和你那混帐父亲一起滚出去。”这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芳兰留,直接也将她逐出去了。
“爹,娘,芳兰小孩子不懂事,她是吓傻了,您别听她胡言乱语。”刑氏急忙跪直了身子,替芳兰求情,然后就拿手帕去捂她的嘴。
芳兰在刑氏怀里拼命的挣扎,“我不小了,啥事我不懂?你们不就是不能见我们大房好吗?这些年来,你们吃着我们大房喝着我们大房的,我们大房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眼见得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先是想个法子让三叔把敬山过继,现在又想哄着我大父把我爹逐出家门。这些话放在外面说说,看看有几个人能说你们的好。你们这些害人精,吸血的鬼……”芳兰越说越是愤慨,言语间露出怨愤之色,到了最后,已经是扬声质问。
这一番话,却是好几个意思在里面了。刑氏只听得怔怔的,竟是忘了去拉芳兰。
二房几时做过对不起大房的事情?几时又吃喝过大房了?别人不晓得刘承志的脾气秉性,她还不晓得?就不是那种狠心肠的人!至于三房承嗣敬山的事情,确实是雪梅提出来的。承嗣敬山对大房也是有些不公平。所以刑氏听到敬山的名字,微微有些心虚。
雪梅看到母亲怔住了,连忙膝行几步,跪行到她的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刑氏这才恍悟,不由得眼圈一红,倚在了女儿身上。
芳兰见到了雪梅,眼神里满是怨恨,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这般狠毒,不就是依仗着叶明府和姜恒的权势?你们抢了我的姻缘。老天有眼,早晚会遭报应的,自然会有人收拾你们的……”
话未说完,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身子趔趄了几下。倒在地上。芳兰用手捂着青肿的半边脸,瞪圆了眼睛看着雪梅。
雪梅脸带寒霜,冷冷地道:“我爹我娘是什么的人,自然有南河村满村的村民,自然有我爷奶有我几个叔叔评判,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若要说对不起,向来只有大房对不起二房的。二房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大房的事情。你这样黑白颠倒,满口污言秽语,我身为我父母之女,容不得你当面污蔑。你若是再敢当我的面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莫怪我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芳兰被这几句话给吓傻了。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雪梅说完了这几句,才觉得心头好受了些,又蹲到了刑氏的面前,温言道:“娘,你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一只白眼狼。对她再好也不知道感恩,你又何必劝她?就让她去闹,她这样闹下去,我大伯就是再不情愿也要被逐出家门去。”
刘承业一开始听到女儿替自己说话,还觉得心里宽慰。可是听到雪梅说了这几句,突然明白过来,恶狠狠的瞪向了芳兰。
王秀儿叹了口气,挪到了芳兰的身后,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道:“好妹子,快向大父磕个头,就说你失心疯了,以后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说了这句话,又压低了声音快速的说了一句,“你再闹下去了,公公真的要被逐出去了。”
芳兰闻听此言怔了怔,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郑倩的眉尖微蹙,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她是大宅门里出来的,往日所见的皆是规矩守礼的妇人和闺女,纵是有阴谋诡计那也是私下看不见的,哪里见到像这般泼妇的女儿?眼见得思真和绮萱目瞪口呆的看着芳兰,招手将两个女儿唤到身边,命她们转过身去,不许观看。
做完了这些,又指着沙漏的方向冲着刘广德使了个眼色,示意现在太晚了。
刘广德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大哥,既是这么说,那就先散了吧?这承业是你的儿子,该如何处置自然有你。我这个做弟弟的断没有越俎代庖的道理。”说着话,他有意无意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芳兰几眼,微微摇了摇头。
刘老爷子只觉得一辈子的面子都在今天丢完了,听到弟弟这样说,再看了看乖巧的思真和绮萱,不由得长叹一声。
“教子无方啊!真是愧对先人,愧对祖宗。”说到这里,又交代了饶氏,“你明日就监督着老大,让他和芳兰收拾行李出去吧。”
“大父?”“爹……”几声惊呼立刻在屋里响起。
刘老爷子重重的叹口气,“今天的事情,我也不会往外说,对外你和芳兰依旧是我刘家的人,只是从此后,你们莫要再喊我爹和大父。我只当你们出了远门,被贼给劫持了……”说完了这句话,他便站起了身子,招呼着饶氏往外走。
“爹……娘……你们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刘承业爬起来扑倒在在刘老爷子面前,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大腿。
芳兰更是一脸煞白,心里已经生出几分悔意。
“承业,家去吧!咱们爷俩今天睡在一处,明天你就不是我儿子了。”刘老爷子双手将刘承业扶起,轻轻替他拍了拍腿上的灰尘。
“爹,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我出去了能去哪?我能干啥啊?爹……娘。你劝劝我爹,劝劝我爹……”刘承业泪流满面,见到刘老爷子无动于衷,就又扑到了饶氏的面前。
饶氏向来是以刘老爷子为天。虽然她一向心疼这个儿子,却也不敢开口替他求情。看着儿子哭的如此可怜,忍不住心中悲痛,抱着刘承业也大哭了起来。
刘老爷子却是怔怔的,有些失神恍惚。对着饶氏和刘承业的哭声恍若未觉,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
刘承志害怕老爷子出什么事,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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