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拉着姜恒的手,“快点进去,老爷子老太太念叨你们好几天了,要不是碍着规矩,早就要过去看你们。”
刘家的亲戚在南京城的不多,此时在花厅中等着的也就是刘老爷子和饶氏,柳鸣一家束手站在旁边,王秀儿的儿子此时正由胡养娘抱着,看到他娘亲进来了,欢喜的挥舞起手臂。
令雪梅意外的则是花厅中有几个她并不认识的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者,后面跟着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旁边各站着几名妇人。见到她和姜恒进门,这一群人笑着站了起来。
姜恒仿佛是认识年老的那个,笑着先点了点头,然后便拉着她跪倒在了刘老爷子和饶氏面前。
雪梅来不及细想这些人是谁,便低眉顺目地跪在了姜恒身侧见礼。
给老爷子见了礼,又跪拜了刘承志和刑氏。刘承志这才笑着向他们介绍年老的老者,“这位是吏部的黄侍郎,左边是他的长子黄清维,右边是秋成的大哥克风……因为秋成和芳兰远在顺天府,来不及赶过来……”
刑氏笑盈盈地将黄侍郎身后的妇人请了出来,也郑重的介绍了一番。
雪梅恍然大悟,冲着黄侍郎和黄夫人各施了一礼。
不管芳兰以前曾做了什么蠢事。单看黄侍郎为了替刘家撑场面,特意选在回门这一日来做客,她也应该拜上一拜。
长辈和平辈都见过礼后,雪梅和姜恒又各收了一堆礼物。
刘承志怕自家露怯。事先就去请教了黄侍郎该送什么礼物。黄侍郎便教他送了一套文房四宝,又怕刘承志选不来好的东西,特意开了自家的库房替刘承志选的。
父亲几时和黄侍郎这么好了?
坐在一处说话时,雪梅听到刘承志句句不离黄侍郎不由得哑然。
眼光不由得移到了黄秋成大哥黄克风身上,黄秋成冒进、冲动、不识好歹,浑身上下露出一股痞子味儿。
而黄克风儒雅干炼,一眼看上去便令人心生好感,和黄秋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黄克风见到雪梅打量他,薄露笑意,微微颌首。
不管芳兰怎样。现在黄家和刘家被绑在了一根绳子上面。
单单只为了姜恒的未来,她也会和黄家搞关系。
在官场上,宁可交好十个人,也绝不能得罪一人。
更何况,像黄家这样主动交好的人。哪怕就是用不着他们,也得高高的敬着。
这样想着,雪梅对黄克风报以微笑。
旁边,胡养娘抱着王秀儿的儿子走了过来。
“哭……哭……”
王秀儿很羡慕明珠两个孩子养得好,就让儿子借了她儿子的福气,唤做小宝。虽然她昨天就已经教过小宝喊人,可是他岁数还小。口齿不太清,明明是在叫姑姑,却叫成了哭哭。
听到他软糯糯的声音,花厅中的人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小宝脸上露出雀跃之情,将手伸到了姜恒和雪梅面前,嘴里不停的在叫。“哭……哭……”
姜恒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封红递到小宝的手中。
小宝本来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见到居然是一个红色的荷包,立刻不乐意了,瘪着嘴就想哭。
雪梅已笑着弯腰。急忙又摸出一个银镯子,镯子上缀着几串银铃,拿在手里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宝这才满意,一把将银镯子抢在手里,挥舞了几下,眼珠一转就往嘴里塞去……
吓得王秀儿一个箭步抢到他面前,堪堪的将镯子抢到手里。
小宝看了看雪梅,又看了看自己的娘亲。
只觉得万分委屈……
一把打掉王秀儿要抱他的手,向着雪梅伸出手去。
“哎哟,给了东西就跟着雪梅走了?连亲娘老子都不要了?”刑氏拿手指在脸上刮了几下。
小宝躲在雪梅的怀里,看到叔奶奶笑话他,咧开小嘴咯咯地笑,然后便转过头扎到雪梅怀里,将脸埋在手中。
“这臭小子,还学会害羞了?”刑氏大笑。
花厅里的人看到小宝的表情,只觉得万分好笑。
姜恒也跟着笑,看着雪梅抱着侄子那娴熟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黄侍郎有些意外,他曾听府里的下人们回报过,说新科进士姜德卿极疼爱妻子,没想到今日见了,竟和下人们说得一样。
想到这里,便和黄夫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黄夫人会意,便走到雪梅身边,笑着逗起了小宝。
“今年圣上即将迁都,不知德卿有什么打算?”黄侍郎则是坐下来和姜恒说话。
姜恒随和的笑笑,“自然是随着圣驾一起往北,但不知黄侍郎是留在南京还是往北?”
黄侍郎目光闪了闪,露出怅然之色,“我老了,经不起旅途劳顿……只能让我这一儿一侄替我过去了。”
听了这话,雪梅略有些诧异,便往黄侍郎那里望去。
……
……
ps:
昨天感冒了,没来得更新,今天补上
正文、第230章 宜人诰命
“以后怕是要托德卿多加照顾我这一儿一侄了……”黄侍郎说着,仔细的打量姜恒的脸色。
姜恒微微地笑,令人如沐春风,看不出悲喜哀乐来,“都是自家亲戚,哪里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自然是互相帮衬着就是。”
黄侍郎不由得大赞。
小小年纪便有了这份沉稳,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若是拿他和当朝探花郎叶秋鸿相比,叶秋鸿就如同一把宝剑,锋芒皆露,虽然观之心喜,却不可亲近。
这样的人,才是天生的官员。
叶秋鸿文章和容貌俱佳,少的却是这份沉稳和淡然。
听到姜恒这样说,黄清维和黄克风脸上也露出一份喜色。
黄克风便上前说了说自己的近况,原来他一直在外地为县令,这次趁着圣驾北移,在顺天府附近谋了个县令。
雪梅愕然,不由得看往姜恒。
这么说来,刘家所有的亲戚都要去顺天府了。再看黄侍郎这么看重姜恒,很明显的是将他当作领头羊了。
姜恒回望了雪梅一眼,微微颌首,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
又说了一会话,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声,几个叶府的仆役喜气洋洋的跑了进来,拱着手冲着刘承志道喜。
“小的给二老爷道喜了,府外来了一个礼部的官员,说是来宣读恒大奶奶的诰命……”
听到这话,刘承志和刑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露出惊异之色。
姜恒却是笑了起来,解释道:“我婚前便为雪梅请了封,想必今日诰命就到了。岳父岳母随我和雪梅一起去前院迎圣旨吧。”
刘承志看了眼雪梅,见到她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二两重的银锭扔到了仆役手里,然后便扯着姜恒的手勿勿往外走。
仆役没想到居然得了二两的赏钱,就是几个人分了一人都能得几钱呢。更加小意奉承了起来,躬身请刑氏和雪梅往前院而去。
黄侍郎和黄夫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都露出骇然之色。
这封赏诰命一般都是新婚之日,姜恒为了抬举刘家。特意选择了雪梅回门时。
虽然动静小了,可是这诰命却是刘家单独接的。
这份心思,怎不叫他们费思量?
等到再回来时,刘承志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刑氏脚步飘飘的,雪梅捧着圣旨一脸的不敢相信。
只有姜恒还是正常的。
黄侍郎和黄夫人看到圣旨进门,急忙站了起来,束手而立。直到姜恒和雪梅将圣旨郑重的供在案上了,几人才分宾主坐下。
自此,黄夫人和雪梅说话时便带了一丝小心。时时看她的脸色说话。
午时初,顾二虎跑了进来,笑着说酒席已经备好,请大家去西厅入席。
原本这些事情是用不着顾二虎这个徒弟去管的,可是现在刘忠跟了雪梅。刘家马上又要举家北迁,不能在南京城买仆役,他就自告奋勇的担当了管家的角色。
刘承志生怕委屈了徒弟,便答应他等到顺天府,让他和敬民一起出入,好歹先在粮科混个脸熟,将来也好花钱谋个事做。
顾二虎得了这话。更加卖力了。
花厅里的人听了这话,便笑着去了西厅。
雪梅紧紧挨着刑氏,一步也不舍得放手。
西厅用屏风隔成了两半,男女并不混坐。
等到众下坐下后,酒菜便如同流水般端了上来。
姜恒今日是娇客,黄侍郎又是贵客。俩人便一起坐了客座主位。姜恒先向刘老爷子和刘承志敬了三杯酒,态度即恭敬又周到。
只喝得刘承志满面红光,哈哈大笑不已。
王秀儿坐在雪梅身边,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今日二叔很是快活嘛……妹婿真不错!”
雪梅就红了脸。
逗得王秀儿小声的笑。
女眷们一边吃一边低声谈论着。间或听着屏风那边男桌上传来的猜拳行令声,又听到他们谈论着朝堂上的形势,气氛一时热烈了起来。
黄夫人是得了嘱咐的,今日极力奉承刑氏,便卖力的夸起雪梅。刑氏是听不得别人夸自己儿女好,嘴角便一直咧着,直咧到耳根。
“以后我们家的小辈就要住到京城了,还得舍着脸皮求亲家太太看护他们一二哩……”黄太太笑盈盈地,虽是和刑氏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看向雪梅。
“什么看护不看护的?若是风氏和葛氏俩位侄媳妇有什么事只管去我家告我,早晚必到。”刑氏口里的风氏是黄清维的妻子,葛氏是黄克风的妻子。
雪梅便也跟着一起点头。
风氏和葛氏见到雪梅答应了,不由得笑逐颜开,手里举着酒杯各敬了雪梅一杯酒。
“大家以后要多走动走动,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姻亲。”黄夫人又笑着道。
一顿饭,吃得相谈其欢。
午饭后,黄侍郎略略坐了一会,便领着家人们告辞而去。姜恒又亲自送到了大门外,敬他如同长辈般。
等人都走后,刑氏便拉着雪梅的走去了内屋,细细的询问她这几天如何。
雪梅只是嗯嗯地应着,不敢抬头看母亲。
刑氏看到女儿如此娇羞,眼前不由得一亮,随即笑得欢畅。
“等飞霜成亲后,我们就要走了,只剩下你和姑爷呆在这里。叶知府和董宜人是长辈,又把姑爷养大,你千万莫在他们面前使小性子,叫人看你不起。”刑氏一边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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